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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當這些年白白幫你打理這些店鋪了!”看她還好不好意思!

雲玄昶臉上的黑,雲菀沁哪會看不到,說得還真是義憤填膺呢,好像自己真成了不孝女,目中光芒一閃:“女兒計算過,爹打理這三家鋪子已有六年,每家店鋪扣除所有支出,純利潤算下地,一年最低賺取兩千白銀,三家鋪子就是六千,六年便是三萬六千兩,全都進了爹的口袋。這些,本該都是娘%e4%ba%b2的私產,如今女兒隻當孝順爹,也不收回來了,三萬六千,官員俸祿一年才多少?您當十年的尚書,純俸祿都賺不到三萬六的一半呢!這可是一筆不菲的財產呢,爹怎麼還說女兒不維護娘家呢?”

誰說白幫我打理鋪子了?想栽個過河拆橋、不孝不敬的難聽名聲給我?想得美。這不付你勞工費了麼!

若是再敢多唧唧歪歪一句,彆怪%e4%ba%b2父女明算賬,連這些年鋪子賺的錢,她都得一分一厘給他算清楚要過來!

到時你才是真的竹籃打水,白白當了六年的長工!

雲玄昶睜大眼,料不到女兒表麵孝柔似鹿,實則如猛虎下山,眼睜睜瞧著女兒福身過後,抱著裝店契的匣子,走出主院。

雲菀沁拿回了鋪子契書後,看了一下,除了佑賢山莊旁邊的彙妍齋,還有一家茶寮,一間兼顧住宿和吃食的客棧以及一間成衣鋪,也就是雲玄昶一直攥在手裡不放的三家店麵。

起步階段,做多不如做精,雲菀沁在做生意上,目前仍是這個觀念,何況如今還有了香盈袖,管理其他鋪子又要分心,考慮過了一下,彙妍齋是香脂水粉生意,又是給香盈袖供貨的大後方,自然是要保留的,客棧生意最好,具規模,成熟了,不用怎麼管,能當成源源不斷的小金庫。

至於其他兩間鋪子,茶寮和成衣鋪,生意平平淡淡,半死不活,勉強保本而已,還得應付每年增加的商稅,便是連雲玄昶管理的這幾年都漫不經心,雲菀沁決定賣掉或者租賃出去,倒是能少操心。

次日,雲菀沁交代初夏去牙行辦手續,找下家,不消十來日,成衣鋪與茶寮便有了接手人,雲菀沁派紅胭代替自己去立了契約,過了訂金,暫時完成了一樁大事兒。

搞定了店鋪的大件事,餘下的就輕鬆多了,大半都是生活起居類、女紅用品類和錢銀服飾,分門彆類裝好就行了。

陪嫁人員方麵,雲菀沁隻要求帶了初夏,其餘無所謂,儘由著雲玄昶安排。

這天,天氣又涼了幾分,一早就下了霜,在外麵一嗬氣就能呼出白霜,各自事兒做完,雲家人人便都回了各自院廂裡,除了蕙蘭在盈福院,跟往常一樣,與大姑娘核對陪嫁清單,再將清單拿出去,吩咐家丁依次裝箱、封存,等著婚期前送往秦王府。

忙了幾天,雲菀沁清理好了最後一份清單,基本都是內房的一些家具,將筆擱在筆架上,搓搓涼了的手,擱在%e5%94%87邊呼了口熱氣兒。

初夏將灌滿了熱水的銅製藤蔓雕紋湯婆子遞給大姑娘手上,又捧起清單,核對起來:“…卷草紋鏤刻六柱架子床一張,紅木榻前香幾一張,春凳兩張、子孫桶一張、子孫碗一套、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風式鏡台台一張、三鬥房前桌兩張、朱漆四腳紅櫥一張、醫妝書及器皿用具三抬……”

簾子外,蕙蘭聽到這裡,微微一驚,早就知道大姑娘有些手藝,連老太太都讚不絕口,說是用了她的沐足湯,老寒%e8%85%bf都舒服多了,沒料竟是看了這麼多的書,這回陪嫁還要全都帶過去,足足有三抬,不禁抿嘴一笑:“大姑娘嫁去王府也彆光顧著看書,新婚燕爾,該是多陪陪夫婿,仔細未來姑爺吃醋慪氣。”她本來木訥少話,這些日子因為備嫁事宜,成日在盈福院跑前跑後,多少感染了幾分這大姑娘的風儀,性子也稍活潑了些,難得開起了玩笑。

