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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82 字 2個月前

想清楚了自己心中所想再來與我爭論,如何?”

墨硯冷冷一笑:“你自己又何嘗不是,既然要拒絕,何不徹底遠離她,斷了她的妄念你的妄念,像現在這樣藕斷絲連,你又真的清楚了你的心中所想嗎?”

“自然清楚。”秦泊南淡聲道,半垂下眼簾,掩去了一抹微酸苦澀,“該斷的我自然會斷,不勞墨大人費心。墨大人你還是先想清楚自己吧,解頤她雖然隻是一個來曆不明、身世不明、孤苦伶仃的姑娘,但她可不是那麼廉價的,我不喜歡沒有真心誠意卻彆有用心地圍在她身邊打轉的人,礙眼。”

他用溫煦的笑容,淡淡的嗓音說出了本屬於疾言厲色的,警告性極強的一句話,最後的兩個字恍若冰山上的風雪,凜冽寒涼刺骨。

他不徐不疾,從容不迫地說完,最後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漠然轉身,揚長而去,凜凜的冬風吹卷起他那淡青色繡著清雅蘭竹花紋的雲錦袍擺,風姿秀逸,儒雅無雙。

空蕩蕩的庭院裡隻剩下墨硯一個人,他繃緊了%e5%94%87角,仰起頭靜靜地望著頭頂上方那一輪皎潔如洗的月亮,颯颯的夜風揚起他那正紫色繡著繁複纏枝花紋的天蠶絲錦袍,冷傲鮮豔,華貴不群。

……

清晨,瑰麗的朝霞染紅了東方,嫋嫋的炊煙從各家屋頂的煙囪上飄出來,空氣中彌漫著輕紗似的薄霧。

阿依頭痛欲裂地從床上爬起來,抱著小小的腦袋,迷迷糊糊地皺起眉,頭痛腳痛渾身痛連喉嚨也痛,身上還臭烘烘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類似於燒酒的味道,她卻不記得什麼時候喝過酒,腦袋一片空白,努力回憶也隻是恍惚回憶到昨天她好像到城西廣場找小赤去了,之後的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想到小赤,她慌忙四處尋找,卻見小赤正盤在床對麵的軟墊上吃早飯,一籃子鳥蛋它張大嘴巴一口一個地吞著,圓圓的蛋形從喉嚨到脖子再到腹部,一點一點地在體內滑動。阿依雖然不討厭小赤,有時候還挺喜歡的,可每次看它吃飯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用拳頭敲了敲抽痛的太陽%e7%a9%b4,她在想自己好像是喝酒了,怎麼喝酒的卻還是想不起來,怎麼回來的也不知道。喉嚨發乾,她的眸光落在床邊小桌上那隻套著棉套的茶壺上,倒了一碗尚溫的香茶一氣喝進去,身子才舒坦了些,腦筋也清楚了不少。

自床上跳起來,從小櫃裡取出新衣服將身上皺巴巴的衣裳換掉,又重新挽了發,來到門前將房門打開一條縫,悄悄地探出頭去。阿金果然正在門外守著,見她醒了就去打了洗臉水來,阿依淨了麵,又用青鹽漱了口。

阿金端來一碗粥一個饅頭和一碟小鹹菜,阿依坐在桌前穩穩當當地吃了,又問阿金先生和紫蘇大哥都用過早膳沒有,回說用過了,而且全都出門了,沒人在房間裡,並且還說今早軍中慶功宴結束過後,護國候下令休整三日收拾行裝,第四天就要啟程班師回朝了。

阿依點點頭,吃過早飯後也在房間裡收拾了一下行裝,收拾完了以後沒有其他事情做,先生也沒有回來,她想了想,起身出了房間,向藥房走去。不想卻在南北夾道上碰見了麵色憔悴,鐵青蠟黃,不成人色的墨礬,她望見他的臉色大吃一驚,驚駭地問:

“墨四少爺,你的臉色好難看,你哪裡不舒服嗎?”

