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頁(1 / 1)

華醫 李飄紅樓 4052 字 2個月前

不好矮小瘦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下來。可若是不開刀,那絕對是撐不下來的,這就是俗話說的伸頭也是死縮頭也是死吧。

墨硯從屋裡出來,站在她身旁,斜睨著她,狐疑地問:

“你一個人能開刀嗎?”

他雖然知道她在邕城時給邱鶴開過刀,但那時因為有秦泊南在場,還比較保險。他不是擔心那個叫賈小五的是死是活,他是死是活關他什麼事,他是怕她會因為失敗而大受打擊。

“我學過的。”阿依簡短淡漠地回答,她正在一心二用地模擬進行開腹練習,因而麵上有些心不在焉。

“我說的不是這個,”墨硯見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有些不悅,涼颼颼地道,“我是說沒有秦泊南跟著,你一個人能行嗎?”

阿依微怔,沒有覺察到他語氣裡的酸意,反而看著他,鄭重地回答道:

“我雖然是先生教出來了,但我也是一個獨立的大夫,我雖然不敢跟先生比肩,但我也是經過日日夜夜刻苦練習過的,若是沒有先生跟著就不行,那還算是個什麼大夫。”她話一說完,便到一旁準備麻醉藥去了。

她的義正言辭讓墨硯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她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堅決明確地和秦泊南劃清界限,以表示她已經從秦泊南那裡斷奶了。

何縣令的辦事效率奇快,反正興安縣也沒有什麼大事需要他去處理,寬闊明亮的房間很快便準備好了,也去大集街緊急征用了最烈的燒酒,用烈酒將房間從上到下殺了一遍。

興安縣裡也沒什麼特有效的藥材,阿依的手裡有之前已經配製好做成丸藥的麻醉藥,要用的時候以熱熱的烈性燒酒化開,人喝下去之後二十個數就會見效。

賈小五被李武抬到室內的板床上,房門被鐘燦從外麵關上,隔絕了賈娘子和李家母子擔憂惶恐的視線。

何縣令也覺得很新奇,竟然還有開腹取蟲這樣的治病方法,不過他之所以積極地站在病房門口,那是因為墨硯正大喇喇地坐在病房外麵。何縣令幾次請墨硯進入暖室他也不聽,何縣令無奈,隻得一咬牙陪著,並命人多多地在墨硯的扶手椅周圍升起炭火盆取暖。

墨硯之所以坐在病房外頭,不是因為擔心賈小五是死是活,而是萬一阿依的開腹術做失敗了,他好歹也能安慰她兩句,省得她哭出來了。

他太小瞧阿依了,病房內,阿依用興安縣現有的草藥熬製成的草藥水洗過手,用於開腹的器械早已煮沸擦拭乾淨,賈小五也已經被麻醉過去了。

賈小五出來之前他娘應該給他擦洗過肚皮,今天他的肚皮很乾淨,阿依用烈酒在那高高地凸出來的肚皮上抹了一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賈小五肚皮上最為鼓脹的部位深深地劃下一刀!

她對自己的手藝並不擔心,即使秦泊南不在她身邊。

事實上,她在帝都時雖然的確經常跟秦泊南合作練習,但私下裡她自己練習的次數同樣很多,對於開腹,她擁有許多一個人的經驗。更何況上一次她與秦泊南聯手成功了之後,邱鶴的存活大大地增加了她的自信心,也讓她確認了這一項醫術是正確可行的,自那以後她拚命地擠出時間加倍練習,即使隻有她一個人,她也絕對沒有問題。

隻是在腸道被打開之後,她就不太淡定了,雖然之前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然而上百隻蛔蟲在腸道裡密密麻麻地聚集成一團,彎曲蠕動,爬來爬去,那畫麵實在是太具有衝擊性,即使是她也不想再看下去。開膛破肚的畫麵沒有讓她覺得惡心,一堆白花花紅彤彤的蟲子倒是讓她小臉刷白,差一點吐出來。

