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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也彆恢複記憶。”

“三哥,你彆說了。”喬鎖脆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是追著喬臻來的,剛剛沐浴完,頭發半乾,神情萎靡,臉色蒼白如雪,因為走得匆忙還穿著拖鞋,簡單的線衫,被初春的冷風吹著,咳嗽了幾聲。

喬謹言見她來了,臉色微微一變,莫名地蒼白起來,指尖攥起,有些艱難地移開了目光。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她來了,你彆慌(二)

喬鎖的到來,讓整個顧家人都變了臉色。

“小鎖,你怎麼來了?”喬臻見她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想到她還在發燒,頓時臉色一變,急急地訓道,“你怎麼這麼胡鬨,還發燒著呢,這麼遠的路要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怎麼辦?”

喬鎖腦袋有些昏沉,搖了搖頭,拽著喬臻,低低地說道:“三哥,我們回去吧。”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糯糯的,異常的委屈。

喬臻原本也不打算鬨的,就是看喬鎖這個樣子心裡難受,想著總要喬謹言知道一些事情,便來了顧家,既然來了,小鎖也在,該說的也該說清楚了。

“既然今日大家人都到齊了,不妨把話都攤到桌子上來說。”喬臻倔起來也是有名的。

顧家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向了老爺子。喬謹言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喬鎖,談溪見他臉色不太好,走上前來,關心地問道:“謹言,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扶你過去坐吧。”她伸手扶住了喬謹言,喬謹言看了看她一眼,沒有拒絕,坐到沙發那邊去。

喬鎖見狀身子輕微地顫唞了一下,沒有說話,隻是咬緊了薄%e5%94%87。

“都坐下說吧。”老爺子淡淡地開口,示意大家都坐到客廳裡去。

眾人坐定,不知從何處開口。

顧柏林見大家都不開口,隻得訕訕地笑道:“其實沒必要這樣子嚴肅,有什麼心結解開就好,喬鎖,你先說吧,你是怎麼想的,或者你有什麼要求。”

喬鎖看向喬謹言,他的麵容籠罩在一層暗青色的色澤裡,極其的冷酷,見她看過來,目光深邃了幾分,帶著幾分的淡漠四目相接。

喬鎖有些顫唞地移開目光,她的手抖的有些厲害,不敢看喬謹言的眼睛,太冷太深,那些濃鬱的黑色的情緒似乎要將她淹死在其中,沒有一絲的情感。

喬鎖想說話,牙齒冷的厲害,她顫唞地說道:“我沒有什麼想說的,隻是想解開顧喬兩家多年來的恩怨,不管你們信不信,我父%e4%ba%b2沒有害死大夫人的孩子,至於大夫人是心臟病發,這些年來你們顧家已經將喬家逼到山窮水儘的地步,我隻是想說,做人留一線,今日我喬家是這樣,沒準哪一日就輪到了你顧家,因果循環還是有的,我希望兩家的恩怨就到此為止吧。”

她這話一說完,眾人都覺得有些道理,這些年了,背負著恩怨誰都會累的,更何況喬東南在獄中呆了多年了,也是該化解了。

老爺子點頭,說道:“既然你們提出來,我們也會考慮,往後顧喬兩家井水不放河水就是,各自生活吧。”

老爺子這話一出來,顧雪諾便變了臉色,冷冷說道:“爸,你是老糊塗了嗎?你忘記小妍是怎麼死的,你忘記這些年顧家家不成家的樣子了嗎?他喬家人人都活的好好的呢。”

顧雪諾這話一出來,就連顧柏林都不輕易地皺了皺眉頭,母%e4%ba%b2在喬家的事情上固執的有些不可理喻,如今喬家四分五裂,死的死、弱的弱,不說其他,大哥失憶,耽誤了喬鎖一輩子的青春,也算是毀掉了喬家女兒,這一點就足夠了,更何況大哥和喬鎖連孩子都有,喬家又主動來化解恩怨,也算是不容易了。

顧柏林低低歎氣。

老爺子看了一眼喬謹言,咳嗽了一聲,加重聲音說道:“小諾,小妍都死了這些年了,也該放開了。”

顧雪諾冷哼了一聲。

喬謹言見狀,看向喬臻,說道:“顧喬兩家的恩怨可以化解,就按照爺爺說的算,你我兩家往後互不相欠,除此以外,你們還有什麼要求。”

喬家並不知曉,這些年是顧家虧欠喬家的。

喬臻看著顧家內部出現了分歧,點頭說道:“好,希望你們能說到做到,不要在背後做一些無謂的事情,畢竟關於年前的那起車禍我們也是掌握了一手的證據的,要是撕破臉,吃虧的可是你們。”

顧雪諾聞言,鳳眼一眯看向了談溪,談溪惴惴不安起來,神情不自然。

喬謹言點頭,臉色有些蒼白灰敗,他不斷地摩挲著自己的指骨,十指根根泛白。

“剩下的便是小鎖和孩子的事情。這些年情愛的東西我也不多說了,隻是你顧家始亂終棄是事實,至於孩子不能給你們。”喬臻說道,看向喬謹言,冷笑了一聲,“過去的事情不管你知道多少,你自己去查,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清楚,當年是你死皮白咧地追小鎖,各種手段都用儘了,害的小鎖顛沛流離多年,否則也不會至今沒有出嫁,你彆反過來說是小鎖倒貼了你,今兒你就給個準話是合是散,孩子歸誰,解決了大家以後好各自婚嫁,互不乾擾。”

喬鎖伸手拉住了喬臻的衣袖,搖了搖頭,她的臉色透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來,顯然是病的有些重了,精神不佳。

喬謹言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如今我無法接受一個陌生的女人,還是各自婚嫁吧,至於喬安,他算是顧喬兩家的孩子,我們各自讓一步,讓她養在兩家,顧家生活幾年再去喬家生活幾年,喬安冠上顧喬兩家的姓氏,就叫顧喬安吧,這樣子也算是對大家都好的決定,你們看呢?”

