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1 / 1)

修羅之獄 顏昭晗 4288 字 2個月前

離開我?”合德低聲問,咬牙切齒得仿佛是薄子夏欠了她的,“是我哪裡做的不好?還是,你從來,根本就沒有看得起我?”

她沒有給薄子夏回答的機會。在薄子夏開口之前,合德的%e5%94%87就已經覆了上來。這個%e5%90%bb並無溫柔可言,合德甚至是在用牙齒撕咬著她的嘴%e5%94%87,薄子夏嘗到了口中彌漫開的血腥味。她的眼睛向上望著,合德的風燈照亮了沒有葉子的樹冠,像是索命的棘刺,夜空裡不見星月,隻有空茫的漆黑。合德捧著她的頭深%e5%90%bb下去,%e8%88%8c頭攪入薄子夏的口腔,口鼻之間滿是合德的味道。薄子夏想起地宮中惡神的塑像,神前燃著檀香,地上流著血,合德就跪坐在其中,像是在恒河和烈火中沐浴的舍脂女……

不知過了多久,合德終於放開了她。薄子夏大口喘著氣,臉頰通紅。她呼吸著黑暗濕冷的空氣,覺得絕望也隨之逐漸彌漫到心中了。合德執起薄子夏的雙手,輕聲說道:“鬨夠了,就回來吧。”她正要將薄子夏手腕上的鐵環扣到一起,忽然天上的烏雲儘數散開,月亮的光重新又灑下來,薄子夏看到合德的臉色倏然變了。

“還有誰能破障月之法?”合德正喃喃自語,臉色忽然一變,叫了一聲“不好”,抱住薄子夏往旁邊躲閃,兩人一起摔倒在泥地上。破風聲起,一支翎箭正中方才薄子夏靠著的樹乾。如果不是合德及時反應,中箭的便是合德了。

月光下,央金背著箭筒,手中拿著一張裝飾著翎羽的弓往這邊跑過來。她一邊張弓搭箭,一邊對合德喊道:“放開她!”

合德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她站起身,警惕地望著央金手中的箭,央金念及在合德身後的薄子夏,亦不敢輕舉妄動。兩人便站在路中對峙著。

薄子夏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合德,又望著央金,推算自己幾步能跑到央金那裡。

“她是我的人。”合德對央金說,聲音輕而慢,每一個字卻都說得很清楚。

央金也不廢言,箭離弦,趁合德閃避之際,往前疾走幾步,再度張弓搭箭。薄子夏在合德身後瞧得了時機,忽然出手襲向合德。合德反身伸手架住薄子夏的手臂,她的表情似乎有一點不可置信:“姐姐,你喜歡她是嗎……”

儘管不合時宜,薄子夏此刻倒頗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她不想解釋,也沒有時間解釋,央金的箭已經離弦,合德鬆開薄子夏,往一旁躲閃。薄子夏趁機向央金跑過去,央金將弓重新背好,也不戀戰,拉起薄子夏就往反方向狂奔。

月色明亮,薄子夏看得到央金頭上的紅珊瑚和綠鬆石。她不敢回頭去看合德,也許比起合德追上來,她更害怕的是看到合德的表情。

央金拉著薄子夏跑了差不多有一裡路才停下來,手扶著膝蓋喘氣。

“驛站中怎麼樣了?”薄子夏問道。

“修羅道中有人會障月之法,”央金抬頭看了眼明月,心有餘悸的模樣,“沒有月亮,達瓦神就不能護佑我們了。還好後來不知道什麼人破了障月法,我們沒太大損失,修羅道中的人也沒占到便宜。”

不等薄子夏說話,央金轉過頭問道:“剛才那個女人,是個什麼人?”

