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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放下,馮老大抬手一刀子就戳進豬脖子裡,鮮血瞬間狂飆,很快就裝了大半盆。

血放儘後,豬被推翻到地上,幾人又回豬圈,將另一頭也拖了出來。

這頭豬比先前那頭勁大,掙紮了半天才被按上長凳。

一樣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裝滿了大半盆豬血。

王棟湊過腦袋好奇地看了看問:“毛血旺就是這玩意兒做的?”

朱文軒囧了一下,點頭應道:“是啊,不過新鮮的豬血,我們都是吃涼拌的,開水裡滾一圈,嫩嫩的撈起來,放蔥薑醋就能吃。”

王棟摸了摸肚子道:“餓了。”

朱文軒哭笑不得地道:“我還專門給你熬了稀飯呢,你餓了去吃點吧。”

王棟問:“你們呢?早飯吃什麼?”

朱文軒道:“一會兒殺了豬,先弄點鮮肉回來,做好飯跟馮大叔他們一起吃。”

那邊馮老大聽到這話就道:“文軒你們做了自己吃,我們上午還排了六戶人家呢,到時候早飯中午一起,殺到誰家就誰家吃。”

朱文軒說:“這哪行啊。”然後大家客套去客套來,最後還是依馮老大意思辦了,的確是他們業務太繁忙了。

郭建軍走過來小聲說:“沒事兒,我一會兒一人給他們塞包煙。”

朱文軒知道他的煙都是好煙,送出去也算是心意了,就點頭應下。

馮老大那邊,在要給豬充氣之前,應了朱奶奶要求,將豬抬上磅秤,一頭254.5kg,五百零九斤,一頭249kg,四百九十八斤。

他讚道:“嬸子你家豬喂得真好,今年過四百八的都少。”

朱奶奶很高興,一邊看他們乾活兒一邊跟他們講喂豬經。

馮老大將氣管插|進豬腳裡,充氣槍很快就將大肥豬充成了圓滾形,然後被抬上三輪車,拉著就去了大溝邊。

燙豬毛,到腳掛,開場破肚……這些殺豬匠都是幾年十幾年的老手了,熟練得很。

朱文軒忙前忙後,等開始割肉了,他就拿乾淨的撮箕接著,裝滿後由郭建軍倒進三輪車上的背篼裡。前兩天洗壇子的時候,背篼也洗了,還在裡麵攏了厚的塑料油布。

兩頭大肥豬,快九點才全部弄回家。

朱文軒切了一些豬肝和瘦肉,趕緊麻利做飯。

殺豬要吃的菜,他昨天就買回來了,有些是朱大伯家前天殺豬買來沒吃完的,像芹菜什麼的。

豬血涼拌,豬肝炒芹菜,瘦肉炒了一盤,剩下一些煮了滑肉湯。

吃年豬總是容易犯油膩,他還拔了蘿卜回來,直接熬一截骨頭燉成湯。

冬天的蘿卜,因為降霜,味道津甜,配上新鮮骨頭湯,香味兒濃鬱,簡直是一桌子肉菜中間最佳配菜首選。

早飯就這麼湊合了,一家人吃完飯,就開始收拾運回來的豬肉。

漢源基本家家戶戶對豬肉的處理,都是炸熟後存放進壇子裡,可以存放一年甚至更長時間。這在當地,是道很有名的特產,叫壇壇肉。

外地很多地方喜歡掛臘肉,漢源則不然,漢源吃青草長大的肥豬,彆看個大,可肉質卻緊致,瘦肉偏多,絕不是飼料堆積出來的全肥膩型肥豬。

炸壇壇肉之前,要先將肉用鹽醃製,然後切成方塊狀,長寬十厘米合適,再挨塊肉檢查沒有殘餘豬毛後,放在簸箕裡待炸。

家裡沒了大灶,人們炸肉的時候,就用鐵皮桶做了個簡易的爐灶。大鐵鍋放上麵,熬煉出大半鍋豬油,撈淨油渣,然後將待炸的肉塊一一放進鍋裡。

從現在開始,到炸熟出鍋,基本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這期間的火候很重要,火太小,會被炸成軟軟肉,以後切片的時候不能成形;火太大,則容易外焦裡生,而且,一旦豬皮被炸焦了,將來再從壇子裡撈出來吃的時候,根本嚼不動。

