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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到底跟誰稟報,不知不覺就走到姨娘這兒來了。叫姨娘受驚,是憐娘的罪過,憐娘這便走。”

方姨娘母憑女貴,昨兒被雲玄昶誇了幾句,喜得一夜沒睡,眼下見憐娘有事兒,何曾不把自己當成個主子,見這憐娘識趣,眼裡還有自己,誰都沒找,偏找自己,心裡更得意,挺了挺豐滿的%e8%83%b8脯:“有什麼事兒就說。”

憐娘細細的玉白纖頸轉了一轉,左右一望,上前幾步,垂著小臉,表*言又止,似是很不願意說,可嘴巴卻嘩啦啦地竹筒倒了豆子:“前天晚上,奴婢在灶房乾活兒,桃花過來給老爺煮湯下麵,忙乎的時候,落下個東西,當時沒注意,待桃花走了,奴婢才發現,撿起來一看,竟是個蘭花草%e8%83%b8針,奴婢雖沒見過世麵,可那%e8%83%b8針上麵鑲著碧玉和紅寶石,也曉得肯定價值不菲,正是驚訝著,那桃花急匆匆回來了,將那%e8%83%b8針一把搶了過去,說是她的,她與奴婢一樣才來雲家沒幾天,哪裡能有這種貴重物,奴婢不信,她卻說這%e8%83%b8針是老爺賞的,硬是將那%e8%83%b8針拿走了……”

方姨娘心裡咯噔一響,禁不住%e8%83%b8腔湧了酸意,老爺竟是這般器重裡屋那丫頭?

憐娘看了看方姨娘的臉色,又繼續:“……奴婢左思右想了一天,仍是有些懷疑,那蘭花草%e8%83%b8針並不是什麼小物件,若說老爺送她一方繡帕、一柄頭簪,奴婢還信,可那%e8%83%b8針著實貴重,桃花就算再得寵,也不過才來幾天,老爺怎麼可能輕易就給了桃花!咱們是一個地兒出來的,奴婢害怕桃花剛來就起了貪念,誤了門風,到時她自己被趕出去就罷了,還會連累奴婢與蕙蘭!奴婢難得找個好門庭,投靠個好主子,再不願去外麵受苦了,這才輾轉難眠,若是告訴老太太與老爺,萬一真是桃花犯錯,也沒個轉圜餘地,奴婢與她到底是同門姊妹,不忍心叫她吃苦。隻得求方姨娘這邊私下查查,若那%e8%83%b8針真是老爺賞給桃花的,便皆大歡喜,若不是的,也能提早放還回去,趁早掩蓋下來,讓桃花彆繼續做錯事兒。”

真個癡丫頭。方姨娘睨憐娘一眼,瘦瘦小小,垂著一張巴掌臉,跟個小老鼠似的,氣兒都不敢喘,倒也是,老太太這回擇的三個丫頭年紀在瘦馬館中都偏大,這憐娘難得來了侍郎府,擇了個好下家,哪裡願意被桃花害得重新回瘦馬館甚至賣到小門小戶去呢?

而那桃花,方姨娘攥了攥袖子,酸意未消,因為在主屋伺候,本就最叫她注意,尤其桃花穿衣打扮、走路說話妖妖嬌嬌,不是個安分的人兒,一看就是個做姨娘的料子,若老爺真給了那低賤丫頭這麼大的厚賞,說明對她還真不薄。

想到這兒,方姨娘拿定了主意,聲音略一提,吩咐婢女:

“侍郎府裡豈容有手腳不乾淨的,新進來的奴婢就這麼大的膽子,等日後成了老人還得了,這雲家豈不被她搬空了?來啊,將桃花提過來,我要好好問問,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按理說,審家奴輪不著方姨娘,可這會兒老爺、老太太都不在,連大姑娘都還在宮裡做客沒回,遇著特殊緊急情況,方姨娘撐個場子也不為過,更重要的是,婢子看得出來方姨娘這是妒忌桃花,在借題發揮,心裡給桃花捏了一把汗,也隻得跑去了主院。