薄子夏想了想,還是簡短地說:“她叫舍脂,是修羅道的人。”

“是嗎,果然一看就不是好人。”央金撇了撇嘴,去拉薄子夏的袖子,“走吧,我們回去看看,阿爸阿叔好像都受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初雪

夜裡天一直都還晴著,天亮後反而陰天了,過了午時,便飄起細碎的雪花來。

乾達婆回小院後,輕車熟路走入地下暗室中,見白袖蘿正坐在床沿凝神調氣,她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臉頰蒼白得近於透明。她抱臂在一邊冷眼瞧著,直到白袖蘿緩緩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看著她。

“你快要死了。”乾達婆冷冷地說。

“我知道。”白袖蘿蹙起了眉頭,煩躁地說,“你能不能不要一遍一遍重複,我就算隻能活七天都被你煩得能活十天了。”

乾達婆笑起來,她走上前,抬起白袖蘿的下巴:“你昨晚作法破除林明思的障月之法,似是耗了許多體力。告訴我,你到底圖什麼?”

白袖蘿打掉乾達婆的手,將臉轉到一邊:“我更想問你,你要圖什麼?林明思現在是修羅道的人,你答應讓我去對付他,對你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好處啊,沒好處的事情我怎麼會做。”乾達婆順勢在白袖蘿身邊坐下來,一手摟過她的肩膀,“而且你不是答應我了要給我‘報酬’嗎,可彆賴賬。”

白袖蘿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連忙去推乾達婆不安分摸來摸去的手:“我當然不會食言,但彆在此時……唔!”

乾達婆的嘴%e5%94%87堵上了白袖蘿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白袖蘿睜大了眼睛,被乾達婆順勢一推,便向後倒在床上,乾達婆隨之欺身壓上。

“不在此時更在何時?”乾達婆將垂在臉側的頭發撥到耳後去,隨後像想到了什麼一般有些驚訝地說,“哎呀,我差點都忘了,這今天可是下雪了。我帶你去城外的山坡上,有紅梅有白雪,那裡不是更好?”

“彆鬨了。”白袖蘿臉頰上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紅。乾達婆倒似來了興致,直念叨那裡如何行人罕至,兩人無論折騰什麼花樣都不會讓人看到,就算看到了也可以殺人滅口,而且還可以增加趣味……直說得白袖蘿想把趴在自己身上喋喋不休的人打死。

“要不我們現在就去?”乾達婆說罷這一句,果真起身去拿頭巾,白袖蘿惱羞成怒,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白夢玨!”

乾達婆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白袖蘿忽然屏住了呼吸,她被乾達婆喜怒無常的性格弄得實在有點害怕。乾達婆的臉上又浮現出一點頗為詭異的笑容,她稍微挪動了一點,雙膝跪在白袖蘿的大%e8%85%bf上,手中把玩著深紅的頭巾。

白袖蘿心中有些慌亂,乾達婆俯下`身,靠近了白袖蘿,在她的耳邊低喃:“不要再叫我白夢玨。”她將白袖蘿的眼睛用頭巾蒙起來,雙手按著她的胳膊,俯下`身去,兩個人便緊緊貼在一起。白袖蘿覺得乾達婆壓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眼睛看不見,感覺倒更靈敏了起來。乾達婆的%e5%90%bb落在她耳際和臉側,十分輕柔,然而她帶著檀香氣味的呼吸卻撲在皮膚上。室內並不熱,因為沒有生火,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寒冷,白袖蘿卻覺得周身溫度都升高起來。

仿佛是乾達婆墜落煉獄之中,又將她也拖入其中。在火焰灼焚自身之前,兩人相擁以獲得最後的一絲愉悅。

白袖蘿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緊張著即將麵對的一切,因此而掙紮了起來。她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箭在弦上,對於彼此都是滅頂之災。往後的事情,既然料不到,還不如就沉湎於眼下的歡愉……

“聽話,不要動。”乾達婆一邊說著,一邊解下白袖蘿的腰帶,“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愛上一個人?”

