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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44 字 2個月前

礦,連當初介紹大力去礦上的那個人也沒打聽出來。唉,也不知道大力現在究竟是死是活,到底去哪兒了,家裡娃子這麼多,全靠三娘織布種菜販賣,這些年可苦了她了。”

阿依沒想到事情真相竟然是這樣,她之前本以為賈娘子的男人是外出做工了不方便回來,現在聽起來好像是那個人失蹤了,她皺皺眉,問:

“賈小五的爹爹難道是跟不認識的人出去做工了?”

“那個人是從古縣來招工的,他說他手裡有個礦,需要人手,給出的工錢很高。咱們縣太窮,各家孩子又多,一共有十來個男人跟著去了,卻沒有一個回來的。”李三嬸說起這個,布滿褶皺的臉上儘是擔憂和歎息。

“那不就是失蹤了嗎,難道沒人報官?”阿依連忙問,不過心裡又有些奇怪,大齊國的人口販賣雖然很猖獗,但販賣的一般都是小孩子,能去做工的應該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誰會閒著沒事販賣粗糙漢子,又不會有人買。

“怎麼沒有人報官,可古縣不歸咱們濟州管,古縣屬於宿州的地界兒,宿州的官又大,咱們濟州的官府管不到宿州去。再說咱們縣裡一群窮人,那官府哪裡會理會咱們,連濟州的官府都不耐煩,更何況是宿州的官。”

“那宿州的官府也沒查查古縣的那個礦嗎?”

“官府哪有那些空閒管我們這些半點油水都榨不出來的百姓,官府的人還說,古縣根本就沒有礦,大力他們離了家說不定去哪兒了,官府的人都這麼說了,咱們還能說什麼呢,說不定官府的人說對了,他們離了家真去彆的地方不回來了,這也是常有的事。”李三嬸說著,又歎了口氣。

阿依卻對這件事上了心,晚飯時對著冷冰冰一言不發的墨硯說了這件事,墨硯愣了愣,皺皺眉說:

“古縣沒有礦山。”

“墨大人你怎麼會知道,你去過古縣嗎,就算去過了,也許是在你不知道時突然被開采出來的礦山。”阿依吃著菜,歪著腦袋說。

“你是笨蛋嗎,大齊國的礦山全部歸屬於朝廷,民間不允許私自開采,違者是滅九族的大罪。”

阿依心頭一凜,急忙問:

“真的假的,這麼嚴重,墨大人你怎麼會知道?”

“廢話,我是刑部侍郎,那《大齊國律》最近一次還是我參與修正的。”

阿依愣了愣,緊接著雙眼亮閃閃,充滿崇拜地望著他:

“原來墨大人還修正過《大齊國律》,聽起來好了不起的樣子!”

墨硯對於她這樣的奉承,怎麼聽也高興不起來。

“如果沒有礦,那賈小五的爹又去哪裡了?”阿依滿腹狐疑地自言自語。

墨硯被她這麼一鬨,心裡也犯了狐疑。

☆、第二百九二章 古縣,靜安會

次日,賈娘子帶著賈小五千恩萬謝地歸家去,阿依和墨硯也終於可以啟程前往宿州,準備從宿州轉道一路向東回帝都。

離開興安縣的阿依自然不會知道,興安縣十裡八村凡是被她看過病的人在李三嬸和賈娘子的宣傳下,全部在家裡立了一個百仁堂的長生牌,日日供香,夜夜祈禱。賈小五因為開腹術活下來的事更是像風一樣在興安縣流傳開來,賈小五肚子上的蜈蚣線一下子變成了新鮮值錢的物件,即使後來已經愈合成疤,仍有許多人慕名而來要求看一看摸一摸。