“三姨娘這話說的,”初夏走出珠簾外,笑著將清單遞給蕙蘭,“未來姑爺若是這點兒事都不能包容,咱們家大姑娘哪裡瞧得起!好了,就按著這清單,勞煩三姨娘去叫下人裝吧。”

“是的,妾身這就去操辦。”蕙蘭接過清單,頷首應道。

這幾天每次列好清單,都是蕙蘭負責裝點,做得井井有條,十分細致。雲菀沁開始私下叫初夏查過,這個蕙蘭也確實是個老實本分人兒,這麼多貴重陪嫁物經她的手,多少進、多少出,完全沒有蒙混一點兒油水,從頭至尾,隻會埋頭做事,每次裝封貴重物品時,她還站在一邊,%e4%ba%b2自把關督促,眼睛都不鬆一刻,決不假手於人。

此刻,雲菀沁見蕙蘭要走,道:“姨娘等一下。”

蕙蘭隻當還有什麼事兒要吩咐,站住沒動。

雲菀沁拿起妝奩中一串蜜蠟佛口笑嵌珠金手鏈,走出珠簾外,將她的手抓起來,%e4%ba%b2自給她戴上。蕙蘭嚇了一跳,連忙將金手鏈往外扯:“大姑娘這是乾什麼?”

雲菀沁歎口氣,人的性子還真是天差地彆,有人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是自己的東西也要搶過來,有的人卻又是太厚道了點兒,隻會悶聲做事,多一點的福利都不要,憑什麼老實人就該吃虧,憑什麼油嘴滑%e8%88%8c、隻會怕馬%e5%b1%81的什麼都能得到!她還偏偏就要打破這個怪圈!至少在她這兒!

初夏笑著說:“三姨娘,你這些日子幫著大姑娘備嫁,辛勞了,這是大姑娘給你的禮,你就安心收著吧。”

蕙蘭一愣,雲菀沁趁這機會,已經將那鏈子一反扣,戴了上去,蕙蘭急了,又要%e8%84%b1下來:“大姑娘,備嫁這事兒是賤妾的本分,怎麼能送這麼貴重的鏈子給妾身?雲家買了妾身,給妾身名分,吃穿不愁,不再過顛簸無家的日子,妾身已經知足了,哪裡還能收禮!不成,初夏,你快幫我%e8%84%b1下來,還給大姑娘——”

雲菀沁搖頭,笑道:“再拉就拉斷了,這是金鏈子,可不是鐵打的。”

蕙蘭生性節儉樸實,這麼一聽,生怕毀了金鏈子,連忙住手,正要再說話,卻聽大姑娘已開了聲:

“三姨娘質樸牢靠,雲家後院缺的就是這種人,彆說金鏈子,便是金山,我都不吝送。”

初夏一聽小姐這麼說,眨巴了一下眼睛,大姑娘的心思她還不解?——將三姨娘讚成這個樣子,看來不會單純隻是為了獎賞她的老實吧。

蕙蘭見雲菀沁執意要送,隻得暫時收下,道:“大姑娘不在意妾身是個新人,將婚事都交由妾身打理,僅憑著這份知遇之恩,妾身已是感激不儘,這次是大姑娘一生的大喜事,就算沒有任何犒賞,妾身不眠不休也會給大姑娘料理妥當,絕不會有半點差池。”

雲菀沁雙眸微閃:“三姨娘做事兒踏實,不投機取巧,我一點不操心三姨娘打理婚事,隻是操心彆的罷了。”

蕙蘭忙道:“大姑娘有什麼心事,妾身若有能力,一定千方百計替大姑娘完成。”