“沒有。”白袖蘿咬著牙道。她半個字也不敢多說,生怕聲音顫唞起來。此刻需要的是忍耐,更是勇氣。

“那我就與你打一個賭,好嗎?”乾達婆%e5%90%bb了%e5%90%bb白袖蘿的脖頸,將她的衣領慢慢拉開,動作慢得近乎於煽情,白袖蘿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難耐至極,以至於被布巾蒙著的臉頰之下轉成了緋紅的顏色,“賭你到底會不會愛上一個人。如果你贏了,我就放你離開,如果你輸了,你就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好。”白袖蘿深深吸了一口氣,然而乾達婆滑入她衣領的手卻讓她險些驚叫起來。她想要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頭巾,手卻被乾達婆輕柔地按住。

“彆怕。”乾達婆用柔和得有如蜜糖般的語調輕聲道,“不用怕,一切都交給我。相信我,一切都相信我。”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白袖蘿歎了一口氣。

“彆分心。”乾達婆在白袖蘿的腰際掐了一下,“彆想以後,你現在需要想的,隻有現在。”

……

桌上擺放著的殘燭已經燃儘,室內又成一片黑暗。乾達婆為身邊睡熟的白袖蘿蓋好被子,從床腳撿起散落的衣裳穿好。她暗道中走出時,估計還不到申時,然而天色卻已經發暗了。雪越下越大,如鵝毛般飄落下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見自己的侍女正站在小院中,不知站了多久,肩膀和頭頂都堆了雪,便上前去喚道:“阿久,怎麼傻站在這裡?”

阿久說:“舍脂女曾來訪過一回,奴婢雖將她打發走了,但終究放心不下,故在此守著。”

“舍脂嗎?”乾達婆淡淡地重複了一遍,“無礙,你先進去烤火吧。”

阿久站在原地未動,聲音有些低:“奴婢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說。”

“您太縱容白袖蘿了。一旦被阿修羅王發現白袖蘿還活著,將會禍及您自身。”

“我明白。”乾達婆說著,看也不看阿久一眼,“你不必再跟我提及此事了,我自有打算。”

薄子夏自從隨央金回到驛站之後就一直蜷在床榻上,張開眼就盯著肮臟的牆壁,閉上眼也儘做一些噩夢。合德在噩夢中提著風燈對她微笑,然後她的臉變作了惡鬼的臉。

把薄子夏驚醒的,是央金和一個什麼人樓底下說話。對方似乎是個女子,聲音很低,然後聽到央金說:“她還在休息,她很好,你不用掛念。”

薄子夏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窗去看,正瞧著那女子向央金道謝,然後轉身離開。她不曾抬頭往樓上看一眼,然而薄子夏卻無比熟悉她的模樣。雪飄落在道路上,那名女子身穿白衣,長發沒有盤起來,而是被風撩了起來。她的身影在風雪中逐漸走遠,白衣溶於天地之間。

“袖姑娘!”薄子夏驚呼了一聲,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上,就踩著樓梯往下跑。

“袖姑娘!白袖蘿!”她喊了兩聲,引得驛站中烤火取暖的人都紛紛看她。寒風吹得薄子夏發抖,她衝到風雪之中,雪花密密麻麻地落下來,她眼前像蒙著一層白霧似的,天地之間隻有被風揚起來的雪花,卻看不到半個人影。

那真的會是白袖蘿嗎?難道她還沒有死?薄子夏站在雪中,臉頰凍得發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過去,直到央金將她拉回驛站中,又取來外衣給她披上。

“這麼冷的天,你是害了什麼病就跑出來?”央金埋怨道。

“剛才的那個人……”薄子夏凍得嘴%e5%94%87發白,哆哆嗦嗦地說。

“彆想那麼多。你好好休息,過兩天還要趕路。”

“趕路?”薄子夏疑惑地問,“趕什麼路?”

“阿爸說我們要回去了。”央金笑了起來,炭火映得她臉上浮現出兩團紅暈來,“你想要和我們一起走嗎?等我們回吉曲,我們就在河邊唱歌、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