阿依跟著墨硯在馬車上日日顛簸,枯燥無聊地又行駛了將近一個月,才抵達阿依從李三嬸那裡有了點印象的古縣。

古縣雖然被稱為縣,與興安縣卻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古縣隸屬於宿州,宿州是大齊國第三大自治州,也是大齊國東南部地區最為繁華的州城,而隸屬於宿州城管轄的古縣則是宿州下屬第一大縣,規模相當於二級城池,人口數萬,三麵環山,一條清澈的河流橫貫其中,兩岸房屋鱗次櫛比。

阿依好長時間沒看到這麼熱鬨的地方了,坐在馬車裡聽著寬闊的街道兩旁討價還價吆喝叫賣聲,忍不住打開車窗,掀起簾子的一角,偷偷地向外張望。

“把簾子放下。”墨硯斜倚在淺紫色金合歡軟枕上,手握書卷,也沒看她。淡淡地命令。

阿依不太高興地扁扁嘴,問:“為什麼,現在天氣又不冷了。我看一看又不會怎麼樣!”

墨硯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正氣凜然地教育道:

“姑娘家坐車時不可以掀開簾子往外看,濟世伯府的媽媽沒教過你嗎?”

阿依訕訕地放下簾子,再次不太高興地扁扁嘴:

“墨大人,你是引教嬤嬤麼,反正這裡又沒人認識我,再說我現在穿的是男裝。”

墨硯冷冰冰地掃了她一眼。阿依脊背一寒,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地坐好,不敢再言語。

馬車不徐不疾地來到蓬萊客棧,墨硯率先下了車,阿依緊跟在他後麵。墨硯雖然走在前頭繃著一張臉。但是在阿依下車時他的腳步還是頓了一頓,待用餘光瞥見她平平穩穩地跳下來了,這才邁進客棧裡。

早有夥計將馬車牽到後院去喂食,蓬萊客棧是古縣最大的客棧,屋舍精致,裝潢優雅,客棧內的夥計亦都是訓練有素。一個眉清目秀,麻利乾練的小夥計滿臉堆笑地迎上來,響亮熱情地問:

“客官裡邊請。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

墨硯並不回答,而是站在門邊淡淡地向一樓大堂掃了一眼。蓬萊客棧的一樓大堂與所有的客棧一樣,是提供客人餐食的地方。此時的一樓大堂裡幾乎坐滿了人。

人多並不奇怪,這古縣好歹也是大城鎮,大齊國東南部重要的交通要塞,然而就是連阿依也覺得奇怪的是,這些人無論男女老少竟然全都穿著一身藍衣,如果說這隻是因為最近古縣的人們比較流行穿藍色的話。那每個人的胳膊上都戴著竹綠色袖箍,袖箍上還都繡著清雅的竹葉就太奇怪了。

這些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聽口音好像並不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雖然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和氣,看起來不像是壞人的樣子,但是這麼多穿著一樣的人同時聚集在客棧裡,把本來很大的客棧擠得滿滿當當的,落入外人眼裡還是會讓人的心中產生出一些不安。

阿依有些拘謹地下意識往墨硯身旁靠近,墨硯不動聲色,淡漠地將目光從那一群奇怪的人身上收回來,餘光瞥了阿依一眼。這丫頭隻有在覺得害怕的時候才會往他身邊湊,她還真是天生地很會找靠山啊。

鐘燦已經避人耳目對著夥計亮出一枚剔透的玉牌,那夥計見狀眼眸裡閃過一抹精光,揚起嗓子吆喝了聲:

“好嘞,兩間上房,客官您樓上請!”

