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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度春風暖 喬木溪 4346 字 2個月前

,若是與人過招,萬萬用不得,破綻太多。”

楚紫遙道:“那步法我也是十一歲時學的。”

蘇玉青道:“還記得怎麼走麼?”

楚紫遙道:“記得。”

蘇玉青道:“走給我看看。”

楚紫遙站起身來,按著記憶中的步法走了一次。當時她學逍遙步法的時候一是覺得很繁複,而是覺得走起來就像跳舞一般,甚是好看。後來長大一些,覺得這種步法沒有什麼實用價值,就沒再去學。丟了這麼多年,她不知道有沒有記錯,完了問蘇玉青:“可曾走錯?”

蘇玉青道:“沒有。”頓了頓,皺眉道:“師妹是否從未想過要將這種華而不實的步法變成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輕功步法?”

楚紫遙搖頭,她確實從未想過。她覺得不好的,不要就是了,沒必要花心思再去改變。

蘇玉青道:“那日你與人纏鬥,我看見了。你的劍法我沒學過,卻不得不承認很精妙。不過,你招招都實打實,很吃虧。以你的劍法,不至於輸給那些草包,想來你缺乏對戰經驗,才會敗北。還有,對有些人,是不需要講情麵的,你不該心軟。”

“我明白了,多謝師姐指點。”繞了一個大圈,原來是為了說那天的事情。楚紫遙知道那天她的表現很遜,想想就覺得很沒麵子。不過,蘇玉青願意指點,讓她感到很窩心。

蘇玉青嫣然道:“無須客氣。”說著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擺,道:“我把逍遙步法改了改,走一遍給你看。若是你能記下,便勤加練習,若是記不下,就算了。我很懶,隻走一次。”

夏竹,秋菊,春蘭三人端著準備好早點,看著一團紅影在院子裡來回穿梭,步子快得眼睛都快跟不上的那種程度,紛紛麵露訝色,心生敬佩。

蘇玉青在冬梅麵前停住腳步,右手一揮奪過她手中的竹棍,點了她的昏睡%e7%a9%b4,對還在愣神的春蘭吼道:“看什麼看,還不快來幫忙!”

春蘭哦了一聲,將手中兩碟早點放在桌上,去幫蘇玉青把冬梅架到房內。

“蘇姑娘,你輕功好厲害。”春蘭拉過被子幫冬梅蓋上,轉頭讚揚蘇玉青。

蘇玉青輕嗤道:“那隻是輕功的一種步法,走著玩的。我一般習慣用踏雪無痕。”

春蘭道:“蘇姑娘,我想拜你為師。”

蘇玉青像看見怪物一樣,立馬退開一步,擺手道:“我可不收徒弟。”見春蘭有糾纏不清的趨勢,接著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那些人天天都想著把我挫骨揚灰,不過他們都打不過我。要是知道我收了徒弟,保管會抓來殺了。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能收你為徒。”說完摸摸肚子,感覺好餓。

楚紫遙同樣很佩服蘇玉青,剛才的那套逍遙步法與她走的那一套路子一樣,實則內含玄機,許多步子是虛的,踩空後退避讓的步子明顯增多,若是用來逃跑,是一門不錯的功夫。

桌上擺著蘇玉青拎過來的早點,還有兩碗白粥。

蘇玉青看著楚紫遙,道:“梅蘭竹菊不吃早飯的?”

楚紫遙夾起一塊水晶糕,淡淡道:“你們坐下來一塊兒吃。”

按理說,主仆有彆,無論梅蘭竹菊多麼的受寵,都是不能夠與楚紫遙同桌用膳的。往日,梅蘭竹菊都是等楚紫遙吃完後再用早飯,可蘇玉青不知道。她第一次和楚紫遙一起用膳,不知道那些貴族規矩,隻覺得梅蘭竹菊那麼無微不至的照顧楚紫遙,理應坐下一起吃早飯。