她沒有心情去數,隻是模糊地覺得她大概從賈小五的腸子裡取出了一百來條蟲子。粗略掃了一遍應該沒有了,就算還有漏網之蟲日後也能用藥物驅除,她麻利地切掉賈小五已經壞死的部分腸子。感覺到賈小五雖然仍舊在呼吸,卻呼吸微弱起來,她心下一沉,手指上下翻飛,有條不紊地將腸道縫合,又將腹腔的皮膚一層一層地縫合上,幸好過程中沒有出現大量出血的情況。

待最後一層皮膚縫好之後,賈小五的呼吸還算穩定,汗流浹背的阿依長長地鬆了口氣,不經意望向盤子裡那些還在蠕動的蛔蟲,蒼白的小臉霎時扭曲起來。

☆、第二百九一章 失蹤的礦工

病房的門終於開了,賈娘子兩%e8%85%bf發軟,被李三嬸扶著,淚流滿麵地望著從裡麵走出來,衣服上還沾著觸目驚心血跡的阿依,還沒等阿依開口,因為過於恐懼,她的身體比剛剛顫唞得更厲害,她眼含悲戚地望著阿依,沒有流露出一絲期盼,仿佛是在恐慌一旦露出一點期待的眼神,上天為了報複她就會將她的兒子收走一樣。

墨硯端端正正地坐在扶手椅上,本靠著靠背,見門開了,身體下意識向前傾,待看清阿依麵色如常,眼神沒有異樣後,稍稍放心,又不動聲色地靠回椅背上。

阿依的心裡也放下來一半,因為鬆了一口氣,又對這結果感到歡喜,連眼神也比往日柔和了許多,對著賈娘子溫聲道:

“現在看上去沒有大礙,麻醉藥退了他應該就會醒來,我會再留下來觀察他七天,如果沒有什麼異常反應,傷口愈合得也很好的話,七天以後他就可以回家了,回家以後最好再多養個一年半年的,彆做太重的活就行了。”

賈娘子淚水洶湧,在阿依話音剛落時,狂喜與激動仿佛抽乾了她的全部力氣,她膝蓋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跪下去,一邊捂著嘴大聲地哭出聲來,一邊深深地磕下頭去,泣不成聲地說了一句:

“多謝神醫!”

阿依雙手交握地垂在身前,望著她,歪了歪頭,眼眸裡掠過一抹溫煦的笑意。

墨硯靠在扶手椅上。搭在扶手上那雪白纖長的手指屈起,緩慢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望著她溫煦如水的眼眸。%e5%94%87角勾起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笑意。

因為麻醉藥太過強效,賈小五直到夜半時分才醒來,讓阿依覺得自己的麻醉藥還是再改良一下,按照藥效的強烈程度分一分等級更好。

賈娘子對兒子延遲蘇醒並不在意,隻要兒子能夠平安地醒來她就已經很滿足了,見兒子真的醒來了,雖然顏色不好。但卻還活著,她對阿依感激不儘。拉著阿依的手一個勁兒泣不成聲語無倫次地道謝。

李三嬸也很歡喜,握著阿依的手顫顫巍巍地問道:

“神醫,你這麼費心地幫我們診病,我們卻連個醫費藥費都沒給你。神醫對我們家的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神醫能不能告訴我們神醫的高名大姓,我們也好替神醫立個長生牌,每日供奉,以謝神醫對我們的大恩大德。”

“是啊是啊,”賈娘子聞言急忙擦乾眼淚,語氣急促地跟著追問道,“小婦人還不知道恩人的姓名,神醫能不能告訴小婦人神醫的姓名是甚。家住哪裡,小婦人也好請些高香天天給神醫吃齋念佛,祈福神醫能夠長命百歲。”

隻是一個名字。阿依在她們殷切的眼神裡自然不好意思拒絕,可她又不願意說自己的名字,一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出風頭,最重要的一點也是因為她不願意向彆人介紹自己的名字,因為她沒有姓氏,每一次被迫說自己叫什麼名字時她都會覺得有些窘迫。

