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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治療的好,最好是找到病因進行心理療法。”

喬謹言點頭,淡淡一笑,離開。

喬謹言開車到喬家時,看見喬宅門前暈黃的路燈下蹲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喬鎖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將車子停在門口,喬鎖抬起頭來看著他,白天裡才見過,晚上再見依舊好似隔了好些年沒見。

她衝著他微微一笑,喬謹言搖下車窗,淡淡地說道:“上車吧。”

“你不進去看看嗎?”她開口,隨即不再說什麼,上車。

喬謹言將車子開到附近安靜的地方,也沒有走遠,停下來,淡淡地說道:“孩子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喬鎖坐在車內,看著他的側臉,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味道,沒有絲毫的變化,卻也變了很多。

“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嗎?”她看向他,一字一頓地問道。

喬謹言點頭,淡淡地說道:“記得不太清楚了,不過小時候的事情是記得的。”

原來這樣。隻是忘記了長大後發生的事情。喬鎖仰起臉,努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說道:“我不知道顧家是怎樣對你說的,可有些話我還是想告訴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出生的時候,母%e4%ba%b2拋棄了我,十六歲那年,你去接我回來,你早些年是過繼到喬家來的,我們便這樣認識了。後來慢慢產生了感情,你母%e4%ba%b2一直以為是我父%e4%ba%b2害死你姨母和她的孩子,所以為了以後打算,你娶妻送我去國外讀書。這些年顧喬兩家的恩怨其實就是一件荒唐事,我父%e4%ba%b2說那個孩子是夭折的,你姨母是心臟病發死在了醫院,死的時候你爺爺和母%e4%ba%b2都在場,至於原因除了顧家人沒有人知道。再後來我生下喬安,我們約好著驚蟄這一天去登記結婚,可是你帶我和喬安去顧家的那一天出了車禍,就這樣忘記了所有的事情。”

她看向他說道:“我們兩家其實並無恩怨,都是你母%e4%ba%b2一廂情願將罪行加注在我們喬家身上,還有我們曾經愛過,喬安就是證明。”

喬謹言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喬鎖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低低自嘲一笑,繼續說道:“其實如今回頭看看我們走過的那些路,頗有些心力交瘁之感,命運似乎總是這樣,見不得我們安生,大哥,也許有些人的相逢生來就是為了傷害的,我告訴你這些沒有指望我們能回到過去,你忘記了一切就不再是過去的喬謹言,我隻是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的過去,不要被家族犧牲掉。”

喬謹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低沉,說道:“你沒有告訴我答案,喬安我還是希望能帶回到顧家撫養的。”

小安?那是她的一切了,她低低一笑,雙眼有些溼潤,點頭道:“我不願意跟你因為小安的事情而上法庭,有些事情你忘記了可是我沒有忘記,你能做我卻不能做。喬安你帶走吧,她終究是你的孩子,你如今隻是不能帶我走而已。”

是了,他沒有錯,唯一錯的便是隻帶走了喬安,丟下了她而已。

喬謹言有些詫異,他目光深邃了幾分,看著眼前這個異常平靜的女子,她在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喬謹言的情緒陡然間有些陰霾了。

他伸手握緊方向盤,低低地說道:“夜深了,你早些回去吧,我會約個時間來帶喬安回顧家。”

喬鎖聞言,感覺呼吸有些難受,她抑製住內心的痛楚,神情黯淡,低低地說道:“我會一直生活在喬家,如果有一天你恢複了記憶,可以來找我,我會一直等著你,會等到我無法再等的那一天。”

這是她對於這段感情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是她回饋他十二年來的深情,用餘下的時光去等待一個遺忘了過去不會回頭的男人,她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讓他帶走了。大哥,這是她最深的愛了。

時光會老,人心會變,愛情會散,她會一直停留在原地,用一個又一個的白晝和黑夜來告訴他們,他忘記了,可是她沒有忘,那些所謂的家族門第、恩怨情仇都是過眼浮雲,都無法阻擋愛情。

她下車轉身離開,還未走出三步遠,身後便傳來喬謹言淡漠的聲音,帶著一絲的輕顫。

“不要等了。”

喬鎖身子僵住,然後劇烈的顫唞起來,淚水滾落下來,她閉眼,眼中閃過一絲的震驚和傷痛,她那樣聰慧,沒有回頭沒有說話,挺直了腰杆繼續往前走去。

有些路隻能自己一個人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見春回(四)

喬謹言回到顧家時,夜已經深了。--顧柏林聽到車子引擎的聲音,從房間窗戶裡探出頭來,見他回來了,站在顧家的房子前咳嗽了幾聲。

顧柏林有些不放心,出了房間,進了客廳,等了許久才見喬謹言進來,臉色有些蒼白,神情冷漠。

“大哥。”顧柏林站起身來,喊道,“你怎麼才回來,吃過飯了嗎?”

喬謹言見是他,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爺爺睡了嗎?”