朱家隻有朱奶奶燒火是一把好手,所以,朱文軒、郭建軍、王棟跟著朱大伯切肉、夾毛,朱大伯母就在一邊,偶爾搭把手,順帶看著張新陽。

小家夥進入臘月後,夥食也被情勢所迫變得油膩了許多,吃得小臉上不斷長肉,眼看都起雙下巴了。郭建軍抱著他的時候,就愛拿手指不停地撓他下巴。小家夥還挺喜歡這項遊戲,哪次郭建軍忘了,他還能自己把頭仰起來,示意郭建軍跟他玩兒。

朱文軒看得吃味不已,有回酸啾啾的跟大伯母說:“像不像在逗小狗兒。”

結果朱大伯母賞了他一個白眼。

朱家兩頭大肥豬,除了留下一些掛臘肉,給想吃臘肉的王棟帶回家,剩下的全被炸了,連骨頭一起炸了放進壇子裡。

中途,朱奶奶還在燒過的木頭灰底下,埋了幾個土豆、紅薯,王棟起先看它們黑乎乎的,不忍直視也無從下嘴,不過,等朱文軒將外麵的黑色灰燼敲掉,剝了皮,露出金黃色冒著熱氣的土豆肉,他立馬不懂客氣地搶了過去。

朱文軒還給他配了一碟子海椒麵,可以蘸著吃。

一輩子沒吃過這種土豆的王老師,當天不幸無緣晚飯,原因無他,吃撐了,胃脹。

朱家人吃晚飯的時候,他就坐在一邊哀怨不已,最後乾脆跑出去給戚忠國打電話。朱文軒偷偷出去聽了幾句,回來笑歪在郭建軍身上說:“王老師嚶嚶嚶撒嬌,結果被戚大哥罵得好慘,我在後麵都聽見啦~\(≧▽≦)/~”

郭建軍捏了捏他耳垂,手裡的筷子對著桌上晶瑩剔透的炒肥肉伸了過去……

☆、第八十二章

晚上,王棟沒再回新房了,就住在隔壁的客房裡,床不大,朱文軒給他鋪了兩層新棉花,被子也是洗乾淨的新被套,當他麵兒裝的新棉花。

王棟站在旁邊,皺眉看著鴛鴦大紅被問:“這被子哪兒來的?”

朱文軒一邊替他鋪床一邊道:“結婚那天人家送的,我看質量挺好就留在家裡用了。”

說起這個,朱文軒後來整理過,他和郭建軍結婚,收的禮可不少。

戚大叔沒來,讓戚忠國帶了八萬紅包,戚忠國和王棟又單獨給了六萬,曹誠那邊也給了五萬,王偉江工作時間不長,封了兩個月的工資六千塊。

本地方上的,趙叔(趙挺爸)給的最多,也是八萬,其他郭父以前的老朋友們,加起來也有十三萬,趙挺和車隊的哥們兒一起給了二十萬,剩下村裡來的客人都是一百、兩百的送,有些人家比較寬裕的,就送三百、四百,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幾千塊了。

派出所和政府的客人,基本都是送一千,烏明一家給的比較多,兩萬。

郭建安車禍事件裡的三家人,每家送了一萬,郭建軍事後才看見登記薄,沉默抽了支煙,就給監獄去了個電話。說了什麼不知道,但端看他那一整天都是嘴角帶笑的樣子,就能想象得出電話那頭聽到這個消息的郭建安什麼反應了。

