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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甘藍 無所求 4385 字 2個月前

的份,豎起耳朵、削尖眼睛察言觀色。

電話一掛,甘藍就迫不及待地問:「你給舅舅說了我們……?」

「是,我說了,怎麽,你想反悔?」白芷字字鏗鏘,逼問道。

「當然不是了,什麽時候說的,你舅舅的反應……」

「就是在你把鑰匙還給我的那天晚上說的,舅舅說,像你這樣的人,就是該往死裡掐。」

白芷埋首回覆著短信,說得雲淡風輕,甘藍背上冷風颼颼。

她那邊剛回完短信不久,甘藍就收到了一條,號碼是陌生的,短信內容是英文:

「Hey sis, thank you for taking care of that nerd, we’ll see you soon!」

(你好啊姐們兒,謝謝你幫我們照顧那個書呆子,我們很快會見麵的!)

甘藍納悶兒,自言自語道:「這是誰啊?」

白芷依舊目視前方,回答地不緊不慢:「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中午白芷回了她外公外婆家,甘藍也隻好去金師傅那兒報到了。

一見麵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甘藍隻好扯謊說在飛機上受了涼、睡得早,又用忘給手機充電等理由糊弄了過去。

隨後,她又拿出了這次比賽獲得的銀製獎章作為殺手鐧,才博得金師傅豪爽一笑。

金師傅一麵安排她給灶神爺上香,一麵坐著端詳甘藍帶給自己的禮物,又問:

「給你爸買啥沒有?」

「嗯,買了一個魚尾獅的杯子。」

「好,做得對,明天我請了他一起過三十,你正好把禮物給他。」

「給白芷買禮物沒有?」

「啊?」甘藍緊張地答道,「買…買了。」

金師傅好熱鬨,但偏偏膝下又沒兒女,雖然視甘藍為己出,但到了過年仍顯得冷清。因而他十分好客,每到冬季都會醃製幾百斤香腸臘肉,黑壓壓地掛在樓頂天台上,場麵壯觀無比。而後再在過年時把老伴兒家八竿子打不著的%e4%ba%b2戚全都請遍,通常要在家裡擺上好幾桌,規模堪比鄉村的流水席。所以,對於作為徒兒的甘藍,過年給金師傅撐場子也是個體力活。

「甘藍,你給白芷打個電話,幫我給她和她外公外婆拜年,再問他們初幾有空能來吃頓飯。」

金師傅在甘藍的幫助下已經學會了用手機發短信,現在正用手寫模式忙得不亦樂乎,便差遣甘藍幫他打些電話。

「我打?」甘藍指著自己,嘴巴張得老大。

「咋?得了個銀獎我就支使不動你了?再說,人家那麽關心你,你不該拜個年?」

甘藍為難地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遊移了好久,金師傅抬起頭來抱怨她磨蹭,她才隻得按下了撥打。

另一頭,白芷看到是甘藍的電話,便找了個清淨的角落接起:「喂,怎麽了?」

「白……老板,你們…過年好哈?」

白芷聽後擰眉,問道:「你這是什麽毛病?」

「哦…謝謝!我師父師娘也都挺好的!給你們拜年了,羊年吉祥!」甘藍的獨角戲唱得歡快。

「甘藍!你抽哪門子風!」

「我師父想請你外公外婆賞臉來吃頓飯,想問問初幾你們有空。」

甘藍覺得,隻有那個淚流成河的聊天表情可以代表自己現下的心情。

「謝謝金師傅和甘藍師傅掛懷,我們家人丁少,也不怎麽走人戶,所以初二以後都可以。」

白芷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甘藍聽著耳朵裡的「嘟嘟」聲,滿心悲苦地給這通電話圓了場:

「好…好,那就這樣,過年好啊,再見。」

☆、第 27 章

甘藍再發短信過去解釋時,白芷自然是不會理她,因而討了個沒趣。

打開電視,一些地方台已經在播放晚會類節目了,甘藍撐著下巴翻看了一陣,皆是毫無新意。她想起老舍的《茶館》裡,老板王利發老惦記著的「改良」,隻覺得這些節目每年的變化就好比茶館裡換了張桌布、添了把藤椅,實在無趣。

臘月二十九也就這樣度過了。

三十這天,甘藍很早就起來幫著金師傅準備,忙活一天,招待了一群麵生叫不出名字的七大姑八大姨。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小區裡放炮仗的聲音也密了起來。

甘藍最討厭一種衝天的鞭炮,這種炮,被人點燃%e5%b1%81%e8%82%a1一放,能衝到六層樓高,然後「啪!」地一聲引爆在玻璃窗外,總讓人提心吊膽,生怕自家窗子會被炸裂。更過分的是,這種炮多「啞炮」,有時它「啾——」地一聲飛到天上,便沒有下文了——這會讓你更加惴惴不安,因為你總盼著那第二聲巨響結束,好得個心安。就像那故事裡的小夥子,第一隻靴子重重扔在了地上,卻把另一隻輕輕放下了,這樣一來反而把樓下的老爺爺害得一晚上沒睡。

還有就是孩子們愛玩的一種叫做「甩炮」的盒裝鞭炮。每當走在街上時,總有人會趁你不備時在腳邊甩炸幾個炮,營造出誤入了地雷陣的錯覺。

甘藍正在窗前出著神,新一輪的炮聲又突然闖入腦際,這樣的「音響效果」,還真適合寫穿越題材的小說家們——例如「一個炮響,女主角醒來,太監小李子正跪在麵前稟報洋人打進了城……」

