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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244 字 2個月前

人家的女兒竟會對自己一個妓子如此耐心謙遜,即使她是奉三皇子之命必須為她診治,從她的眼裡卻看不出半點輕蔑和不耐煩,也沒有對她身上詭異的傷痕產生出厭惡和驚恐,她由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個醫者對待一個普通病人認真關切一絲不苟的態度,這讓她訝然,又有些感激。

阿依抽出長針,淡聲道:

“從今天開始我會為小姐施針,大概需要五天左右,今後五天都是這個時辰,不知小姐是否方便?”

“是,今後我會派人去百仁堂接姑娘,姑娘儘管來。”

阿依點點頭。撚長針以肝俞、腎俞、太溪、三陰交為主%e7%a9%b4,攢竹、魚腰為配%e7%a9%b4,輕撚慢轉,針法精準。大約過了兩刻鐘,明玉明顯感覺到之前半個頭顱恍若被碎裂的疼痛竟逐漸減輕,到最後連視線也清明了不少。待阿依撤針後,她揉著太陽%e7%a9%b4,驚奇欣喜,暢然而笑:

“姑娘的針法真是神了,頭已經不疼了!“

阿依扯了扯嘴%e5%94%87作為回應,利落地收起針囊等物,合上藥箱,走到一旁的圓桌前。上麵已經備好了筆墨紙硯,她提筆先在上部分寫下一則疏肝祛風、通絡止痛的藥方,又在下麵接著寫下清熱健脾調經暖宮的方子,詳細地書下醫囑過後才擱筆,回過身說:

“方子我寫下了。小姐不方便出門,我回去會先把藥都準備好,午後小姐派人來百仁堂找我取就行了。另外小姐直到傷口結痂千萬不要沾水,忌食辛辣河鮮海鮮也不能飲酒,以免傷勢嚴重。還有那裡、那裡麵傷得很嚴重,內服藥效果太慢,也沒有現成的外敷藥。可不治療是不行的,這樣吧,我回去會想法子配製一種專用的藥膏,三日後小姐派人來取,伸、伸進去塗就行了……”

她說著說著自己臉先紅了,眼神閃爍。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明玉聽懂了,也不好意思起來,卻又深深地為她的熱心感到溫暖,笑道:“多謝姑娘費心。”

“小姐客氣了。”明玉沒有惱羞成怒反倒讓阿依鬆了一口氣,背起藥箱。“小姐好好養傷,我明日再來。”

“姑娘請留步。”明玉急忙說,“我有個姐妹叫小小,是個紅倌人,之前一直好好的,可從上個月起身上突然開始出紅疹,本以為是吃多了河鮮沒有太在意,哪知越來越嚴重,密密麻麻全身就像長了魚鱗一樣還開始%e8%84%b1皮,於是大家都在傳說她得了花柳病,把她嚇得不敢出門,天天在哭。燕娘托人去問附近的大夫,大夫也說有可能是花柳病,隻肯開藥卻不願來,可是服了許多天的藥小小卻一直沒有好轉,她每天關在屋子裡茶飯不思隻是哭,已經瘦得不成樣子,再這樣下去我真怕她……姑娘能否替她看一看?”眼看著阿依聞言陷入沉思,明玉忽然意識到讓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去診治一個患了花柳的妓子實在太冒失了,暗怪自己失言,忙說,“姑娘把我的話忘了吧,怎麼能讓姑娘去看那種臟病。”

“不,我可以去看看,那位小姐在哪兒?”

明玉沒想到她竟答應了,先是一愣,繼而喜上眉梢,拉了拉幔帳上垂下來的金鈴,守候在門外的燕娘推門步進來:“燕娘,這位姑娘說願醫治小小!”

燕娘一愣,用驚異的目光望著阿依:“姑娘真的願意替小小診治?”

