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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軒誇張道:“喜歡,喜歡死我了,你要是幫我把大地新的草才拔了,我就更喜歡了。”

郭建軍想了一會兒,伸手拿過他手機。

朱文軒問:“你乾嘛?”

郭建軍沒說話,隻是在手機裡找了一會兒,找到後搖了搖手機道:“明早你給他打電話,讓他來幫你乾活兒,我明天給你買輛三輪車……對了,你不會開。”

“我會!”朱文軒舉手說。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人名,是張老栓,上次幫他割過穀子,“都要過年了,張大叔會來幫忙嗎?”

郭建軍笑道:“你放心好了,張老栓那人就一個愛好,一年四季到處給人乾短工,現在還不算農忙,他肯定有時間,你請他一準來。你說你會開三輪車?”

朱文軒靠在他身上,軟綿綿應道:“嗯,大伯以前有過一輛三輪車,我那時候跟他學的,後來那車子舊了,也就賣了。”

郭建軍將人抱緊,大手上上下下來回的撫摸著他後背,聞言笑道:“那正好,明天你在家休息一天,順便給張老栓打電話,我去給你買輛三輪車回來。大地新那坡還是挺高的,去一個來回都要一個多小時,你們開車去既省時又省力。”

郭建軍說完話,發現人沒反應,扭頭一看,小老板已經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他無奈笑了笑,將人輕輕放到床上,自己也%e8%84%b1掉衣跟著躺下了。

關燈,長臂一伸,將人摟在懷裡,就這麼擁在一起閉眼而眠。

忙碌一天後,小老板沉重的呼吸吹到臉上,癢癢的,熱熱的,柔情和甜蜜一直暖進了心窩裡……

☆、第七十八章

既然第二天不用下田,朱文軒就想睡個懶覺。

可奈何他前段時間都是早起晚睡的,生物鐘已經形成習慣,所以第二天照樣六點半就醒了。

或許是藥酒起了作用,又或許是郭建軍睡在身邊,總之,哪怕醒得如此早,他還是心情愉悅的穿衣起床了,腰也不覺有多酸。

輕手輕腳下床,朱文軒看了一眼睡得死沉的郭建軍,突然發現對方那張大臉貌似瘦了一些。他湊近了仔細看,越看越覺得瘦了。伸手悄悄捏了捏,緊致的皮肉倒是感覺不出差彆來,可光用眼睛看,的確瘦了。

有了‘郭建軍最近都忙瘦了’的震驚外加心疼盤旋在腦袋裡,一邊乾活兒,朱文軒都在琢磨要做點什麼好吃的給郭建軍補補。

朱家從入冬開始,蜂窩煤火爐就沒有熄過,晚上睡覺的時候,往火爐裡放兩個新的蜂窩煤,將透氣孔塞住,隻留一絲縫隙,保證空氣流通,火爐不滅。到第二天早上,新的蜂窩煤經過一夜的燃燒,也快燒儘了,再換入一個新的蜂窩煤,打開透氣孔,十多分鐘,火爐就會旺燒起來。

朱文軒換好蜂窩煤後,從廚房開始掃地,一路掃到客廳、堂屋,最後是外麵的院壩。

掃完地,火爐正好燒起來,他接了一壺水放在爐子上,又開始依著掃地的順序整理房間、拭擦灰層。前兩天他基本是起床吃過飯就出門下田,所以衛生已經好幾天沒做了,但朱家人都不是拿了東西會亂放的人,所以整理起來也不麻煩。

七點鐘,朱奶奶起來了。

她看孫子拿拖把在挨屋拖地,就提了膠皮桶,舀了兩大碗玉米麵,兌上水喂給豬吃。

朱家養了兩頭豬,被朱奶奶喂得很肥很壯,尤其是進入臘月,家裡所有的紅薯和玉米麵全部一天五六頓的喂給豬吃。

如今,那兩頭大肥豬胖到站起來都困難。一來是肚子太大,走動間肚子會跟地麵摩攃,二來則是它們太重了,四肢撐不起自身重量。從睡覺角落走到食槽處,幾步路的距離,它們粗重的喘氣聲卻隔著老遠都聽得見。

