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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12 字 2個月前

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開刀把裡麵的蟲子取出來。”

“彆在要吃飯時說這麼惡心的話。”墨硯扭曲著一張漂亮的臉,說,坐在阿依身旁,又用銀筷子夾了一隻熱氣騰騰的蝦餃,遞到阿依有些%e8%84%b1皮的朱紅小嘴邊。

阿依的肚子這會兒很配合地響了起來,她放下針囊,伸出手要去接過他手裡的筷子,墨硯卻躲開了,繞過她的手重新將筷子送到她嘴邊,%e5%94%87角勾著一抹饒有興致的笑,說:

“你繼續擦你的針。”

阿依通過他的笑容看出了他惡劣的趣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有些不高興地說:

“墨大人,你又在把我當成老鼠喂。”

“我讓外麵的人等半刻鐘給你吃飯的時間,我喂你吃,你繼續擦針順便活動活動你的手,診了一上午的脈,都快成%e9%b8%a1爪風了,後麵還排著三十來個人,你不快點今天可看不完,看不完咱們就走不成了。”

阿依低頭去看自己下意識彎曲起來呈搭脈狀的手指,因為手指關節過於疲憊僵硬,導致彎曲得弧度極為誇張,的確很像%e9%b8%a1爪風,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在帝都時從來沒接診過這麼多人,這一趟還真是開了眼了,先是在軍醫帳裡包紮縫針差點吐血,這會兒又給這麼多人看診,該不會整個興安縣的人都過來了吧,這一上午我明明都看了一百號人了,怎麼還有那麼多,興安縣哪來的那麼多人口?!”

她一邊活動著像%e9%b8%a1爪風似的小手,一邊張開嘴把他夾過來的蝦餃吃進去,味道還真不錯。她的肚子再次響亮地鳴叫起來,她疲憊得已經連窘迫的力氣都沒有了。

“的確不止是興安縣,興安縣附近十裡八村的人全來了。”墨硯見她乖乖地把蝦餃吃進去,漆黑的眼眸裡掠過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柔和,笑說。

十裡八村?

阿依腦袋發暈,開始兩眼冒金星。

繼進入軍醫帳的第一天忙得昏天黑地覺得吃不消之後,這一次她又覺得壓力強大。

“你若是不想看我們就走,不用勉強自己。”

“身為大夫,哪能丟下帶著希望跑來求診的病人自己跑掉,我習醫就是為了替人診病,哪能因為辛苦就撂挑子不乾了。”阿依扁扁嘴,一本正經地說。

墨硯哧地笑了,又夾起一隻香噴噴的蝦餃塞進她的小嘴裡。

墨硯說的還真準,一聽說興安縣的縣衙裡有來自帝都的神醫正在義診,興安縣附近十裡八村凡是生病的人全都被家人%e4%ba%b2戚帶著,坐著板車甚至步行跑來求診。

興安縣的赤腳大夫多半都是靠自學,或者靠祖輩傳下來的一些醫術給人瞧病,既沒念過醫案,也沒有被名醫帶領認真地學習過。憑經驗治療一些小毛病尚可,可是嚴重一些的病症比如臟腑出了毛病,從外表看不出來,自然就治不了了。

還有些疑難病症,赤腳大夫或怕擔責任或怕治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通常不願意研究也不願意醫治,直接一句病得太重治不了就給打發了,弄得生病的人還真以為不是大夫無能,而是老天爺準備要收自己了,隻能悲傷地等待死亡。

不僅是赤腳大夫,這也是許多大夫的通病,麵子和名望比人命更值錢,即使還有一線希望也不願意去嘗試,隻因為害怕失敗有損名聲。

阿依雖然不是不能理解這種心態,卻也不太認同。

興安縣窮鄉僻壤,藥材稀少,人又貧窮,好在阿依背過百仁堂的全部醫案,知道的偏方也不少,因地製宜,因人製宜,都能讓前來求診的人千恩萬謝地滿意而歸。

第五天,前來求診的人總算減少了,阿依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把興安縣十裡八村的病人全都看完了,和墨硯決定好次日動身回帝都去。

黃昏時分,最後一例病人接診完,阿依才要鬆一口氣,墨硯泡好的熱茶剛遞過去,就在這時,隻聽門外一片嘈雜聲,賈娘子滿臉是淚地從外麵衝進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慌張惶恐地對著阿依哭喊道:

“神醫!神醫!五兒他肚子疼的厲害,我怎麼給他揉都不成,飯也吃不下水也喝不了,一個勁兒地吐,神醫,這可怎麼辦啊,五兒,五兒他是不是已經不行了?!”

說話間,一個三十來歲粗手大腳的漢子已經抱著臉色慘白,滿頭是汗,痛得死去活來的賈小五從外麵跟進來,後頭還跟著一個%e8%85%bf腳不是很利索的老婆子。

阿依有些意外,因為這個老婆子和那個漢子就是第一天過來求診曆節痛的那對母子,聽那老婆子安慰了賈娘子幾句,又來向自己求助,賈娘子叫老婆子三嬸,兩家似乎是鄰居也是%e4%ba%b2戚。

阿依雖然被賈小五的病情惡化驚了一下,卻並不意外,讓名叫李武的漢子將賈小五放在旁邊的炕上,命賈娘子把兒子的衣裳解開。賈娘子猶自哽咽,兩手發抖,李三嬸見狀把她推到一邊去,自己動手麻利地解了賈小五的衣服,露出高高鼓起的肚皮。

