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頁(1 / 1)

者晚了幾天,他會叫德興齋的跑堂偷偷上門來提醒,硬是逼得人不能不去取,也看準了她不會浪費,拿了必定得要吃。

以前是妙兒去拿,如今妙兒不在了,便交由初夏去跑%e8%85%bf了。初夏這是第一次去拿,遞上了琺琅調羹,笑著低聲說:“奴婢瞧這鹿茸羹對宮寒還是有點兒用處,這一兩個月,大姑娘小日子時好像都沒怎麼喊疼了呢,麵色都紅潤了不少,增加了不少顏色……”

雲菀沁剛抄起琺琅調羹舀了一口,聽了這話,莫名放下來,這陣子隻想著辦嫁妝,餘下時間便是遙控打理香盈袖那邊的情況,除此之外,全用在鑽研姚光耀送來的醫書,偶爾調製一下方劑,一天十二個時辰排得滿滿當當,卻唯獨忘記了一點,還是最重要的一點!

——新娘,該要漂漂亮亮地當!

當天開始,雲菀沁便開始火力全開的護膚工程,每天吃了晚膳,用調配的花精油兌入水中泡浴,浴後敷一道用蜂蜜調製的花粉膜,最後擦乾淨,用清水洗一道才上床睡覺,連三餐吃食都減到了三分之二。

幾天時光一晃而過,這日清晨,宗人府派來的管教宮人來了雲家,來人是個四十上下的老嬤嬤,娘家姓馮,是宮裡的老人兒了,因要在雲家待三天調教新人,廂房就安置在盈福院的旁邊。

雲家下人將馮嬤嬤領去了大姑娘的院子,雲菀沁早就在月門口等著,見這嬤嬤容長臉兒,五官頗有些嚴厲,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在宮裡載浮載沉多年,什麼都司空見慣的人兒,隻微微一笑,上前主動福身:“馮嬤嬤好,這幾天便有勞嬤嬤了。”

初夏雙手捧了個禮匣子,走過去,恭恭敬敬遞到了馮嬤嬤手上。

馮嬤嬤打開一看,是一個碩大的金葫蘆,在手裡暗中連著匣子掂了一掂,純足金的,嚴肅的嘴臉也溫和了幾分:“雲小姐太客氣了,奴婢怎麼受得起。”說是如此,將匣子遞給了一起來的小宮女。

雲菀沁看著她的舉止,淺笑著:“怎麼會受不起,我什麼都不懂,這幾天還請馮嬤嬤耐心教導,千萬彆嫌我粗笨。”

這些宮裡來的調教嬤嬤豈是好應付的,若是沒拉好關係,明著她倒是不會怎樣,教導時故意錯漏一點兒,自己也沒轍。

三天的調教,雲菀沁腦子的弦繃得緊緊,這才知道當皇家兒媳,果真是得花點兒腦力勁兒。第一天,馮嬤嬤教了些皇媳儀態和基本宮規以及後宮目前的大小貴人,以免日後進宮時出紕漏,又詳細說明了大婚當日的流程,細到每一個步驟,講解的時候,容不得聽眾有半點鬆懈,縱是雲菀沁轉個頭,馮嬤嬤也得重重咳兩聲,極不滿意,這還不算,晚間來個突擊檢查,重新問了一次,虧得雲菀沁記性不差,聽得也認真,對答如流,過了關。

次日就輕鬆多了,卻叫在一旁伺候的初夏紅著臉一天,馮嬤嬤拿出從宮裡帶來的春宮圖和春意玩偶,給雲菀沁一個個地觀摩,還要重點強調,哪種姿勢最持久,哪種姿勢最省力氣,哪種姿勢最深入,哪種姿勢最易生子……

初夏哪兒聽過這種火辣辣,chi%e8%a3%b8%e8%a3%b8的閨房教育,昔日大姑娘也曾給過她幾本才子佳人私定終身的連環畫打發過時間,可最多隻是看過男女月下相擁,被馮嬤嬤說得呲著冷氣,一張臉一直紅著,就沒恢複正常過。

