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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70 字 2個月前

沒有敢在主子麵前這樣跑開過,這樣的從業態度也配做丫鬟,簡直太小瞧丫鬟這個行當了!

“奶奶。奴婢簡直快要氣死了!雪盞她對奶奶那是什麼態度。奶奶乾脆和三少爺說一聲把她打發出去得了,反正這院子裡的丫鬟已經夠多了!”綠芽被雪盞傲慢又嬌貴的態度氣得臉都綠了,怒聲道。就差跳腳了。

“我現在要靜一靜,你也彆嚷嚷了,有嚷嚷的工夫你出去給我留意一下雪盞的動靜,我要休息一下。把門關上,誰也彆來打擾我。”阿依說著。起身走到床邊,一頭紮進被子裡,不再動彈。

綠芽以為她不舒服,應了一聲。連忙出去帶上門,讓碧洗守著,自己悄悄跟蹤雪盞去了。

阿依臥在床上想著景凜的事情。景凜果然有懷疑過寶圖在她身上,也難怪。先生隻有兩個門徒,而她不僅最受寵愛且與先生的關係曖/昧不明,坊間關於她和先生的謠言已經傳出了許多版本,再這樣下去阿依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野史裡著名人物了。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景凜才會以為先生有可能把寶圖交給她了吧。

既然景凜這樣想,找尋寶圖的其他人肯定也會這樣想。

然而這也隻是他們的一個希望罷了,畢竟按照常理,把那樣一張危險的藏寶圖交給一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這既不符合先生的性格,更何況若她當真如傳說一樣備受寵愛,先生就更不可能會將那份引得四處爭搶的寶圖交給她了。

因而縱使各路人馬會懷疑到她頭上,這樣的懷疑也不會太徹底,恐怕他們更傾向於相信秦泊南私下裡培養了秘密組織,藏寶圖和百仁堂的秘方更有可能會在他培養出來的秘密組織裡。

這的確是很好的想象力,阿依直勾勾地望著床頂,良久,朱紅的%e5%94%87抿了抿,或許她可以再為這則想象力添一把柴禾,把這樣的猜想變成現實,如此既可以將對方的注意力轉移,又可以借此機會瞧清楚對藏寶圖感興趣的到底有幾路人馬。

還有關於寶圖上的地址沙化省石頭山的事,她已經吩咐電前往沙化省與麒麟山莊的人一同調查了,也不知道多久才會出結果,希望能快一些,讓人反胃的東西一天不除掉,她就會難受一層。

該失的東西還是儘快全部消失掉吧!

……

不知不覺熟睡過去,睡夢中似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觸碰她的嘴%e5%94%87,這一次的觸碰是微濕的觸?感,有人仿佛在吃年糕似的吸吮著她的%e5%94%87瓣,再輕輕地咬上一口,讓她覺得微痛微癢,心尖發麻覺得怪怪的,她呆了一呆,迷迷糊糊中本能地抬起手,一巴掌扇過去,啪地一聲脆響,整個屋子安靜了!

待阿依因為這一聲完全清醒過來時,卻見墨硯正坐在床沿黑著臉瞪著她。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阿依狐疑地問:

“墨大人,你偷襲我?”

墨硯麵色微變,緊接著正氣凜然起來,半點也不覺得心虛地淡聲回答:

“我沒有,是你的錯覺。”他怎麼可能會告訴她他因為望著她沉靜的睡顏越望著心裡越癢,以至於一時沒忍住俯下頭去就%e4%ba%b2個不停。

“我剛剛打到墨大人了嗎?”阿依蹙眉回想了片刻,問。

“沒有,是你的幻覺。”墨硯哪裡肯承認自己竟然被女人甩了一耳光,半點不覺得心虛地回答。

阿依又回想了片刻,接著便丟開了,看了看天色,已經夜幕降臨,起床下地,徑直去浴室簡單梳洗了一番,出來時問墨硯:

“墨大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

“皇上之後可有對墨大人說什麼?”阿依繼續問。

一提到這個,墨硯的臉色難看到可怕,自己老婆自己都還沒有染指竟然先被一個老色鬼給調?戲了,偏他又不能立刻去宰了那個老色鬼,隻能在肚子裡生悶氣。

阿依望著他鐵青的臉色,眼眸微閃,低垂下眼簾陷入沉思。

兩人靜默了良久,隻聽墨硯沉聲開口道:

“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早晚我會替你都找回來。”

阿依沒言語。

“既然已經進宮麵見過皇後娘娘,一切就算結束了,今後你不必再進宮,就算再召你進宮你也不必再去了。”墨硯繼續說。

阿依靜靜地點了點頭。

墨硯抬眼掃了她一下,欲言又止,猶豫了良久,輕聲問:

“你沒有被怎麼樣吧?”

阿依搖了搖頭。

墨硯望著她,又默了一會兒,終是沒有再追問下去,亦沒有再提及這個話題,而是說:

“吃飯吧。”

阿依點了點頭,兩人來到堂屋,堂屋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幾樣份例菜,阿依並沒有胃口,卻還是在桌前坐下來。綠芽從外麵進來,打起簾子時阿依隱隱覺察到從外麵刮進來一股很強烈的風,皺了皺眉,問綠芽:

“外麵起風了?”

還不待綠芽回答,墨硯已經先開口道:

“天陰的厲害,怕是要下雨了。”

話音未落,隻聽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響起,把綠芽嚇了一跳,就是連阿依也忍不住下意識向窗子望去。

隻聽嘩地一聲,瓢潑大雨聲瞬間飆大,填滿了全部聽覺,窗外的天空通紅通紅的,就像喝醉了酒突然猙獰起臉撒酒瘋似的,紅得凶狠,紅得怕人。院子裡的丫鬟亂成一團,紛紛跑到各處去關窗子,綠芽也連忙奔過去將堂屋的窗子關上,然而雨水已經潲進來,單單是關個窗子就濕透了衣袖。

這樣的雨勢讓阿依有些心神不寧,呆滯了片刻才從已經關閉了的窗戶上回過神來,眸光落在綠芽放在桌上的大紅色燙金請柬上,拿起來,展開來,狐疑地問:

“這是哪來的?”