阿依眉尖微蹙,這肚子比前些日子還要鼓脹,她的手摸上賈小五的肚子,隔著肚皮著重去摸腸子的部位鼓起來的硬塊,這枚硬塊鼓起得十分明顯,她心臟一沉,皺了皺眉。

“神醫,五兒他、還有救嗎?”賈娘子咬著嘴%e5%94%87,帶著哭腔,忐忑不安地望著阿依,希望與絕望並存地問。

阿依看了她一眼,眸光凝重,認真地說:

“蟲子太多,在體內排不出來,全部堵塞在腸子裡,用藥是打不下來了,隻能就這麼堵著,若是一直這樣子堵下去,彆說是大夫,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除非……”

賈娘子一陣絕望,在阿依還沒說完時便已經嗚嗚地哭起來。

☆、第二百九十章 一個人的開腹術

賈娘子泣不成聲,李三嬸急忙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她是個老人,經曆的事情多心也沉著,聽到阿依說了“除非”,渾濁的眼珠子一亮,急忙問:

“神醫,你說了‘除非’,莫非五兒還有救?”

賈娘子一聽,渾身劇烈一顫,登時止住哭泣,滿臉涕淚帶著強烈的期盼,激動地望著阿依。

阿依皺了皺眉,鄭重地道:

“我這麼說吧,他的病用藥是不行了,即使再高明的大夫,他的病情這麼重,也治不了。可若是不去醫治,結果隻有那一個。我的法子是在他的肚子上用刀切個口,把裡麵的蟲子拿出來再縫上,若是他能一直活到縫合結束,問題就不大。

簡單來說就是,不開這個刀,他不行得能慢一點,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也撐不了多久了;若是開這個刀,他有可能活著也有可能會死去。選擇開刀或是不開刀,你們自己來決定。”

開刀有風險,阿依雖然覺得現在的情況賈小五選擇開刀會更好,但她絕對不會替家屬和病人決定。利害關係已經明白地擺出來了,至於對方怎麼來選擇,她既不會去固執地追問,也不會去勸說。

身為五兒的母%e4%ba%b2,無論賈娘子怎麼選擇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好,阿依這個外人即使擁有醫術也不會裝作很了不起地去乾涉。

賈娘子的臉色刷白。不僅僅是賈娘子,李家母子的臉色同樣青白交錯,驚疑不定。

阿依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要決定的話還是快點決定,因為若是要開刀,開的越早,活下去的希望越大,若是再繼續惡化下去,連刀也不用開了。”她說著,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取出針囊以針刺儘力替賈小五緩解疼痛。

賈娘子渾身劇烈一顫,李武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說:-_-!思-_-!兔-_-!網-_-!

“神、神醫,你說要把五兒的肚子切開,那、那樣人豈不是……”

因為阿依連續數日廢寢忘食地義診,興安縣的百姓已經把她當成神一樣的存在。她是真心實意地幫他們治療。這份誠意即使是他們這些沒念過書的鄉野村夫也能深深地感覺到,大家的心裡對她自然是信任的。可是她的這個提議實在是太驚世駭俗,如果不是她為他們儘心儘力診治過讓他們心懷感激,其他人若是敢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會被縣民們當成妖怪燒死。

“把肚子切開人還能不能活,這一點你不用問,開腹術我做過,那個人活下來了,雖然短時間內有很多飲食生活上的禁忌。但活著是沒問題的。”

阿依直截了當地回答,頓了頓,又說:

“但你們也彆以為這是帝都常見的治療方法。即使是在帝都,像賈小五這樣的病況,也沒有辦法再治療。我隻是提供一個冒險的治療方法,像我剛剛說的,不開刀誰也救不了他,即使開了刀。他能活下去的機會也隻有一半。”

“我們開!”她話音未落,賈娘子已經咬著牙。虛弱無力卻十分堅定地擠出一句,緊接著望向阿依,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婦人相信神醫。”

“你彆相信我,我向你保證我會儘力而為,但即使儘力而為了,結果也不一定就是好的。”阿依鄭重告知。

“小婦人雖然隻是一個沒見識的村婦,卻也明白大夫是醫病的,不是醫命的。神醫那樣辛辛苦苦地為五兒診治,卻什麼都不肯收,小婦人對神醫感激不儘,五兒就交給神醫了,無論是死是活,那都是他的命!”賈娘子抹著淚,滿麵悲戚地說。

阿依麵色凝重地點點頭,轉身對著墨硯道:

“墨大人,我要給他開刀!”

“我是不會給你打下手的,我暈血。”墨硯捧著茶杯,煞有其事地回答。

鬼才相信你暈血,你是暈腸子吧!

阿依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表情鄭重地對他說:

“我需要一間乾淨亮堂,用烈酒殺過的房間。”

“鐘燦,去讓何縣令準備,快。”墨硯淡淡地衝著屋頂吩咐了句。

“是。”緊接著,鐘燦也不知道從哪裡回答了句,阿依仰起頭找了半天也不知道鐘燦剛剛究竟是藏在哪裡的。

賈娘子知道兒子馬上就要動刀了,心裡自然惶恐,卻又無可奈何。不開刀會死,開刀了有可能會活,這麼簡單的賬即使是她也能算得明白,她想讓兒子活著,哪怕隻有一線希望。

她跪在炕沿前一邊哭一邊安慰著飽受疼痛折磨的賈小五,李武和李三嬸站在一旁,一麵安慰賈娘子,一麵安慰已經疼得哭出來的賈小五。

阿依趁機走出倒座,背著手立在院子裡,垂著腦袋,看似是在看太陽斜射下來的光影,其實她是在腦內把待會兒要進行的開腹術演習一遍。

進行切除腸子的開腹術雖然沒有上次給邱鶴開腹的風險大,前提是不會大量出血,並且賈小五才十一歲,又因為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