憐娘默默退一邊,臉上的表情猶是驚惶跟不安。

半刻不到,正在主院的桃花就被婢子和護院給拖來了春霽院。

桃花打從來了雲家,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一來就是頭等婢子,直接近了老爺的身,幾天下來,一點兒當奴婢的苦頭沒嘗過,家中下人無人對自己不好,現在見婢子和護院來勢洶洶,一路本就提心吊膽著,再看見方姨娘端了張圈椅坐在天井裡,陰涔涔地抱臂望著自己,頓時就嚇得一呆,半晌才坑坑巴巴:“姨娘叫桃花來是有什麼事……”

桃花今兒的一身裝束,在下人中仍是出挑,素白布衫,桃紅裙子,配上一條藍比甲,天氣這般涼快,上身一件小衫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怎的,微微敞個小縫,竟是隱隱露出裡頭粉色嬌澤的中衣,看得方姨娘暗中火光四冒,心頭發了恨意,這種狐媚打扮,勾了老爺那還不是遲早的事,一拍椅子扶手:“有什麼事?小蹄子有臉問,說,是不是偷了家裡東西!”

“姨娘這是哪裡的話——”桃花大驚失色,兩膝一屈就跪下,“奴婢縱是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兒啊。”臉一偏,一眼瞥見了憐娘,她怎麼會在方氏這裡,頓心裡一個靈光,跳起來就罵:“你這不要臉的娼婦可是說我的壞話?姨娘你千萬不要聽她的!”

方姨娘一個眼色使過去,護院將桃花壓了下去,桃花不依不撓,仍是怒目大罵著憐娘,方姨娘見她當了自己的麵這麼刁鑽,惱斥:“掌嘴!”

婢子過去,擼起袖子管,甩手“啪啪”連著好幾下,硬是把張嬌嫩的臉蛋摑得血跡斑斑,桃花雖然住了嘴,卻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又大哭起來:“姨娘說說奴婢偷什麼了,捉賊要拿贓啊,不行就等老爺回來,要老爺來%e4%ba%b2自審問發落!”

一提老爺二字,方姨娘更是氣不打一處,這是仗著老爺恃寵而驕啊,現下才是個奴婢就這麼囂張,等抬了姨娘,跟自己平起平坐了,她還能將自己放在眼裡?現在不將她滅在萌芽中,以後就沒機會了!念及此,方姨娘目色已被陰霾烏雲占滿,叫那婢子去桃花的下人廂房去,將蘭花草%e8%83%b8針搜出來。

一會兒功夫,婢子捧著%e8%83%b8針就回來了。

桃花一看,長長籲出一口氣兒,腫臉上泛出一絲輕鬆的笑意,卻又更加委屈,竟是沒來由挨了幾嘴巴,回頭一定叫憐娘好看,頓時氣勢就足了:“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這%e8%83%b8針是老爺贈給奴婢的,絕對不是奴婢偷的!”又狠狠瞪了憐娘一眼。

方姨娘哼了一聲:“老爺送你的,有沒有證據啊。”

婢子低聲道:“奴婢剛剛跑去搜%e8%83%b8針時,順帶問了老爺主屋的幾個家人,都說不曾聽老爺講過這事兒,又去問過賬房相公,家中亦無這一項支出同記錄。”

桃花笑意頓消,按家規,下人若是得了主子恩賜,賬目上也會有記錄,尤其像是這麼大的手筆,可這%e8%83%b8針,是姑娘進宮前夜老爺才送給自己的,這一來二去,才兩天不到,昨兒大姑娘被賜留宿宮廷,今兒三姑娘被賜%e4%ba%b2王側妃,老爺就算沒來得及,或者一時忘記了也不奇怪,一口氣憋住:“等老爺回來就清楚了!”

方姨娘冷笑:“還要等老爺回來?贓物在此,你又沒證據你擁有這%e8%83%b8針,還敢犟嘴,老爺這幾天忙升遷和三姑娘的事兒團團轉,要是幾天都沒工夫審你,那咱們雲家,是不是也得費米飯多養幾天的小偷啊?!來人啊,摁下去,打得她承認!”