夥計在前麵引路,墨硯也沒過多停留,徑直上了三樓,來到一處華麗典雅的房間,夥計打開相鄰的兩間房門,墨硯轉過身對阿依說:

“你先去梳洗一下歇一歇,待會兒我帶你去一品齋用晚膳。”

阿依順從地點點頭,扛著脖子上那條被她命令絕對不許動,於是儘職儘責當起了蛇皮圍脖的小赤,乖乖地進房間去了。墨硯見她關門了,這才步入阿依隔壁自己的房間裡。室內裝潢精美,鋪陳華麗,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人而來,出門在外也不能講究太多,墨硯還算滿意。

夥計彎著腰身恭恭敬敬地跟隨墨硯進入室內,鐘燦關上門,墨硯已經很隨意地撿了臨窗的一張玫瑰椅坐下,跟進來的夥計立刻上前,收斂起笑容,畢恭畢敬地打了個千:◢思◢兔◢網◢

“奴才給三公子請安。”

墨硯懶散地坐在窗邊,順著窗子向下方幽深秀美的庭院望去,卻見那庭院裡亦三五成群地聚著許多身穿藍衣,胳膊上套著竹綠色袖箍的人正在拱手含笑,互相客套,皺了皺眉,沉聲問:

“那些都是什麼人?”

“回三公子,那些人都是靜安會招募來前往雲州賑災的。三個月前林南府的雲州發生地震,現在瘟疫在當地鬨得正凶,這靜安會大概是三四年前突然成立起來的,發起人是夏竹山莊的主人,意在幫助咱們這東南部地區窮苦百姓,有什麼大災大難的,靜安會也會前往當地幫助當地官府賑災救人。

三公子也知道咱們大齊國的東南部這幾年年年受災,官府忙得焦頭爛額,而那靜安會出手極為大方,又不會搶了官府的功勞,因此那靜安會和夏竹山莊無論是在官府還是在民間都有極好的口碑,如今這東南部的百姓一提靜安會全是讚不絕口的。三公子剛剛在樓下看見的那些人全部是靜安會的成員。”

“都是夏竹山莊的人?”墨硯皺了皺眉,心中狐疑又覺得可笑,一個打著“慈善”的幌子周旋於官府和百姓之間的民間組織,有意思!

他的%e5%94%87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那些都是各地的仁善之人被夏竹山莊召集到一起,準備前往雲州義務幫忙的。”

墨硯鋒銳的劍眉微微一揚,圓潤纖長的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地叩著,諷刺一笑:

“看來咱們這大齊國的民風越來越純樸了,竟然已經有人開始懂得了‘仁善’的重要性。”

那夥計覺得自家三公子說話陰陽怪氣的,心頭一凜,也不敢回答,垂眸屏息地侍立著。墨硯沉%e5%90%9f了片刻,眼眸直直地望著窗外的庭院,慢吞吞地道:

“夏竹山莊,怎麼從沒聽說過?”

夥計急忙垂著頭回答道:“那夏竹山莊也是隨著靜安會一同浮出水麵的,之前沒有人聽說過夏竹山莊,直到靜安會在三年前東南省大旱中救助了大半個東南省,財大氣粗的夏竹山莊才被人記住,然而至今也沒有人知道夏竹山莊的主人究竟是誰,也沒人知道夏竹山莊的具體產業究竟是什麼,隻知道那個夏竹山莊第一是富第二是仁。”

墨硯眉尖微蹙,沉%e5%90%9f了半晌,聲線終於沉冷了下來,問:

“你可聽說過古縣突然多出來一個礦山?”

夥計顯然對他突然問出的這個問題心有所覺,回答:

“奴才沒有聽說過古縣忽然多出來礦山的事,但是近兩年卻時常聽說許多人來古縣找他們的家人,清一色的年輕漢子,據說都是被人拉來古縣挖礦的,卻都沒有再回家去。”

墨硯的眸色深沉下來,鐘燦見他半天沒話,眉心蹙著,便做主手一揮,夥計微怔,先看了看鐘燦,再看了看一言不發地凝著窗外的墨硯,聰敏地會意,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帶上門。

門板再次合閉的一刻,一直端坐著的墨硯忽然像沒骨頭似的懶洋洋地歪下來。他斜倚在扶手椅上,手肘擱在扶手上,慵懶地以拇指和食指撐住俊美的臉龐。他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