哪成想自打墨礬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就露出了一種十分驚恐的表情,在她的話還沒說完時,卻見他竟然衝著她乾嘔了一聲,緊接著捂住嘴,轉身飛奔跑去吐了。

阿依瞠目結%e8%88%8c,呆了一呆,緊接著臉刷地綠了。在臉上左摸右摸,並沒有什麼異樣,臨出門前她也照過鏡子,她的模樣明明整整齊齊,還很乾淨秀美,也沒惡心到讓人會吐,他竟然衝著她的臉乾嘔,這個人好惡劣好沒禮貌!

心裡有些生氣,她摸摸鼻尖繼續向前走去,繞過雕刻精美的影壁,迎麵卻見景澄、墨磊、景容三個人正有說有笑地聯袂走來。她愣了愣,一條長巷她想躲避已經來不及,隻得上前恭恭敬敬地請了安:

“參見三皇子,五公主,見過墨將軍!”

噗!

悶笑聲響起,來自景澄和墨磊。

阿依滿頭黑線。

景容亦是沒忍住笑意,卻又覺得這樣不對,忙掩住嘴%e5%94%87。

“昨兒喝了那麼多酒,頭痛好些了?”景澄笑眯眯地問。

阿依愣了愣,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我昨天真喝酒了?!”

“你不記得了?”景澄又是驚奇又是好笑,連忙問,“連昨晚的事也不記得了?”

“昨晚什麼事?”阿依一頭霧水地反問。

噗!

她呆頭呆腦的樣子讓景澄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墨磊雖然笑得沒他那麼誇張,卻也樂不可支。景容一邊笑一邊狠狠地推了丈夫一把,用一副“彆欺負人”的口%e5%90%bb說:

“你們彆笑了!”

景澄和墨磊笑得更歡。

到最後他們三個人也沒告訴阿依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阿依卻在接下來的路途上又遇上了樂正楓、韓辰和邱鶴。樂正楓看見她就摸著下巴躲開了,韓辰問她還記不記得昨晚的事,她說她不記得了,他們隻是笑得有些遺憾,卻也沒有告訴她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阿依莫名其妙,滿腹狐疑地來到藥房所在的小院,卻驚訝地看見秦泊南和墨硯正麵對麵地坐在庭院中的石桌前飲茶。

☆、第二百七六章 暫彆,收你為徒

一方石桌,四尊石凳,秦泊南與墨硯麵對麵端正地坐著飲茶,一個謙和溫潤,青衫玉帶,秀雅無雙。一個清泠如風,紫衣華袍,氣宇軒昂。

阿依走過去,秦泊南看見她,笑了笑,溫聲道: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阿依搖搖頭:“還好,就是頭有些疼,不打緊。”頓了頓,十分疑惑地問,“先生,我昨晚在城西廣場時還喝了酒嗎?”

“你不記得了?”墨硯放下茶杯,發出冰冷的哢噠一聲,他深邃著一雙墨黑的眸子,沉聲問,

阿依搖搖頭,既有些迷惑又有些不安,蹙起眉尖:

“我昨天在城西廣場做了什麼嗎,剛剛來的路上我碰見墨四少爺了,墨四少爺居然一看見我就跑掉了。”她沒說墨礬看見她是吐著跑掉的,那種話太丟臉了,“還有三皇子、五公主和墨將軍,他們看見我時笑得厲害,我總覺得他們好像是在笑話我。還有我剛剛還碰見了樂大哥、邱大哥和韓大哥,樂大哥看見我也躲開了,韓大哥還問我記不記得昨天的事,我說我不記得了,他們卻不肯告訴我昨天發生了什麼。先生,墨大人,莫非我昨天隻喝了一杯就醉倒了,所以他們在嘲笑我酒量差嗎?”

