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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臻內心有些荒涼無助,一個是身有頑疾,一個是輕生自殺,留下四歲的乖巧孩子,這讓他們都覺得人生殘酷得無法言語。

“對了,你的眼睛不要捐了,小鎖是不會接受的,沒準知道了會挖了出來還給你。”喬臻冷冷地說道。

喬謹言坐在病床前,一動不動,身子僵硬如石,許久,低沉地說道:“我會同阿鎖說,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跟她單獨呆在一起。”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們都許個心願(二)

喬鎖在夢裡昏昏沉沉許久,有人一直在她耳邊說著話,她不知道人死亡後會是何等的樣子,可是身體無力、疼痛,如同被束縛在一個無法動彈的空間裡,意識在長久的遊蕩之後猛然之間找到了出口,她深呼吸,從無儘的昏睡中醒過來。……

黑暗,微亮的光芒,她睜眼再閉眼再睜開。

有人坐在她的身邊,她能聞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清香,薄荷味又像是青草的味道,她忘記了是春天還是夏天,大哥走後,時間好似都停滯不前了。

她的手腕疼的厲害,嗓子乾的厲害,她想說話,突然之間又沉默了。

“醒了嗎?”他在身邊低低地問道,平淡、溫和,如同問著今兒天氣如何,仿佛她隻是睡了一覺,他也隻是出門一趟,沒有悲傷歇斯底裡,沒有質問沒有解釋,甚至沒有任何的誤會。

喬鎖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許久才嘶啞地說道:“疼----”

喬謹言突然之間沉默了,她看不見他,想要起身摸著他的方向,整個人已經被他緊緊地抱住了,他將麵容貼上她冰冷的小臉,低低地哽咽道:“阿鎖,等傷口好了就不疼了。”

他的聲音深沉的不像話,好似他比她疼百倍、千倍。

這是車禍後,他第一次喊她阿鎖,第一次抱著她,將麵容抵上她的,這般疼痛沒有遮掩地同她說話。喬鎖突然覺得如釋重負,過去的一切都煙消雲散起來,隻有此刻的喬謹言真實地抱著她,她伸手摸著他的麵容,低低地說道:“大哥,傷口好了還會有新的傷口。”

她說的平淡無奇,學著他的口%e5%90%bb,喬謹言聞言將她抱得更緊,身子有些顫唞,暗啞地說道:“阿鎖,我們都許個心願,然後讓對方幫忙實現,好嗎?”

喬鎖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想知道我的心願嗎?”

喬謹言低低地說道:“你說。”

她說不出來,喬鎖摸著他高挺的鼻梁,鼻梁下是薄%e5%94%87,都說嘴%e5%94%87薄的男人薄情,可是大哥為什麼就學不來無情呢?她的指腹一點一點地撫摸著他的%e5%94%87瓣,然後傾身向前%e5%90%bb住了他,喬謹言身子一震,隨即回應了,他們%e5%90%bb的無比的細致纏綿,好似沒有明天一般。

直到喬謹言放開了她,微微喘著氣,喬鎖才低低地說道:“你走吧,去過你自己想過的日子,這便是我的心願。”

他想怎樣便怎樣吧。

喬謹言聞言一震,撫摸著她的眼睛,低低地說道:“那你要幫我完成心願,帶著喬安好好地活下去。”

她早已猜到了他會說的說話,喬鎖沉默了許久,她重新躺在病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有些疲倦地說道:“好。”

看不清表情,可是喬謹言看見她翻身,受傷的手腕拉扯到了吊針的針管,滴管裡的輸液倒流,隱約見血,而她似乎沒有任何的知覺,頓時五臟內腑傷到無法言語,他有些顫唞地關了輸液的開關,走到病床的另一邊,俯下`身子,見她閉眼無聲地流著淚,有些艱難地舉起手擦著她眼角的淚水,沙啞地懊悔地說道:“阿鎖,我會不會對你太殘忍了?”

喬鎖因為他的碰觸身子輕微地一顫,她搖頭,淡淡地說道:“你一直對我很好,是我自己不知好歹的,我應該嫁人,照顧喬安,相夫教子看著她長大,慢慢變老,不應該這樣任性,可是大哥,我隻是很累很累了。”

她的眉心透出無法言語的傷來,輕輕地幾不可聞地說道:“我想死亡也許是解%e8%84%b1吧。”

喬謹言的指尖不住地顫唞,他看著阿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有人說話,兩人都在沉默著,喬謹言單膝跪在病床前,將頭微微靠在床上,抵著她的腦袋,兩人聽著對方的呼吸聲,沉默不語。

喬鎖醒來後大部分時間是不說話的,抱著膝蓋坐在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致,她的眼睛已經徹底看不見了,可是她還是喜歡坐在窗前看風景。

喬謹言幾乎一天大部分時間守在她身邊,他去治療時便是由喬臻夏侯輪流守著。

她很乖很聽話,一直接受治療,隻是幾天後喬謹言便發現了不對勁,她的食量越來越小,有時多吃幾口便惡心想吐,加上夜裡睡不安枕,一周下來整個人消瘦的不像話。

喬臻看不過去了,當著眾人的麵將喬謹言怒罵了一頓,轟他出去,給喬鎖收拾東西,說道:“走,小鎖,我們不住了,回家去。”