“先讓我看看病人,媽媽帶路吧。”

燕娘顯然還沉浸在驚詫中,呆呆地點頭,卻沒動地方,直到明玉喚了她一聲,她才反應過來,連忙客氣地說:

“請姑娘隨我來。”

早有婢女上前來替阿依拿了藥箱,阿依跟著燕娘離開明玉的寢室,在花園內曲折迂回,最終停在一座雕梁畫棟的二層小樓前。舞樂聲與女子們柔腔百轉的%e5%90%9f唱聲交織在一起,比剛剛在明玉那裡聽得更真切,原來這裡竟不是主樓,不過想必此處離主樓已經很近了。燕娘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出言解釋道:

“這裡都是給一些上了年紀的和一些病了的小姐們居住,圖個安靜。”

阿依點點頭,跟隨她上了二樓,七拐八折,來到一扇緊閉的門板前,門檻外還放著已經冷掉的飲食。燕娘見狀皺了皺眉,命人將托盤端走,緊接著上前用手將門拍得啪啪作響:

“小小,小小,把門開開!”

然而她拍了半天,室內卻鴉雀無聞,燕娘不耐煩了,蹙眉倒退半步,她身後的彪形大漢立刻上前,抬起腳咣地將門踹開,發出的噪聲把阿依嚇了一跳,心裡正感慨秀春樓的媽媽果然彪悍,燕娘已經大步踏進去。

一股因為密閉許久空氣不流通導致*變質的味道迎麵撲來,嗆得人皺起眉,室內的所有窗子都被掛上厚重的簾幕,明明是白天,卻一片漆黑,讓阿依好幾次差點撞上外室的矮桌矮凳。隱隱的,有女子貓似的哭泣聲自細密的竹簾內傳來,南牆的窗子下是一張已經被砸爛的妝台,一架被四扇屏風遮住的床榻上,一名已經瘦成皮包骨的少女正將頭埋在雙膝間嚶嚶地哭泣,大概是許久沒吃東西,她的哭聲很無力,肝腸寸斷的,聽起來十分可憐。

“把窗子都打開,這麼黑我看不清楚,再說這屋子裡不通風對她也沒好處。”阿依眉微蹙,沉聲說。

燕娘一擺手,兩個早已受不了難聞氣味的婢女急忙去將窗上的簾幕全扯下來,打開窗子,此舉卻刺激到了小小,她一邊拚命遮住臉,一邊在床上又哭又嚎地大叫道:

“不要!不要!把窗子關上!”卻沒人理會她,於是她哭得更厲害。

待明亮的陽光自窗外照射進來,阿依才看清,這位小小小姐也不過十五六歲,烏黑的長發,纖瘦的小臉,豐滿的身材,是時下最流行的美人類型,隻是現在那身如牛%e4%b9%b3一般雪白滑嫩的肌膚上竟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紅斑和水皰,有些水皰已經開始%e8%84%b1屑,斑斑駁駁,疤疤癩癩,十分惡心,讓人隻看一眼就能起一身%e9%b8%a1皮疙瘩。

“小小,有大夫來替你診治,你快彆鬨了,好好聽大夫的話!”燕娘嗬斥道。

小小一愣,體內油然而生一股希望,慌忙抬起頭,然在看清阿依的一瞬,眼底熊熊的火焰卻霎時熄滅下去,重新將頭埋在膝蓋裡,喃喃地道:

“媽媽你又哄我!”

如此失禮,燕娘登時惱火起來:“小小,不許無禮,這位是百仁堂的大夫,來替明玉診病,順便過來看看你,大夫讓你做什麼你給我老實聽著!”頓了頓,望向阿依,“大夫,你看她……”

阿依已經用帕子包住手,走上前仔細觀察小小%e8%a3%b8露在外的皮膚,已經有多處因為被抓破導致潰爛,皮損中央局部有自愈傾向使皮損處呈現環狀或多環狀,邊緣凸起,界限分明,好像銅錢一樣。

“癢嗎?”她詢問。

小小沒想到她會靠近自己,在阿依拉起她手臂的一刻,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呆呆地望著阿依,聽見問話也愣愣地沒有回答。

“大夫在問你話!”燕娘皺眉厲聲道。

小小嚇了一跳,慌忙點點頭。

“把衣服%e8%84%b1了,全都%e8%84%b1了,我看看身上。”

“噯?”小小再次呆住了,怔怔地望著她。

“大夫讓你%e8%84%b1衣服,還不快%e8%84%b1!”

