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楚紫遙非常漂亮,身後滿池的蓮花,都在她微微一笑間黯然失色。此時此刻,蘇玉青被一種奇異的感覺包圍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上楚紫遙毫無瑕疵的臉龐。
一陣湖風吹過,拂動著楚紫遙烏黑的發絲,亦送來淡淡清香。香氣撲鼻而來,蘇玉青不禁心中一蕩,一時間熱血上湧,鬼使神差地上踮起腳尖,%e5%90%bb上了楚紫遙的眉心。
溫熱的觸?感始料未及地貼在額頭,楚紫遙猛然驚醒,本能地退開幾步。她微微側頭,眼神迷茫的看著蘇玉青。
蘇玉青把楚紫遙的無措看在眼裡,同時也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感到懊惱。她下意識得揉著太陽%e7%a9%b4,半晌,拾起方才掉在地上的麵具,用袖口擦了擦,道:“湖邊涼,我們回去吧。待會兒你們出林,我就不送了。”
出林時,蘇玉青真的沒有去送她們。
楚紫遙接二連三的回頭,並沒有見到心中期望看見的一道紅影。
那個時候,楚紫遙隻覺得心中空空蕩蕩,有一絲莫名的情緒在牽引著她,讓她感到有些失落,有些惆悵。湖邊的輕輕一%e5%90%bb,蘇玉青溫熱的%e5%94%87瓣,這些都在她腦海裡一遍一遍地回放。
想著想著,與蘇玉青相處的點點滴滴便慢慢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逐漸清晰。
“小姐,獨孤老爺來信,希望小姐能過去欽州一趟。”夏竹為楚紫遙披上墨綠色的外衣,站在她身側說道。
楚紫遙神遊太虛,哪裡還聽得到夏竹說什麼?半晌,回頭見夏竹站在她身後,問道:“夏竹,你剛剛說什麼?”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離開小竹屋後,楚紫遙經常性會發呆,出神。梅蘭竹菊心裡有話,卻不敢說,隻好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獨孤老爺來信,希望小姐能去趟欽州。”
獨孤老爺是獨孤皇後的父%e4%ba%b2,楚紫遙的外公。
獨孤皇後本是北魏人,楚瑜年少輕狂時在江湖上闖蕩過,期間認識了獨孤皇後,墮入情網,無法自拔。最後抱得美人歸,才有了楚紫遙和楚紫煙。
獨孤老爺一向不屑與官僚打交道,是以一直都不讚同兩人的婚事。但是,兩人無論如何都要成%e4%ba%b2,又怎會去遷就老爺子的想法?
獨孤皇後嫁給了楚瑜,嫁去了南楚。此後,便一直沒有回過北魏,獨孤老爺也沒有去南楚看過女兒。
直到獨孤皇後逝世,老爺子才放開了些,也就是因為獨孤皇後的死,獨孤老爺子對楚瑜的態度簡直到了看到他的背影就恨意橫生的程度。但是,他對兩個外孫女非常好,喜歡得不得了。
楚紫遙與楚紫煙每年都會在獨孤山莊住上一月有餘。
今年還沒有去的打算,如今聽夏竹提起,倒是可以順道去一趟。
“本是要去欽州的,叫冬梅和春蘭先行一步,去獨孤山莊知會一聲。”
“是!”
一輪彎月橫在半空,涼風徐徐,樹影擺動。
楚紫遙,秋菊,夏竹三人早已出了禹城,北上欽州,偶爾住客棧酒店,行至荒郊野嶺時也唯有露宿。
楚紫遙打小錦衣玉食,得天獨厚,卻也對露宿野外毫無怨言。隻是行路期間她時常想起在小竹林生活的日子,想起那個一襲紅衣,笑得花枝招展的蘇玉青。
偶爾,她會努力克製自己不要去想蘇玉青,可結果很不樂觀。她時常會問自己怎麼了,卻沒有一次找到過答案。
伴隨著浮現在腦海裡的蘇玉青的音容笑貌,楚紫遙一路風雨無阻,走走停停,甚至風餐露宿。
“小姐,我們是去前麵的八裡坡歇息,還是在此地將就一晚?”
