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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62 字 2個月前

裡,濺起了些許水花。

邱鶴麵目扭曲地盯著碗裡的腎臟,那是他自己的,時隔數日再次看到,雖然他之前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腎臟,這一次也是第一次見,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被泡在碗裡的腎臟,他是該覺得熟悉呢,該跟他久違了的腎臟打個招呼呢,還是該感覺到驚恐,需要好好地安撫一下受傷的小心靈呢。

周圍又有幾個受不了這等視覺與聽覺雙重衝擊的人已經起身離開跑去牆根吐了,阿依則滿眼淡定地將那片腎臟拾起來,重新裝進原來的小酒壇裡,用紅封封好了。

“依、依小兄弟,你為什麼要留著這個腰、腰子,不是,”人的腎臟應該不能叫做腰子,“你為什麼會把這個東西泡在酒裡?”韓辰滿眼驚慌地問。

即使他們這些人都是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將兵,即使大家都曾殺人無數沾滿鮮血,也不會有人把人的內臟取出來泡在酒壇裡,這種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該做的,不,即使是神經病也不會去做這麼變/態的事吧?!

依小兄弟平常雖然總是在板著個臉,缺乏表情又少言寡語,可她絕對是個溫柔善良的好人,然而現在這隻“人腰子”已經徹底推翻了他對依小兄弟之前的印象,印象中柔軟溫和好欺騙的依小兄弟竟然有這麼恐怖到令人發指的一麵麼?!

他那一張胖胖的娃娃臉此刻竟然比老黃瓜還要碧綠扭曲。

“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活的腎臟,想留著好好地研究一下。所以說,連我的東西你們也敢偷拿,你們的膽子還真是大,你們就不怕我在裡麵加什麼東西嗎?”阿依抱著小酒壇,揚著秀眉,帶著小同情掃了眾人一眼,慢悠悠地說。

眾人被這輕飄飄的語氣弄得脊背一寒,下意識全部抖了三抖。

墨礬終於吐完了,頭頂著凝聚成實質的電閃雷鳴,黑著一張臉,咬著牙,比鬼還可怕地大步衝過來,剛要冷冷質問的同時上來抽她一頓,阿依卻趕在他開口之前十分關切地說:

“墨四少爺你不要緊吧,我明明都說了不能喝,你卻偏要喝,墨四少爺你還真是任性呢。我說墨四少爺,從今往後你該不會有了陰影,以後看見腰子就要繞路走,這輩子都不能再吃炒腰花爆腰花了吧?”

一口一個“腰子”,墨礬臉刷白,空空如也的胃袋竟然條件反射地再次顫唞起來,猛然捂住嘴,他恨恨地轉身,再次狂奔到牆根去吐了。

有陰影的何止是墨礬一個人,%e4%ba%b2眼旁觀過這一幕的人們恐怕未來一年都不會再吃與腰花有關的食物了。最糾結的莫過於邱鶴,理智告訴他那是他的腎臟,沒什麼好嫌棄的,可是他當真覺得惡心,即使那個是他的,他也快要吐出來了!

“依小兄弟,其他那些酒裡,你該不會也泡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韓辰臉色慘白,哆嗦著嘴%e5%94%87,哆嗦著五臟六腑,不安又期待她會否定地詢問。

坐在桌前的其他人亦充滿期待地望著她,希望她能斷然否定。

阿依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卻分外無辜地回答了句:“我忘了。”

於是兩息之後,跑去吐的人又多了一批。

☆、第二百七十章 犒賞宴,狂歡(四)