晃晃腦袋,最近的電視劇,還真是會教人逃避現實啊。

她想起白芷也最不喜歡吵鬨,又擔心她還發著燒,想打電話,可周圍又太嘈雜,因此仍舊隻能發短信去問。

白芷回覆過來,說不僅聲音吵,味道也嗆,讓人腦袋發暈。

看了信息,甘藍更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在陽台上踱來踱去,這時,她看見角落的劍筒裡插著兩枝傲氣的臘梅,馨香沁脾,便有了個主意。

半晌後,金師傅在樓上氣急敗壞地衝著樓下的甘藍吼道:

「個死女娃子,你跑哪兒去!你看看你把我剛買的臘梅糟蹋成了什麼樣子!全成禿子了!」

甘藍來不及求饒,踩下油門,走為上策。

街道順暢地詭秘,甘藍還是第一次在年三十晚上駕車出來,覺得果然隻有在大年夜,才能在神州體會一把地廣人稀的感覺。

副駕駛上,放著剛剛被她塞滿了臘梅花骨朵兒的外套,她適才摘花的時候,一直絮絮叨叨地給梅花告饒,希望它的花神不要責怪自己才好。

到目的地後,甘藍小心翼翼地把外套穿起,任拉鏈開著,邁開%e8%85%bf就往單元樓上跑。

白芷正在反覆查看著手機,就接到了甘藍的電話。

「白芷,下來,我在樓道裡!」

「你怎麽…?」

「你快下來吧!」

甘藍的聲音透著曆險時的急切與振奮,像一個孩子在幫她的夥伴偷跑出家門。

白芷直接去玄關套了鞋子就跑出來,下了一層半,才看見甘藍站在夾層的空地上,一跳一跳地搓著手。

甘藍一步過來拉住她的手,再敞開外套擁抱住她,忍不住竊喜地在耳邊問:

「現在還覺不覺得味道嗆人了?」

她能感覺到白芷一瞬間愣在那裡,像凍住似的,然後,手自背後攀上了她的肩。

「是梅花?」

「嗯,這就叫:折梅待佳人,共迎陽春月了吧?」

「傻子。」

「可是當傻子真的很快樂啊。」

樓上響起腳步聲,兩人隻好分開了一些。

下樓的是個中年男人,身長,偏瘦,神色和藹。

「這個就是……?」

「對,就是我告訴過你的甘藍。」白芷說著,晃了晃牽起甘藍的手。

男人馬上禮貌地做了自我介紹,說他是白芷的舅舅,甘藍緊張地手不知往哪兒放,十分拘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過兩天,我想,我們好好談一次吧。」

韓初時看見甘藍拘謹的樣子,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

「爸!Where’s that nerd?」

又一串急促的下樓聲,韓初時的身後出現一個約莫二十歲出頭、毛毛躁躁的小夥子。

「要叫姐姐,沒有禮貌!」韓初時轉過身去拍了拍那小子的額頭。

「Wow!!」韓樂天才不聽這些訓導,越過韓初時就跳下了好幾階樓梯,直接到了白芷甘藍兩人麵前。

白芷扶著額頭白了韓樂天一眼,歎了口氣,對甘藍說:「我表弟,韓樂天。」

甘藍笑著和他問好拜年,他卻不走那一套,一拳打在甘藍肩上,以示友好,又附在白芷耳邊促狹地說:

「I’ve renewed my respect. She’s smokin’ hot!」

(真是刮目相看啊,她看起來好正!)

白芷當即還他一記肘擊:

「Oh really Then I hope you would enjoy the blind date grandma arranged for you.」

(哦,是嗎?那希望你好好享受外婆給你安排的相%e4%ba%b2。)

韓樂天的臉馬上變了色,轉向韓初時求救:「爸,我不要blind date!」

對於韓樂天這個孫兒,韓之江和葉繁老倆口自然是愛得緊。他因為自小在美國長大,回來的次數極少,沒想到這次搞個突然襲擊,奶奶驚喜之餘,竟然要讓他去見老誰家的孫女小誰。

韓初時一把將他拉到後麵去,又對甘藍說:「要上來坐坐麽?」

「啊這個…就不用了,你們一家人團圓。」

「那就不強迫你了,我們就先上去了,過幾天見!」

韓初時道了彆,推搡著韓樂天上樓,開門的時候,甘藍聽見韓之江在裡麵問怎麽回事。

「那你也先上去吧,我就回去了。」甘藍笑著緊了緊白芷的手,眼中卻有些掩不住的悵然。

白芷摟過她,在耳邊柔聲說:

「我們不用偷偷摸摸的,我也不會再讓你受這種委屈了。」

笑意重新掛上眉眼,甘藍拍拍她圈住自己的手臂,說:「我不委屈。」

劈劈啪啪的爆響在樓下騰起,伴著孩童們的歡呼,甘藍看見一朵朵絢爛在夜幕裡吐豔,耳畔,是一聲聲溫和而堅定的低訴。

煙花肆意而奔放地宣揚著她的熱情,甘藍卻把字字句句都聽得真切。

「我知道…我也是。」

數天後,韓初時讓白芷邀請了甘藍到濱河路的住宅吃飯,說是要補償大年三十那天的禮數不周。

「其實我曉得你那天是懂事,才不上樓去的,好孩子。你也清楚,要老年人懂得『平等』的道理,並且去理解你們的感受,是很困難的。」

甘藍聽著韓初時的話,老實地連連點頭,引得韓樂天看了,在一旁偷笑起來,去扯了白芷的袖子,譏諷說:

「Now she’s got the exactly s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