已是夜深人靜時,秋菊等著楚紫遙的吩咐,去八裡坡的話就得吃些乾糧,在此地露宿就得拾些乾柴來生火。
說也奇怪,這一路走來竟沒有客棧酒館,她們隻好在荒郊歇息。
白天倒是遇見一個老婦人,老婦告訴她們前麵有個叫八裡坡的鄉鎮。於是,她們馬不停蹄的趕路,想著去到八裡坡再休息。
怎知,如今月亮高懸,卻連八裡坡的影子都沒看到。秋菊覺得,那老婦的話也許不該信的。
楚紫遙看著月明星稀的夜空,道:“夜已深,歇息一陣,天亮再去八裡坡。”
作者有話要說:
☆、遇見
次日,天剛蒙蒙亮,幾人便動身趕路。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楚紫遙早已恢複了精神。隻是,表情冷冷,如雪如霜。
抿成一條線的%e5%94%87,微冷的眼神,疏離而薄情,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昨晚她做夢了,一連串的夢,夢裡都是蘇玉青。
在夢中,蘇玉青還是一如既往的紅衣勝血,還是掛著魅惑迷人的笑容,還是喜歡隨時喝幾口酒。在夢中,蘇玉青摸著她的臉,問:“師妹,可曾想我念我?”
她很想說有,想說幾乎每天都在想念,可她說不出口。
好夢難留,好夢易醒。
睡夢中驚醒,四周寂靜一片,黑漆漆的,空蕩蕩的。
她的身後是棵大樹,身側是秋菊和夏竹。沒有紅色,沒有蘇玉青,所有的一切,終究是黃梁一夢,夢醒時分,太陽照常升起。
“籲…”夏竹勒馬停下,手指著正前方,喜道:“小姐你看,前麵應該就是老婦口中的八裡坡了!”
楚紫遙和秋菊抬眼望去,一個鄉間小鎮就在前方。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此時見到鄉鎮,她們都有幾分欣喜。
楚紫遙平視遠方,道:“下馬步行,彆擾民。”
行至八裡坡牌坊前,放眼望去,街道冷冷清清,顯得有些蕭索。
沿著石板路走出很長一段路程,竟然沒有看見一個人。楚紫遙感覺不妥,停步不前。
既然是鄉鎮,怎地一個人也沒有?
八裡坡不算大,酒家客棧卻也有上百家。
據老婦所說,八裡坡一直是專供來往過客途中住店歇息的地方。道路四通八達,四麵八方的商賈,武林人士,若途經此地,都會選擇在八裡坡休息。
可是,一直熱鬨非凡的八裡坡,如今卻是靜得可怕。
帶著疑問,她們穿過了第三條街,依舊不見人影。
越往前走,楚紫遙越覺得不太對勁,不禁加快步伐。不多時,她們在一家名為水雲樓的館子停步,隻見門半掩著,依稀能夠見到屋內的桌椅。
楚紫遙側頭看秋菊一眼。秋菊立馬會意,上前打門。
良久,無人回應。三人麵麵相覷,紛紛皺眉。
夏竹拔劍上前,一腳踢開門,舞了幾個劍花,以防暗處有人埋伏放暗器。▃思▃兔▃在▃線▃閱▃讀▃
大門一開,楚紫遙眉頭皺得更緊,秋菊和夏竹則是麵露訝色。
舉步走進水雲樓,隻見底樓一片狼藉,桌椅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杯盤儘碎。地上躺著十餘具腐爛的屍體,發出陣陣惡臭。如此雜亂的場麵,顯然曾經發生過打鬥事件。
以防萬一,夏竹拿出幾顆藥丸分給楚紫遙和秋菊吃了,自己也吃了兩顆,說道:“小姐,要不要去樓上看看?”
楚紫遙點了點頭,她想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看死去之人的穿衣打扮,均是平民百姓,到底是誰如此殘忍地殺害無辜百姓?
