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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旅行包立在門前,滿眼的物是人非,感覺我在這裡做著白日夢期待幸福還隻是昨天的事。

此後,再也不會妄想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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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就這麼平靜了下來。時間路過國慶,進入深秋的時候,寧老師來找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去參加一個英語比賽,第一名的獎金有上千塊。

彼時我已經連續吃了一個星期的泡麵,被紅燒牛肉的味道快折磨地死去活來,這個消息無疑是雪中送炭,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據說這個比賽是由省教育廳主辦,一家知名企業讚助投資的,規模不小。想去參加還要先經過校級市級的層層選刷才能或許參賽資格,我一邊拿了記賬本算著賬一邊翻看著從寧老師那裡借來的英語資料,一心二用,效果不佳。

“照照,你怎麼還沒睡啊?”住在我上鋪的姑娘突然探了頭下來問我,她頭發又長,垂了一半在床邊上,委實給我嚇了一大跳,原本一些迷迷糊糊的意識也被她嚇清醒了。

我打了個哈欠,把英語書卡到臉上,嘟噥著說道:“明天就要考試了,臨時抱下佛腳。”

“安啦,我們市能去參加的不是你就是馮博書啦。唔,不過我有點不能理解哎,馮博書家境不好要去參加這種比賽我能理解,你乾嘛也拚了命非去參加不可啊?”

“窮啊,我其實比他還窮來著。”

回答我的是從樓上砸下來了一個軟綿枕頭。

唉,這年頭還不允許人窮了……

“話說回來,這次獎金確實是很豐厚啊,我們省那麼窮,竟然還有這麼壕的企業,據說這個企業還就是你們市的,等以後我要是在我家那邊找不到好工作,就來你們市找工作好了。”

這姑娘是隔壁市的,千裡迢迢來這裡上學還算是慕名而來。

我合上書,開始昏昏欲睡,“噢?哪家公司啊,我怎麼不知道。”

她貌似也快睡著了,隔了許久之後,我模模糊糊中好像聽到她說:“是永元外貿啊……”聲音頓了下又響起:“神童裴渡家的公司哎。”

困意全無,我立馬清醒過來,她剛剛說什麼,永元外貿,裴渡?我知道薛元的工作就是外貿,但是具體叫什麼我並不清楚。

我坐在床邊冷靜了半晌,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想了想還是撥了個電話:“寧老師,我想問一下,這次英語比賽的主讚助商是永元外貿嗎?是不是裴渡家的那個公司?……哦,還真是……沒事,不好意思寧老師,打擾你休息了,抱歉。”

這次英語比賽的熱烈程度比我想象的要深很多,學校特意空出一天上課時間來,專門布置了考場來給大家做市級英語抽考,沒參加比賽的同學自然很開心,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天假。

“哎?照照,你怎麼沒去考試啊!”

同寢室的姑娘從外麵逛完街回來,瞪大了眼睛揪出窩在被窩裡的我,比我還急切的樣子,“你不是睡過頭了吧?就剩半個小時了,你再不去考就真的來不及了,快快,現在起來。”

我拽過被子,把腦袋悶到被窩裡,“我不想考了。”

“為什麼啊?”

因為不想再把自尊奉出去任他們踐踏,如果他們滾不出我的世界,那我就離開這個地方,這是我所能保留的最後尊嚴。哪怕餓死,也不會要他們一分錢,不管這錢是以什麼方式獲取,隻要沾上了薛姓,那就是臟。

比賽來得很快去得也快,最後還是馮博書不負眾望拿了第一,心滿意足的捧了五千塊大洋回家,校長又風光了一把,大手一揮下發通知:周五下午開全效表彰大會。

而寧老師看我的眼神裡終於多了一絲淡淡的失望,我在辦公室門前徘徊良久,鼓足了勇氣才敢敲門進去,“寧老師,我來還書。”

他正在批改作業,隻淡淡地“恩”了一聲,我心下戚戚,忐忑地放下書,剛準備走卻被他叫住。

“等一下。”他簽完最後一筆,合上作業本,抬起頭笑著說:“怎麼樣,這書裡有沒有看不懂的地方?”

我搖搖頭。

“哦?我還以為你是不自信才沒有去參加比賽的。”他平靜闡述,語氣裡並沒有多意外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已洞悉。

我心裡一澀,努力揚了%e5%94%87說:“是啊,我就是被嚇到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小比賽呢哈哈哈。”

他沒有立即接話,而是微笑著注視著我,他越平靜我越不安。

“好吧,我承認,是個人原因。”我低下頭,躊躇著,聲音都不自覺帶著點委屈:“我就是不想參加了。”難道我連選擇個比賽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委屈越來越濃,“老師,你是不是對我特彆失望啊?肯定是啦,像我這麼%e8%83%b8無大誌的人,白讓你費心了……”

頭頂上突然搭下來一隻手,溫厚有力,接著便是抽屜被拉開的聲音,“我這裡沒什麼吃的,好像隻有一包喜糖,還是上次楊老師結婚時給我的,你要不要吃?”

