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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度春風暖 喬木溪 4333 字 2個月前

怒,命其找到楚紫遙後立馬回南楚領罪。

“起來吧。”楚紫遙望了一眼在床榻上把玩手指的蘇玉青,緩緩地道:“我還有件事情未辦,辦完自會回南楚。既然我安然無恙,你們便無罪。”

楚菀欲言又止,踟躇不前。

楚紫遙問道:“何事?”

“白玉宮在除夕夜被一場大火燒成了灰燼。”楚菀將一封信遞給楚紫遙,道:“這是天機道人給殿下的書信。”

蘇玉青本不想乾涉楚紫遙的事,聽到楚菀的話卻怎麼也淡定不了了,白玉宮燒成了灰燼,那她們有沒有事?忖道:‘如果她們真出了什麼事,師妹一定會十分傷心。’

“是誰縱的火?”楚紫遙拆開信,上麵隻寫了兩個字‘速歸’,落款日期是一月前,剛好與白玉宮被燒的時間相%e5%90%bb合,忖道:‘難道師父急招我回去是因為這件事?’

“北魏皇帝已經主動讓位於襄王。”楚菀道:“是襄王派了十萬大軍剿滅了白玉宮,縱火毀之。”

楚紫遙臉色鐵青,將書信燒毀,吩咐道:“立刻準備馬匹!”

朝廷明裡乾涉江湖之事還是頭一著,襄王派十萬大軍剿滅隻有百餘人的白玉宮,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蘇玉青也見到了信上的字跡,知道準備馬匹是要連夜趕回雲霧山,當即收拾細軟,安慰道:“我們已經找到六香寇丸,一定能讓你娘醒過來。”

快馬加鞭趕回雲霧山,穿過密道後,楚紫遙心裡僅有的希望一下子就破滅了。蘇玉青的心亦沉了下來,唯有握緊楚紫遙的手。

楚紫遙一言不發,她不希望是她所想的結局,舉步向前,隻覺腳步如灌了鉛般沉甸甸。

穿過桃花林,便見到天機道人拎著一壺酒,一動不動地坐在一塊墓碑前發呆。

穿過密道時,她們見到桃樹上掛滿了白綾,它們隨著晚風飄蕩,仿佛在告訴她們些什麼。同時,她也隱約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心裡一涼。拉著同樣心存疑惑的楚紫遙穿過桃花林,祈禱事情不會如她所想的那麼壞,可事與願違,眼前的一幕讓她的心涼了個徹底,顫聲問道:“到底怎麼了?”

“你們回來了。”天機道人抬眼望了她們一眼,自顧自地說道:“師妹,你們安息吧。師兄已將你和獨孤幼清合葬,你們終於可以永遠不被人打擾了,你是開心的吧?嗬嗬,放心吧,師兄拚了命也會為你們報仇!”

天機道人的笑聲中帶著一絲淒涼,蘇玉青感覺很心酸。

楚紫遙撲通一聲跪在墓碑前,藏在袖子裡的拳頭不自禁的越收越緊。蘇玉青也默默地跪在她身邊,將她收緊的拳頭扳開,緊緊握住,道:“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楚紫遙低著頭一言不發。

天機道人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將一壺酒灑在墓碑前,道:“襄王登基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兵攻打白玉宮,為師和你師叔收到消息立即趕去救援,終是晚了一步。他們毒殺白玉宮百餘名弟子,放火燒了白玉宮。”

“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蘇玉青回頭一看,如她所料,來人正是蘇玉菡。

蘇玉菡走到墓碑前,道:“三月武當必有一場大戰,到時便是杜遠的死期。殿下現在該在雲霧山休養生息,準備在武當將奸賊一舉殲滅。”

作者有話要說:

☆、燈滅

殘月高懸,淡淡迷霧中,蘇玉青與楚紫遙跪在墓碑前,一言不發。

楚紫遙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卻也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經過。她恨杜遠與襄王,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杜遠將楚瑾的身份說與襄王聽,襄王就不會生出抓了楚瑾威脅楚瑜的念頭。楚瑾也不會為了大局著想抱著獨孤幼清跳下懸崖而喪命。