秦泊南莞爾一笑,淡淡地說:

“你什麼也沒做,也沒喝了一杯就醉倒,他們笑是因為你昨晚酒量太好了。”

阿依總覺得他沒說實話。酒量太好卻被人嘲笑,這種事怎麼說都古怪。然而秦泊南好像不怎麼想談這件事的樣子,她敏銳地覺察到秦泊南雖然在笑。心情卻似不太好,對她淡淡的,這讓她十分不解,心裡有些不舒服。

莫非是因為她昨晚喝多了酒做錯了什麼惹先生生氣了?-思-兔-在-線-閱-讀-

然而她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自詡是個守規矩又乖巧的好姑娘,即使喝醉了,也應該不會走了大褶才對。

難道先生是在和彆人生氣?

她向心情同樣有些沉鬱的墨硯身上看了一眼。他沒有看她,周身上下似有若無地散發著陰森森冷冰冰的暗黑氣場。

阿依忽然有種感覺。今天這兩位好像都不是很待見她的樣子。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有些焦慮有些不安又有些氣憤自己的壞記性,還氣憤她為什麼要胡亂喝酒,搞得現在連自己為什麼會惹他們生氣都不知道。

她垂著腦袋,像一隻做錯了事正在沮喪地反省的小狗一般呆呆傻傻的。渾身上下充滿了忐忑的情緒。

秦泊南望著她,微微一笑,本想要伸手去拉她的手跟她說兩句溫暖的話,然而在正要習慣性地伸出手去的一刹那,腦海中卻閃過了什麼,讓他袍袖下的手猛然收緊,%e5%94%87角的笑容也變得淺淡起來。

這一抹細微的、很難被察覺的變化卻被墨硯牢牢地捕捉在眼裡,他的眸光微黯,捏著茶杯的手漸漸收緊。

“解頤。”秦泊南笑容溫煦地喚了一聲,“護國候已經下令,四日後班師回朝。”

“這個我聽阿金說了。”阿依見他又肯像往常一樣溫和地笑著跟她說話。連忙認真專注地回答了一句,“行李我也已經差不多都整理好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有些事要提前離開,紫蘇和阿勳會跟隨我一同去,你留下,墨大人會帶著你先回帝都。”秦泊南淡淡地說。

阿依愣住了。呆了一呆,問:“我不能一起去嗎?”

“我去的地方帶你不方便。你跟著墨大人一起走會更好,安全,墨大人也會好好照顧你。”秦泊南輕淺地笑著,說,頓了頓,語氣從未有過地強硬,道,“就這麼定了,我今天下午就要啟程,至於剩下的事你與墨大人商量吧。”他說完,便站起身,徑自離開了。

阿依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望了望已經走遠的秦泊南,冬季裡明媚的陽光照射在他挺拔如竹的背影上,淺青色的鶴氅上銀色的絲線反射著亮閃閃的光芒,她明明極為熟悉他,或許甚至可以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上起,最最感覺熟悉的人就是他,然而這一刻她卻覺得他越走越遠,已經讓她快要追不上了。

她想上前一步,卻不敢,心惶惶地望著他的背影,那是一種讓她還不太明白卻覺得很不舒服略澀略苦的滋味。阿依她雖然有時很聰明,能努力地去將一些事情看透徹,然而對於心裡的感覺她還是很青澀很糊塗的,畢竟她從未經曆過,因此她覺得慌亂,覺得不安,覺得難過,又覺得奇怪,卻還是搞不太清楚這些複雜的感覺雜糅成一團之後究竟算什麼。

她十分不喜這樣的感覺,卻甩%e8%84%b1不開,她眼睜睜地望著秦泊南離去,心亂如麻。

“怎麼,不願意與我同行?”墨硯望著她像個被拋棄的小狗般可憐巴巴地望著秦泊南遠去的身影,心頭越發不爽快,沉聲問。

昨夜秦泊南說了很多,但是有一句他不得不承認,阿依對於秦泊南的依戀是非常深厚的,這依戀也許是幼對長的孺慕之情,也或許有一個好心的主人在街上救下了一隻楚楚可憐的流浪小狗,流浪小狗因為被悉心愛護所以在心裡產生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