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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素貞氣堵,可她好歹沒忘他們今天來的目的,當即便看向朱文軒道:“文軒,舅媽聽說你現在當大老板了,鎮上那家買衣服的,生意特彆好的店就是你的,你看,你惠婷姐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你讓她去你哪兒上班怎麼樣?”

“不怎麼樣。”朱文軒慢悠悠道:“美人魚館目前不差人。”

楊素貞說:“多一個也不多啊,而且,你放著自己家人不請,請外麵的人怎麼行,要不你就辭退一個,讓你惠婷姐頂上去。”她頓了頓道:“我可是聽說,朱家老大的女兒還在你店裡當店長呢。你惠婷姐當初學還是財務專業,管錢的,她乾收錢的活兒一定行。”

朱文軒都要被她的厚臉皮驚呆了,說實話,他對這兩人的印象很淺,隻是小時候被人罵野種的時候,他就想,如果當初舅舅把他過繼了,那他就有新的爸媽了,彆人也不會那樣罵他。可惜,這種想法也就想想而已,一來是他們不願意要他,二來是他慢慢懂事了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謂的‘罵人話’。

他沒想到,二十多年都沒來看過他一眼的人,如今找上門來,先是對他的婚姻不滿,接著張口閉口自家人讓他給李惠婷安排工作。

嗬,他這個名義上還叫‘舅媽’的女人,是腦子有病嗎?

看朱文軒一臉嘲諷,李克清臉上火辣辣的。

他做不到妻子那樣‘視而不見,隻管把要求提了,朱家要臉麵才會在村裡招工,所以定然不敢把事情鬨大’,這會兒,他也不等妻子按照在家謀劃好的迂回戰術,直接開口道:“我知道你一直埋怨舅舅當初沒有過繼你,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你的服裝店人滿了就算了。我聽說牛肉廠那邊正在招人,你看能不能讓你惠婷姐去裡麵上班呢?”

朱文軒麵無表情道:“想去牛肉廠上班,去應聘就是,找我乾什麼?”

李克清急了,“這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嗎?你們村還有村長舉薦直接去上班的呢。”

“哦?”朱文軒似笑非笑道:“既然你都打聽得這麼清楚了,也該知道,這種規矩隻在我們村實行,出了我們村,就得應聘上了才被錄用,你不是我們村的吧?”

李克清漲紅了一張臉,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楊素貞見好說歹說都沒個結果,開始撒潑道:“你跟個男人搞在一起,現在連累我們家名聲也跟著受損,不給補償就算了,隻是托你介紹份工作你都推三堵四的,今天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第八十章 哦

朱家院子裡的爭吵很快引起了鄰居的注意。

說爭吵不如說是楊素貞一個人的胡攪蠻纏來的貼切。

朱文軒是不屑跟她吵的,隨便她說什麼,打%e4%ba%b2情牌也好,劍走偏鋒說他不要臉刺激他也好,他都洗耳聽著,反正他答案就一個——(想到美人魚館或牛肉廠上班)沒門!

倒是朱奶奶聽不得她汙言穢語,隻要沾著朱文軒不好的話,立馬怒罵回去。

如此一來,楊素貞嗓門就更大了:“你們朱家不要臉就算了,我們老李家還要臉呢!”

這麼大動靜,想不驚動鄰居都難。

鄉下地方,比較清靜,相應的,誰家房子裡如果有點什麼事兒,隻肖聲音大點,周圍挨著的人家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最先來的自然是隔壁的朱大伯母,她倒不是聽到吵架聲過來的。

朱大伯下田去了,家裡就她和張新陽兩個人。

她本來就打算抱張新陽過來串門,結果才走到馬路上,就聽見院子裡有個女人尖銳刺耳的聲音,雖然聽不全乎,可對方好幾次重複‘跟男人搞在一起丟人、不要臉’什麼的,不用聽全乎也知道是個找事兒的。

朱文軒和郭建軍搭夥過日子,會有人說閒話,這件事是他們早有心理準備的。

可哪成想郭建軍那麼用心,將一切都安排得事無巨細。

從結婚到現在,基本沒什麼人敢當他們的麵嚼%e8%88%8c根子,就一個在背後嚼的,還被朱大伯恰巧聽個正著,二話不說一個大耳刮子就掄了上去。

這等暴力措施雖不提倡(畢竟年紀大了,打架姿勢略難看=_=),但效果還是挺明顯的。

端看村裡‘隻當熱鬨看無心得罪人’的那部分人對此緘口莫言的態度轉變就知道。

剩下小部分,實在是吃飽了撐得慌的也管不著不是,隻要不當麵兒說就行。

當然,村裡人也不都是沒個好的。

和朱家交好的人家,或者受惠於能去牛肉廠上班的人家,對朱家態度都十分友好。

看見郭建軍來家裡,還能拿他當朱家‘孫媳婦(孫女婿)’看待,客氣一句“回來了啊?”或者“吃飯沒?”之類的。

郭建軍也是個知趣的,身份擺得正,還不拿架子。

一來二去的,大家就知道他是個好說話的了,再遇上,打招呼就變成了“小郭回家來了啊,到我家坐會兒?”或者“小郭吃飯沒?到我家將就吃口?”

這般和睦的村裡關係,朱家人雖然嘴上沒說,但每個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種鬆口氣的歡喜感。

所以,今天居然有人膽敢把話說這麼難聽,還是找上門兒說的,朱大伯母驚得不輕。

驚訝過後就是驚怒。

她當即抱著張新陽快步走進院子裡,還沒看清人就怒吼一聲:“哪裡來的娼婦老娘撕了你嘴!”

