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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80 字 2個月前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熾熱猛烈。

她惶亂,她惶恐,她又有些期待亦覺得有些發苦,這複雜矛盾卻隱隱帶著清甜的滋味一股腦兒地湧上%e8%88%8c尖,激烈得讓她連絞在一起的指尖亦忍不住開始顫唞。她的心跳幾乎失去了控製,無論她深呼吸了幾個回合,都覺得跳得仿佛要%e8%84%b1離了血管腔壁的牽扯。她的身體開始發顫。頭腦越發昏沉。

她猛然抬起頭,杏眸迷離,暈暈乎乎地望著秦泊南。娟秀的眉不安地皺起,扁起一雙嫣紅如五月海棠的%e5%94%87,嬌豔欲滴。她有些糾結地看著他,心慌慌地咕噥道:

“先生,不對,我一定是生病了。我心跳不齊,頭暈眼花。還%e8%83%b8口發熱,喘不過氣!”

“喝醉酒就是這樣,覺得難過下次彆再喝了。”

“不是不是,不是喝了酒的問題。”阿依把腦袋搖成撥浪鼓,糾結著秀氣的小眉毛,認真地說,“我沒喝醉酒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隻不過今天喝了酒這感覺變得更強烈了,所以這一定不是喝了酒的問題,一定是我平常就有問題了!先生,我一定是生病了!”

她暈陶陶著小腦袋,自我肯定地點點頭,緊接著求助地望向秦泊南,波光盈盈的眼神扁起的小嘴讓她看起來呆呆的,卻十分可愛。

秦泊南無語地歎了口氣,欲安撫她快點喝茶快點睡覺,便順著她的話問:

“你說不是喝了酒的問題,那你平常有那些問題時又是在什麼時候?”

阿依歪著軟塌塌仿佛快要被她搖晃斷了的小腦袋,皺眉回憶了半天,看著他,點著頭認真地說:

“我平常也有心跳不齊、頭昏眼花,%e8%83%b8口發熱,喘不過氣,是在看見先生的時候!”

勻速地跳動的心臟驟然緊縮,重重地墜下去墜下去,激烈的失重感令他呼吸一窒。秦泊南震驚地望著她,是的,他非常非常地震驚,他萬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能從她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

他眸光顫唞地望著她,不再是溫煦如日,儒雅似仙,青色的袍袖下骨節分明的雙手逐漸悄然地收緊。他望著她小臉酡紅,神誌不清,或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可是他知道她在說什麼。

痛苦,痛苦得令人窒息,恍若齊%e8%83%b8的千年寒潭之水在瞬間洶湧而來,迅速將他吞沒!

燈影下,他怔怔地望著她,那顫唞的眼眸,起伏的%e8%83%b8膛,僵硬的嘴%e5%94%87無一不是在訴說著他的慌亂。他想上前,這股衝動是他此生從沒有過的激烈,仿佛要衝破%e8%83%b8腔噴薄而出了。袍袖內的拳頭重重地收緊,他生生地將那股衝動壓抑了下去!

就在這時,門外細微的異動讓他猛然回過神來,他望著懵懵懂懂歪著小腦袋看著他,似在等待他解答的阿依,就那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良久,他淺淡如風中雅蘭的嘴%e5%94%87遵從了他的強迫勉強勾起,漾開一抹清淺的微笑,隻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抹微笑太過僵硬。

他在阿依麵前蹲了下來,拉過她的手,搭在她的脈搏上,指尖微顫地診了一會兒,對著她溫聲笑說:

“你確實有些氣血虧虛,肺腑失於濡養,血不載氣,等明日我給你開一副藥,你吃了就好了。你身子本來就弱,以後還是彆再喝酒了,那東西對你沒好處。”

“真的?”阿依歪著腦袋,有些不信地望著他,咕噥。

秦泊南含笑點點頭,接著避開她的目光,繼續說:

“快把茶喝了,喝了那麼多酒,早些睡吧。”

阿依想了想,點了點頭,抱著茶碗咕嘟嘟地喝乾了一碗茶,秦泊南把茶碗接過去。阿依本就快承受不住酒力了,此時又被熱茶燙了一下,隻覺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連心裡酸酸的也顧不得了,身子一歪,撲通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秦泊南抽出杏紅綾子被給她蓋好,在彎下腰為她掖被角的時候,一股溫熱的馨香混合著濃鬱清甜的酒香,從她軟軟小小的身子上散發出來,那張秀美的小臉酡紅如染了胭脂一般,眼梢眉角更是憑添了許多平日所沒有的風流婉轉,她昏昏沉沉地睡著,微啟的朱%e5%94%87咕咕噥噥也不知在囈語些什麼。

他望著她,想去拂開她額角的碎發,然而手伸出去卻隻是在半空停留片刻,又收了回來。

他凝了她良久,眸光終於黯沉下來,緊接著直起腰身,沒有再回頭望她,而是將茶壺用棉套套上保溫,並茶盅一起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才轉身,出去,帶上門。

蕭蕭的夜風吹打在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微涼的瑟縮。

一抹冷豔的紫色正負手臨風立在庭院的正中央,長身鶴立,秀逸出塵,便是連身為男人的秦泊南也不得不承認他在外貌氣派上絕對是百裡挑一的出眾,即使是十年前的自己也很難相較,這樣的人為什麼偏偏在解頤麵前卻總是表現得像個幼稚的傻瓜呢。

秦泊南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站定,一如既往地溫潤似玉,如竹如蘭。

兩人麵對麵地佇立著,一個綿和溫煦,一個冷若冰霜。

良久,秦泊南先淡淡開口,含笑諷刺道:

“墨大人真是好興致啊,深更半夜突然出現在彆人的院子裡,卻連一聲招呼都不和主人打!”

