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他和她一起練習鬼道時認真的臉、他端茶給她時不耐煩的臉、他批改文件時緊皺著眉的臉、他被自己摸頭時紅著的臉……
全部、全部、全部、全部、全部……
都是他的臉……
她所能想起的一切……
全部……
都是他。
——真是,連最後的時刻都這麼不給我麵子的出太陽嗎,啊啊,海燕死的時候可是悲傷的下雨天啊。
容秦這麼想著閉上眼睛,她不知此刻身在何方,也不知將要去向何處,甚至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
殘破的身體直直墜下,腹部的傷口已然麻醉,身上的力量在慢慢消散。應該在靈子化了吧……死神沒有來世,亦不會轉生。她從以前就一直覺得,靈子化的時候大概就是一個死神一生中最美的時刻,可她卻再沒力氣抬起手來看看她化成的水藍色靈子。
天地在此刻寂寥無聲,她感覺跌入了一個軟軟糯糯、溫暖溼潤的世界,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待在母體內最柔軟安穩的嬰兒時期。
一切支離破碎,空蕩得隻剩一片漆黑,宛若一方沉寂的鏡花水月。
作者有話要說: 喲喲喲 中午睡個覺 晚安!
☆、番外【二】倥傯
“啾……啾啾……”
視線能夠到達的地方無一例外都是荒漠,乾枯的樹枝在春寒料峭中瑟瑟發抖。
天空中有鳥兒不屑飛過,徒留幾聲鳴叫,飛向下一個落腳的遠方。
身著破布短衣的橘黃色短發女孩無力地倒在荒漠上,眼中一片空洞,望著湛藍得有些過頭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吃吧。”
一塊乾癟酸澀的柿餅塞在了她的嘴裡,她眨了眨眼睛,終於有些生命跡象的反應。
“會因為肚子餓倒在這裡也就說明……你也有吧?那種力量。”
橘黃色短發的女孩把碧藍的眼珠移向那個遞給她柿餅的男孩,虛弱地開口:
“你也……”
“是啊,我也有啊。”
男孩子笑眯眯地,低下頭來看她。柔軟的銀發服服帖帖地披在耳畔。他的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天。
關西腔,高個,偏瘦,常笑,住過流魂街,隻有一個陋習:愛偷彆人家的柿子。他不愛發火,不囉嗦,與亂菊初相識。
他白膚細目,笑起來像壞人。
——“我叫市丸銀,多多指教。”
那是亂菊第一次見到銀。
——“銀?好奇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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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鬆本三席,真的……喝不下啦!”
居酒屋內,射場鐵左衛門連連擺手,拚命把亂菊手中的酒盅往後推。
“你饒了我吧!嗝……”
“有什麼關係,開心嘛!!”亂菊一把摟過射場的肩,開懷大笑,眼神中卻有些落寞,“今天,可是我生日啊……”
當年,亂菊瀕臨餓死之際,銀拿出柿餅給她充饑,並且將與她相遇的日子,定成她的生日。
餘光往左一點,再左一點、再左一點……唔,看到銀的臉了。
亂菊笑容僵了僵,頗無奈地搖了搖頭,飲下射場退卻的一盅濁酒。
真的,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不管是剛剛遇到他的時候,還是現在他披上隊長羽織的時候,他所能留給她的,都隻有那個高高瘦瘦的背影。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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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把樹乾都埋在了雪地裡。
一前一後兩個小孩相繼往前走著,卻隻是穿著並不能禦寒的粗薄衣物。
跟在後邊的女孩子步伐稍快,小步向前跑著。小臉被凍得紅彤彤的。
“到哪裡去了,銀?”
她口氣中帶著嗔怪,看著那個頭也不回的少年。
“那不是死神的衣服嗎……在哪裡把那種衣服……”
少女的話沒有說完,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問下去,亦不知道到底該問些什麼,更不想聽到她不願意的答案。
“我決定要成為死神了。”
“哎?!”
藍眸少女瞳孔一縮,撇下了眉毛。
“成為了死神之後回來,讓亂菊可以不再哭泣。”
銀發小男孩不再笑著,可眼睛卻還是依然習慣性地眯著。他的臉上沾了幾滴鮮血,看上去堅定又決絕。
“銀……”
橙發少女一頓,臉頰緋紅。她十分不舍地喊著那個令人眷戀的名字,亦無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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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亂菊~”
鬆本亂菊送文件到六番隊,偶然回頭,看到銀蹲在大樹上,袖子裡鼓鼓囊囊,眨了眨好看的雙目。
“銀?你這是……”
“想吃一個東西很久了。”市丸銀的笑容越來越大,從樹上跳下來。一個不穩,從袖子裡滾落出幾個柿子。
亂菊很無語。
“噓,不要告訴六番隊長哦。”他瞬步到女孩麵前,用食指碰了碰嘴%e5%94%87。
“啊?……啊……”亂菊臉紅心跳,胡亂地應了應,市丸銀便瞬步離開了。
亂菊撿起他散落到地上的幾個柿子,拍了拍灰塵,又歎了歎氣。
什麼時候,他眼中才能有她的影子呢?