這些對於前世有過婚史的雲菀沁,完全沒什麼壓力,可是就算沒壓力,也得裝出點兒臉紅,不然隻怕那馮嬤嬤還得懷疑,於是,雲菀沁也隻能跟著初夏一樣,偶爾捂著臉,偏過頭,演演戲。

馮嬤嬤見她捂住臉,卻是一把打落下來,斥道:“這會兒不是害羞的時候!王府中如今隻雲小姐一名,若令秦王閨房無樂,這是雲小姐大大的失責。且雲小姐為正妃,最好是先行誕下子嗣,以免日後王府的側妃庶妃先生子,亂了位份。”

初夏一聽,沒功夫臉紅了,倒是有點兒不高興,如今是自家小姐的喜事,人都還沒嫁過去呢,就開始提那些沒影兒的側妃庶妃,這不是叫人不高興麼。

雲菀沁卻是笑笑:“亂位份的事,嬤嬤不用操心。”

側妃庶妃?先不說他願意不願意,還得看他那身子骨有沒能耐納!一塊肥肉他都難得吃不下去,還望著鍋裡其他的肉?雲菀沁終於有點真的臉紅了,這是在亂想什麼!一定是因為上春宮課的關係!把自己的心思都攪邪惡了!

馮嬤嬤隻當她是保證她一定會率先誕下嫡長世子,倒也算乖巧,鬆弛了臉色,繼續開始講課了。

三天過後,馮嬤嬤離開雲府的同時,宗人府來接人時,順帶傳了話,欽天監那邊擬好了日子,過了聖上那邊的目,定奪下來,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八。

消息傳到盈福院時,雲菀沁臨窗正在看一本醫經,得了信兒,不覺微微失神,上一世的婚期是春暖花開的時候,萬物複蘇,鶯飛草長,生機勃勃,讓她對未來與當時的景色與氣候一樣,充滿了希望,這次婚期靠近隆冬,馬上便要嚴寒刺骨,也不知道今生婚姻的局麵會是怎樣,與他結%e4%ba%b2,就注定等於擾亂了上一世的曆史,揭開嶄新的畫麵……。

不管怎樣,婚期距離不遠,眼下備嫁的事情基本都妥當了,鋪子那邊還有個計劃,也不能忘記,她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從屏風上拿起銀鼠毛領鬥篷披上,喚了一聲:“初夏,走,陪我一趟香盈袖。”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發展溫泉,表哥告密

雲菀沁換上衣裳,戴了帷帽,剛出盈福院,月門外一道清俊的小身子板兒正扒著牆壁,眨著濃密的長睫:

“姐,去哪啊。”

語氣可憐巴巴的,像是被人捏住脖子的委屈小鳥兒,沒了以往的高昂和清脆,雲菀沁見弟弟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自己,欲言又止,似是滿肚子話倒不出來的樣子,心裡有些發疼,鼻頭也莫名微微發酸。

從雲家接了大婚聖旨那一天開始,雲錦重就開始心事重重,話都不多了,這幾天雲菀沁備嫁,他每天下學回來就在盈福院外頭繞著圈,雲菀沁知道,弟弟是舍不得自己。

她又何嘗不是,這一世好不容易跟弟弟感情拉近了一些,就這麼又跟他分開,實在是放不下。

她走過去,微笑:“錦重下學了麼,怎麼不回廂房去看書?”

雲錦重支吾兩聲,漂亮的%e5%94%87型抿成一條線,白嫩的小臉看起來失落又不高興。

雲錦重身邊代替喬哥兒的小書童名喚墨香,是雲菀沁後來%e4%ba%b2手挑的,今年十六,原在書香門第當過差,性子純良,品行端正,知書識禮,生得也是乖巧伶俐,此刻,墨香看了一眼鬱鬱寡歡少爺,在一邊笑了笑,道:“大姑娘,少爺這是舍不得叫您出閣呢,這幾天晚上入睡前都咬著被子念叨,說討厭死秦王了,這麼快就將姐姐給搶走了……”

“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雲錦重急了,白淨小臉漲得通紅,這年紀自尊心最強,怎麼能把自己說得像個戀姐的奶娃!

