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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甘藍 無所求 4323 字 2個月前

nerdy look as you have.」

(她現在的書呆子麵孔倒是跟你一模一樣了。)

白芷的舅媽文笛,此時正在廚房裡準備煎魚,下鍋的一瞬間,油星飛濺,她不禁低呼起來。

「阿姨,您彆忙活了,我來吧。」

聽見動靜的甘藍麻利地過來接管了掌勺的位置,文笛看著她遊刃有餘的樣子,竟對白芷開玩笑說:

「舅媽一定是手藝太差,這麽多年來,苦了你了吧?」

白芷馬上笑著否認,甘藍也測過頭來赧顏說:

「您這樣說的話,我可不敢再做了。」

飯菜都上桌的時候,韓初時和文笛都挺不好意思的,特彆是作為主婦的文笛——明明是自己請客來著,現在卻讓客人主廚做了一桌子菜。

韓樂天倒是一副佩服的樣子,給甘藍豎了個大拇指,讚道:「Coolness overload(霸氣外露)!」

「韓樂天,」韓初時突然拿出些嚴父的派頭來,「好容易回來一次,就要多練習中文,多用中文說話。而且,你姐姐這裡有許多書,有空多看看。」

韓樂天的中文確實不怎麽樣,日常生活中的對話隻能勉勉強強對付,像稍微抽象一些的詞,就隻能蹦英文了。

「我昨天看了一天電視:『共度新春,喜大普奔』!」

其他四個人都差點被飯粒嗆住,白芷拿紙巾掩著嘴,奚落他說:

「你就再看一個星期的『喜大普奔』吧,這樣你回去之後就能發表『重要講話』了。」

韓樂天顯然沒聽懂個中深意,著急地掩飾道:

「I’m sensing sarcasm!」 (我感覺到了諷刺!)

在氣氛歡樂的家庭環境中,甘藍總有一絲不真實的感覺,她從前一直堅信老天爺是不會滿足人的奢求的,可現在,她卻有種被無故溺愛的感激。

飯後,韓樂天已經被他奶奶催了過去,看樣子是不準備再放他出來了。韓初時也就由著,反正這小子走了,正好能騰出一個安靜嚴肅的談話環境。

在門口的時候,韓樂天又起了搗鬼的心思,對甘藍招招手,讓她附耳上來:

「我以前一直以為白芷她…嗯…就是…frigid,所以你…肯定很不錯!」

「Frigid?」甘藍疑惑地重複道,她還不知道韓樂天所指的是這個詞的另外一層含義。

白芷一聽就知道韓樂天在使壞,同樣沉下聲音來威脅他說:

「I heard that SOMEBODY retook his final exam…」

(我可聽說-某-人-的期末考試是重考的…)

這一招十分有效,韓樂天風也似地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叔叔,我可以問問,您和阿姨為什麽……」

坐在客廳裡,甘藍始終還是忍不住,想問那個憋了許久的問題。

「我們為什麽不像其他家長那樣,竭力反對和阻止,對不對?」韓初時一眼就看出她想問什麽,又對白芷說,「白芷,其實你也想問,是吧?」

文笛端了茶盤過來,坐在韓初時旁邊,甘藍便立刻站起來幫忙倒水。

「等著吧,你舅舅的話匣子要打開了,他這『心路曆程』可長了去了,每天我都當成催眠曲來聽。」文笛知道韓初時在用什麽樣的眼神瞧她,也不睬,單指著甘藍說:「大道理我說不出,可是你看甘藍這孩子多招人喜歡,咱們家白芷也那麽招人喜歡,兩個招喜歡的孩子,怎麽就不能互相喜歡呢?」

韓初時被她這一大車的「喜歡」繞得暈乎乎的,趕忙推推她,催促道:

「你不是說要出去逛商場麽,快快趕緊著去!」

「你攆我走乾什麽!」

白芷和甘藍偷笑著看著文笛被韓初時推了出去,又在韓初時回到座位上時重新正襟危坐。

「白芷,記得James和Tyler嗎,他們結婚了。」

韓初時語調平和地說著,在白芷一聲驚訝的「真的?!」之後,點點頭,抿%e5%94%87而笑。

知道甘藍一定不知所雲,他又解釋說:

「James和Tyler是我們在美國的鄰居兼好友,他們很久以來就一直住在一起。當我剛猜出他們的關係時,心裡也有抵觸,會不知道如何跟他們相處。可是時間久了,才發覺他們真就是和我們一樣普通:有工作、有壓力、會為家裡的事情煩心、會幫助朋友分憂解難。直到去年年底,我們州通過了同性婚姻法案,看著他們手拿結婚證從法院走出被采訪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們為了這一刻,已經等了足足二十年。所以我想,『相守』這個詞,就是這麽樸實中性,無論它的主語是誰。」

「當然,」韓初時摘下眼鏡,繼續講著,「這隻是令我看法改變的許多事中的一件,所以,那天白芷打電話給我,說她……」他觀察了白芷一眼,又掐斷話題,笑對甘藍說:「她那天是怎麽說的,讓她以後自己告訴你吧。」

甘藍偏過頭去看白芷,對方麵上卻是波瀾不驚、不現任何端倪。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8 章

韓初時承諾說,在白芷外公外婆那邊,他隻能選個他們心情好的時候、試著旁敲側擊地慢慢透露一些她們的事情,但是,他不抱太大希望,也讓她們不要提起太多期冀。

其實甘藍倒沒有往這方麵想太多,因為她在戀情方麵從來都是地下作業,早就習慣了遮遮掩掩,不會正麵接招。像是長輩的認可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她根本就不打算在此生看到。