楚紫遙倒是無所謂,多少人一起吃飯都可以。事實上,她曾經也覺得在宮裡規矩多,所以搬去公主府後就免了許多不必要的規矩。不過,有些規矩是一定要遵守的。比如,服從命令。多做事,少說話。

一頓早飯吃得頗為尷尬,梅蘭竹菊明顯很拘謹,動作都不敢太大,吃東西都不敢發出聲音。楚紫遙倒是神色自若,斯文地吃著糕點,用勺子喝著白粥。就吃相而言,楚紫遙是那種貴族式的慢條斯理。蘇玉青則是屬於那種不斯文也不粗俗的範疇,可以用灑%e8%84%b1二字來形容,不做作,不矯情。她吃包子下白粥,一碗就填飽了肚子。

早飯過後,楚紫遙提出用對弈來打發時間。

蘇玉青對博弈隻是一懂半懂,不過楚紫遙難得主動提出要求,她也不好拂了人家的美意,隻好答應下來。

春蘭,夏竹負責張羅。冬梅醉酒仍在昏睡,秋菊負責煮茶。

蘇玉青跪坐在鋪了毯子的地上,笑道:“師妹很精通博弈?”

楚紫遙道:“閒暇時喜歡擺弄,也不算精通。”

蘇玉青撇嘴道:“看你%e8%83%b8有成竹的模樣就知道你是個中高手。首先聲明,我對博弈隻是略知一二。”

楚紫遙道:“無妨,打發時間而已。”

蘇玉青摸摸鼻子,笑道:“待會兒出錯,你彆笑話我也就是了。”

楚紫遙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

☆、彆離

微風徐徐而吹,竹葉簌簌而落。

竹林深處,彆致的院落裡,不時傳來了陣陣調笑聲。

院內青草地上鋪著長長的地毯,地毯中央置一矮桌,桌上擺著棋盤,棋盤上黑白兩色棋子縱橫交錯。

楚紫遙跪坐在花紋繁複的地毯上,左手托著右手邊的袖子,落下一枚黑子,對著蘇玉青笑了笑,道:“師姐,你輸了。”

對弈十幾局,沒有僥幸勝得一局,蘇玉青也不惱。她本就對博弈之術不怎麼感興趣,隻不過,自上次楚紫遙主動邀她對弈後,幾乎天天都會發出同樣的請求,蘇玉青不好推辭,隻得陪著。

“師妹棋藝精湛,才高八鬥,真真的是讓我這個當師姐的佩服不已呀。”蘇玉青放下握在手中的幾顆白子,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還真作了個揖。

如此不情願的服輸,梅蘭竹菊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笑出了聲。

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她們雖不幸受了傷,卻也因禍得福認識了絕代佳人蘇玉青。在竹屋養傷期間,她們四個與蘇玉青相處融洽,都很喜歡這個灑%e8%84%b1自然喜歡穿紅衣服的姑娘。

梅蘭竹菊笑話蘇玉青博弈不精,頻頻敗北。殊不知,蘇玉青的棋藝很是了得,隻限於象棋。

蘇玉青在江湖上的名頭很響,楚紫遙不知道,梅蘭竹菊卻清楚的很。

春蘭笑夠了,道:“蘇姑娘博弈之術也是不錯的,總比我們四個對博弈一竅不通的人好上百倍。”

秋菊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家小姐總是不饒人。”

冬梅張了張嘴,突然忘記了要說些什麼,索性就不說了。

蘇玉青抓起桌邊的酒壺喝了幾口酒,看了秋菊一眼,撇嘴道:“我看你們四個小妮子是欠抽,本姑娘好意救了你們,你們不報恩也就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們會報答我。不過,聯合楚紫遙來取笑我,就是很不應該了。一個個地真是沒良心。”

四人嘻嘻哈哈大笑,隨即四對一,拿蘇玉青開玩笑,尋開心。

楚紫遙背脊挺得直直的跪坐在地毯上,喝茶不語。

玩笑過後,總是無言。

夏竹上前一步,站在棋盤正中位置,肅然道:“小姐,我們在此地已經停留了不少時日,再不行動,怕是要被彆人捷足先登了。”