“還沒有,在給小燁講睡前故事。”顧柏林說道,他有些遲疑,問道,“我看你臉色不好,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喬謹言擺了擺手,坐在沙發上,低低地說道:“柏林,你幫我倒一杯熱水。”

喬謹言從來隻喝咖啡的,顧柏林突然之間意識到,大哥似乎很久都沒有碰咖啡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車禍以後他回到顧家來就沒有再碰過咖啡。

顧柏林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見他臉色著實難看,坐在沙發上沉鬱的模樣,突然之間說道:“大哥,我給你煮杯咖啡吧。”

“不用,我戒咖啡了。”喬謹言隨意地說道。

顧柏林目光閃過一絲的幽光,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他將水遞給喬謹言,坐在他對麵,有些坐立不安。

大哥還記得他以前喝咖啡嗎?那種融入骨髓的習慣怎麼能說戒就戒掉了?

“今天的畫展怎麼樣?”顧柏林找話說道。

“走馬觀花,徐枳殼一直想問有關姨母的事情。”喬謹言喝了熱水,臉色比之前好看了幾分,低低地說道,“過了這些年,人都入土了還來問什麼。柏林,倘若他以後還要展出那幅,你告訴爺爺也不要阻攔,那畫怎麼也算是藝術,有些束縛的東西總歸是要被打破的。”

喬謹言說這話時很奇怪,顧柏林感覺有些怪異,但是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包含的信息量極大。

“對了,母%e4%ba%b2將談家那個女孩接到顧家來了,大哥對她還有印象嗎?”顧柏林說到談溪,有些皺眉,如果讓他選擇,他寧可選擇喬鎖,也不知道母%e4%ba%b2是怎麼想的,難道老糊塗了,可是她明明還年輕呐,怎麼在喬家的事情上這樣固執根本就沒有回旋的餘地,就連爺爺都不再介意當年的事情了,喬家如今也算是淒慘。

“談溪的事情不用管了。”喬謹言淡淡地說道,老爺子從小燁的房間裡出來,小燁應該是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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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謹言見狀,連忙站起身來,顧柏林見他身子晃了一下有些緊張,喬謹言定了定才走過去,跟著老爺子說著話,進了書房。

顧柏林見他一走,便有些不安地站起身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他覺得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大哥不對勁,母%e4%ba%b2不對勁,爺爺也不對勁,整個家都不太對勁。

顧柏林出了房間,走到外麵,給喬鎖打電話。

撥了好幾次,許久電話才通,喬鎖的聲音異常的嘶啞,仿佛大哭過一般。

顧柏林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電話可能打的時機不太對。“喬鎖,我覺得大哥有些不對勁,你們今天有見麵嗎?你是不是告訴了他一些過去的事情?”

喬鎖在電話裡沉默了許久,隱約還聽見哽咽的聲音,她努力地控製情緒,有些艱難地說道:“顧柏林,你是個好弟弟,可是你不夠聰明,有些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的。”

顧柏林見她似乎情緒極差,聲音放軟了幾分,低低地說道:“對不起,我換個時間找你吧。”

“不要找我了,往後我們也會是陌生人。”喬鎖沙啞地說道,那邊傳來東西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她聲音哽咽,電話已經斷了。

顧柏林有些擔心喬鎖,看了看深濃的夜色,異常的煩躁,他怎麼感覺全世界的人都不對勁了?大哥車禍後一切都變了,他不禁懷疑,自己跟著母%e4%ba%b2一起隱瞞過去的事情是不是正確的。

喬謹言跟著老爺子進了書房,扶著老爺子拄著拐杖坐下來,說道:“小燁大了,您不該怎麼晚還不睡,給他講故事,擔心身體。”

老爺子點頭,歎息道:“人老了,時常會恐慌,有一天會不會睡在床上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總是抓住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跟孩子在一起,感受著他們旺盛的生命力,謹言,我看你臉色也不大好,車禍後一直沒有恢複過來,還是找個時間去醫院複查一次吧。”

“我沒事,爺爺,可能最近有些累。”喬謹言五指微微收縮,說道,“今兒我去見了一位老學者,那位老學者提到了一個名詞----妄想症,他說這是謹慎分裂的一種。”

喬謹言說著這話時仔細地觀察著老爺子的表情,老爺子縱然是心思如狐,但是這一刻也有一絲的不淡定,有些變色地問道:“謹言,你怎麼說起了這個,我還以為你要問我過去的事情,我知曉你母%e4%ba%b2說的那些你是半信半疑的。”

老爺子臉色一變,喬謹言便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臉色越發地難看起來,他站起身來,在書房裡走來走去,又咳了幾聲,許久,才看向這個從小就敬重的爺爺,他的目光太犀利雪亮,老爺子都有些恍惚,突然之間感覺自己這孫子似乎什麼都知道了,顧家隱瞞了那些年的隱秘他似乎都知道了,這孩子從小就自閉不愛說話,可是卻是比誰都聰明的,就是情路坎坷了一些,比誰都辛苦。

“爺爺,這些年你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這一切發生嗎?你告訴我,當年姨母到底是怎麼死的?”喬謹言看向老爺子,壓低聲音,身子有些顫唞地問道。

老爺子見他問起了過去的事情,猛然見閉眼,似乎瞬間老了許多,聲音都蒼老起來。

“謹言,有些事情是不能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