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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97 字 2個月前

妃等各宮主位,宮外兩位公主的府邸,魯王府上,高恩侯府上,內宮搶破了頭的往各處報信。

“恭喜侯爺,侯夫人,郡君,幾位小爺,太孫妃娘娘生了,先兒後女,果然是龍鳳胎出世。”

大年初一,高恩侯府的人依著時辰醒來,就先聽了太孫妃生產的消息,但那算是小道消息,做不得數,現在再聽夏語澹的%e4%ba%b2信內侍官錢五這麼一說,真真的,真的和銅錢一樣。

夏文衍露出了笑容,喬氏也算維持著得體的麵容,夏譯夏謙這點城府也有,太孫妃有了兒女也是夏家的榮光,夏訣是真心的為了昔日的六妹妹生下兒女高興,不過他的真心,從來拗不過他的父母兄長,隻夏爾彤,功夫不到家臉上笑得肌肉有點扭曲。

錢五不露神色的把各人的表情看在眼裡,眉眼笑開了道:“說來也是新奇,想來從前往後也沒有娘娘這般的福氣了。小郡王是子時之前落地,鐘聲一響,這就兩歲了,小郡主是子時之前落地,一胎所出,也算差了一歲。”

按禮,儲君之子為郡王,儲君之女為郡主。嫡出的孩子,雖未加封,尊稱已經用上了。

夏家眾人都得為這樣的新奇事,陪著笑一場,請錢五偏室喝了一杯茶,原來的紅包又加了五成,由夏謙送出府門之外。

“國丈大人大喜,這回算是真正的國丈了!”人都轉身,喬氏也恭賀起夏文衍來,雖然是賀詞,從喬氏嘴裡說出來,就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後宮的女人何其多,就算沒有大選,宮女也有幾千人。夏語澹專寵五年,也隻在專寵之時,前朝神宗的皇後汪氏也得帝王專寵一世,奈何命裡無子,和汪氏毫無血緣的新帝繼位,汪氏一族就馬上淹沒在了洪流裡。就是而今,自高恩侯府沒了獻懷太子,也龜縮了二十年了。

“夫人!”夏文衍再沒有以往被喬氏諷刺時,無言以為隻有任打的表情,夏文衍搖著頭,直坐上高首上道:“夫人為何幾十年念念不忘,太孫妃的榮光,也是你的榮光。”

☆、第二百二十七章 長子

當天掌燈時分,在將醒未醒之際,多月來的習慣,夏語澹下意識的摸到自己的腰,然後夏語澹發出一聲模糊的呻[yín],腦袋清醒眼睛刷的一下睜開。

“娘娘,娘娘醒了!”床頭依翠時刻注意著夏語澹的狀態,馬上輕聲道,身體也俯下來,靜待夏語澹吩咐。

夏語澹籲出一口去,大肚子扛習慣了,剛才她摸到陷下去的肚子,以為孩子被偷走了呢。

“給我看看孩子們。”夏語澹一出聲,嗓音低啞,咽個口水,喉嚨刺疼。這下夏語澹才感受到自己的狀態,除了頭能轉動,身體動一下都是疼,和散了架又重新拚起來似的。

有人自動悄聲出去,依翠倒了溫水,用勺子喂著,給夏語澹潤嗓子道:“小郡王和小郡主剛剛在娘娘身邊,因為要擦拭傷口就抱開了。”

“傷口?哪來的傷口?”夏語澹現在的腦子是鏽的。

依翠趕緊笑著道:“是那挨的一剪刀。”

就是臍帶的傷口。

原來是這個,但夏語澹的心疼勁兒一點兒沒少。

有一會兒,趙翊歆進來,身後保姆抱著一個孩子,保姆嘴上笑道:“娘娘,小郡主來請安了。”

“殿下!”夏語澹啞著嗓子喚,忽然就溼潤了眼睛。夏語澹微側了頭,讓眼淚流在枕巾上。

趙翊歆隻作不見,坐在夏語澹床邊,保姆跪在夏語澹床下,舉著孩子讓夏語澹看,趙翊歆自嘲的笑著解釋道:“我不會抱孩子,她好不容易哄住不哭的,另一個現在還沒有哄住呢。”