楚紫遙愣了愣,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兀自喝酒的蘇玉青。時光荏苒,上次竹林打鬥事件,如今想來,仿如隔世。

近段時間寄居小竹屋,養傷之餘偶爾與蘇玉青談笑風生,品茶下棋,隻覺無比暢快愜意。蘇玉青人很好,待她亦是極好的。

如今不得不離去,楚紫遙心中升起了濃濃的不舍情懷。隻是,不知道是舍不得此處安逸的生活,還是舍不得蘇玉青。她再次偷偷看了蘇玉青一眼,不作聲,隻是喝茶。

東坡居士有雲,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看來,是不變的定律。

蘇玉青早就料到她們會走,笑了笑,說道:“你們的傷差不多已經痊愈,也該是分彆的時候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嘛。後山有個山洞,裡麵有條通往外界小路,你們順著小路走就可以出竹林了。”

梅蘭竹菊聽到有路出林,心中一喜,紛紛與蘇玉青道了謝便回房整理行裝了。⑤思⑤兔⑤網⑤

涼風徐徐,竹影婆娑。

蘇玉青握著酒葫蘆,與楚紫遙並肩走在竹林的青石板路上,偶爾喝兩口酒,%e8%88%94%e8%88%94%e5%94%87角,像是喝到了最醇厚的酒,神情十分滿足,十分愜意,並無一絲離彆在即該有的傷感情緒。

楚紫遙則與之相反,表情淡淡的,冷冷的,看不出喜悲。事實上,她很是惆悵,甚至有些煩悶。她不舍得離開這個簡陋的屋子,可仔細一想又覺不妥,屋子不是她的,她不舍得也得舍得。

走出很長一段路程,回頭看,小竹屋已經變得很小,巴掌大。

蘇玉青葫蘆內的酒空了,這才側頭看楚紫遙。

方才楚紫遙提出一起走走,結果走了這麼久,居然沒說過一句話,還真的單純的走走。

蘇玉青收起酒葫蘆,習慣性地順著垂在%e8%83%b8`前的發絲,問道:“師妹,你是不是不舍得離開這裡?”

聞言,楚紫遙扭頭看著蘇玉青,半晌,點點頭。

蘇玉青笑了笑,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頓了一下,道:“我帶你去個地方。”說著拉起楚紫遙的手,快步往左側的小路走去。

片刻後,來到轉角處,那邊是一片湖,開滿了荷花。

二人攜手並肩站在湖邊,湖水裡的倒影異常清晰,倒影離的很近,像是相互依偎的情人。

不知道為何,楚紫遙手心開始冒汗。蘇玉青的手掌很溫暖,握在手中很是舒服。

習慣高高在上的她,一直都比較排斥與彆人肢體接觸,如今蘇玉青牽著她的手,她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很喜歡。她想分析原因,可想了許久,怎麼都想不出來到底為什麼,也就隻好作罷。

穩了穩心神,順著蘇玉青的目光看去。碧波蕩漾,綠荷片片,蓮花迎風擺動,送來陣陣清香。

“你在緊張?”感覺到手心淡淡的濕意,蘇玉青輕笑出聲。

“我沒有,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何要緊張?”楚紫遙轉過頭,見蘇玉青笑得甚是好看,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

蘇玉青輕嗤:“你說沒有就沒有好了。”

楚紫遙:“……”

蘇玉青鬆開手,習慣性的去摸掛在腰間的酒葫蘆,拿在手中比以往輕了許多,才想起方才已經喝完。良辰美景,卻沒有酒,真是掃興。

“你很喜歡戴麵具?”蘇玉青看著楚紫遙,問道。

楚紫遙道:“不是。”

蘇玉青道:“那摘了吧。”說著伸手去摘。

麵具%e8%84%b1落,一張傾世容顏暴露在陽光下,毫無瑕疵。

眉黛輕蹙,眼波流轉,高挺的鼻梁,薄%e5%94%87緊抿。

蘇玉青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張臉,勾起手指數一數,應該有那麼三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