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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補助的事?”

我摸摸鼻子,實在是不好意思說這次出去什麼都沒弄到,隻能勉強安慰道:“您彆擔心,補助的事還是有希望的,那個市委的主任告訴我,市裡一個月之後有場慈善義賣,我們村能分到捐款機會很大。”

“那就好啊那就好。”他感激地拍拍我的手,“辛苦你了小莊老師。”

“你知道這個慈善義賣?”寧遠突然插話過來。

他這是什麼語氣?什麼意思?“你也知道這事?”這消息不是還沒公開嗎,他才剛過來,怎麼會知道。

他拎下兩箱汽水,撇開臉,有些不自然地說:“我的意思是,就是不知道才想問問你,什麼慈善義賣啊?”

“我也不清楚,不知道誰組織的,反正就是有錢人騷騷包,錢多撐得賣些廢品換點錢給我們花花啦,不要白不要。”

“哦,這樣啊。可是據我所知,這個村子已經被大肆捐過款了,估計是沒有什麼公司會再向這邊捐款了吧。”

這也是我比較頭疼的問題,“再說吧,我打算到時候去看看,爭取一下。”

他剛剛搬起一箱子又重重地放了回去,語氣裡帶了些意味深長的味道,“很好。”

☆、第49章 四十九

(四十九)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如果這種朋友還是土豪級彆的,那自然是兩條大%e8%85%bf都不夠抱的。以陳小火為首的一幫熊孩子圍著寧遠上躥下跳,直往他身上撲,張小朵最幸福,被他抱在懷裡笑出了兩排整齊白牙,“寧老師,我們好想你。”

白眼狼,平時怎麼沒看對我這麼熱情啊。

村長招呼幾個人來幫我卸貨,又拉著我仔細問了下關於慈善義賣的事,這流程我也不清楚,隻能應付著答了兩句。

但就這一點希望也夠了,村長展了眉,複又笑嗬嗬地說:“就知道小莊老師你一定有本事,我用小火他們打的泉水做了桂花糕,正好小寧也來了,中午就都到我家來吃飯吧。”

桂花糕啊,想想都要流口水。

可是——

“寧老師,你吃你吃,我爺爺蒸地桂花糕可好吃了。”

我手還沒捏起一塊糕點,就被張小朵抱了整籠子去向寧遠獻殷勤,寧遠遙遙地望我一眼,揚著%e5%94%87角問:“都給我的?”

“恩,都給你!”

我:……

算了,我應該習慣的,寧遠一來,他們就會自動自發地往他身上貼,對他的新鮮感大約是持續一個月左右。

以往寧遠最多來住一個星期,他走之後這幫熊孩子就會纏著我問一個月的問題,都是:“寧老師什麼時候再來。

麻痹,小莊老師差哪了!

“你沒寧老師帥就算了,還長得不漂亮。”來自陳小火的總結。

真是夠了,這個地方也開始容不下我了。

我悶悶不樂地心情持續了一個月之久,村子爺爺估摸著也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熱情地把我再次召喚到他家吃飯。

我斜了一眼坐在一旁陪張小朵玩的正開心的寧遠,毫不客氣地說:“喂,身為一個男人你怎麼好意思坐在那不動啊,不知道幫忙擺下桌子嘛!”

“沒空啊。”他邊跟張小朵玩你拍一我拍一邊理直氣壯的回答我。

靠,張小朵你個小色女,寧遠你個色大叔!

村長爺爺安撫我,吃飯時給我夾了好多菜,“小莊老師啊,你多吃點,我們這沒有什麼好的委屈你了。”

嗚嗚,還是村長好,“不委屈不委屈。”

“嗬嗬,那個,明天你是不是要去市裡啊,慈善的事……”

好吧,原來熱情也是有原因的。心塞是心塞,可是正事兒還是要談清楚的,吃過晚飯張爺爺先把朵朵給打發去睡覺去了,我們三圍一桌商量著這事。

張爺爺一開始弄不明白,這段時間也想透徹了,糾結著問:“如果咱們村沒有名額怎麼辦?”

我抿著%e5%94%87沒敢說話,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寧遠喝了口茶,毫不在意地替我回答:“不會有問題的,彆擔心。”

嘿,他哪來那麼大自信?不過,張爺爺卻是很信任他,這下連猶豫都沒有了,還笑著給主動給他添了杯茶,說:“那就好那就好,小寧啊,以後沒事就來我家吃飯啊。”

我:……敢情沒我啥事了是嗎?

夜幕徹底沉下來時,陳奶奶突然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手上拄著的老舊拐杖都快拿不穩了,顫著手扶住村長才勉強穩住身形,滿臉的焦急:“老張啊,小火在你這嗎,在不在啊?”

我心裡一咯噔,立馬迎過去問:“小火沒來啊,今天散了學之後他不就回去了嗎?”

