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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56 字 2個月前

沒有。”

“你身上的味道好香。”他輕聲說。

阿依愣了愣,偏過頭望著他,狐疑地道:“墨大人,你說話怎麼突然變成登徒子了?”

“……”墨硯被噎了一下,忽然沒好氣起來,聞言一聲嗤笑,鄙視地反問,“就算我是登徒子,你從來都不照鏡子嗎?”

她明明在給他治傷,他竟然又鄙視她,阿依氣噎,瞪大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看了他一會兒,正在纏繃帶的手猛然用力一拉,墨硯啊呀一聲,差一點就慘叫出來,惱火地瞪著她,怒道:

“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

“墨大人,你在說什麼?我哪裡大膽了?”阿依故作無辜地眨眨眼睛,“我都說過了會痛,墨大人就再忍耐一下吧,人家公孫公子整整堅持了一個時辰呢,更何況身為男子,難道墨大人你還怕痛不成?”

“……”墨硯臉黑如炭,忽然不想跟她說話了。

繃帶纏好之後,阿依重新拿過墨硯的衣服,又幫他一件一件地穿上。

墨硯也習慣了,站起來,張開手也不動,任由她幫他套上衣袍係扣子。但因為兩個人身高太懸殊,領下的扣子阿依就算踮著腳尖也很難夠到,隻好踩在凳子上。墨硯站在地上看著她踩凳子,將她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纖細的身子,扁平的身板,再加上矮小的個子,他惋惜地歎了口氣:

“你若是能再長高一些,身材再圓潤一點,說不定也能變成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兒。”

“我現在這樣挺好,風華絕代有什麼好的,自古紅顏多薄命。”阿依扁扁嘴,不屑地說。

墨硯撲哧一笑:“你倒是想得開,隻是白白浪費了這張臉蛋。”

這個人說話真不討喜,難道她現在這模樣很差勁嗎,阿依氣鼓鼓的,剛想開口,就在這時,簾子被刷地挑起來,有人突然闖進來把屋裡人嚇了一跳,準確地說是把阿依嚇了一跳,墨硯早就知道有人正站在外麵。

“公孫三姑娘……”阿依望著也不顧腳傷,一瘸一拐扶著丫鬟走進來,麵罩寒霜,氣勢洶洶的公孫柔,愣了一愣,係好最後一粒扣子,從凳子上跳下來,對墨硯說,“好了。”有條不紊地整理好自己的布包,重新挎在身上,一本正經地道,“墨大人,至於診費和藥費你讓人送到百仁堂來就好了。”

“不是免費的?”墨硯眉角一抽,問。

“我雖然是大夫,可大夫也是需要掙錢的,墨大人你放心,我會算你便宜一點。”阿依說完,從容不迫地邁開步子向門口走去。

公孫柔正堵在門口冷冰冰地瞪著她,阿依本著無視就等於不存在的自我安慰精神,想要直接無視公孫柔,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公孫柔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要生吞了她似的,虧她明明患有不足之症,竟然氣性還這樣大。

她可以當公孫柔不存在,然而公孫柔卻沒法當自己瞎了眼,於是在阿依走到她麵前剛想與她擦身而過時,公孫柔怒不可遏,也不顧自己的傷腳,一巴掌扇過來,嬌柔的嗓音淩厲地喝罵道:

“不要臉的狐媚子!”

阿依早料她會來這手,伶俐地向後躲,萬分冤枉地道:

“公孫姑娘,我什麼也沒做,我隻是在幫墨大人治傷!”

“住口!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民,什麼治傷,我看你是想打著治傷的幌子暗渡陳倉吧!”公孫柔扇了個空,氣得臉色蒼白,渾身亂戰,被丫鬟扶著好不容易才站穩,指著阿依的鼻尖怒聲道,“什麼帝都第一女大夫,什麼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你身為女子不知羞恥,沒有女德,拋頭露麵,拿著當大夫做幌子與人眉飛色舞眉來眼去,到最後還不就是要攀高枝!骨子裡存著這樣下賤的想法,偏偏又裝出一臉清高,天下竟然還有你這樣的女子,真是丟儘了我們女子的臉麵!”

“這是怎麼了?”秦無憂和公孫敏正巧同時來尋,在外麵老遠就聽見喊聲,忙趕過來,二人身後還跟著來找尋墨硯的林康和楚元,秦無憂一進屋就看見這一幕,頓時慌了神,連忙說,“公孫二姑娘,若是解頤哪裡做錯了我代她向你賠罪,公孫二姑娘一向大度,就彆放在心上了。”

阿依卻撲哧一笑,對秦無憂說:

“大姑娘,我才沒有做錯事,隻是我在幫墨大人治傷,公孫二姑娘卻以為我在和墨大人暗渡陳倉,因此醋意大發,大發雷霆,還說我沒有女德,妄想攀高枝。我的確沒念過女德,不過我卻知道女德的第一條就是戒妒,妒婦是會被休掉的。至於攀高枝,大姑娘,公孫府和護國候府究竟哪家更富有,公孫二姑娘和墨大人比較,究竟是公孫二姑娘攀了墨大人的高枝,還是墨大人攀了公孫二姑娘的高枝?”她一臉求知地問。