楚紫遙不說話,蘇玉青也不說話,楚紫遙不起來,蘇玉青也不打算起來。

蘇玉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同時失去兩位至%e4%ba%b2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不讓她感到孤單和無助。

楚紫遙不哭也不說話,蘇玉青似乎能夠體會她心裡的苦楚。畢竟她也曾嘗過失去雙%e4%ba%b2的滋味,她記得那個時候的感覺就仿佛是天塌下來一般,無依無靠。

她們在墓碑前跪了多久,天機道人就在墓碑前坐了多久。

當初在懸崖下麵找到楚瑾和獨孤幼清的屍身時,他整個人都懵了,站在原地連步子都挪不開,還是在李雙雙的幫助下才成功將她們的遺體運回了雲霧山。

突然,天機道人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慢悠悠的站起來,望著墓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抬頭望了望躲在雲層裡的殘月,點了楚紫遙的昏睡%e7%a9%b4,道:“青兒,起來!菡兒說得對,目前要好好盤算一下三月武林大會的事宜,絕對不能讓杜遠當上武林盟主!”

提到杜遠的名字時,天機道人簡直是咬牙切齒,仿佛杜遠此刻在他麵前,他便要將之生吞活剝了一般。

蘇玉青在師父的語氣中聽出了憤慨和恨意,知道他的情緒不是很穩定,亦不想忤逆他。她想自己站起來,奈何跪得太久,雙%e8%85%bf早已麻木。正在她撐著地打算站起來的時候,一雙毫無溫度的手將她扶了起來。

“殿下的%e8%85%bf受傷了?”

“你怎麼知道的?”蘇玉青在蘇玉菡的攙扶下回房,望著躺在床上熟睡的楚紫遙,覺得心臟一陣陣的抽痛。她們滿心以為找到六香寇丸就能讓獨孤幼清醒來,與楚瑾長相廝守白頭到老,奈何事與願違,六香寇丸已尋到,人卻已經不在人世。

蘇玉青知道,楚紫遙自知道獨孤幼清尚在人世,心心念念都想見到多年未見的母%e4%ba%b2,可悲的是,她由頭至尾就沒有見過娘%e4%ba%b2,就連最後一麵都沒能見上。

“雖然很細微,但還是看得出來。”蘇玉菡沏了一壺茶,緩緩地道:“你們消失的兩個月裡朝廷和江湖都發生了很多事情。杜遠已經號召各大門派參加三月在武當舉行的武林大會,我想他的目的不單是為了武林盟主的寶座那麼簡單。朝堂之上,陛下對王允起了戒心,時時留意他的一舉一動。王允似乎也已經察覺有人監視他,行事低調了許多,但其勢力卻不減反增,南楚的局勢同樣不容樂觀。”

“嗬,想不到我殺了他的兒子,引來了如此多的紛爭。”蘇玉青早已忘記杜逾明的樣子,腦裡隻是一個模糊的輪廓。有那麼一瞬間,她有點後悔殺了杜逾明,腦海裡浮出的念頭是:若杜逾明沒有死,她的母%e4%ba%b2和姑姑或許也不會死。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若姐姐如此想,便大錯特錯了。”蘇玉菡沏的茶正冒著騰騰熱氣,蘇玉青神色凝重,一顆心緊係在楚紫遙身上,連桌上的杯子都沒有碰過。她暗歎一口氣,將早已準備好的女兒紅遞給她,說道:“杜逾明的死隻是一個契機。杜遠想逐鹿中原的野心早已深種,他利用報仇的名義,實則是想滿足自己日漸膨脹的權力欲。武當山是南楚的地界,此次大會他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要密切留意入楚境內的每一個人。”

“我們勢單力薄,如何與諾大的武林相抗衡?”蘇玉青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女兒紅,想要緩解心情,奈何舉杯澆愁愁更愁,思及楚瑾的死因,問道:“你們也會如襄王一般派兵鎮壓?”