朱文軒拖完地,拿著拖把到門口的水溝邊淘洗,聽見豬圈裡的動靜,走過去看了一眼道:“這也太受罪了,肚皮都磨破了。”

朱奶奶白了他一眼,“長得壯還不好啊,你不是愛吃酥肉和香腸嗎?今年咱們多做點。”

朱文軒笑道:“是得多做點,郭建軍那麼能吃。”

他話剛落,門口就響起一個聲音道:“大清早你就說我壞話呢?”

朱文軒回頭貧嘴道:“我這是實話實說,怎麼就叫說你壞話了。”

朱奶奶:“怎麼不多睡會兒?今天降霜了,天氣冷。”

郭建軍:“不睡了,忙過這段時間過年再好好休息吧。”

他一邊說一邊伸脖子看了一眼豬圈裡的豬,隨即驚訝道:“這得有五百斤了吧?”

朱奶奶笑嗬嗬道:“今年喂得時間長一點,十一個月呢,估計沒有五百斤也近了。我昨兒聽說七隊夏家殺了一頭五百三十斤的,不過,他家那頭豬喂了一年零一個月。”

郭建軍道:“外地許多地方,養豬養不了這麼壯,三百斤都算是比較壯的了。”

朱奶奶很新奇,直說外地人不會養豬。

從豬圈出來後,朱文軒推著郭建軍去洗臉,“我燒了熱水,你倒熱水洗吧,今早上我們烙%e9%b8%a1蛋餅吃,我剛才在院子裡掐了一把小蔥。”

郭建軍趁著朱奶奶轉身出去,捉他過來%e4%ba%b2了一口道:“乖,多做點,吃完飯我給你買車去。”

朱文軒推開他“切”了一聲說:“有本事你給我買輛豪車啊,三輪車多沒檔次啊。”

郭建軍跟在後麵笑道:“寶馬給你要不要?”

朱文軒撇嘴道:“你煩不煩啊,知道我不會開那麼高級的玩意兒還老拿著個擠兌我。對了,咱家拖把都壞了,你洗完臉做個新的吧。”

郭建軍沒說話,洗完臉先到水溝邊看了一眼那個壞的拖把,研究好構造後,才到廚房回了一句:“你一會兒找幾件舊衣服,我給你做。”

朱家的拖把是用舊衣服做的,將衣服剪成長短整齊的條狀,剪夠一個拖把的量,用碎布條把一端的頭兒捆起來,然後找根筆直的木棍,將捆好的條狀衣服再用鐵絲捆到木棍上。

朱文軒正在盆子裡攪麵糊,聞言頭也不抬地道:“外麵沙發上的都是不穿的衣服,剪刀在電視櫃抽屜裡,你速度快點,我這邊烙餅很快的。”

郭建軍領命去了。

朱奶奶看他做了一會兒,中肯給出評價:“比大貴做得好。”

郭建軍看著一地的碎布條,還沒捆上呢,不知道朱奶奶從哪兒看出來他比朱大伯做得好,但他也樂得順杆子往上爬,便笑道:“那以後家裡的拖把就都交給我做吧。”

朱奶奶笑眯了眼說:“好啊,等你大伯家的用壞了,你也給他做個,讓他慚愧一會兒。”

郭建軍樂了,“好!”

朱奶奶出去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提著半成品跑到廚房跟小老板炫耀,“你老公厲害吧,奶奶都說我做得好。”

朱文軒已經烙出一鍋了,順手撕了一塊塞他嘴裡問:“有沒有鹽?”然後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碎布條道:“大伯每次做,都是找一樣顏色的衣服,不是全白的,就是全黑的,要麼是全紅的。紅色的還好,白的黑的奶奶都不待見,你這個五顏六色的,嘖,你是每件衣服隻剪了幾條吧?”