墨香卻是不依不撓,捅破少爺的心思:“……少爺這幾天茶飯不思,上課時連夫子講話都聽不進去,挨了夫子的幾次訓斥,還叫奴才不告訴大姑娘——”

“閉嘴這小子!”雲錦重鼻子一皺,撲上去就捂了書童的嘴。

婚前女子多半有些抑鬱症狀,雲菀沁前世也是這樣,又喜又憂,忐忑不安,百味俱全,可這次倒好,這症狀竟在弟弟身上發作起來了,心中有些感念,若往常得知弟弟讀書不認真,一定會教訓,今兒卻舍不得多說一句了,臉上神色舒緩了開來,輕笑道:“錦重,今兒國子監布置的功課都做完了麼?”#思#兔#網#

“完了。”雲錦重這才收回手,對著墨香哼了一聲。

“陪姐姐去一趟香盈袖吧,不過還是得像上次那樣,回家可不能說,不然,姐姐有什麼事兒也再不帶上你了。”雲菀沁笑著揚聲:“給少爺拿披風來。”

雲錦重黑了幾天的臉終於多雲轉晴,歡騰了起來。

姐弟兩人到了香盈袖時,鋪子裡有客人,祝四嬸和紅胭正在招呼,阿朗在後麵倉庫裡忙著調貨,二人便靜悄悄站在一邊,也不打擾。

近一個月沒來,香盈袖的環境越發有人氣兒,更像個做生意的地方了,鋪排也比以往更妥當,紅胭、祝四深和阿朗三人,一個管賬,一個料理環境,一個負責進出入庫存貨物,各司其職,井然有序,有條不紊。

剛沿著進寶街進來時,雲菀沁觀察過一路上彆的同行鋪子,香盈袖的客人比先前多了些,也有一部分開始注意到鋪子貨物的質量不錯,但是大部分客人,仍是為了瞧一眼當今聖上禦賜的牌匾,圖個新鮮罷了,到底還是比不過哪些老字號的胭脂水粉鋪子,尤其進寶街上幾家天香齋的分店,更是名聲鑿鑿,早就在紮根了上十年,擁有了固定的忠實顧客群。

輪資曆,香盈袖還年輕,拚不過,隻能憑借一些商業手段和獨特的巧心思來發展。

靠著禦賜牌匾,已經彙聚了一些人氣,打響了一些名聲,這個時候,正好開始趁著東風,來煽一把火,加緊開拓了……

紅胭眼兒尖,最先看到了店鋪外階下站著的雲菀沁,一訝,本想將她迎接進來,見她噓聲示意先招呼客人,便釋然了,等客人選定貨物,將客人送走,然後才將兩人拉了進來,一臉驚訝:“大姑娘怎麼這個時候跑來了!”祝四神也擦了擦手,歡欣道:“是呢,大姑娘這會兒正備嫁著,怎麼有空來鋪子。”阿朗鄉下來的半大小夥子,哪裡見過什麼大人物,隻知道大姑娘再過些日子便是%e4%ba%b2王府的王妃,隻癡愣愣地撓頭:“那今後,大姑娘來了,我是叫大姑娘王妃還是什麼?”

雖然是阿朗的一句無心之語,卻正戳中了紅胭和祝四深的心思,對視一眼,是啊,待雲菀沁出嫁後,這鋪子還能管麼?到底已經皇子妃了啊。

雲菀沁看出兩人的心意,打消疑慮:“今後與以前一樣,該怎樣就怎樣,沒有任何變化。”

眾人籲了一口氣,放了心,卻見雲菀沁對著紅胭:“紅胭,你跟我進去一下。”

內室天井,紅胭聽了大姑娘掏出心意,半晌合不攏嘴,隻差嘩一聲站起來:“大姑娘……是說要給香盈袖建個附屬溫泉?真的假的?您沒開玩笑吧?”

香盈袖不過是個胭脂水粉鋪,耗那麼大的工程,劃算麼?地熱泉水歸類於國土資源,屬於朝廷所有,開鑿權和使用權都捏在相關衙門手上,私人征用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拿下來得大費周章,更得花時間,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啊。

那天在開元行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