墨硯陰鬱寒涼地望著他,一雙微微上挑的墨眸好似月射寒江,披霜澄塘,他森沉著嗓音,帶著濃濃的不悅與輕視,冷冰冰地道:

“你的態度就是一直不肯正視她嗎,你還要以你那虛偽的關懷禁錮她多久,她不是小貓小狗,隻要你招招手溫柔地撫愛兩下就會對你搖尾乞憐。”

秦泊南的%e5%94%87角一僵,頓了頓,卻哂然一笑,眸光森涼地望著他:

“墨大人你有什麼立場對我說這樣的話,你隻怕連你自己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都搞不清楚吧。”

墨硯被狠狠地嗆了一下,氣噎,頓了頓,語氣強硬,帶了些咄咄逼人地反問:

“那你呢,你又清楚你自己的心裡想法,在她借著酒說了那些話之後,你還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把她當傻瓜嗎?還是說,你現在的心裡欣喜若狂,終於克服了障礙,準備高高興興地納了她?”他不屑地冷笑一聲。

“你又知道那些障礙是什麼?”秦泊南似有些被激怒了,眸光裡含著滯血的冰冷,雖然他的%e5%94%87角仍勾著笑容,然而那抹笑容卻如今夜的冬風,刺骨薄涼。

墨硯的眸光黑沉下來:“你要拒絕?”

“自然。”秦泊南語氣輕淺地回答。

“為何?你明明也動了凡心不是麼?”

一句“動了凡心”讓秦泊南覺得好笑,隻是那笑容笑起來卻微苦。頓了頓,他仰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才低下來,已經恢複了平如止水的眼眸淡淡地望著他,靜靜地說:

“我保護不了她。”

☆、第二百七五章 交付

墨硯眼眸微閃。

秦泊南沉肅下眼光,負著手,繼續平聲道:

“秦家的未來連我自己都看不穿,即使我希望能夠安安穩穩地將秦家的基業傳承下去,可這樣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氣數將儘的家族,又何必拉上一個無辜的她。更何況……”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能給她什麼呢,我有妻妾有子女,難道要讓她那樣一個雪白純粹的姑娘成為地位卑微的五姨娘麼,縱使她不介意,我卻在意,她值得更好的,我給不了她。”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些無趣的理由才要將她推開,我以前從來沒發現原來濟世伯可以這樣的無私偉大,無私偉大得簡直就像是一個膽小無用的懦夫。”墨硯冰冷的聲線裡含著濃濃的譏諷,“你明知道她對你的心意,卻因為自己擔憂害怕就無情地推開她,你這也算是為了她好?”^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秦泊南這次卻並沒有被他激怒,輕淺一笑,望著他的眸光裡多了些其他的情緒,他淡淡地說:

“我不否認她對我有情,然而那些情更多的不過是一個渴望被愛護的孩子對愛護她的人所產生的依戀和孺慕罷了,這些與她對墨大人你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什麼意思?”墨硯眸光一沉,冷聲問。

“她在叫你‘墨大人’的時候,你真的以為那單純隻是一種稱呼,卻沒有聽出彆的感覺嗎?”秦泊南溫煦平淡的嗓音中攜帶了一些不易被察覺的酸苦滋味。

“你想說什麼?”墨硯的心跳忽然加快。聲線越發沉冷地質問。

“她對你的依賴不比她對我的淺。”

墨硯呼吸一窒,心跳微頓,緊接著不信地嗤笑道:

“我雖然不知道你違心說這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她對我除了懼怕就是討厭。”

秦泊南淡淡一笑,像一個在包容壞脾氣孩子的長者一般無奈地搖頭,語氣平緩,又帶了一絲惆悵:

“懼怕?你會對一個你懼怕的人又是喊又是叫,不高興還可以瞪一眼?討厭?墨硯,你真以為她是那種因為拋頭露麵久了就變得不拘小節、不守分寸的姑娘,誰碰她都可以嗎。除了作為大夫時必要的觸碰,即使是女子觸碰她。她都會從心底裡產生出排斥感,這樣的她居然讓你從東大街牽到了西大街,和你共乘一騎數個時辰,若她當真討厭。以她的手段,她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中令你臥床一個月讓你沒有工夫再去煩她。”

“那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墨硯的心跳漏了半拍,仿佛被窺探了私隱一般,有些尷尬又有些惱怒地問。

回答他的卻是秦泊南的一聲冷笑。

墨硯惱羞成怒,對像現在這樣完全被對方掌控了主動權的局麵感到深深的不滿,仿佛被人高高在上地俯視了一般令他憤怒狼狽,他的眼裡掠過一抹輕蔑,嗤笑道:

“你現在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想要把她推給我嗎。你以為我……”

“你想太多了,我可不會把她交給一個連自己的內心想法都搞不清楚的幼稚小鬼。”秦泊南微笑著打碎了他的高傲。

“濟世伯,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墨硯的眸光倏地陰沉下來。冷聲道。

“墨大人,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至少在這一刻我還是有爵位的,你們墨家護國候的爵位到你父%e4%ba%b2那一代已經結束了,而你隻不過是個正三品刑部侍郎而已。”秦泊南似笑非笑,聲線微冷地道。

墨硯勃然大怒。一雙森冷如冰的眸子裡翻滾著駭人的風暴,恍若千年冰潭的凜冽氣息從那挺拔頎長的身軀裡散發出來。若霜風暴雪一般冰凍了一切,即使連今夜的冬風亦會因為這陰冷而瑟瑟發抖。

秦泊南對這樣的怒意卻不以為意,負著手,%e5%94%87角含著笑意,淡淡地說:

“墨大人,不如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