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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92 字 2個月前

阿依越想越窩火,越想越生氣,不禁瞪著墨硯已然走遠的背影在心裡狠狠地詛咒一句:墨大人,壞脾氣,活該你一輩子娶不到好妻!

心裡雖然不太高興,但先生臨走前交代她不可以離了墨大人,一定要乖乖地跟著墨大人回帝都。阿依隻好咽下一口悶氣,簡單地梳洗一番。她的行李不多,隻有兩個藥箱和一個小包袱,還有小赤。

小赤又一次歪歪扭扭地爬到她身上,好在有阿金幫忙,幫她提了藥箱拿了包袱。阿依又去馬廄裡牽春蔥,卻被馬廄的馬夫告知春蔥已經被墨大人派人牽走了。

阿依白跑了一趟,%e8%83%b8腔內淤積的怒氣已經讓她無言了。黑著一張臉扛著小赤走到知府宅邸的大門外,一輛由四匹馬拉著的豪華馬車正穩穩地停在門口。

四匹駿馬裡麵就有雪獅和春蔥,春蔥仍舊如往常一樣呆呆地垂著腦袋思考馬生,對被人當做拉車的馬一點排斥感都沒有。與它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雪獅,這廝顯然十分不滿意自己堂堂一匹日行千裡的寶馬竟然淪落為一頭拉車的牲口,一個勁兒地用噴著粗氣跺蹄子來表達不滿,結果自然是抗議無效的。

鐘燦坐在車轅上握了一根鞭子準備駕車,看見她出來,極熱情地迎上來,%e4%ba%b2手從阿金手裡接過藥箱和行李放在車上。他過分的熱情讓阿依一頭霧水,十分不習慣。

阿依背著小赤踩著腳凳登上馬車,小赤顯然不喜歡狹窄的空間裡還有其他人在,三角腦袋剛探進馬車裡,隻看了一眼便調轉腦袋爬上車頂占據了最佳的觀景位置。

阿依挑起簾子鑽進車裡,一股夾帶著薔薇花香的溫熱氣息撲麵而來,墨硯正慵懶閒適地歪在車窗邊的軟椅上看書,知道她進來了也沒有抬頭。

身後鐘燦已經將馬車的小門關上,阿依看了一眼墨硯那寫滿了不鹹不淡態度的臉,扁了扁嘴%e5%94%87,輕手輕腳地在他對麵的位置上縮坐下來。頓了頓,她又忙打開車窗,向還站在車窗下的阿金道彆。阿金作為勤務小兵照顧她許多時日,突然要分開,心裡總是舍不得的。

告訴阿金若是去了帝都就來百仁堂找她,到時候她一定儘地主之誼,請他吃好吃的東西。阿金憨厚一笑,也說了若她來他的家鄉徐州,他也會請她吃好吃的東西。

阿依隻顧跟阿金道彆,也沒注意到墨硯的臉色已經由白轉黑,黑得就像許久沒刷過的鍋底,隻聽他冷冷地對著車外的鐘燦吩咐了句:

“出發。”

鐘燦趕緊揚鞭催馬。

☆、第二百七八章 山林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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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窗!”墨硯黑沉著一張臉看著阿依,生硬地命令了句。

“……”阿依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樂意,卻懾於他的威脅,扁扁嘴巴,再次與阿金道了彆,這才縮回腦袋不甘不願地下了窗子,老老實實地在他對麵的座位上蜷成一團坐著。

馬車啟動,離了知府宅邸門前,向東城門駛去。

阿依之前算過了,若是單獨趕路不跟大隊伍一起走,算上季節與道路的因素,坐馬車大概需要三個半月才能抵達帝都,也就是說她要和墨大人在這間看起來很寬敞其實坐久了便會覺得十分狹窄的馬車裡共度三個半月,一個季度還多的時間。

阿依半垂下腦袋,在心裡極為鬱卒地歎了口氣,難道她要給挑剔又難伺候的墨大人當三個半月的免費丫鬟嗎,那簡直是地獄中的地獄啊!

墨硯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一看見她低著小腦袋雙眸閃爍,就知道她肯定又在心裡說自己的壞話。

“泡茶!”他慢吞吞地吩咐了句。

“……”阿依的%e5%94%87角狠狠地抽了抽,這麼快就開始使喚她了!

不甘不願地扁扁嘴,將車窗下車廂壁上一張可伸縮的小茶幾上打開,取出茶葉、茶壺、茶杯,用純銅小爐燒了水,著手泡茶。頂級的禦供普洱,色澤鮮亮。醇厚韻長。

墨硯手握書卷,懶洋洋地靠在軟枕上,一雙眼看似落在書卷上。實則卻是在用餘光瞥著正在泡茶的她。

燒水、撬茶、投茶、洗茶、泡茶,一舉手一投足一看就是經過專門訓練和研究過的。這樣的沏茶手段嫻熟怡然得連他府裡的大丫鬟都比不上,可見她是下了許多工夫的。至於是為誰下了這麼多工夫,答案顯而易見。

墨硯的眸光黯了黯,略帶一絲不悅地眯起。

此時阿依已經泡好了一杯茶,雙手捧著,穩穩地放在墨硯麵前。輕聲提醒:

“墨大人,茶泡好了。”

墨硯慢半拍地放下書卷。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直起身子,端起茶碗,慢慢地抿了一口。

“太淡了。重泡。”他扔下茶碗,看著她,沉聲說。

“……”阿依停頓了片刻,好脾氣地將茶碗接過來,倒掉,又重新泡了一碗更濃一些的遞給他。

“太濃了。”果然,隻喝了一口,他再次冷冷地丟下三個字,放下茶碗。

阿依隻得再次倒掉。又泡出一碗不濃也不淡的普洱茶來複又遞到他麵前。

墨硯望著她小心謹慎,認真耐心泡茶的樣子,頓了頓。耷拉著眼皮沉聲問:

“你都沒有脾氣了嗎?”

