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輕掩日光 淺灰綠 4370 字 2個月前

容秦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冬獅郎花了一整個下午在瀞靈庭裡探尋容秦的靈壓無果,隻好出瀞靈庭尋找。然後,就發現了自家的副隊長,滿臉困頓,撅著小嘴,縮成一團坐在北川居酒屋的門口,昏昏欲睡。

看那模樣,十分可憐。

冬獅郎走過去戳了戳容秦,容秦搓搓眼睛看清來人。

“你來這兒乾嘛。”

“哦,我懂了。是有什麼要我批的文件?不如交給池上千荷好了,她做派那麼足,比我更適合當副隊長呢。”

她冷冷冰冰地開口諷刺,鼻子卻突然一酸。

“你這是在賭氣?”冬獅郎拉拉她的袖子,模仿她的語氣,“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懂點事。”

容秦一聽,更是吐血。

她冷笑一聲抽出她的手,“我怎麼敢呢,日番穀隊長。”

“你知不知道,我忍她真的很久了?”

“……”

冬獅郎呆在原地,看著她的眼角越來越紅。

人在什麼時候會嚎啕大哭止不住淚?或是%e4%ba%b2人離去,或是壓抑至極。容秦現今就是屬於後一種情況。

一件事情積壓在心裡慢慢變大,憋著的負能量暴漲,終有一天會到不能控製的狀態。

容秦用力地扯下副官臂章狠狠地扔在青石板地上,淚水突然洶湧,聲嘶力竭地對著冬獅郎吼:

“什麼狗%e5%b1%81副隊長,老子不當了!!!!”

“愛誰當誰當!!!”

“我不喜歡池上千荷,我討厭池上千荷!!我不想再看到她!!”

冬獅郎一驚,連忙過去拉著她的手:“你這是怎麼了?!本來不都好好的嗎?”

“好個%e5%b1%81!!!!!”

容秦一把甩開他的手,說到後麵竟已經控製不了情緒開始發瘋似得跺腳:“你不知道我忍她忍了多久,我從救下她起的那一天我就不喜歡她!我就是討厭她!我就是討厭!!”

“你告訴我!!隊裡現在還有我說話的份嗎?!”

“十番隊……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容秦說到最後,竟然就這麼坐在地上抹起眼淚,哼哼唧唧起來。

冬獅郎一陣慌亂,不知該講道理好,還是該陪著哭好。隻好坐在了她的身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

“看來,我的孫女兒在瀞靈庭裡又闖禍了啊。”

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隔壁的木村師傅抽著煙緩緩而來。

容秦這才受驚似的擦了把眼淚,止住哭聲。

“木村師傅?”冬獅郎問了聲好,“……說到您的孫女兒,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

“你說吧。”

看容秦還在混沌中的樣子,冬獅郎隻好自己開口:“按理來說,就算是養孫女,也應該隨你的姓氏叫木村千荷才是,可據我所知,千荷她在我們番隊卻不姓木村姓池上。”

隨即又補充道:“您的配偶也不姓池上,所以,我有些奇怪。”

很早以前,冬獅郎就告訴過容秦,在屍魂界裡,池上家雖不屬於四大貴族,可也算是上級貴族。

旁邊的容秦終於混沌初開,有些明了冬獅郎的意思。

回過頭來,他倆眼瞅著木村師傅吧嗒吧嗒吸了幾口煙,甚是哀傷地將一個故事娓娓道來。

那並不是在一個下著大雪寒風嗖嗖的天氣,而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百花盛開的午後,木村師傅在山裡看到了這個娃娃。

所以,那池上…噢不,木村千荷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有著惻隱之心的木村師傅收養了。而木村師傅身為一個木工,不負眾望地在閒暇時間做了許多精巧的木頭小玩意兒給她玩。

他是木工,所有的玩具都是自己操刀設計,彆致又有趣。

他在明媚的午後會泡上好喝的奶茶,和千荷坐在院子裡,教她吹口琴。

他會在寂靜的午夜,幫做手工玩到深夜睡著的千荷悄悄抱回溫暖的大床上,掖好棉被。

他會在他沒有單子的時候,帶著她走遍流魂街大街小巷,用本就不怎麼鼓囊的荷包,把最好的東西買給她,隻要她開心。

這孩子的童年,其實過得很幸福。

而且因為有靈力,飯量大的嚇人,早年間,木村師傅不得不硬著頭皮,向隔壁的北川居酒屋要些飯菜。

那時北川淑世還是個溫婉賢淑的少婦,和北川當家恩愛和睦,經營著北川居酒屋。

這麼一來二去,倒是結下了很深的感情。以至於後來北川當家意外身亡後,淑世收留的七個兄弟也依然很熱情地送飯送菜,漸漸成了一個傳統。

“千荷那丫頭,其實是你們北川居酒屋養大的。”說到這裡木村師傅還特意對容秦補充了一句,“要不然那時我才不接你的活”。

容秦乾巴巴地笑了幾聲。

可不知何時千荷碰上了什麼機緣巧合讓她結識了池上家的小少爺,人就變得刁蠻任性了起來。池上家世代單傳的小少爺一出生起就沒有靈力。為了傳家族的衣缽,小少爺哄騙她說,隻要她當上死神,池上家就讓她收為義妹,之後便可平步青雲,一步登天。

利欲熏心的千荷漸漸的嫌棄起自己的家來,一心想要巴結池上家家主,進入貴族生活。對木村師傅傾儘心血的愛不為所動。

她太想要一躍龍門,可卻讓自己身陷囹圄。

“其實第一年,那丫頭真央沒考上。”