“自然不會做得如此明顯。”蘇玉菡眼神如水般沉靜,她看著蘇玉青,道:“白玉宮被毀,陛下已經有攻打北魏的意向。隻是剛剛結束討伐西晉的戰爭,軍隊需要修生養息,這才按兵不動。姐姐身為雲霧山下一任繼承人,不該如此心慈手軟。”

“你們打算怎麼做?”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罪魁禍首是杜遠,那些被煽動的武林人士罪不至死。

若南楚朝廷出手乾預,必定會斬草除根,那些人定然是死路一條。蘇玉青思及各種江湖紛爭和朝廷陰謀不禁心悸。她是下一任雲霧山掌門人沒錯,可她隻想承擔培育南楚女帝的責任,其他的不想多管。

“玉菡不敢擅自定論決策,一切等殿下情緒恢複了再做安排。”蘇玉菡站起身往走,在門邊頓住,道:“舟車勞頓,姐姐也稍做休息罷。”

半夢半醒間,楚紫遙仿佛回到了孩童時代,見到了她的母%e4%ba%b2。

獨孤幼清摸著她的頭對著她笑,笑容足以溫暖整個冰冷無情的皇宮。突然,刀光劍影,獨孤幼清被一群黑衣人圍攻,其中一人揮劍刺入了她的小腹,頓時血流如注。那人轉身,對著楚紫遙揭開麵罩,赫然便是杜遠。

蘇玉青坐在床邊,輕拭著楚紫遙額頭冒出的密汗,心中很是擔憂。楚紫遙一直睡得不安穩,她也一宿沒睡。見楚紫遙醒來望著她不說話,不禁問道:“是不是做惡夢了?”

“我夢到了娘%e4%ba%b2,她對著我笑。”楚紫遙握住蘇玉青的手,自顧自地坐起來,道:“是時候回南楚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部署。”她想清楚了,人死不能複生,她要將母%e4%ba%b2和姑姑的生命延續下去,要比任何人都活得精彩。想明白歸想明白,杜遠和襄王合計害死了她兩位至%e4%ba%b2,她定要他們千倍萬倍的償還。正如蘇玉菡所言,當務之急是要阻止杜遠當上武林盟主,以免他危害武林,串通襄王和王允危及南楚社稷。

“你能如此想,為師就安心了,但你現在還不能走。”天機道人推門而入,掃了蘇玉青一眼,緩緩地道:“你的%e8%85%bf還未痊愈,還需再修養半月才能恢複如初。去武當山隻需十日路程,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趕去參加武林大會。”

雲霧山後山煙霧迷繞,天機道人背對著不遠處的蘇玉青,緩緩地道:“青兒,你與遙兒的事情為師沒有過多的乾涉,但有一個人一定不會允許這類事件再次發生。你此去南楚必定受阻,為師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麼,你過來。”

時光匆匆,眼見下山的日子越發臨近,天機道人將蘇玉青叫來後山,吩咐下山注意的事宜。

蘇玉青已經猜到師父口中的人是誰,明知道希望渺茫,但不想再讓楚紫遙因她而傷心落淚,還是想要去爭取一下。她覺得今天的師父有些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卻也說不上來,唯有麵帶疑惑地靠近天機道人。

天機道人猛然轉身,伸手便點了她的%e7%a9%b4道,笑著道:“青兒,為師雖對你要求嚴苛,但也是為了你好才會如此。為師知道,你一定不會怪我平時對你太凶。為師想做一件事情很久了,隻是擔心你和遙兒才遲遲未有所行動。如今你們如此懂事,為師也就放心了。師兄師妹都已遇難,為師留在這世上已是多餘,未來的事還得靠你自己。”

蘇玉青驚覺不對勁,焦急道:“師父,你想做什麼,快解開我的%e7%a9%b4道。”

“青兒,若為師就這麼離開了你們,你們是否也會傷心呢?”天機道人望著連綿起伏的山脈,目光深邃而悠遠,良久後,朗聲大笑,道:“難怪師妹一直說為師是縮頭烏龜,關鍵時刻總是轉身逃走。如今想來,為師確實是個懦夫。哈哈,既然做了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