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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正色,沒說什麼。

雲菀沁正要多問,來了宮人,已將太子請進席間了。

雲菀沁心中一疑,難道……進寶街那間鋪子的幕後買家,與自己合股經營,卻遲遲不路麵的神秘大股東是太子?

也隻有這個可能了,不然太子又哪裡有機會與紅胭接觸到,得知她的身世,因為早就知道,才能當機立斷請她進宮,再將蔣胤請過來。

正想著,赫連氏過來了,雲菀沁收起遐思,先過去伺候。

因賈太後先行離場,藕香榭內,眾人對飲交談了會兒,時辰不早了,有宮侍來報宴席散場,車馬已經備好,各位世家公子與千金們可以從正陽門處,乘車陸續離宮。

雲菀沁因為被賜留宿宮內,雲菀桐與妙兒先由大內侍衛%e4%ba%b2自駕車,送回侍郎府,雲菀桐倒是巴不得快點兒回去報喜訊,出門時,還是尾隨在正牌嫡女身後的委屈庶女,回家時已經有宮人%e4%ba%b2送,身上已帶著魏王府未來側妃的光芒,這會兒振奮地心都跳快了。

妙兒見大姑娘留宿宮裡倒是有些不安心,隻可惜宮規嚴謹,太後僅說留宿雲菀沁,她也不能陪,臨走隻得輕輕囑咐了幾句。

雲菀沁與她笑著說了幾句,拂去她不安,隨赫連氏一行人回了萃茗殿。

赫連氏回寢殿後,與雲菀沁講了兩句話,一如平日,在珠簾內的花梨大書案後看書練字。

雲菀沁與藍亭、紫霜等四名婢子在簾外,靜靜伺候,因為還記掛著蔣胤那事兒,心中左思右想,倒也不怎麼悶。

時辰飛馳,夕陽西下,赫連氏放下筆墨紙張,臉頰朝窗欞外望去,藍亭最通人意,心有靈犀,知道娘娘記掛什麼,上前笑道:“不如去梅林散散步。”

幾人簇著赫連氏去了殿外的梅林。

雲菀沁邊走,邊看著這爿環境清幽的小梅林,佑賢山莊也有專門的梅花林,按照京城的氣候和溫度,梅花多是十二月或者一月左右開,到了三月份方才陸續凋謝,眼下才剛剛進十一月,離梅花盛開還差一個月,可因為近來氣候涼得很快,一場秋雨一場涼,幾乎有些入冬的架勢,所以枝椏上已經結起了小苞子,嫩葉伸展而出,梅花是先葉後花,看這架勢,已有些隱隱綻放的趨勢,就算提早些日子開,也不足為奇。

赫連氏舉起手,輕撫著光禿禿的枝乾,山巒般的眉微微一蹙,雲菀沁察言觀色,甜笑:“葉子已抽出來了,再過一月左右就要開了,到時候定是一片香雪海。”

赫連氏聽她字裡行間倒像個練家子,暫時放下心頭事,美目一閃,微微笑:“你這小妮子倒是懂,那你說說,什麼梅最好。”

雲菀沁道:“目前中原有楚梅、晉梅、隋梅、唐梅和宋梅,楚梅秀美,單株最具觀賞價值,晉梅清麗,氣味最適宜室內擺放,隋梅高雅,適宜送人,唐梅開起來最豐饒堂皇,宋梅嬌小,開起來宛如夜間的星海,各具美態,要說什麼梅花最好,娘娘這下可是問倒臣女了,各有千秋吧。”笑靨一綻,瞟了一眼枝頭苞子,“不過依臣女拙眼,這園子裡移栽的該是唐梅罷,開起來一定是漂亮大氣如汪洋。”

赫連氏見她猜中,越發喜歡:“我聽你說話,倒是比賞梅舒服。這梅花還不知道幾時開,你這小嘴兒卻能時刻逗人喜歡。”

雲菀沁笑應著:“娘娘,這梅花也快了呢。屆時皇上來,一定看了喜歡。”