夏語澹本能的想要接孩子,聽了趙翊歆的話,又看見嬰兒沾濕的睫毛,便也歇了心思,隻這麼就著保姆的手看著。才出生不足一天的孩子,膚色是猩紅色的,紅紅皺皺,要說多好看真心沒有,而且露出來的小臉兒,隻十歲孩子的拳頭大。

“是不是太小了?”夏語澹擔憂道。

較之彆人一胎生一個的孩子,這個孩子確實很小。趙翊歆輕聲的安慰道:“雙胞胎的小孩兒本來就容易小,我問過了,過幾個月,他們就和彆的孩子們一樣了,也已經檢查過了,除了小點兒,彆的都很健康。剛才啼哭起來,聲音一個賽一個的高,得遠遠分開了他們,才哄得住。”

“那就好……”夏語澹和趙翊歆這樣輕聲的來回說話,嬰兒在繈褓裡扭了一下頭,好像是睡不安穩的樣子,以至於夏語澹連輕聲說話都不說了,手在床邊上敲了一下。

保姆不解其意,趙翊歆托了一下繈褓,保姆才知道把孩子放在夏語澹邊上。

夏語澹手虛虛的抱著,挨近孩子,鼻翼能聞著孩子呼出的奶腥味,這才滿足的笑了。

不用任何話語,現在隻想這樣靜靜聆聽,孩子一呼一吸的聲音,這是最美妙的聲音。

是過了又一會兒,小郡王哄好了,依樣放在夏語澹麵前。

夏語澹隻得這樣看著兩個孩子一會兒,就被下麵的人提醒,夏語澹自己也感覺到,依然不舍的攏著兩個孩子對趙翊歆輕輕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換身衣服。”

趙翊歆讓出位置,叫保姆們把孩子抱走,自己退到屏風後,等夏語澹換好了墊物和衣服,就又自動出現了。

夏語澹臉紅了紅。

趙翊歆笑了笑,臉上從未有過的溫柔,也是什麼也沒有說,默默揮開了侍者,一個人就把夏語澹裹了被子抱起來,托著坐到了一邊。

夏語澹躺著的位置,需要換掉被夏語澹虛汗陰濕的被褥。

“我好看嗎?”夏語澹這般問。

實則夏語澹現在是特彆不好看的,頭發梳成了一條大辮子,臉上慘白沒有血色,外表不加修飾的模樣還是其次,生產過後,還沒有緩過來的精神氣,才最失顏色,還得算上身上的汗味,排出惡露的血腥味,這個屋子又不熏香,幾個味道混在一起……

這些會讓人好看才怪!

趙翊歆雙手托著夏語澹,儘量往右邊平移,這個樣子,夏語澹的臉頰就近在趙翊歆的眼前,

趙翊歆誠實的搖了搖頭,但欺身下去,一口%e5%90%bb上了夏語澹的雙?%e5%94%87。這是一個激%e5%90%bb,%e8%88%8c頭毫不猶豫的掃蕩了夏語澹口腔裡的每一個角落,以至於夏語澹都不能順利的呼吸,但夏語澹緊緊攀住了趙翊歆的脖頸,加深了這個%e5%90%bb。

那邊鋪好了被褥,這邊還在不顧一切的%e5%90%bb著,空氣裡氤氳著曖昧的氣息。

“翊歆,你真好!”最後夏語澹的臉挨著趙翊歆的臉,喃喃道。

一路走來,你一直這樣好,就是現在,這樣憔悴難看的自己,也可以讓你……是情動!