樓上雅間與底樓無甚差彆,唯一不同的是房間裡有好幾具光溜溜的女屍。如此惡劣的場麵,顯然是被人□□後再殘忍殺害。三人覺得一陣惡心,這條鎮子肯定是被洗劫過,作案之人手段還十分卑鄙粗略。
沒有找到任何活口,幾人迅速退出水雲樓。
楚紫遙想,也許是水雲樓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尋仇才會如此,便叫夏竹二人四處再查看一番。
夏竹秋菊得令,另外查看了多家店鋪人家,均有被洗劫過的痕跡,亦有沒人料理的屍首。如此種種,手段之殘忍,著實讓人感到一陣惡寒。
“此地不宜久留,走吧。”事情似乎很複雜,楚紫遙眉頭緊皺。這些都是不會武功的平民百姓,什麼人如此狠心痛下殺手?江湖中人自恃俠義心腸,應該不會屠殺平頭老百姓才是,那是土匪?
走出八裡坡數裡,又是荒郊野嶺。
路邊柳樹招搖,楚紫遙勒馬不前,打算在此休息片刻。翻身下馬,看著被風拂動的柳枝,一時間思緒萬千。死去的百姓,拙劣的手段,到底是何人所為?不過,想到這是北魏的百姓,她瞎操心也無用,隨即作罷。
念頭一轉,楚紫遙自然而然便想到了蘇玉青,不知道她如今人在何處,在做些什麼?
突然,一陣疾馳的馬蹄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遠處十幾騎人馬,奔騰而來。
楚紫遙還未回過神來,一行人已到跟前,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翻身下馬,撲在她懷裡,大喊道:“皇姐好壞,出宮也不帶上人家!”
姑娘發泄完,抬起頭來,嘴翹的老高,眼中隱隱含著淚花。
如此模樣,甚是惹人愛憐。楚紫遙心一軟,責備的話語暫時咽了回去,摸著她的頭,道:“煙兒,你為何會在這裡?他們又是怎麼一回事?”
煙兒是楚紫煙,楚紫遙一母同胞的妹妹,獨孤皇後便是產下她後撒手人寰。楚紫煙自幼就跟著楚紫遙,雖然經常被處罰,但她非常依賴這個冷冰冰的皇姐,可以說是長姐如母。
有些時日沒有見到姐姐,楚紫煙早已十分想念。如今在這荒郊野嶺相遇,頓時激動萬分,差點就哭出來了,哽咽道:“我在外公家,這是獨孤懷瑾,彆看他比我大,按輩分他得喊我姑姑。”說到獨孤懷瑾得叫她姑姑,楚紫煙揚了揚頭,那表情自是得意的很。
經妹妹提醒,楚紫遙這才看向安靜站在一旁的獨孤懷瑾。看樣子有點印象,就是想不起來。楚紫煙想哭又想笑的樣子,讓楚紫遙很無奈,她撥了撥楚紫煙額前的發絲,道:“既然你在外公家,為何會在此地出現?你倒是說說看……”
許是被懲罰的次數多了,楚紫煙條件發射地以為又要被責罰,於是乎使出絕技開始賣乖:“冬梅說你昨天就該到的,我昨夜等了很久,但沒有等到。”說完,再次撲入楚紫遙懷裡,撒嬌道:“皇姐,煙兒好想你呀!”
看著長大的人,楚紫遙怎會不知道妹妹的秉性?賣乖絕對是楚紫煙用來躲避懲罰的伎倆。楚紫遙看著她,不搭話。沉默期間,她想起了獨孤懷瑾這號人物。
獨孤懷瑾是獨孤老爺子的重孫,現任莊主的兒子,獨孤山莊未來的繼承人。算起來,他比楚紫遙還大上好幾歲,但是論輩分,獨孤懷瑾得叫她一聲姑姑。
獨孤山莊獨孤懷瑾,昆侖派繼承人杜逾明,武當大弟子楊淩,水月山莊少莊主李辰良,這四個人,並稱武林四公子。
獨孤懷瑾很鬱悶,他是怕這位小姑姑出門惹事才跟出來的。可是現在,他一直被忽視。雖然忽視他的人他不敢得罪,但是,總被人忽視也不是辦法,怎麼說他也是小有名氣的四公子之一,於是乎,開口道:“姑姑,曾祖父和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