市丸銀就像一陣風,握不住,可她卻並不願意看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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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市丸銀一愣,伸出的左手被另一隻冰冷小手緊緊抓住。就像曾經在流魂街,她也是這麼緊緊握著手,無辜的藍瞳看著他,問:
“銀,你要去哪裡?”
市丸銀晃了晃神,看向已經長大的亂菊。
“不許動!”
亂菊額頭冒出了冷汗,眼中一片悲戚。
兩人身穿死霸裝,男孩身後的白色羽織上那個大大的“三”字更是象征了他的身份。
“哎呀,對不起啊藍染隊長。”市丸銀揮揮手,“我被抓住了。”
“轟隆隆隆——”
雙亟之上,突然暴增的靈壓把亂菊生生彈開,跌在了地上。
“有點可惜呢……”
市丸銀伸出的手沒有放下,仿佛還在感受著那份冰冰涼涼的溫柔。
“能讓你再多抓一會兒就好了。”
他撇下眉頭,眯著眼。
“永彆了,亂菊。”
“對不起。”
銀發男人所站立的地方被掀起了巨石,橙色的光芒將他環繞在無法穿透的世界裡,推著他慢慢地往天上升去。
亂菊忽然想起兩人初遇的那個下午。她聽見他聲音柔柔響起,撥動著心跳。
雙亟之上,她目送著他離開,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凝視著他的背影。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終於轉過頭來看著她,在他眼中,亂菊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模樣。
屍魂界。
晴空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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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
——“我叫市丸銀,多多指教。”
——“成為了死神之後回來,讓亂菊可以不再哭泣。”
水藍色的瞳孔裡一片瑩澈,她不知道他的話哪句真哪句假,或是亦真亦假。隻是當時初聞的心情永遠不會改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能讓你再多抓一會兒就好了。”
銀撇撇眉,彆過頭地轉身。
淒美無奈,婉轉悠揚。
關西腔,高個,偏瘦,常笑,小時候住過流魂街,隻有一個陋習:愛偷六番隊的柿子,不愛發火,不囉嗦,與亂菊是舊相識。
他白膚細目,笑起來像壞人。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 我就是不告訴你們女主的下落。大家 番外 看得開心~
☆、第三個穿越者【加小劇場】
容秦醒來的時候,沒有見著冬獅郎。那時四番隊白色的窗簾剛剛被風揚起,陽光照了進來。阿近披著白大褂,翹著腳靠在椅子上,切成丁的蘋果咕咚咕咚滾進白瓷碗。
“喲,剛好醒了。”阿近扶著容秦坐起身來,把白碗塞在她懷裡,“先喝點水,然後吃吧。”
“李淼!”阿近朝門口喊了喊。
李淼推開門進來,然後淡定地告訴她,池上千荷死了。
容秦一邊灌著熱開水溫暖著她乾癟酸澀的胃,一邊聽著他們說。感覺腹部的傷口一陣抽痛,緩緩抬起手虛弱地揉了揉太陽%e7%a9%b4。
“她的心是蠍子做的,已經毒辣至此,活著就是個禍害。藍染殺了她,也好,也好。”
容秦把杯子放在嘴%e5%94%87邊上,熱氣緩緩升起,刺激著她乾澀的眼睛。
李淼幫她掖了掖被子,再拍拍她的頭。
“既然醒了,我們就不在這兒輪流值班了。隊裡的事情太多,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容秦露出疑問的表情:“輪流值班?”
李淼起身往外走,說出的話若有所指:
“是的,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冬獅郎也有來。”
容秦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既然這樣,那我也先走了,我的實驗還沒做完呢,有事沒事你就喊花太郎吧,他一直都在門外守著。”
容秦朝他揮了揮手,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越過米白色的木質門,消失在視線裡。
急救室就在容秦病房的隔壁,周圍的空氣平靜得可怕,不時傳來金屬儀器的滴滴聲和各個死神絕望的哭喊,水藍色的靈子陸續從窗口飄散,融入了屍魂界的一磚一瓦。
每個人的消逝,對其重要的人來說,都是一種絕望。
她閉了閉眼,開始新一輪的睡眠。
這麼一閉,就進入了內心世界。
“這是啥玩意兒?”
霄%e5%90%9f麵無表情地遞給她一個閃著藍光的儀器,容秦接過以後看著上麵的52很是不解。
“這是卍解之後衍生出來的器具,記錄並儲存你的靈力的……”
霄%e5%90%9f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容秦顫唞著接話:“……充電寶?”
霄%e5%90%9f把她的意識和記憶調動出來,仔仔細細消化了會兒她口中的“充電寶”是何方神聖後,欣喜地點頭:“對,就是那樣的東西。”
容秦繼續顫唞著發問:“那……這是拿來乾啥的?”
“進行時空跳躍,這是我的能力。”
霄%e5%90%9f頷首,繼續解釋道:“上麵讀取的數值是進行時空跳躍成功的把握,數值越大,成功的可能性越大。第一次卍解過後,想要重複卍解隻需將刀柄後的金屬塊對準月光。所以隻局限於沒有烏雲的夜晚。而你所能夠駕馭的靈力儲值到100的時候,將會完全成功跳躍到目標點。用儘後會重新積蓄。本來已經快要到100了,可是上一次跳躍到反膜裡卻用了將近一半的靈力。”
容秦皺眉,低著頭默默消化著她所說的內容。
“容秦,你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