他說這話時,眼圈都紅了,誰都看出來了,這是心理的作用,喬鎖,她已經失去了對於活的希望,時間長了鐵人也受不住,反正都是死,不如帶她回喬家去。

喬鎖安靜地點頭,站起身來,說道:“東西不要了,我們回去吧,三哥。”

喬鎖這一出事,喬謹言整日守在身邊,喬謹言守著喬鎖,顧柏林和vi便要守著喬謹言,顧柏林早就不滿大哥整日圍繞著喬鎖耽誤自己的病情,見喬臻這般粗暴,想起他大哥的病,頓時脾氣也不好了,開了門,冷笑道:“就你妹妹金貴,我大哥就是根草,這些年就是因為你們喬家,我哥都搭進了一條命,如今你們兄妹兩還這樣對我哥,上輩子是我顧家欠你們的是吧,沒事整個割腕整個自殺,自己沒死成,讓我們顧家人先死個透,你們也太過分了。”

喬鎖見他這樣說來,很是認真地聽著,然後說道:“我們原本就是這樣過分的人,你今日才知道嗎?”

她推開他,往外走去,一個人什麼都看不見,摸索著走,喬謹言握住了她的手,一言不發地帶著她走。

喬鎖知道是他,摔開他的手,冷冷說道:“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我答應你。”

她很難過很失望,莫名地想哭,她怕他辛苦,都不敢說讓他好好活下去,可是他卻要求她好好活下去,嗬嗬,他死了,他以為她活著便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這些年,他還是沒有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們都許個心願(三)

喬謹言重新握住她的手,聲音有些嘶啞,他開口,沉沉地說道:“阿鎖,我也會努力好好活下去的。||”

他鮮少承諾她什麼,可是這一句話似乎是用儘了他所有的承諾,一字一頓說的費力而艱難。

喬鎖身子一震,看向他,可是她看不見他的模樣了,她想摸他的麵容,想知道他的表情,卻轉身,淡漠地說道:“恩,好好活下去吧,你可以帶著談溪繼續去瑞士生活,我會照顧喬安的。”

喬謹言低低歎氣,說道:“阿鎖,過去的一切我都會慢慢解釋,你給我時間好不好?”

“三年還是五年,還是等我們都死了,你再解釋?”喬鎖冷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半天時間就夠了。”喬謹言想到了什麼,放開她的手,走到顧柏林身邊低低地交代了一句,顧柏林如同見鬼了般驚異地看了他和喬鎖一眼,見喬謹言固執地點頭,這才歎氣,點頭離開了醫院。

喬鎖感覺喬謹言放開了她的手,有些不安起來,她伸手摸索著往前走了一步,聽見喬謹言跟喬臻在說著話,喬臻冷哼了幾聲後便同意了。

喬謹言感覺到她的不安,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說道:“阿鎖,你跟我來。”

喬鎖不知道喬謹言要帶她去哪裡,他的掌心灼熱有力,緊緊地握住她的,讓她內心有了一絲的顫唞。

她跟著他穿過人來人往的大廳,走到喧囂嘈雜的街道上,喬謹言幫她係好安全帶,開車不知道前往什麼地方,他開口,輕輕地說道:“阿鎖,你有什麼想問的,我一定都告訴你。”

“你生病了嗎?”喬鎖想了半天,低低地問道。

“恩,家族遺傳的心臟病,早些年不曾誘發,後來車禍那一次病發了一次,查了出來。”喬謹言淡淡地說道,“醫生說車禍的後遺症極大,加上心臟病可能活不過三年了。”

所以他推開了她。

喬鎖低低地歎息,比她原先預料的好,還有三年的時間,她以為他命在旦夕了。

“我之前在英國讀書時有個要好的朋友vi是學醫的,他移民去了瑞士,加上瑞士的醫療水平高,我便帶著喬安去瑞士治療,原本是因為思念女兒,打算跟她生活一段時間再把喬安送回來給你的,後來喬臻說你眼睛看不見了。”喬謹言繼續說道,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隻能挑著最近發生的事情說著,“我不告訴你不過是因為我害怕,我怕你一輩子都忘不掉我,那樣等我死了,你該怎麼辦?”

所以他寧可扮演渣男的角色,試圖推開她,讓她跟夏侯能修成正果,夏侯一直很喜歡她呢。

“你為什麼要帶談溪去瑞士?”她問道。

那個妹妹一直很喜歡大哥呢,她總是有些不安。

喬謹言沉默了一下,說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很介意那個妹妹,往後我不會跟她來往了。”

這一招不過是為了讓她死心,結果阿鎖卻是看透了這一切,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都無法隱瞞對方什麼了。

“她在哪裡?”喬鎖問道。

“到了瑞士後,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離開了,談溪心中,利益總是高於一切的,許是家中的變故讓她的世界觀有些扭曲了。”喬謹言歎氣,當初還是淩婉出麵讓談溪離開的,這樣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留在身邊,他都有些不安呢。

談溪早年喪父,家境貧寒,全家都搬到了小鎮上,加上後來喬鎖和喬建的身份互換,喬建入獄,母%e4%ba%b2病重,喬鎖一路榮華,這一切都刺激著談溪,短短幾年讓當初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變得現實市儈工於心計,一切向錢看。終究是環境造就了人。

喬鎖見談溪不曾陪在他身邊,稍微鬆了一口氣,她著實有些精神潔癖,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