阿依聞言,停了停,緊接著抬起頭,望著他,眨了眨大大的杏眼,嗓音清澈地反問:

“如果你再對這碗茶找茬。墨大人,我可以把這碗茶扣到你的臉上嗎?”

墨硯沒想到她會用如此無辜的表情如此平和的語調說出這樣一句話。呆了一呆,緊接著哧地笑出聲來。

阿依看著他極少對她展現的笑容,他平常對著她除了冷笑就是嘲笑,很少會露出能夠真真正正被稱為“笑”的笑容。

聽到她說那樣大不敬的話,他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墨大人果然是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生物,她揚起秀美纖黑的柳眉。

墨硯已經執起茶杯,緩緩地喝了一口,對她笑說:

“這回剛剛好。”

阿依見他終於滿意了,也就沒再說彆的,而是靠在柔軟的靠背上,雙眼望著不是透明隻能微微地照射進來些許明媚陽光的車窗。

“你又在想什麼?”墨硯放下手中的茶碗,再一次慵懶地斜倚在柔軟的淺紫色金絲薔薇花紋靠枕上,雙眸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眸光微微有些發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阿依抿了抿嘴%e5%94%87,沉默了半晌,抬起頭望向他,有些擔心地問:

“墨大人,你知道先生這次是去哪裡了嗎?”

果然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這個。

墨硯的心裡有些不悅,沒有去對視她的眼,而是在此握起手中書卷,一邊漫不經心地翻閱,一邊懶洋洋地道:

“他去哪裡連你都沒有告訴,我又怎麼會知道,我跟他又沒有多麼熟識。”

阿依並不意外他會這樣回答她,事實上她也隻是想試試他的反應,借此來判斷先生此行究竟有沒有危險,先生雖然不肯說,但墨大人不知道,這就說明了先生這一趟出行應該不是什麼很有風險的事,不知為何,她就是能這樣篤定,也許是因為潛意識裡他覺得墨大人無所不能,凡是危險的事墨大人都會知道,隻有他願不願意告訴她的區彆,卻沒有他逃%e8%84%b1過他眼睛的風險。

“墨大人,我們為什麼要提前走,護國候知道我們提前要走嗎,我們為什麼不和護國候一起走,偏要兩個人單獨行動?”心裡麵的擔憂放下來,緊繃的精神鬆弛了起來,她又開始發問了。

“我出來的時間太久,如今戰事已經平息,自然必須要儘快趕回去才行。”墨硯淡淡地回答,頓了頓,又意味不明地補充了一句,“你跟隨大軍一起回去絕對沒有半點好處。”

“墨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阿依一頭霧水地問。

墨硯不答,而是將雙眸望向窗外,頓了頓,又回過頭來,嚴肅地告誡道:

“你以女子的身份進入軍營作為軍醫雖然是由三皇子準許了的,但這件事你最好還是不要太張揚為妙,雖然若是被外麵的人知道了會有三皇子替你擋著,但女子進入軍營,按律是死罪,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對你沒有半點好處,你還是小心謹慎一些,最好在心裡祈禱著等回到帝都沒人會在記起你在軍中做過軍醫的事。”

阿依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雖然她現在算是圓滿順利地完成了三皇子交代給她的軍醫任務,也在一係列的治療實踐中積攢了許多平常得不到的寶貴經驗,更彆說她還在這一趟的出行中得到了有“毒蛇之王”之稱的綠眼小赤,她甚至還從黃石山穀的山洞裡經過小赤的允許抓了兩對綠眼蟾蜍,此時正養在她的小藥箱裡,這些可都是製藥的寶貴藥材,這一趟的行程雖然很辛苦很乏味也很危險,但不得不說,她得到的要比付出的多得多。

她對這一趟軍醫之行十分滿意,她得到的已經夠多了,自然不會再到處宣揚傻乎乎地讓自己出風頭,就算沒有女子進入軍營是死罪的這一條,身為女子的她在軍營裡跟著一群將兵們共同生活了那麼久也很難啟齒。再說若是那些對她從討厭到喜歡的大老粗們知道她其實是個姑娘,會不會產生出一種被深深背叛了的感覺,他們可是從嘲笑她是一個娘娘腔一直到終於認可她的小身板把她當成一個人小心不小的純爺們兒的,她一點也不想讓他們知道真相,去破壞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

還是讓真相被邕城的黃沙掩埋吧,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才會更幸福一些。

墨硯看著她的眼眸明滅不定,明明小臉緊繃繃地繃著,那雙如剪水秋瞳似的大眼睛卻一會兒喜悅一會兒憂愁一會兒期待一會兒沮喪一會兒糾結一會兒又釋然了,變幻不定,仿佛很繁忙的樣子,這是不是就表示她已經從今天早上甚至是從昨晚就開始的沉鬱中拔出來了,思緒被轉移,她已經開始思考起其他事情了呢。

望著她那一張黑眼圈仍舊大大的濃濃的小臉,此時卻已經掃出去清晨時的晦暗,漸漸地漫上了一絲雖然輕淺卻已經開始鮮豔了的色彩,他開始覺得,今天早上看見她時臨時起意決定立刻出發的想法是對的,他用命令她泡茶並不斷找茬來激起她心中的惱火與氣憤讓她轉移了情緒的方法也是對的。

是夜。

荒山野林,清澄的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冬天的夜裡,那寧靜的夜空就像是無邊無際的透明的海洋,寧靜、廣闊而又神秘瑰麗。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仿佛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字上。冰冷的不知名的鳥叫聲以及晝伏夜出的那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