雲菀沁將湯婆子攏抱在寬袖裡,雙目掃了一下蕙蘭和初夏,語氣平和,隻像在聊天兒一樣:“你們知道,少爺年紀還小,性子還沒定下來,這個年齡最重要,走錯一步,歪了苗兒,以後就難掰回來了。我在家中時,還能管著,等我走了,少爺便沒什麼人管了,老爺忙於官場,祖母年紀大了,遲早要回泰州鄉下去,依爹如今的仕途,今後指不定後院還要繼續添人,若是碰到些如三姨娘一樣好心的就罷了,若是碰到一些居心叵測的,我生怕少爺……。”

原來大姑娘送手鏈外加誇讚,是為了引出這一番。

初夏明白她的意思了,也是啊,大姑娘當初將少爺從白氏手裡搶過來,不叫白氏再碰,不就是為了%e4%ba%b2自培育和督促著,如今出嫁,少爺自然成了最放心不下的一樁事兒,當然要想法子給少爺鋪排個後路。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果然,蕙蘭沉%e5%90%9f了良久,抬起頭,鼓了鼓勇氣,主動開口:“管教少爺妾身沒能耐,可大姑娘放心,隻要有妾身在雲家的一天,一定站在少爺這邊,若有人膽敢欺辱和加害少爺,妾身一定不會姑息,也一定會立刻去王府告訴大姑娘。”

雲菀沁就等她這麼一句話,心頭石頭都輕了不少,雖秦王府和雲家同在京城,可畢竟一個夫家,一個娘家,雲錦重不在眼皮子底下,就算有什麼事兒,她也不一定時刻兼顧到,如今有了蕙蘭,她放心多了,萬一弟弟這邊有什麼事,就算蕙蘭一個人阻止不了,至少也能擋一下,也能及時通個信兒,讓她知道。

想到這裡,雲菀沁臉色和緩下來,放下湯婆子,過去托了蕙蘭的手,目色溫婉:“有三姨娘的看管,我就放心多了。”又浮上幾許笑意,“說起來,錦重這幾年學業精進不少,國子監的夫子都誇過好幾次,說是可以提前考童生試試,一旦日後成就功名,三姨娘也算是照料過少爺的庶母,一定跟著享受蔭護,若是三姨娘日後有了%e4%ba%b2生孩兒,少爺肯定也和你的孩兒%e4%ba%b2近,到時,兄弟間一定互相提攜。”

初夏暗中笑了笑,這簡直是將三姨娘推到了完全不能拒絕的地。

果然,蕙蘭臉上一喜,受寵若驚,妾室有幾個能享受功名的蔭護?就算是庶出子當了官兒,也隻能封賞嫡母,妾室生母靠邊兒站,前朝有個高官孝順,為了給過世的小妾生母封誥命,還是坐在生母棺材上麵強硬求得的呢。

可大姑娘這人穩重,既然說了這話,肯定不是胡說八道,至少是看重自己的。

看來,少爺是她未來生活的保障。

若她有福能有孩子,注定也隻是個庶子庶女,前途和資源比不上正室嫡出,而有了與嫡出少爺的%e4%ba%b2近這層關係,也能增色不少。

想著,蕙蘭道:“大姑娘言重了,從此以後,妾身一定將少爺視如己出。”

雲菀沁一張芙蓉臉上笑意盈盈,點了點頭:“好,那三姨娘就先出去做事兒吧。”

“是,大姑娘。”蕙蘭頷首,恭敬地躬了一躬身,拿著嫁妝清單先掀簾出去了。

待蕙蘭一走,初夏端詳大姑娘,見她臉色舒緩許多,知道心頭大石落下來,便也悄悄出去,拎了個紅木食盒進來,道:“家裡總算有了個可靠人兒當做眼線,大姑娘放心吧。”

說放心也沒全放下來,要是可以,雲菀沁巴不得將弟弟當嫁妝一塊兒帶走,可是父%e4%ba%b2尚在,全天下就沒有姐姐出嫁還得帶上弟弟的道理,哪裡都說不通,隻能先走著瞧,正要回答,一瞥眼,見初夏打開食盒,從裡麵端出個瓷碗,揭開蓋子,一股子熟悉的味兒飄了出來。

雲菀沁苦笑,又是德興齋帶回來的鹿茸羹。自從送了第一次後,秦王在德興齋估計下了訂,也叮囑過,隔十天左右,就叫齋裡的廚子熬上一碗,等著雲家人來拿,若是不去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