☆、第一百五九章 伶牙俐齒

屋內人都被這話說得愣住了。

林康旋即扭頭噗地笑了,楚元先是笑出聲來,不過在看到墨硯正在整理微敞的衣襟時,臉又綠了起來。

“攀高枝這種事,隻要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哪怕相差一丁點,下邊那個也永遠都是攀的上邊那個,我一無所有被從江南帶到這帝都來,的確是攀上高枝了,公孫三姑娘你說我攀,我認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也不會因為你說我攀就重新再回去過顛沛流離的日子。可你說我暗渡陳倉,這就有點惡心了,我雖然行醫治病不分男女,但我也不會看見清俊富貴的男子就去想終身大事。就算我無父無母沒念過很多書,但基本的禮義廉恥我還是有的,你可以瞧不起我的身份,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品行,你不相信我的醫術可以,但你不能懷疑我的動機。就算我是女子,難道我給男子治病就是為了摸遍他全身嗎,我又不是瘋了,再說又沒什麼可摸的,說起來有這種想法的人才有問題吧,照你這麼說,那男大夫給女子把脈就是為了輕薄,接生婆給人接生還是因為喜歡看人家生孩子哩。

居然說我是以當大夫的幌子為了與人眉來眼去,我被你說也就算了,誰讓我身份卑微,但是公孫三姑娘你身為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不好好念念婦德學學針線,竟然滿腦子裡想都在這麼汙濁的事情,你的心就不能澄澈一點嗎,暗渡陳倉,眉來眼去,對了,之前姑娘還對我說硯表哥是我的,你休想染指,我的公孫三姑娘啊,這些句話你說出來不覺得害羞。我聽了都覺得害羞,恕我無禮,滿腦子都在想男人的到底是誰啊?”

“你……你……”公孫柔被她氣得臉色慘白,纖細的手指指著她。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公孫三姑娘,我再多提醒一句,你的腳崴傷了,若是再那麼顫顫巍巍地站著,一不小心骨裂,痛的還是你自己。還有我也勸你最好彆暈過去,因為你暈過去,下一刻你的主治大夫就會變成是我。”阿依不鹹不淡地說。

“你……你……”本來想裝暈的公孫柔這一招被堵死了,顯然她並不是個特擅長言辭的。被阿依連珠炮似的話弄得頭腦發暈,氣得臉紅紅白白,咬著牙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緊接著睫毛一眨,竟然哭了起來。楚楚可憐地衝著墨硯喚了聲,“硯表哥……”

墨硯還沒動作,阿依卻又開口,語重心長地說:

“公孫三姑娘,我什麼也沒說你就哭了,這個樣子將來你怎麼當大婦持家做主對付底下那些成了精的妾室啊,不是每個女子都像我這樣知禮數懂尊卑。這個世道背後捅刀子的人很多,你這麼柔弱動不動就哭,這樣是不行的,若是將來出了閣,眼淚不會被人同情,隻會讓人覺得你好欺負。雖然你不是我的病人。但真誠待人是我的人生信條,公孫三姑娘你彆嫌我說話直白,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公孫柔的眼淚劈裡啪啦地往下掉,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回擊她,呆了一呆。忽然倍感丟人,用帕子捂住臉轉身想跑,然而她卻忘了自己的腳被崴傷了,剛邁出一步,隻聽撲通一聲,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已經華麗麗地摔了個狗吃屎!

眾人瞠目,尤其是站在門口正對著她的楚元和林康,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傻掉了的公孫敏更是一聲驚呼。

公孫柔臉漲紅,越發覺得難堪,扶著丫鬟的手站起來,更是沒臉再呆下去,一邊嗚嗚啼哭著一邊向外一瘸一拐地走去。公孫敏愣了愣,慌忙追了上去。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逃走了。”林康抻長脖子望著門外,一臉瞧熱鬨的表情笑說。

“是被欺負走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女人吵架,”楚元顯然看好戲還沒看過癮,嘖%e8%88%8c,看著阿依說,“你這丫頭,還真看不出來,好一個伶牙俐齒的!”

“我隻是在實話實說,我哪有欺負人了?”阿依不滿地反駁。

“你若是沒欺負她,她會哭成那樣?!”墨硯哼了一聲。

“所以說,為什麼要哭,我從記事起從來就沒有哭過,公孫三姑娘又不是小孩子,成天哭個什麼勁兒啊。靠哭泣來博得他人的同情和憐憫,傷身又傷心,半點好處都沒有。我說那些話是真為她著想,她身子不好跟她時常哭有很大的關係,不愁吃不愁穿還成天哭哭啼啼多難受!”阿依理直氣壯地說,睜大一雙眼睛怒視著他,“說到底這件事還不是因為墨大人你,你若是把一切都解釋清楚,不就沒後麵這些事了嘛!”

“解釋清楚?怎麼解釋?解釋說你強行把我拉到這裡,%e8%84%b1光了我的衣服,接著又給我把衣服穿上了?解釋完她就不隻是會打你一個耳光了,說不定她會當場哭暈過去。再說我乾嗎要解釋,我跟你們兩個人跟你們哪個都沒有關係。”

阿依的眉角狠狠地一抽,咕噥道:“真不知道那公孫姑娘到底看上墨大人你哪裡了,態度這樣惡劣,在姑娘家的事情上簡直比安樂侯還要壞。”

墨硯還沒反駁,楚元先哇呀呀地抗議了:

“我哪裡壞了,跟著我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油光水嫩,榮華富貴的,解頤姑娘你又沒有跟過你怎麼可以胡亂評論,你若是想評論,先跟著我一段時間再說!”

“就是這種態度才最惡劣,我才不要。”阿依扁扁嘴道。

“解頤!”秦無憂在後邊有些擔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生怕她的出言不遜會得罪了這幫平日裡不可一世的爺們。

阿依才要開口說話,就在這時,一個棕衣官差進來通報:

“稟大人,已經從城裡的醫館藥堂臨時征集了二十位大夫,目前已經開始在大雄寶殿外救治傷員了。”

墨硯點點頭,彎下脖子看著阿依,阿依迷惑地眨眨眼。

“你還不去!”墨硯負手說了句。

阿依愣了愣,反應慢半拍地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