“唔,好吃,再來一塊兒。”郭建軍理所當然道:“袖子肯定不要啊,我就剪了大襟和後背。”

朱文軒又撕了一塊給他,“趕緊出去弄你的,弄好就能吃了。”

小半盆麵糊,烙了五十來張餅。

朱文軒分了一部分準備給大伯家送去,%e9%b8%a1蛋餅很薄,口感也軟,張新陽都可以吃。

郭建軍拖把做好後,洗了手就被他趕去給大伯家送餅了。

他趁著這會兒功夫,又切了一個土豆、一根胡蘿卜和幾個青椒,抄了一盤三絲,在對門的小賣部拿了一袋美好火%e8%85%bf腸,下鍋炸了炸,攤開烙好的%e9%b8%a1蛋餅,一筷子三絲,一根火%e8%85%bf腸,再將%e9%b8%a1蛋餅卷起來,整齊放進盤子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朱奶奶聞著香味兒進屋,看了一眼問:“賣豆花兒豆腐豆漿的來了,要不要?”

“要,我就等著他家嫩豆花兒呢。”朱文軒扔下還沒裹完的%e9%b8%a1蛋餅,拿了個不鏽鋼大碗就衝出去了。他今天之所以沒熬粥,就是想吃嫩豆花兒配%e9%b8%a1蛋餅。

朱奶奶鼻子動了動,伸手將菜板上裹了一半的%e9%b8%a1蛋餅卷起,在要放進盤子的瞬間,又改為塞到自己嘴裡了,“唔,好吃……”

村裡有一家姓梁的,做了幾十年豆腐了,由爺爺輩傳給兒子輩,手藝一絕。

朱文軒買了三斤嫩豆花兒,足足裝了一大碗,又買了幾個豆腐。

有人問梁大叔還收不收豆子做豆腐的,梁大叔笑道:“收,不過你們要趕緊送來,再收個七八十斤豆子,就不收了,收了年前也做不出來了。”

朱文軒一聽才想起來,往年過年前,他家都會選出幾斤黃豆,送去做豆腐,到時候給加工費就成,但他家今年還沒把豆子送去。

看郭建軍從大伯家過來,朱文軒趕緊招呼他吃飯,“吃完你就去買三輪車嗎?那你回來的時候把張大叔一起接來吧。我剛才聽梁大叔說還收豆子,我一會兒選幾斤,也送去做一磨豆腐吧。”

郭建軍幫著擺碗筷,“你看著辦吧,豆腐挺好吃的,多做點。”

朱奶奶道:“老黃豆了,一斤豆子三斤豆腐,你送十斤過去就行。”

郭建軍:“這麼多啊?三十斤吃不完吧?”

朱文軒拿了個小碗,打了個豆花兒蘸水道:“吃不完沒關係,放在樓上的大屋裡,涼小半個月就變成臭豆腐了,到時候炸著吃。”

小蔥%e9%b8%a1蛋餅,還卷了三絲和火%e8%85%bf,朱奶奶和郭建軍都很愛吃。

嫩豆花兒拌一點加了辣椒醬、芝麻粒和小蔥段的蘸水,味道也是極品。

三斤嫩豆花,三十多張餅,三人全部吃光了還有些意猶未儘。

最後郭建軍說:“明早也吃這個吧。”

朱文軒問他:“你今晚上也要回來住嗎?”

郭建軍斜眼反問道:“為什麼你會覺得我不會回來住?”

朱奶奶拍板說:“就這麼定了,明早還吃這個。”

飯後,郭建軍開著寶馬車走了。

朱文軒跑樓上的大屋裡,倒出口袋裡的黃豆,端到樓壩上撿大顆的選進一邊的撮箕裡。

朱大伯例行每日的撿%e9%b8%a1蛋工作,爬梯子上樓看見他在選豆子,就翻牆過來幫他選,“我家今年沒做,你大伯母說人少吃不了幾個,到時候直接買現成的。”

朱文軒道:“沒事兒,我多做點,倒時候分你家幾個。”

“那感情好。”朱大伯笑嗬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