楊素貞今天是過夠了‘威風’的癮了。

在她看來,朱家人都不敢跟她對上,一來是自知心虛不敢鬨大,二來是無人能戰她,所以她是越罵越順口、越罵越大聲,得意的都快忘記她是來‘求工作’的而不是‘奚落人’的。

等朱大伯母突兀冒出來的一聲怒吼在背後響起,她被嚇得膀子肉都顫了幾顫,原本理直氣壯的氣勢,也短弱了幾分。

朱大伯母走過去,一把將張新陽塞給朱文軒,刷一下回頭,一邊擼袖子一邊上前。

楊素貞往自己男人身邊靠了一步,尖著嗓子道:“劉秀芬你乾嘛?你還想打人咋的?”

朱大伯母走到她跟前,手指戳著她鼻子惡狠狠道:“打你個賤貨又咋的,你剛才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你看老娘撕不撕你嘴。”

朱文軒怕她們真打起來(大伯母吃虧),就把張新陽遞給朱奶奶(好上前幫忙)。

可不等他過去,‘威風感’逆轉太快一時間還適應不了的楊素貞被朱大伯母這麼一擠兌,立馬就動手推了朱大伯母一把,嘴裡也不饒人道:“你撕,你撕……啊!”

朱大伯母兩隻手掐著她的嘴,使勁兒撕扯了一陣,看她要伸手抓自己頭發才放開了。

往後退了幾步,朱大伯母冷笑道:“撕的就是你個娼婦,你給我滾出去,你滾不滾?滾不滾?不滾老娘拿鋤頭攆了啊?”

朱文軒看得目瞪口呆,他記憶裡,大伯母一直是溫婉賢淑的女人。

可能鄉下女人,很少能跟溫婉賢淑一詞掛上鉤的(新媳婦兒除外)。

畢竟都是乾農活的,整天田裡來地裡去,繁重的勞作逼得女人都成‘女漢子’了,哪還有溫婉賢淑一說。

但朱大伯母不同,朱文軒從記事起,就覺得她為人和氣,說話總是帶笑,跟朱奶奶相處也和彆家婆婆兒媳不一樣。

她乾活能乾(早年背大糞一次能背兩百斤),在家裡照顧朱大伯和朱文傑兄妹也很體貼(一家人就沒穿過臟衣服,補丁都是繡成圖案看不出補意的)。~思~兔~網~

到朱奶奶跟前,就是孝順和暖心了。

除了給朱奶奶置備穿的用的,她還特彆愛和朱奶奶擺談,一點不讓老人孤零。

這兩年她專心在家帶孫子,脾氣和性格就更加慈愛化了。

如今突然彪悍起來,朱文軒略微覺得……唔,也不違和啊(心裡好痛快怎麼辦^o^)

看那邊李克清也要幫腔了,他上前護著大伯母道:“你們兩鬨完了趕緊走,咱們兩家早斷了,所以,我就是開幾個店請多少人跟你們也沒半毛錢關係,至於我跟男人攪在一起,壞也是壞我們朱家的名聲,壞不到你們李家去。滾滾滾,這裡不歡迎你們。”

這麼會兒功夫,門口好幾個伸脖子看熱鬨的鄰居,聽到這話,她們倒是走進了院子。

裡麵一個是朱奶奶好姐妹,朱文軒叫了一聲:“劉奶奶”

對方笑眯眯點頭,轉向李克清的時候,上下打量了他幾遍才道:“你是大富他舅子吧,這都二十多年沒看見你了啊,上次見,還是大富兩口子辦喪事的時候。”

李克清尷尬得一臉緋紅。

楊素貞凶道:“你個老太婆多管什麼閒事兒啊。”

劉奶奶不怵她,依舊慢悠悠道:“我老太婆平時也不愛管閒事兒啊,可有件事我沒弄明白,當年大富兩口子辦喪事的時候,我兒媳婦就說了句‘文軒他舅膝下無子,過繼了文軒正好’,你楊素貞當場翻臉,罵我媳婦攪事精,後麵差點動起手來。‘李克雲嫁給朱家就是朱家人,生的兒子自然歸朱家養’這話是你說的吧,如今你們兩口子找上門,求工作就求工作,提了%e9%b8%a1蛋白糖來好生悔過一番,也不一定就行不通了,怎麼著?一邊打著%e4%ba%b2戚身份想占便宜,一邊又嫌棄被帶壞了名聲,嗬嗬,不是我這個老太婆說,你楊素貞有什麼名聲?你們村叫你惡婆娘的人不少吧。”

好幾個人,十多隻眼睛看著,楊素貞臉上青紅交佳。

她惡膽叢生,抬手就想對著劉奶奶揮去。

朱文軒眼尖,上前一把抓住她,冷冷看向她旁邊沒出息的男人道:“你就這麼由著她鬨?劉奶奶可七十多歲了,打出個好歹哼哼……”

楊素貞見自己手腕被抓住,再想起他跟男人那事兒,心裡惡心,猛地就想甩開他。

這時候先前看熱鬨裡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走出來,從後麵一把就將她推了出去。

朱文軒順勢放手,她那起碼一百五十斤的肉,整個就撲到了地上。

“啊!”楊素貞慘叫一聲。

李克清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拉她。

劉奶奶這才回神,眨眨眼生氣道:“李家小子,你媳婦能乾啊,還想打我老太婆。”

朱文軒勸道:“劉奶奶,今天謝謝你了,你還是進屋跟我奶奶聊天吧,這女人是個瘋子,彆傷著你就不好了。”

朱奶奶也道:“你個老貨彆強出頭了,秀芬和文軒都在,她討不了好。”

楊素貞摔下去的時候咬到了嘴,出了不少血,從地上爬起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