阿依揚眉,雙眸亮閃閃地看著一桌子人和附近的幾桌子人全跑去吐了,第一排隻剩下最最邊遠的那幾桌一回頭發現一排人竟然全沒了,莫名其妙。

“你該不會在這裡麵也加了什麼料了吧?”墨硯提起腳邊的酒壇子,扭曲著一張臉問。

“怎麼可能會加,那些都是配出來喝的,我哪會那麼惡心。”阿依扁扁嘴回答。

你也知道惡心啊,知道惡心還做出那種惡心的玩意兒,還把那麼惡心的玩意兒和喝的東西放在一起,還眼看著人家誤食卻壞心眼地不阻止……眾人已經無語了。

聽說其他的酒壇裡沒有被加料,所有人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依大夫!”三營指揮使路長大概是這會兒忙完了,帶著幾個兄弟笑嗬嗬地過來,站在阿依麵前,從身後的兄弟手裡接過大海碗,一個小兵提著酒壇咕嘟嘟地倒了兩碗酒,路長%e4%ba%b2手將其中一碗遞給阿依,又捧起另一碗,對著阿依端端正正地端著,大聲笑道,“依大夫,大恩不言謝,這一碗酒老路我敬你!”說罷,十分瀟灑地揚起脖子一口氣全乾了。

阿依雙手捧著酒碗,濃濃的辛辣味傳進鼻子裡,她皺了皺眉。

她雖然時常用酒來治療外傷,卻從來沒有喝過,好奇地往碗裡的酒水看了一眼,又去看路長喝酒時咕嘟咕嘟不停滾動的喉結。味道明明不怎麼好,他卻好像喝得很暢快似的。

路長一碗酒喝完了,卻見阿依還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碗裡的酒也沒有喝,便故作不高興地皺起眉,問:

“依大夫,老路已經全乾了,你怎麼還不喝,莫不是你瞧不起我老路,覺得老路我一個粗人不配敬依大夫喝酒麼?若是依大夫是這麼想的。那就算了,弟兄們。我們走!”

“我並沒有這樣想。”阿依連忙回答,歪著腦袋注視著海碗裡的酒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把嘴%e5%94%87湊到大海碗邊。慢慢地喝了一小口。

隻是一小口,卻讓她的整張小臉都皺起來了,歪歪扭扭像一隻小包子。辛辣濃嗆熱燙的刺激性口感霎時在口腔內鋪開,灼傷了味蕾。仿佛有一股無形的熱熱的氣流在口腔內四處亂竄,讓她的嘴巴都疼了起來。當那股氣流混合著酒水一起衝入喉嚨裡,並一路灼燒著食管流入胃裡時,胃裡頓時火辣辣一片,像燃燒起來了一樣!

“好辣!”她捂住嘴%e5%94%87,皺著臉。隻覺得整個人都要被辣得爆炸了,呆了一呆,卻忍受不住火辣辣灼燒的丁香小%e8%88%8c。探出軟軟紅紅的%e8%88%8c尖,用小手拚命地扇。

噗!

上首的幾個人已經笑出聲來。

秦泊南無語撫額,他本想阻止,可是人家為了表達感謝特地來敬酒,他也不好讓她推辭了對方的誠意,當真是阻止也不是。縱容也不是。

路長愣了愣,大笑出聲:“依大夫。你該不會從沒喝過酒吧?!”

軍中的燒酒本身就比其他酒水更烈性,阿依覺得自己的嘴%e5%94%87都要腫起來了,摩挲著朱%e5%94%87,皺著秀氣的眉毛咕噥:

“因為先生不許我喝酒。”

“那怎麼成?依大夫你再小也是男人呐,是男人不會喝酒怎麼行!來,依大夫,我再陪你喝一碗,咱們兩個乾嘍!”路長用一副過來人年長者的口%e5%90%bb哈哈大笑道,把碗遞過去,後麵的小兵急忙上前,笑嘻嘻地又給他倒了一碗,路長剛要用手裡的粗瓷碗豪情萬丈地去碰阿依手裡的大碗。

秦泊南出言道:“路營指揮,她之前從沒喝過酒,你手下留情。解頤,喝一口就罷了,彆喝醉了。”

路長笑嘻嘻說:“濟世伯放心,依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老路還能欺負她不成!今兒大家喝酒就圖個樂嗬,不醉才不歸麼!濟世伯您放心,若是依小兄弟醉了,咱哥幾個一定負責到底把她照顧得妥妥的!依大夫哪裡都好,就是太缺乏男子氣了,吃吃喝喝全跟小姑娘似的!依大夫,以前就算了,今兒可是慶功宴,你可不能掃興,咱哥幾個好好喝兩碗,來!乾了!”

