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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190 字 2個月前

二年的老巢,可是父母建立的巢%e7%a9%b4不是自己可以任性棲身一輩子的,他需要展翅高飛,建立一個新的巢%e7%a9%b4,然後過些年等父母老了,退了下來,可以來自己建立的巢%e7%a9%b4,那樣才是父母的後半輩子。

這是孝義,是傅昵崢最後想通而來京城的理由。那麼突然從十二年習慣的老巢搬出來,傅昵崢深深的眷戀,於是從武定侯府尋些相似的氣味?

相似的氣味是血緣!

這是傅昵崢對感情的依戀。

在感情上,沈家是傅昵崢能依戀的,沒有第二可以選擇的選擇,傅昵崢一直那麼認為來著,現在麵對皇上和皇太孫的熱情,傅昵崢竟然是擺在了左右為難的境界。

從私人感情上來說,君臣的分量怎麼會那麼重呢?

皇上給了傅昵崢足夠的時間思考,結果傅昵崢思考不出所以然來,連先前自己說了什麼,之後皇上問了什麼都忘了。傅昵崢麵上就顯出呆愣的神色,全無了先前的機靈。

“放爆竹吧,今年有兩個新花氏的爆竹。”皇上岔開了這個話題,傅昵崢也沒有再提。

這邊沈惟佑帶著子侄回府,踏入二門就有小廝稟告,武定侯夫婦正在歇著,是養養神,預備晚上熬夜守歲呢。沈惟佑改了方向,回了自己的院子,便被陸氏催促,二弟已經在書房候了好一會兒。

“大哥!”沈惟佑踏進書房,沈惟俊接了幾步,順便看看屋外是否站著閒雜人等。

沈惟佑邊走邊道:“人都支出去了,你嫂子守著,有話放心說。”

沈家大房雖然長年不在京城,這個院子也不是篩子。

沈惟俊跟著沈惟佑到書桌前,輕聲道:“周王府遇上了一個廣恩伯府的舊人,當初太子妃也是五年沒有生出兒子來,廣恩伯府用了不少求子的手段,吃藥拜佛,那位舊人,就是給太子妃調理身體的,出入宮廷,知道些秘事,說當時郭才人懷的不是獻懷太子的血脈。”

趙翊歆名義上的生母,是太子後宮,一個寵幸了幾回,論姿色,才情,性情都不出挑的,和太子妃同批進宮的秀女。

“胡說,這樣的事情還有假的。”沈惟俊正色道。

“後宮爭寵無所不用其極,尤其是太子的後宮。”沈惟俊反駁道。

獻懷太子連出嫁的表妹,端和郡主都能……看上就上,後宮那些人,誰想被上,就使勁的爭呀,這位郭才人眼光放得遠,她不爭一個男人,她爭一個孩子,和慈慶宮的一個侍衛私通了,野種冒充龍種。當時太子妃就懷疑郭才人懷的不是太子的骨肉,可是此事乾係重大,郭才人要是偷了男人,管宮的太子妃也難辭其咎,所以向那個舊人詢問鑒彆之法。

沈惟俊的妻子嘉和縣主是周王的%e4%ba%b2妹妹,周王府無意間知道了這麼一個人,曉得了這麼一件事,真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

沈惟佑此時不知為何,腦海裡冒出了‘小公子’這句對傅昵崢的稱呼,隨即抹去又理智的說道:“獻懷太子薨世後,慈慶宮一乾嬪妃宮人侍衛為獻懷太子殉葬了,上至太子妃,外至端和郡主,如今還活著哪一個,隻那個舊人,隨她一張嘴說了。”

“也是!”什麼侍衛,即使太子妃真懷疑過,人都不在了怎麼查。不過是信則有之,不信則無的事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龍鳳