護院拖了條長凳,已經將桃花壓了下去,“刺啦”一聲就刮下她褲子,露出雪白%e8%87%80%e8%85%bf。桃花又氣又羞,哭喊著掙紮:“等老爺回來便一清二楚!奴婢沒偷!那是老爺送奴婢的!姨娘不能做這個主!”又怒視憐娘:“你個殺千刀的!你害我!你害我——”

婢子見狀,不免小聲勸了方姨娘幾句:“姨娘,要不還是等老爺回來再說吧,隻怕老爺回來了見著不高興……”

憐娘聽那婢子勸說,隻怕方姨娘心意有變,半天不說話的人上前兩步,朝著桃花,驀的潸然淚下:“我怎麼害你了,明明就是你險些害了我!桃花,我同你不一樣,我出了瘦馬館,隻望著吃一口安樂飯。你心眼大那是你的事兒,可不要連累得我被主家嫌棄!你那%e8%83%b8針恁般昂貴,我懷疑不是老爺送的,又有什麼錯?”

方姨娘一聽,心中頓起殺意,不管這%e8%83%b8針是不是老爺送的,這丫頭都有打的理由!

再說了,褲子都垮了一半,難不成還給她拉上去?那自己的話還算什麼,日後更是沒人將自己當回事兒,方姨娘啐一口:“還不打!”雲菀桐的得勢更助長了她的驕氣,她就不信了,審個婢子,難不成老爺還會罵自己這個未來側妃的生母?

護院舉了棍子下去,一沾皮肉,桃花便是慘叫連連,從瘦馬館裡出來的都養得一身嫩皮嬌骨,禁不起疼,跟一般家生奴婢的粗手大腳又不一樣,還沒三兩下就直翻白眼,呼痛聲卡在喉嚨裡出不來,隻含恨嗚咽著:“彆打……彆打……等老爺回來……呲……憐娘……我死也不放過你這狠辣的小蹄子……”

“姨娘,還是緩著些吧,”婢子看那桃花根本就受不住疼,隻怕她一個氣接不上來過去了,忙提醒道,“打死了不好交代啊!就算老爺不說什麼,到底是老太太買來的,被老太太說不劃算啊。”

方姨娘想想也是,眼臉一沉,給護院丟了個眼色,又抬起塗了紅豔蔻丹的指,先指了個部位,又半空繞了個圈兒,比劃了一下。◎思◎兔◎網◎

護院打慣了家丁和婢子,哪裡會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退了兩小步,承重力聚集的尖尖板子頭朝下,朝那桃花的%e8%87%80下猛抽,半晌又將桃花一個掉麵兒,魚肚子翻身似的,正麵一陣亂抽。

內宅人家打板子也是有學問的,若主子通融,存心放過受罰的家奴,護院便用板子平行拍下去,力道也會分散,啪啪聲音聽著極響,其實並不太疼,可若是用那木板的一處,尤其是尖頭去打,就是典型的鈍刀子殺人了,聽起來悶悶的沒什麼聲響,卻既疼又折磨人。

方姨娘指的位置,恰好是%e8%87%80下一處既柔嫩又不是什麼要害的地兒,打得再重都死不了人,卻能叫人疼得欲仙欲死,而小腹處又是女子寶貴的地方,這一下,是下足了滅她未來前途的死手。

婢子隻看著那板子一落,桃花的身子就往上像個死魚似的一彈,看得都疼,呲著冷氣轉過頭。

憐娘雖垂著腦袋,眼皮子卻抬得高高,盯得不眨眼。

半晌打完,桃花早就暈過去了,方姨娘手一揮:“抬回去!”婢子將桃花的褲子一提,與護院攙抱著,回了下人廂房。

這邊方姨娘借機訓完了桃花,日頭漸升,接近晌午,雲玄昶與莫開來、童氏婆媳二人前後腳回了府中。

方姨娘打完桃花,痛快拔了潛在的一個眼中釘,倒不是真沒半點擔心,那%e8%83%b8針是贓物就罷了,若真是老爺送的,隻怕被老爺怪責。

她也不是個坐著等人來盤的,早就叫人守在門口,一見老爺和老太太回來,就趕緊先去了正廳,憋著一張漲紅了臉,先將事兒說了一次。

童氏哪裡容得了家賊,瞄了眼兒子:“老二啊,可有此事啊?那%e8%83%b8針到底是你賞的還是那丫頭自個兒拿的。”

雲玄昶一聽,記起前兒晚上那事,眉一皺:“是我送的,你怎麼不問個清楚就亂打一氣。”

方姨娘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