小小再次唬了一跳,手忙腳亂地%e8%84%b1去褻衣,解了裙子和抹%e8%83%b8,最後隻剩一條半截的薄紗短褲,她提著褲子呆呆地望著阿依,像是在問還要繼續%e8%84%b1嗎。

原來青樓姑娘們的褻褲是半截的紗褲,阿依繼續說:“全%e8%84%b1了,我要看你全身。”

小小點點頭,%e8%84%b1去紗褲,赤身坐在她眼前。阿依彎下腰在她身上細細地查看一遍,所有皮膚包括股溝裡全部是密密麻麻正在%e8%84%b1屑的水皰,與花柳病的症狀的確有些類似,不過……

她診查過小小的背部,讓她重新翻過身,認真地道:“把%e8%85%bf張開。”

小小用一種怪異的眼神震驚地望著她,其他人同樣瞠目結%e8%88%8c,阿依被她們瞧得很不好意思,連忙說:

“我隻是想看你腹股溝裡麵有沒有,我一個姑娘,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一語未了,幾個慣經風月的妓子皆麵紅耳赤,小小紅著臉張開雙%e8%85%bf,阿依也顧不得周圍尷尬羞赧的氣氛,急忙歪著腦袋細心地檢查起來。¤思¤兔¤網¤

☆、第一百三十二章 癬與貓

阿依在小小的雙股間細致地查驗了一番,方在心裡長長地鬆了口氣,開口說:

“這並非花柳病,隻是體股癬而已。【擺\|渡\|搜\|經\|典\|小\|說\|免\|費\|下\|載\|小\|說】【】”

此話一出,在場人的精神皆為之一振,燕娘喜上眉梢,慌忙問:

“姑娘說的可是真的?真的不是花柳病?”

與此同時,小小更是激動地一把握住阿依的手腕,淚花泛濫,與燕娘異口同聲地問:

“姑娘,我真的不是花柳病嗎?”

“即使是體股癬,也會傳染給其他人。”阿依望著她的手,小聲說。

小小微怔,慌忙收回手,怯生生地道歉,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冒失會將病傳染給她。

阿依從懷裡掏出常備的消毒藥水瓶子,倒了一些在乾淨的帕子上,一邊擦自己的手臂,一邊說:

“花柳病會從大%e8%85%bf中間開始長紅斑水皰,繼而蔓延到全身,不一定會癢。體股癬雖然從哪個部位開始長紅斑水皰並不固定,但經過逐漸蔓延,直到水皰長到陰股部附近基本上就會停止了,不會長到那裡麵。”她在小小的雙%e8%85%bf間一指,認真地說。

“對對對,我這裡沒有,我這裡沒有長!”小小慌忙自己扒著大%e8%85%bf看,一邊看一邊連連點頭。

燕娘等人越發麵紅耳赤,這位姑娘說話大膽也就算了,怎麼她們這裡竟還有這麼個缺心眼的二貨!

“體股癬多半是由於小姐之前接觸過帶這種病的人或物被傳染造成的,我先開個方子。”阿依說著,走到一旁的圓桌前,燕娘%e4%ba%b2自捧來紙墨,阿依覺得她對待小小還是挺關心的,可見並不是一個隻把激子們當成賺錢工具拚命壓榨的媽媽。

才剛提起筆,就在這時,東邊的窗子忽然發出喀喇一聲,把屋裡人嚇了一跳,齊齊望過去,一隻肥碩的虎斑紋貓從窗子外的大樹上跳進來,見滿屋子人都在看它估計也受了驚嚇,微微弓起腰身,警惕地瞪著眾人,發出威脅的低咆聲。

“大胖,不許叫,快過來!”小小坐在床上,連忙訓斥,衝它伸出手。

大胖見主人叫它,立馬恢複了溫馴的表情,邁著貓步躍下窗台,才跳上小小的床鋪還沒和主人%e4%ba%b2近,阿依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起它的後頸肉,把小小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