“大娘子不用客氣。我是來自帝都百仁堂的大夫,姓名我就不說了。大娘子若是想祈福的話,不如幫我祈求百仁堂能長長久久地繁盛和順下去,因為我最希望的就是我所在的百仁堂能夠一直繁盛和順下去。”④思④兔④網④

“百仁堂?”李武是個男人,過去也曾出去闖蕩過,聞言一愣,連忙問,“神醫所說的百仁堂可是咱們大齊國第一醫館兼藥行的那個百仁堂?聽說百仁堂的東家是當今皇上%e4%ba%b2封的濟世伯,濟世伯最是仁濟愛民,時常幫助重病的窮苦人且分文不取,救人於病痛,以醫術普濟眾生,人稱‘妙手醫仙’。”

阿依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閉塞的鄉鎮裡聽到先生的名字,果然這就是威望麼,她一點也不覺得李武用詞誇張,朱紅的小嘴不由自主地勾起喜悅的弧度:

“我的醫術就是濟世伯教的。”

李武聞言,又是驚又是喜,激動、感慨而又興奮地撫掌大笑道:

“原來神醫竟是濟世伯的弟子,難怪我覺得神醫的氣度做派如此眼熟,原來是有淵源的。不瞞神醫說,那一年我外出去往宿州,不料卻在途中身染重病,盤纏用儘,又被客棧的夥計趕出來,露宿街頭,連去乞食的力氣都沒有,是濟世伯路過不嫌肮臟把我撿走,為我醫好了病,不僅不收分文,還贈我盤纏讓我搭車回鄉。濟世伯的寬宏氣度與神仙一樣的風采我這輩子都難忘,那個長生牌我家裡現在還立著,沒想到時隔數年神醫的弟子竟然又救了我老娘和我的外甥。”

他說著說著竟感慨萬千地紅了眼眶,哽咽著道,想必當年露宿街頭時是極艱難的。

“原來竟是恩人的弟子,濟世伯當年救了老婆子的兒子,恩人的弟子又救了老婆子和老婆子的侄孫兒,老婆子也沒什麼能報答的,恩人,受老婆子一拜!”李三嬸說著,竟顫顫巍巍地跪下去,李武和賈娘子見狀,也一齊跪了下去。

阿依覺得他們下跪的次數太頻繁了些,十分不習慣,連忙把他們一一拉起來,心裡卻又因為他們口中的那個“弟子”把心裡的憂悶情緒給勾了起來,眼裡的笑意也淡了幾分。

病房外,墨硯又聽到了“百仁堂”和“濟世伯”這兩個詞,心裡一陣不爽,本來讓鐘燦泡了熱茶來給她喝,現在他不打算給她喝了,於是拿回去自己喝了。

因為賈小五的這場急病,阿依和墨硯的行程又耽擱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阿依在賈小五還沒有因為排斥反應而產生發熱症狀時便給了藥,再加上賈小五這次的開腹術沒有之前邱鶴的凶險,因而賈小五恢複得還算不錯,臥床靜養到七天之後,雖然體力仍舊很虛弱,卻已經能在母%e4%ba%b2的攙扶下下床行走了。

阿依又將一些為了日後康複在飲食和生活上的禁忌交代給賈娘子,賈娘子一一記下了。

賈小五在臥床靜養期間,隻有賈娘子一個人照顧,每天還要回家一趟去看看留在家裡的女兒,阿依見狀,有些好奇地問李三嬸:

“賈小五這也算是生了場大病,賈大娘子一個人又忙不過來,怎麼沒給賈小五的爹去封信?”

“神醫你不知道,三娘她家男人早在五年前就經人介紹去古縣的礦上做工了,先前三兩年還托人往家裡稍工錢,可是後來漸漸地就沒了音訊。阿武曾經去古縣找過兩次,不僅沒找著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