“這幾個是下午時幾個府送來的請柬,榮王妃初八請奶奶去參加賞花會,大理寺卿夫人初九請奶奶去家裡看戲,還有十二那天是禮部侍郎夫人的生辰宴,請奶奶前去吃酒。”綠芽笑著回答。

阿依漫不經心地將手裡的帖子翻了一遍,淡聲道:

“這些個都是請墨三少奶奶的。”

“是。”綠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

“把這些待會兒送到藕湘院去交給公孫柔。”

“噯?”綠芽愣住了,這麼做不是把到手的權利拱手讓人嗎,她心裡急了,然而有墨硯在場她又不好勸,一張臉都快急得皺起來了。

“都是墨三少奶奶,誰去都一樣,公孫柔比我更會跟那些王妃誥命應酬,反正公孫柔呆在家裡也沒有事情做,不如出去參加宴會散散心。”

墨硯夾著菜斜了她一眼,輕哼道:“你分明是嫌麻煩,卻說得好像你是為了她好一樣。”◆思◆兔◆網◆

“我是嫌麻煩,也是為了她好,兩者並不衝突,再說若是她出去交際,會比我出去交際給墨大人帶來的好處更多。”阿依輕描淡寫地道,將請柬遞給綠芽,“去把這些送去給公孫柔,你%e4%ba%b2自去。”

綠芽滿心的不願意,扭了扭身子,還是接過請柬不甘不願地去了。

墨硯淡淡地掃了阿依一眼,總覺得她的心情似乎有些莫名地焦躁。

夜裡。

當墨硯洗過澡出來時,卻發現阿依正坐在窗前發呆,此時雨勢比剛剛小了許多,淅淅瀝瀝,連綿不絕,她就那樣怔怔地望著窗外的天空,墨硯問她在做什麼她也不答,隻是搖搖頭便上床睡下了。

墨硯皺了皺眉,一頭霧水。

☆、第四十章 懷抱,除夕,忌日

即將入秋的炎炎夏末,雨夜依舊帶來了一絲微涼。

這一夜,阿依做了許多夢,她夢到了幼小時候的她邁著不甚靈便的步子跟隨人牙子走街竄巷的日子,小小的短%e8%85%bf跟不上大人,換來的不是擁抱而是一頓暴打,她記起了那個時候被打得鼻血橫流,還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哭號得很厲害,最後引來了人,有人報官,之後毆打她的那個人被送進大牢,而她則被衙門收容之後轉賣給了一個門戶人家。

她夢到門戶人家對她很不好,不給飯吃還經常打罵,逼她學習唱曲跳舞,在那裡幫工的猥瑣男人還時常趁著媽媽不在時將她從上摸到下。之後青蓮教作亂,整座城鎮被化作一片火的海洋,門戶人家被燒毀,她無處可去,漆黑的夜裡除了風聲、火聲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隻能抱著膝蓋無助地在遍布瓦礫的牆角下臟兮兮地哭泣。

那一夜火光衝天映紅了整座城鎮,那一夜是冬季,刺骨的冷風所帶來的溫度她的每一寸肌膚仍舊記得。

她夢到自己又一次被拐走,然而毫無辦法,因為若是她不跟那人走,她就會餓死凍死在街頭。

她夢到自己被那個人帶著跟隨逃難的人群步行、坐船,無論是水裡還是陸路皆滿目瘡痍,屍骨成堆。災民遍地,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會有人死亡,因為饑餓引發的謀殺、搶奪、偷盜、賣身比比皆是,屍腐的味道充斥在暗無天日的上空,淒慘的嚎哭在神經早已麻木了的人們的耳畔不間歇地回蕩。

那個時候的江南簡直就是人間煉獄,直到現在,她依舊記得那一份仿佛印刻進骨子裡的恐慌。

她夢到那個拐走她的人還沒有把她賣掉就被青蓮教的人殺死了。她再次在兵荒馬亂中成了孤單一人,她忽然想起了那個時候的心境,哪怕是人牙子也好,哪怕虐待她也好,無論怎麼樣都好,隻要不是讓她一個人,怎樣都好。

她最終還是被不知哪路的逃兵抱了去。幾經輾轉。又一次賣進了門戶人家,然而那個時候,無論是打罵還是欺辱她都已經習以為常。即使她生了那些病,即使她感覺她快要死去了,她也沒有半點恐慌情緒。他們說她就像一潭死水,他們說她呆呆的就像一根木頭。然而不管他們說什麼,不管他們怎樣打罵她。她就是沒有表情。

今天晚上,伴隨著一場豪雨,她似乎夢到了許多淒涼的事情。

她夢到了那些被她深藏在心底永遠都不願再去觸碰的回憶,她夢到了在做丫鬟時受到的欺淩。她夢到了她被下獄,漆黑的牢房裡儘是蛆蟲鼠蟻,她夢到了自己被流放。寒冬臘月,被用鞭子抽趕隻能不停地前進。哪怕已經凍僵,哪怕已經快要餓暈過去,卻仍舊要不斷地前進。

她冰冷的人生就是這樣,仿佛永遠都被浸泡在寒冷的冰天雪地裡,直到她遇到了先生,是那樣的溫暖,是那樣的光明,是那樣的耀眼,他含著溫煦的笑溫柔地撫摸著她臟兮兮的頭發,他給了她一切,然而後來他卻死去了,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