赫連氏沒說什麼,隻笑意一凝,繼續慢步走著。

藍亭將雲菀沁拉到一邊,低聲窸窣:“雲小姐,其實咱們茗萃殿的梅花,在幾個娘娘當中開得最慢,尤其遠遠比不上韋貴妃那邊,她的常寧宮本就擇的是一塊寶地兒,又將後宮最厲害的花匠搶了去,什麼好處都霸占了,天時地利人和,怎麼能養不出好花兒?……偏咱們聖上又喜梅如癡,愛屋及烏,見著哪個宮殿的梅花養得好,就喜歡多逗留。這不,每逢梅花快開,娘娘就要發愁。”

雲菀沁仔細觀察了下四周,也是,萃茗殿地處宮內的西北角,陽光不是很充沛,氣候偏乾燥,並不算種植梅花的最好環境,度量了會兒:“倒是有個法子,今年能叫娘娘拔個頭籌,不至於年年都落在最後一名。”

藍亭一訝:“雲小姐難不成是花仙,還能有辦法子叫梅花早開?”

雲菀沁莞爾:“從現在開始,你們為花灑水時用堿水代替。”

“堿水?”藍亭一疑。

“沒錯,”雲菀沁道,“堿粉用熱水融化開,冷卻後再澆花,能提前開花的時間,另外,梅喜涼爽,你們從冰窖裡去鑿幾塊大冰,用布遮裹好,放在樹下,梅樹適度感受到冷溫,也能促進提早開花。”

藍亭噗呲一笑:“前麵一個奴婢不知道是什麼道理,可後麵一個倒是知道,雲小姐這是在欺騙梅花呢!”卻也笑著記下,說辦就去辦了。

在佑賢山莊學了不少實用的培花技能,這隻是其中一個,雲菀沁聽衛婆子說,似還是娘%e4%ba%b2研究出來的。時辰一晃,夕陽西沉,蒼穹漸露,姚福壽過來萃茗殿,提前通知寧熙帝夜間要過來,叫貴嬪準備,又將明兒一早上皇上要穿的朝服都抱來了,看樣子是要侍寢。

赫連氏福身應下,宮人們開始忙不迭地準備。

雲菀沁看赫連氏臉上飛起兩抹酡紅,這陣子應該很得寵,心下也寬鬆不少,想著寧熙帝要過來,自己不方便繼續留,正巧,慈寧宮有個嬤嬤提著一盞白紗宮燈,帶著兩個太監來請雲菀沁過去賈太後那兒。

雲菀沁與赫連氏跪了安,隨著嬤嬤,離開了萃茗殿。

夜色一降,疏星鑲嵌在深藍天際,宮牆內靜謐下來,顯得空曠深遠,氣候也降了許多,下起了寒氣,整座皇城,除了梆子聲響,就是紅牆之間值勤禁衛的腳步聲與照明的斑駁星火。

寧熙帝政務妥了,來了萃茗殿,赫連氏嬌柔相應,一夜鸞鳳和鳴,說不儘的恩愛纏綿。

破曉時分,天際泛出魚肚白,寅時三刻,寧熙帝照例起身,由貴嬪伺候洗漱完畢,披上了紫金貂氅,一邊走動著,一邊活絡筋骨,來到殿門處,一推窗欞,一股深秋寒氣撲過來。

寧熙帝剛深呼吸一口,再一睜眼,看清楚外麵的景象,嘴巴卻合不攏了,濃眉攢緊,似是勾起什麼心緒,半天說不出話,許久才大聲道:

“來人,來人啊——”

☆、第八十六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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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氏一聽皇帝的叫嚷,趕緊匆匆走到寢臥外,隻見寧熙帝站在一扇朱色纏枝鬆柏紋的大窗欞前,龍目瞪大,目色中淨是驚喜。

赫連氏一驚:“皇上,怎麼了——”幾步過去,話還沒說完,卻也是呆在窗前。

這扇窗戶正對著天井中的小梅林,林中早就換了一道景象,與昨天截然不同。

身後的藍亭亦是一怔,昨兒還光禿禿一片的梅林,一個晚上,枝頭苞已經綻出了粉白色的花朵兒,星羅棋布地點綴在褐色的纖長枝椏上,唐梅這個品種的個頭兒,在梅花中本就大,很占視線,如今乍一看過去,密密麻麻,素雅天成,果真如昨天雲家小姐說的,一片香雪海!