因而,她企圖活得超然,用「不爭」來應對「不給」,眼不見則心不煩了。

而白芷則不一樣,她認為平等不需賜予丶不容剝奪,而是與生俱來之物,所以甘藍的逃避,不是在遠離紛擾,而是在變相放棄人的固有價值。

而這,也是造成她們這次爭吵的主要原因。

本來是氣氛融洽的一天,白芷一家人受金師傅邀請前來赴宴,飯畢,白芷留了下來,幫著甘藍做些洗碗打掃之類的活兒。

這時金師傅咬著牙簽、大腹便便地進了廚房,把手機舉到甘藍麵前,說:

「看,宏義現在的樣子,他前天才從上海回來,明天就和你李叔一起來看我。那麽久沒見了,你明天也就不要到哪兒去,和他好好聊聊。」

甘藍將視線從照片上移開,埋下頭搪塞般「哦」了一聲,餘光卻緊緊關注著白芷的動靜。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基礎還是挺深厚的,可以試著……」

「哎呀師父!不過就是老朋友見個麵而已,你和李叔能不能彆想那麽多啊!」

甘藍立馬將師父的下文堵回了他的一口黃牙裡,心想這個碎嘴老頭子,怎麽就非得在白芷麵前提這破事兒;可轉念再一咂磨自己的舉動,好像也有些反應過激了。

「你多大個女娃了,當著我和白芷,都不是外人,有啥好害羞的。」師父往手機屏幕上嗬了一口氣,在自己衣襟上來回蹭了幾下,又遞給白芷看,「白芷,你看,就是這個小夥子。」

甘藍也顧不了自己的手還濕著,一下就擋開了金師傅的手:

「您給她看什麽勁兒呀!」

「嘿我說你個死女娃子,對這事那麽抵觸乾啥,你是不是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這個……不是一碼事兒。」

旁邊「咣當」的一下尖銳響聲,白芷擦乾了最後一支盤子,晾在架上。

「金伯伯,謝謝今天的款待,我剛剛突然想起家裡還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

這個和顏悅色又深藏暗湧的表情,甘藍一看就知道不好,可礙於金師傅在場,她又無法開口解釋。

白芷開始往門外走去,也不看她一眼,隻背對著說了聲:

「甘藍師傅,明天相%e4%ba%b2愉快。」

甘藍聽得臉上變了色:「我…我送送你!」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她扔了圍裙就衝將上去,一路上好幾次試圖抓住白芷的手,都被對方遊魚一樣地滑掉了。

「你曉得我不會真和他相%e4%ba%b2的!」

「不然你讓我怎麽跟師父說嘛!」

「白芷!」到停車場的時候,甘藍終於擋在了白芷和車門之間。

「你也不要…太強勢了,你知道的,像師父那樣的人,寧願相信三鹿奶粉沒毒,也不願相信我們這樣的…能在一起。所以,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你的意思來發展的。」

白芷聽她這麽一說,也不再去開車門,直視著甘藍的眼睛問她:

「所以隻是我的意思麽?那你的意思呢?既然你沒有意思的話,一路追我到這裡來,又是什麽意思呢?」

甘藍直接就被問傻在原地,一個不備就被推離了車門,隻好目送白芷從身邊開車飛馳離去了。

第二天,甘藍依然硬著頭皮接待了李全博和李宏義父子。

和小時候那個為了壓歲錢而哭鬨的樣子比起來,現在的李宏義確實大方端正了許多。

剛剛坐了沒多久,李全博便馬上支走李宏義,讓他陪著甘藍去超市買飲料,李宏義便也一口答應下來。

出門沒幾步,李宏義釋然地笑著說:

「彆理那兩個老頑固,特彆是我爸,就知道瞎撮合。」

甘藍一愣:「這麽說,你也……?」

李宏義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

「不怕你笑,我剛剛經曆了一段失敗的婚姻,可是,感情這種東西,不會因為一份契約的締結而滋生,也不會隨著契約的撕毀而消失掉。我爸他哪兒懂這個,而且也不顧你的想法,這就來當業餘紅娘了。」

甘藍琢磨著他中間那句話的意思,偏過頭來,在李宏義背上拍了一下,指著旁邊一群玩鬨的小孩子們,說:

「還難受呢吧?要不,我給你十八塊八,咱倆還放煙花去?」

經她一提醒,李宏義也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些難堪事,再一看甘藍,伶俐而出挑,也早已不是多年前那個瘦弱的小丫頭了。

「唉,真想變回那個小心眼兒的小男孩,什麽也不懂,腦子裡也就裝不進這麽多煩惱了。」

李全博給金師傅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們已經和雲南警方聯手破案,圍剿了「老龍」的毒窩,並且緝拿清除了一大部分暗勢力,算是解了這塊心頭大患。

「我跟你說,胡麗也被抓起來了,她有販毒的罪證。」

金師傅一驚,可麵色平複地也極快:

「唉,也不奇怪,但是……她那個兒子咋辦?」

李宏義把桌上剝的一堆瓜子殼抹進垃圾桶裡,聽他一問,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說:

「哦,你說她那個傻兒子?應該是交給他外公外婆了。」

金師傅的神情有幾分憐惜之色:「這個女人,也不曉得給兒子積點德。」

「你還真是座活佛啊,整天替這個擔心那個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