喬謹言的說法很是公道,沒有私偏任何一方,喬臻還欲說什麼,喬鎖已經拉住了他,點頭,有些歡喜沙啞地說道:“好,就這樣說定了,孩子還小,這幾年,就讓她陪著你吧,等她大一點我來接她。”

她的聲音異常的嘶啞,顧柏林見狀給她倒了一杯水。

喬鎖道謝,喝了一口水,低低地說道:“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往後顧家和喬家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恩怨情仇了。”

她說的惆悵,可在座誰人不知,顧喬兩家是化解了恩怨,可是這些年受傷最深的隻怕是她了,年近三十,生有一女,再也無法生育,失去所愛,喬謹言失去了記憶可以重新開始,可喬鎖卻不能了。

喬臻見她這樣子說了,有些難受心酸,好傻的小鎖,他站起身來,拉住喬鎖,柔柔地說道:“小鎖,走,跟三哥回去吧。”

你彆怕,三哥總是在你身邊的。

喬鎖點頭微笑,突然看了一眼談溪,見她神色有異,淡淡地說道:“這些年是我沉浸在自己的悲痛裡,忽視了你,才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姐姐算是對不起你,可是談溪,人生的路還是緩慢地走吧,走的急了就容易摔倒受傷。”

談溪站起身來,看著喬鎖淡漠平靜的神情,見她似乎看透了一切,不知道說什麼,便隻能自卑地縮起了手腳,一言不發。

“最後,我想跟大哥說幾句話。”喬鎖看向喬臻,低低地說道。.思.兔.在.線.閱.讀.

喬臻點頭,說道:“好。”

喬謹言見她這樣子說來,有些遲疑,許久才站起身來,嘶啞暗沉地說道:“你隨我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她來了,你彆慌(三)

喬鎖跟著喬謹言上了二樓的房間,左拐最靠裡麵的那間,那是喬謹言的臥室,他們曾經住在這裡,這裡也曾經發生了很多溫暖和疼痛的事情。||房間裡的陳設和以前一模一樣,窗戶是半開的,後麵便是雲杉樹,寒風從窗戶裡刮進,帶來一絲鬆香和春天泥土的氣息。

喬鎖深呼吸,寒風進了口鼻,咳嗽了幾聲,喬謹言聽到她咳嗽,身子僵硬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低低地說道:“你想說什麼?”

喬鎖看了看屋子,見他站在窗前,不靠近的模樣,走過去,將手上的那枚古董的蝴蝶%e8%83%b8針遞給她,沙啞地說道:“我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是這樣的結局,所以我帶來你給我的那枚蝴蝶%e8%83%b8針,婉兒姐姐告訴我,這%e8%83%b8針是你顧家傳給兒媳婦的東西,當年是借著她的手給我的,如今我帶來了,還給你。以後你要是喜歡了彆人,想娶她了,記得把這枚%e8%83%b8針送給她。”

喬謹言看著躺在她手心的那枚%e8%83%b8針,幽藍的寶石,繁複的花紋構造,確實是傳承了好些年的東西,如今市麵上是找不到這樣華美複古的東西了。

那枚蝴蝶%e8%83%b8針在她潔白的小手上映襯的她的手纖細白皙。

喬謹言淡漠地說道:“既然是送出去的東西就不打算要回來了,我們過去也算是有情的,也有了孩子,這個東西你留著吧,就當做是一個念想。”

她沒有動,依舊伸著手,目光戚戚,有些自嘲一笑,說道,“你收回去了,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要的,這十二年來你也沒有送我什麼東西,唯有這個信物還有喬安,如今我都還給你,你的孩子也算是還給了你,你的感情也還給你。”她低低歎氣,說道,“就這樣吧,就在今日斷了這十二年的恩情吧,你往前走,我也往前走,都不要回頭了,無法回頭了。”

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掌,發現他的手冰冷的嚇人,喬鎖身子哆嗦了一下,將蝴蝶%e8%83%b8針放到他的手上,緊緊的合攏,看著他,目光隱隱有淚光,沙啞地哽咽地說道,“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因為我可能會嫁給彆人了,你可能會娶彆的女人,十二年一個輪回,這便是最終的結局了。”

她說完,心口有些疼痛難忍,眼睛脹痛的厲害,感覺喬謹言似乎也瞧不分明了,許是夜色的緣故,眼前一片模糊。

她轉身不再看喬謹言出去,低低地歎氣。

她走的很慢,從未如此緩慢地走著這一條路,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喬謹言的動靜,他沒有動,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她眼中的光芒熄滅,他不會追上來了,也不會喊她阿鎖,而她也不會告訴他一些事情,他們隻能這樣了,等了十二年,便等來了這樣的結局。

喬鎖消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長廊的儘頭,喬謹言聽到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夜色裡有光亮起來,慢慢地消失在漫漫夜色裡。

他手中的蝴蝶%e8%83%b8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