得夫如此,我心安了。

夏語澹被趙翊歆抱回到床上,這樣想著。

“我這就走了?今天高興,我估計得醉了。”趙翊歆鼻尖頂著夏語澹的鼻尖道。

今天是宗室之間的聚會,翻了年趙翊歆二十一,兒女聚全,道賀的人還不得一杯接一杯的酒灌他。男人之間表達情感的方式,就是灌醉他,男人宣泄情感的方式,也願意選擇大醉一場。

“你走吧,我吃點東西就睡了。”

夏語澹笑看著趙翊歆離開,吃了一碗鴿子湯煮的麵,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這回睡了三個時辰,夏語澹醒來沒著急看孩子,而是問趙翊歆是如何安置的。

陳掌事回話,趙翊歆是醉了,歇在了崇智殿,然後此刻……和穎寧侯府的公子抵足而眠。◇思◇兔◇網◇

又是傅昵崢?夏語澹坐起來,讓人解開大辮子,洗是不能洗,揉一揉發根,擦擦頭發是可以的。

夏語澹想一想道:“今天上了多少賀表?”

“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員都上了。”陳掌事趕緊道:“原想娘娘明天有了精神,再說這件事。”

“大家的心意兒,改明兒你挑幾家給我念念。”夏語澹含笑著道:“替我記著這個事,七天後請戶部員外郎家的夫人進宮說說話。”

戶部員外郎家的夫人既何氏,兩姨表姐弟,現在見何氏太打眼,夏語澹注意上了那個傅家,而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傅家。

元興三十六年,是淇國公府繼太夫人,喬庸和喬氏的母%e4%ba%b2林氏,逝世三十周年。雖然喬家大房也有為林氏舉行隆重的祭禮,但喬庸和喬氏還請了一百零八個尼姑,在華藏庵為林氏誦經七七四十九天。

正月初二是誦經的第一天,喬氏一身素衣在華藏庵下轎。

“母%e4%ba%b2,舅舅舅母已經到了。”夏謙早一步到華藏庵,拜見了喬庸和舒氏,又出來候喬氏。

喬氏扶著夏謙的手走上台階,直入正殿祭拜林氏的靈位,然後走向喬庸身邊。舒氏雙眉挑動,直語道:“婆婆的大日子,妹夫怎麼不見?”

喬氏無話可說,夏文衍現在是硬氣了,不肯來。

舒氏尤還未完,沒好氣的道:“想必妹夫府上在準備慶賀太子妃的雙生之喜,妹夫……”喬庸一個眼神掃過舒氏,舒氏不甘不願的閉上了嘴巴。

“女婿隻是半子而已!”喬庸壓著聲音道。夏文衍不來,不是做給死人看的,是做給活人看的,喬庸自然明白,無官無職,還無爵位,怎麼請得動他那個侯爺。

喬氏默默的走到喬庸身側,和他並肩而立。

一百零八個尼姑依次入內,誦經開始。喬家兄妹聽了一會兒,都到了偏殿休息,畢竟恭敬的站著聽尼姑誦經,能站多久呢。

舒氏吃了齋飯,臥榻午休。喬庸邀了喬氏,往華藏庵後山走走。華藏庵的後山是一個長寬三四十丈被人移平的土坡,是得道僧尼講經說法的所在,現在無人弘揚佛法,隻是一個可以自由說話而無需顧慮被人竊聽的地方。

“是我錯了!”喬庸扼腕道。

皇太孫是郭才人和慈慶宮侍衛私生的野種。這是喬庸之前一直堅持的結論。現在喬庸承認這個結論錯了。

獻懷太子不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洞察秋毫的皇上會看著兒子戴綠帽子,而且就這麼將錯就錯的把個野種認做了孫子?喬庸他們隻想給皇太孫冠上一個不堪的身世,卻忽視了合理性,或者現在出現了另外一種更加合理的解釋。

夏譯說,皇太孫看穎寧侯兒子的眼神,是哥哥看弟弟的眼神。

夏譯雖然平庸,平庸有平庸的好處,就是所有想不明白的,即使是感覺,都會說出來,那怕這個感覺驚世駭俗,讓想得明白的人去想吧。

喬庸就是那個可以想明白的人。

“傅昵崢,可並非是穎寧侯夫婦的長子!”喬庸犀利的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