秦泊南坐在上首,無語地抽了抽眼角,那小子%e8%88%8c頭都喝大了,跟他說什麼怕是都聽不進去,他有些不快地看了墨虎一眼,涼颼颼地道:

“你這軍營裡的人怎麼全都是眼神不好的?”

景澄笑出聲來,墨虎不以為意地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一本正經地笑道: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就是那眼神再好的,碰到那種半點姑娘家害羞模樣都沒有的丫頭也看不出來,這與眼神無關,是你養的那個姑娘有問題。”

秦泊南也不去跟他爭口%e8%88%8c,而是將目光落在捧著酒碗呆呆地望著路長的阿依身上,有些擔憂地皺皺眉。

“依大夫,喝吧,酒這種東西喝第一口不爽口,等一碗下肚你就知道其中的妙處了!”路長將手裡的大海碗往阿依手裡的碗上重重一撞,先揚起脖子豪邁地喝乾了,喝得暢快,大聲笑說。

“這東西喝多了對身子並沒有好處的,路指揮你還是少喝。”阿依差點被他粗獷的大笑聲震破了耳膜,說著,盯著酒碗裡剔透如水卻辛辣撲鼻的液體,皺了皺眉,心裡想著人家是好心,自己不能太掃興,於是在眾人或驚詫或擔憂或興奮的目光裡,朱%e5%94%87湊近碗沿,強忍著辛辣,也學著路長的樣子揚起雪白的脖頸,咕嘟咕嘟一口氣將整碗酒喝了進去。

剛剛喝第一口時覺得太過刺激,連腦瓜仁都被辣得疼了起來,然而第二口喝進去卻沒再有那樣的感覺,一碗酒下肚隻是覺得胃裡火辣辣的,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路長越發高興,哈哈大笑,剛想拍阿依的肩膀,這才發現小赤還盤在上頭,訕訕地收回手,笑道:

“好!依大夫,夠給我老路麵子,這才像個漢子!”

濃鬱的酒香催動著血液的加快流動,身上暖洋洋的,心臟也跟著快速跳動似飄了起來。

阿依忽然覺得心情暢快了不少,端著酒碗,朱紅的嘴%e5%94%87被酒液沾染,變得波光盈盈的。她眨巴著一雙比酒水還要晶瑩剔透的大眼睛,似乎很開心,竟然衝著路長%e5%94%87角勾起,粲然一笑,露出兩行雪白的牙。

路長今年不過二十五歲,一記殺傷力極強的笑容在他沒防備時突然朝他射過來,竟讓他渾身酸軟發麻,比酒的後勁兒還要大,一顆大心臟不受控製地跳動,真是邪了門兒了,依小大夫明明是個少年,他怎麼會因為他這麼一笑就覺得全身發軟,酥了半邊了呢?

該不會是剛剛喝的那些酒全流進腦子裡了吧!

“啊,這是喝醉了吧?”景澄單手托腮,雙眼盯著阿依,笑盈盈道。

“沒有吧,看著挺清醒的,才一碗而已,哪能那麼容易就醉了。”墨虎這純粹是以自己的酒量去衡量其他人。

“那丫頭平常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才喝了一碗就對著不相乾的人嫣然一笑,這不是喝醉是什麼?”景澄淺笑%e5%90%9f%e5%90%9f地說。

他話音剛落,隻聽啪嚓一聲脆響,墨硯手裡的薄胚酒盅已經被捏得粉粹!

墨硯臉色鐵青地死盯著阿依那張比夜晚盛開的曇花還要珍稀燦爛的笑臉,心裡這個窩火,他命令她對他笑一個她都不肯,現在隻不過是喝了一碗燒刀子,居然就莫名其妙地對一個毫不相乾的小兵笑了起來,她是腦子被小赤夾著了吧!

墨虎看著自家兒子比黃瓜還綠的臉,離這麼遠都能聽見他磨牙的聲音,粗粗的劍眉一揚,故作鄭重地笑道:

“老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