信則有之,不信則無,還有一句話,無中生有。周王府不信,會不會被人以為信了呢?畢竟周王遠封西北涼州,中間隔山望水。

這是周王府向武定侯府和盤托出的原因,沈家兄弟深諳其意。

同一時候的夏語澹,用完了膳隻在屋內散步消食,又聽著宮人說著景山宮宴的趣事。

傅昵崢,這個有過一麵之緣的少年,不得不讓夏語澹注意,尤其在他一人進了崇智殿之後,要說照拂穎寧侯府,這恩寵也過了些,便是當年上一代靖平侯英年早逝,留下一對幼子範恒範恬,皇上日日垂問,不時宣召,幾乎是住進了宮廷,也不會在這一天依然伴在帝王的身側。

夏語澹這樣疑惑,麵上卻不顯,在屋內走了三圈,最後在正殿剔紅百寶嵌屏風寶座上落桌,示意陳掌事開始。

夏語澹要向自己名下的近侍發放過年的紅包,今年又有特彆,照顧夏語澹即將誕生的孩子們,%e4%b9%b3母,保姆,宮女內侍已經備好,夏語澹要著重見見這些人。

每個孩子%e4%b9%b3母四人,保姆八人,這二十四人都是撫育過孩子的,才知道怎麼照顧孩子,按照先前夏語澹的意思,有兩個%e4%b9%b3母還在月子裡,有兩個%e4%b9%b3母還未生產,所以到位的%e4%b9%b3母是四人,在暖如春日的內殿,穿著一致的暗紅色細紋長襖,外罩著黑絨比甲,夏語澹還能清楚的看見她們玲瓏的身姿。

“幾位坐著說話吧。”

夏語澹優待四位%e4%b9%b3娘,畢竟這四位出月子沒幾天,又是出身小官小吏之家,原本有著清白的身世,尚算溫雅的教養,夫妻相敬的生活,這一進了內宮,還離開了呱呱待哺的孩子。

夏語澹和每個人聊了幾句,主要問進了宮廷家裡怎麼安置,選進宮裡來的%e4%b9%b3母,保姆,每家已經給出去了千兩銀子,有這筆錢,家事買了仆人來做,孩子另雇了奶媽喂養,相公……甚至有一個李氏為相公納了個典妾來打理內事。

過了這些年,夏語澹對這種情況也是無話可說,夏語澹隻是來確定,各位把後顧之憂都妥善防備好了。

“陳姑姑,把東西拿上來。”夏語澹溫言和陳掌事說,眼睛環視著屋裡這些將來伺候自己孩子的仆從道:“你們也看的見,我懷了兩個孩子。我要說的是,兩個孩子,無論他們是長是幼,是男是女,於我沒有區彆;那麼伺候孩子的你們,於我也沒有區彆,隻要伺候的好,我不會虧待你們。”

眾人包括原來坐著的四位%e4%b9%b3母,皆大拜而下,表示了忠心。

侍奉皇室,伺候皇嗣,有為國家奉獻的意思在裡頭,還緊跟著自己掙下的體麵,就拿那位為丈夫納了典妾的李氏來說,一個隨時能結束契約的典妾何足懼,夫家從婆婆到妯娌,從丈夫到兒子,現在都依仗著自己的體麵,這樣的體麵自然要拿忠心來換取。

夏語澹受了眾人的禮,繼續說正事道:“既然我有兩個孩子,你們這些人就要分成兩撥了。我能想到的最公正的辦法,抓鬮決定,抓到有圓圈的紙張,伺候我第一個孩子,抓到空白紙張的,伺候我第二個孩子。”

夏語澹向陳掌事點頭,示意開始。

陳掌事%e4%ba%b2自主持,捧著一個紅色的小甕,放了四個鬮兒,分出了四個%e4%b9%b3娘;放了十六個鬮兒,分出了十六個保姆;往後是宮女和內侍,都分成兩撥。最後各占兩邊。