“沒啊,晚飯都涼了也沒見他回來,這孩子平時到吃飯點跑得比誰都快的啊。”

張爺爺也擰了眉,先扶她坐下來,“是不是去狗子家了,小火皮得很,也許是去哪玩了忘了點。”

“不不不,不會的,我一路問過來的,都沒見著他。”她著急地拍著大%e8%85%bf,眼裡幾乎滲出淚水。

我心口猛地一沉,耀耀失蹤的事還曆曆在目……

“陳奶奶你先彆急,我們馬上就去找。你腳還沒好,就在這等我們消息。”

她是個八旬老人,年齡一大生活上的事自然有些處理不便,況且就她一個人帶著陳小火住,偶爾磕著碰著都是難免的事。這腳上的傷就是前兩天去田裡時給崴著的,本身就骨質疏鬆,這崴一下還得了。

寧遠也安撫了兩句,考慮周全,讓張爺爺在這裡看著陳奶奶,又讓朵朵去通知村裡的方便行動的大人立即去找,人多力量大。

秋日夜晚涼意沁人,可是沿著村子兩圈跑下來,我也出了一後背的汗,襯衫貼在身上難受地不行。

整個村子其實並不大,這會兒事情傳開了,家家戶戶都點了燈幫忙出來叫喊,全村的小朋友都聚了過來嘰嘰喳喳地問我陳小火去哪了,我捏著手心裡的汗意,儘量平穩語調:“你們也彆擔心,趕緊先回家不要亂跑了,小火很快就能找到了。”

這邊的叫嚷還沒結束,那邊又七嘴八%e8%88%8c的插進來幾句質問,“小莊老師,小火放了學後去哪了他真的沒跟你說?他平時可是最聽你話的。”

“是啊,哎呦,急死個人了你說,小莊老師你也是,放學了怎麼還讓學生亂跑呢。”

他們手中的電筒晃得我眼睛酸疼,我嘴%e5%94%87張了張,還沒開口肩膀上就驀地一沉,寧遠清潤又帶著嚴肅的語氣在耳邊率先響起:“當務之急應該先是找到小火,而不是在這裡做無畏的指責。”

他平時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這時難得地沉了臉,倒堵地他們說不出話了。◆思◆兔◆網◆

我本來緊張地心情也安靜下來,經曆過耀耀地事,我更明白這種愛之深責之切。他抽掉搭在我肩膀的手,也讓我更好地向前邁出一步,“大家彆慌,村子就這麼大,既然每家都沒有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他進山了。我們分頭去找,做最壞打算,如果在明天天亮之前還沒有找到的話大家一定要自己先出來。留下來的人注意一下,兩個小時之後沒有消息就立刻報警。”

這村子裡幾乎是與世隔絕的,能來這裡的人不多,如果有什麼陌生人的話一下子就能發現,所以被拐賣地可能性可以排除。陳小火自從陳奶奶崴著腳後,情緒一直有些不對勁,這兩日竟然沒有調皮搗蛋,還老問我一些關於醫藥方麵的東西,所以我想他大概是進山裡去采草藥了。

報警也是為了以防萬一,這村子幾乎是與世隔絕,從鎮子上到這裡最起碼也要小半天的時間,兩個小時報警差不多等到明天清晨警察就可以到了。

村子裡能用到的人很少,總共也就十幾來個,兩三個人一組分開找,我叮囑他們不要走太遠,至少要在手電筒最遠照射範圍之內,這樣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山裡不同於外麵,到了夜晚未知地危險數不勝數,寧遠進入林子裡以後就走在我前頭,越深越黑,他突然停下我也沒在意,一下子就撞到他背上。

“照照,牽著我的手。”

我一愣,繼而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就把手塞到他掌心裡。在麵對未知時,互幫互助才比較重要。

周圍都是叫喊聲,真後悔當初怎麼沒買個擴音喇叭來。手電筒一路掃射,我叫了半天嗓子已經慢慢開始沙啞起來,寧遠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愈往裡愈加清冷。

不知道走了多深,後麵的張大叔叫道:“大家彆往裡麵走了,前麵是陡坡,這裡太黑了看不見會摔死的。”

我清清嗓子,看看前麵一望無際地黑暗,強壓下去的恐慌也慢慢浮了上來,“寧老師,怎麼辦?”繼續還是退出,都不是一個好做的決定。

周圍都很有默契地沉寂下來,手電筒亮白地光束全都掃向我們這裡,寧遠站在光暈裡,眉間深蹙,“大家沿路返回再仔細找一遍,張大叔在前頭領路,我和莊老師殿後。”

相握地手心裡一片潮濕,他也並不輕鬆。

回去的路上叫聲明顯小了下來,沮喪不安沉痛地氣氛彌漫了整片樹林。我又控製不住地想起耀耀,腳踩在樹葉上感覺像踩了一層棉花,越用勁越使不上力。

寧遠遷就著我,不知不覺我兩就落後隊伍一大截,我停了腳步往後麵的黑暗再看了一眼,“寧老師……”有點不知所措了,這叢林密布,跟我想象地完全不一樣。

“沒事的。”這幾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

大部隊一走,我們兩這裡立馬就寂靜下來,唯有一束光慘白地照射在前方和腳踩在樹葉上的咯吱聲。

愈是寧靜的環境輕微地聲響就顯得愈加清晰,模模糊糊中我好像聽到有一點氣若遊絲地聲音,“救……命……”

心裡猛然大駭,驚嚇後又是抑製不住的驚喜,“寧老師你聽,是小火,小火的聲音!”

他按住我,我們兩僵直著身子仔細地又聽了一遍,這下清晰多了,“救命啊,小莊……老師,寧老……師。”

聲音從斜後方傳來,寧遠地電筒也無誤地指向那個方向,我一眼就看到那裡是個小斜坡,離裡麵的深林隻有一步之遙。

“小火,小火,是你嗎?”我邊往那邊走邊扯著嗓子叫他。

“我在這裡,這裡,老師!”

我立在斜坡上,就著寧遠地手電筒往下看,他搜尋一圈然後尋著聲鎖定位置,光束所在的地方正趴了一個人,陳小火抱著樹乾側趴在地上仰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