我抬起頭,正對上他充滿善意的眸子,裡麵沒有質問沒有責怪沒有讓人心寒的失望,他這一秒不是老師,隻是一個大哥哥在對我表達最平常的善意。

我吸吸鼻子,笑了:“吃。”

“對了,跟你說個事,內部消息,明年學校不出意外能獲得兩個跟美國交換生的資格,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助你輔導一下關於slep的測試。”

“先彆急著拒絕,考慮一下,換個環境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第45章 四十五

(四十五)

秋風掃落葉。

我坐在操場邊的休息台上,拿了片落葉在手心裡打著轉,腦子裡翻飛的都是出國留學的事,說實話,這個機會真的很誘人。

做交換生花費很少,能學到的東西很多,最主要的是能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煩心事。可是,如果就這麼走了,耀耀怎麼辦?

“莊照照,你怎麼還坐在這,走啦,表彰大會快開始了。”班長急匆匆地把我拉起來往行政樓跑。

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後麵,很是無語,這個班長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急,乾什麼事都風風火火的。被他硬生生拖到禮堂門口時,學校的廣播才響起:請高中部所有同學立即到行政樓大禮堂開表彰大會。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他還笑得心滿意足,說:“幸好沒遲到。”

遲到你個頭!千人大禮堂裡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來都來了,就先找個位置坐下吧,我本意是想坐在邊上,這樣等聽的差不多的時候就可以提前開溜,可是我%e5%b1%81%e8%82%a1還沒挨到板凳上,就硬被班長給拽到正中間的位置上按下,他說:“坐這裡,視野好。”

算了,視野好就視野好吧。

“哎,你知道嗎,這次不僅僅是表彰馮博書哦,據可靠消息,還邀請到一位重量級的嘉賓來做演講喲!”

“哦。”

他拔高了音調,“喂,你為什麼不問我是誰?”

我歎了口氣,這孩子怎麼這麼磨人,“好吧,是誰?”

“哼,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思※兔※在※線※閱※讀※

蛇精病啊!!

禮堂裡開始陸陸續續的進人,舒蒔也摸了過來,我趕忙揮手招呼她,再跟這個蛇精病聊下去我真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他。

這次表彰大會派頭不小,全校的領導來了大半,嘰裡呱呱的做介紹就做了半個多小時,又持續了半個小時的通報表揚,當然是不僅僅是表揚馮博書一人,還有許多在其他比賽中獲得名次的同學,不才在下我也很榮幸的被提到了一兩次。

等他表揚完,場內已經睡倒一片,還有一片都是在低頭完手機,校長不滿地持著話筒輕咳出聲:“咳恩,好了,我知道大家都無聊了,那就來點振奮人心的事吧,相信已經有人聽說了,這次我們有幸請來了位重量級的嘉賓來為我們做演講,大家猜猜看是誰?”

我斜睨了一眼旁邊洋洋得意的班長大人,無聊的刺他一句:“不用求你我也會知道的好嘛。”

他撇撇了嘴,話一出口就跟音響裡的聲音和在一起,“就是——裴渡啊。”

“就是我們曾經最驕傲的校友——裴渡同學。”

估計是校長的音量太大,或者是他的唾沫星子太多堵住了話筒,禮堂音響裡猛地發出“嗡”地一聲,倒是跟我腦子裡的聲音一模一樣。

音響裡雜音很快就被調控回來,並放出一段激揚的音樂聲來,硬生生給那個人做了背景。他信步而來,一如往常的沉穩冷淡,灰色西裝上的袖子扣得一絲不苟,跟麵上的表情如出一撤。

台上的人平而靜,但台下卻瞬間沸騰了,裴渡就是有這種本事,往高台上一站,就自帶了聚光燈。

校長笑眯眯地捏著話筒用激昂的語調說:“今天我們換一種方式做演講,由大家先提問,然後裴渡同學再集中對你們的問題做講述,這種算是即興演講了吧,很考驗功底啊。”他眨眨眼繼續說:“這樣吧,我知道同學們都比較羞澀,所以由我來報座位號,被點到的人必須站起來,向我們曾經的校友裴渡同學提問一個問題喲。”

“那麼,第一個是……唔,就第十排二十四號座位的同學吧。”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都在數著自己的座位號,有遺憾的有慶幸的也有想罵娘的,比如我。

“莊照照你蹲在地上乾什麼,十排二十四號是你哎,快起來提問問題,千載難逢的機會啊。”班長又開始急匆匆地催我起來。

我剛剛為什麼不一巴掌直接扇死這貨呢,他一邊拉我一邊向上麵揮著手,嘴裡還在不停嚷嚷著:“十排二十四號在這裡在這裡這裡裡裡。”

“噢,來,給這位同學來一個聚光。”

我:……

麻痹,我現在退學可以嗎!

隨著亮堂的光束打下來的還有被硬塞到手裡的話筒,我硬著頭皮起身,怎麼都不敢抬起頭直視他,周圍也瞬間安靜下來,全場都在等待著我的問題。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嘴%e5%94%87張張合合很多次就是說不出話來,那天在天台對他說狠話的勇氣這刻一點都使不出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遭也由沉默慢慢開始嘈雜起來。

議論紛紛,我跟裴渡在學校的那點風言風語,在這一刻被放大。

“這位同學看起來有點緊張啊,要不你先坐下吧,換位同學來試試。”校長也感覺到不對勁了,立馬打圓場。

可是,他話音剛落,音響裡就傳來一道清潤音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