這件大事料理清楚了,夏語澹開始派賞。

夏語澹出手一向大方,而且體貼,這些%e4%b9%b3母保姆在外是有家的,賞賜分做兩半,一半她們收著,宮裡也有個用錢的時候,一半在除夕之前,已經送到了他們家裡。

合宮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每年如此。

聽完了這些話,崇智殿首先放禮花,放了一輪,西苑各處按著辭舊迎新的禮數,也放了爆竹和禮花。

或許是外麵的動靜太大,讓兩個孩子好奇了,好奇了就急不可耐,夏語澹感覺到身子往下墜,墜得不一般,疼卻不是怎麼疼,夏語澹還能安坐的讓花姑細細的診完了脈。

“到時候了,娘娘!”花姑有三分急切的說道。

事到臨頭,那一瞬間,夏語澹有點害怕,害怕生產的疼痛,害怕生產的安危,害怕孩子的性彆,害怕孩子的健康……所有害怕,向海浪一樣卷來,但也很快靠岸,就消弭在海岸線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夏語澹含著笑,眼神清明道:“快去報於殿下。”

華滋軒的人到了崇智殿,趙翊歆聽到稟告,倒是毫無反應,呆在了那裡,還是傅昵崢反應最快,稱呼在%e8%88%8c尖上了打了一個轉兒,道:“恭喜哥哥,哥哥要當兩個孩子的父%e4%ba%b2了。”

趙翊歆回過神來,對皇上道:“皇爺爺,我先過去了。”趙翊歆嘴上說著,腳步已經往外邁,離開了皇上的視線,就跑了起來,皇太孫的轎輦也沒用,從崇智殿到華滋軒,趙翊歆用跑的比坐轎子快。

到了華滋軒,按著太醫的指示,趙翊歆必須先換上乾淨的衣服,梳洗乾淨才可以接觸即將生產的女人,趙翊歆急著見夏語澹,一直都用最快的速度在做事,也及不上夏語澹發作的快。

“殿下請在外麵稍後吧。”陳掌事是鐵麵無私的把趙翊歆攔在了外麵。女人生孩子,男人回避是規矩。

趙翊歆倒也沒有堅持,從帝王之家到百姓之家,男人都要回避的,而且他湊上去隻會讓眾人更加手忙腳亂而已。趙翊歆很安靜的讓到一邊,看著彆人出出進進,屏氣傾聽,在噪雜的人聲中,也聽不到夏語澹的動靜。

夏語澹還沒有平安誕下孩子,這個時候說高興,還為時尚早,趙翊歆從未有過的煩躁不安,又無可作為,所以趙翊歆反而退出了夏語澹在生產的那個庭院,退到了庭院門口的過道中。

“殿下?”王貴給趙翊歆打傘擋風,試著道:“殿下,去個暖和的屋子坐一坐吧,這也不知要到什麼時辰。”

“我要當父%e4%ba%b2了。”趙翊歆肅然道。

有了孩子當了父%e4%ba%b2,應該怎麼把他們從小小的一個人兒,養到鼎立天地,無愧於心,不是單單開心那麼簡單,趙翊歆切膚的想到了責任。所以男人在有了孩子的那一刻,不會隻是欣喜若狂,多多少少,都該走向成熟。

“是,是,恭喜殿下。”

這種時候,左右倒是不敢多說幾句奉承的話,要先等太孫妃生下來才能說。

夏語澹沒有讓大家久等,子時的鐘聲之前,產室裡唱出了一句話:“請金剪子。”子時的鐘聲之後,產室裡唱出了另外一句話:“請銀剪子。”

剪子是用來剪臍帶的。生下男孩兒用金剪,生下女孩兒用銀剪,這是公開的暗語,生男生女多麼重要,金男銀女,就是為了讓等在外麵的人早點知道男女。

身下的被褥被汗水和血水浸透,夏語澹眼前是昏暗的,但夏語澹睜大了眼睛,讓人以為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命令道:“把孩子先給我看看。”

兩個保姆把孩子抱在夏語澹麵前,夏語澹視線是模糊的,根本看不見,也隻有花姑身為大夫知道夏語澹的狀態,上前握住夏語澹的手道:“龍鳳呈祥,龍鳳呈祥,娘娘相信老身!”

夏語澹回握了花姑的手,終於安心的睡去。

太孫妃誕下龍鳳胎,需要向各處報喜,皇上皇後,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