再來就是朱家自己人給的紅包。

大伯和大嬢都一人給了四萬;朱文霞、朱文傑、曹科,各給八千;美人魚館的員工每人還給了六百,合算起來,不多不少,剛好八十萬,金額巨大,數字吉利。

朱奶奶本來還想給點的,但朱文軒和郭建軍都沒同意,倒是朱文軒將替她存的醫療卡交給她自己保管了,裡麵有他之前存的三萬多,郭建軍又存進去五萬。

朱奶奶當時笑得合不攏嘴,歡歡喜喜收到她房間裡的小木匣子裡鎖了起來。

除了送禮錢,還有不少人家送了被子、枕頭、毛巾的,喜字暖水瓶也收了兩個。

還有一家開瓷碗店的客人,送了整套的瓷盤、瓷碗,裝魚用的魚盤什麼的。

哦,差點忘記一個人,說起他朱文軒就咬牙切齒,姓陳的那吝嗇鬼,估計是饑渴難耐了,導致心理變態,竟然送了一套情趣用品,還跟郭建軍說,如果好用,下來要照顧他生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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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一句話,朱文軒結婚收了不少喜被,他整理出來後,把大部分轉送出去了。

給朱大伯家三套,大嬢家三套,曹科和朱文傑那裡也各兩套。

朱文霞說家裡才買了新的,就隻要了一套。

最後,朱文軒自己剩下了兩套,他給王棟用的就是其中一套,應該是喜嫁老板送的,上麵繡了鴛鴦圖案,整個紅燦燦的顏色喜慶的不得了。

床鋪收拾出來後,單看舒適度,絕對不比王總監從歐洲進口的貨色差,所以,龜毛如那啥的王棟也勉強頷首,很給麵子的住下了。

郭建軍擠兌他:“愛住不住,不住就自己開車回新房住去。”

王棟指著他鼻子挑釁道:“你是打算晚上還讓小徒弟給你做宵夜吃所以故意支走我是不是?。”他今天可是聽到朱奶奶說,小郭有讓文軒做宵夜吃的習慣。

郭建軍一語雙關:“我自己媳婦兒,我愛怎麼用怎麼用,你管得著嗎?”

王棟鐵青著臉道:“就你這種又黑又壯吃得又多的大塊頭,也就小徒弟瞎了眼會看上你。”

郭建軍冷冷道:“戚大哥也是挺瞎的。”

王棟森然問:“郭建軍你是不是想打架?”

郭建軍撇嘴:“我怕把你牙打掉。”

朱文軒無語看他兩鬥嘴,最後自己洗洗睡了。

想吃宵夜,門兒都沒有,他們吃得下,他還怕投喂呢,萬一撐壞了胃明天那麼多活兒誰乾?

郭建軍看自己媳婦兒睡去了,也%e5%b1%81顛%e5%b1%81顛跟著走了。

留下王棟自己躺在大紅鴛鴦被裡,偷偷躲進被窩給戚忠國打電話告狀。

戚忠國還在工作,聽他balabala說完才問:“那你要不要回來?我讓斐哥去接你。”

王棟立馬道:“算了吧,小徒弟說明天還有活兒乾,我好歹幫忙乾完再走。”

戚忠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王棟會乾活兒?特麼逗我麼?)

王棟還真乾活兒了,切了不少肉,全是站著切的,挺累,所以沒說幾句話就打了個哈欠睡著了。

睡著前他還在想,小徒弟說明兒要炸酥肉和裝香腸,晚上還要吃鐵板燒……

第二天,朱文軒照樣起了個大早。

考慮昨天大家都吃得比較多,也油膩,早飯他就熬了白粥,切了一盤鬆花蛋,配了小碗蘸水。

鬆花蛋是漢源當地自己出產的,和外地烏黑顏色的鬆花蛋相比,金黃色的蛋肉十分漂亮,裡麵豎著一朵白色的鬆花,蛋黃汁液未乾,香軟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