木村師傅極為鬱悶地吸了口煙,像是不想回憶起往事。

因為落榜的緣故,在那之後池上家的小少爺便把千荷給冷落了。從此千荷像是害了相思,茶飯不思,輾轉難眠。

木村師傅實在不忍心寶貝了幾十年的心肝變成這個樣子,便找上門去找到了池上家的貴族小少爺,想討個說法。他準備好的長長的說辭,卻沒有派上用場。甚至,連池上家的大門都沒有觸碰到,便被池上家的家丁給亂棍趕了出來。

可木村千荷卻並沒有覺得心疼或是不忍,而是覺得丟臉到家,大發脾氣,揚言要和木村師傅要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木村師傅哪裡舍得從小帶大的孫女,硬是好說歹說天天哄著勸著順著她,這麼一來二去,千荷竟感覺到木村師傅的煩人。

於是啥也不說,莫名其妙地,便離家出走失蹤了。

木村師傅沒有靈力,找遍了潤林安的每一條小巷,池上家、木村家後院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這個極有個性說走就走的孫女兒。

之後,便遇上容秦了。

而冬獅郎和容秦一起出任務的那一天,剛好就這麼碰上了正在被虛追尋的她。

再然後,便有了後麵的故事。

容秦聽後,一陣咂%e8%88%8c。

冬獅郎手托著下巴,一陣摸索。而木村師傅已是吧嗒吧嗒著快要抽完第三管煙了,煙灰散落滿地,風吹來零零散散飄散。

“哎,時間不早咯。”木村師傅沉默後長歎一口氣,望了望天空殘星冷冷,把煙草一卷,塞到衣服口袋裡。抖了抖木屐,從青石板台階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目光依舊帶著眷戀。

“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那孩子什麼,到這兒來還債。”

“北川家的丫頭,你很有出息,將來必成大器。我們這種普通的百姓家,也不求她能大富大貴,隻求你開心快樂度過一生。您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那丫頭安穩度日,我就謝天謝地了。也不枉我們家和你們居酒屋,這麼長久的緣分。”

木村師傅和藹地笑了笑,麵龐是經曆過許多風霜的蒼老。他早已丟失了早年容光煥發的健康老人臉,被這不孝的孫女兒折磨得不成人形。

容秦支支吾吾,眉頭緊皺。不知該怎麼回應。

“會的,一定會的。”冬獅郎拉拉她的手,把她拉回自己身後,對木村師傅說道,“天色不早,師傅您就去休息吧,我們也得回瀞靈庭了。”

木村師傅點點頭,背過那駝著的腰背轉身,緩緩關上了陳舊的木門。

黑夜裡,北川居酒屋的殘燈也快泯滅,街上靜悄悄的,稀稀拉拉幾個人經過。

容秦和冬獅郎相對而立,神色複雜。而最終,還是容秦率先開口了。

“你就這麼關心池上千荷的問題,就這麼護著她?”

“……”

“我不明白,她到底有哪裡好。”

當作冬獅郎默認後,容秦感覺呼吸好困難,心臟快要停止了。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像是釋懷,又像是下墜進更深層的地方。

冬獅郎“不是”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容秦便果斷地瞬步離開了他身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冬獅郎眉頭一皺,連忙瞬步跟上。

隻可惜,瞬步是他這個隊長,永遠無法企及她的東西。

***************

“咦?你終於回來了?隊長找了你一個下午誒。”

李淼在隊長室裡倒茶,看到容秦氣喘籲籲回到辦公室,甚是驚訝,“你這是……咋了?後麵有大虛在追你哦?”

容秦抬頭斜了她一眼。

李淼抿了口香茗,打了個響指:“對了,有件事兒跟你說。”

“什麼?”

“最近北川居酒屋的生意被旁邊新開的一家朝倉居酒屋給搶了,阿大召喚你這周末回去一趟,重新辦一次演唱會。”

完了又補充了句:

“就像曾經一樣。”

容秦呆愣了,容秦抓狂了。

“什麼?!這周末?不就是後天?”

“嗯,對啊~”

“可是今天我回去的時候阿大並沒有跟我提起啊。”

“哦,他說,‘先斬後奏’,是你教他的。”

“……”

為什麼,這種直到事情開始的前幾天才通知到她的噩夢,曆經近百年後,又……上演了。

而且到底為什麼!這種有關吃食的店鋪!明明不是連鎖!卻都要叫朝倉啊!!

明明是作者你懶得再想名字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 最近好忙啊!!!各種考試好煩!!!

☆、冰雪落下

然後,容秦又進入了不休不眠的瘋狂工作模式。可是她覺得這樣也好,至少,在忙碌中可以不那麼常常想起冬獅郎,這跑跑那跑跑也不會經常見到池上千荷了。

她的人生信條便是,惹不起,我躲得起。

雖然仔細想想窩囊了些,但這個信條有時還是很能解決問題的。

比如現在。

容秦一邊思考著這次百年難得一遇的演唱會的曲目,一邊思考著舞台效果,著實是心力交瘁。

而且她這心情,想必是唱不出五月天的嗨歌了,隻是不知道唱些悲哀風格的,能不能達到阿大交給她的拉客的目的……

隻是……這尼瑪的舞台效果,該咋整喲。

向京樂大叔借花瓣?她可不想再重複這無聊又土鱉的戲碼了。

找朽木大佬借千本櫻?說不定還沒始解完她就要碎成渣渣了吧,而且大佬一定會高冷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