赫連氏回過神,欣喜無比,雲家那丫頭的催梅盛開的法子,果真有效!

“玉煙,”寧熙帝滿心欣悅,哈哈笑起來,“往年你總是說這萃茗殿地勢不好,叫朕看,今年花神還是很眷顧你的啊!宮內最早的獨秀,都開在了你家!瞧這樣子,開得這麼早,隻怕今年還會梅開二度!”皇帝顯然是真心愛梅的,說到這兒,興致大增,不顧秋晨寒涼,也不要宮人跟隨,抖了抖大氅,出去賞難得的早開梅了。

赫連氏難得見寧熙帝這麼高興,不敢攪皇上的興,也披了披風,跟上一同伺候。

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是凍得鼻頭紅紅,手腳冰涼,寧熙帝展開大氅,將赫連氏擁在懷裡地一路進殿,一坐定,眉飛色舞道:“今年梅花獨獨早發萃茗殿,貴嬪有功,甚得朕歡心,姚福壽,賜貴嬪東海夜明珠一對,紫綃紗一帳,五鳳頭麵一套,另打賞萃茗殿宮人!”

“多謝皇上!”宮人們喜上眉梢,齊齊跪下,又趕緊遞來已燒得暖和的金絲手爐。

寧熙帝今兒一早起就看到晚秋初冬的梅景,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捧著手爐將手捂熱,像個十*的少年一般貼了赫連氏的俏麗臉頰上,給她取暖,笑道:“玉煙的臉蛋兒都凍紅了,來,讓朕捂一捂……”宮女們都很少見寧熙帝這麼柔情似水,個個捂嘴偷笑,年紀大一些、跟了赫連氏多年的嬤嬤,也驚喜地察覺,就算是當年貴嬪剛進宮最得寵時,寧熙帝也不曾這麼細膩,眼下,兩人倒是比往日感情更近了一步,打了個眼色,與幾個宮女笑著低頭退下,不再打擾二人柔情蜜意。

赫連氏知道寧熙帝今天是真的高興,心下對雲菀沁又是感恩多了一層,一邊享受帝王的寵愛,一邊拿起屏風上的朝服與冕冠,溫和地笑道:“皇上忘了嬪妾是在哪兒出生的麼,北方的草原冷起來,比京城還要冷幾倍,嬪妾自幼習慣了,不怕冷的,倒是皇上,趕緊將朝服換上,免得著涼了。”寧熙帝也笑眯眯地伸展雙臂,由著貴嬪穿戴。

赫連氏給寧熙帝展袍扯衣角,皇上這陣子三五天來一次萃茗殿,比韋貴妃的常寧宮那兒還去得頻繁,現在正是難得複寵的時光,若有什麼事兒,這個時候提出來,怕是好機會,想著手一動,給寧熙帝扯了扯袍子角兒,低柔試探:

“皇上,世廷漸大了,也不知道皇上近來有沒有給皇兒考慮過。皇上子息豐,優秀皇子也不少,可千萬彆忘了嬪妾的皇兒。”

寧熙帝自然知道赫連氏說的“考慮”指的是皇子婚事,勾了勾美人尖尖下頜:“怎麼忘得了?鬱文平家的一名嫡女,年紀和容貌與老三匹配,遲早的事兒罷了,前年不就提過麼。這兩年,朕瞧老三年紀越大,身子骨也越發健壯了些,也該找個管後院的人了。朕改明兒叫姚福壽與老三那邊說一下,今年內就將婚旨給下了。”

果然啊,聖上瞧中的還是那鬱家千金,看來已是難拗的了。赫連氏念起擷樂宴上,兒子看那雲家小姐的眼神,下定決心,柔聲福了一福,婉婉一笑:“謝皇上賜婚,鬱家小姐做秦王正妻,主理王府中饋嬪,妾自然安心,可嬪妾瞧著大皇子二皇子,還有五皇子,甚至太子,未娶正妃前,宅院內都有幾名紅袖添香的俏人兒呢……。”

寧熙帝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在嫌老三府上女人少呢,不免哈哈笑起來:“你啊你,看上去不聲不響,朕以為你多老實,原來還是饞著鍋裡,你這寶貝兒子,一個妻都還沒正式迎娶進門,就已經想著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