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邊抹著汗,一邊往作坊裡衝。卻熟練的避開了各種機器,還小心的繞過了各種半成品的玉料。他的汗水把一件純白的T恤都浸濕了大半,少年卻不在意的撈起衣服的前襟擦著自己下巴的汗水。

從作坊還沒有關上的門縫中,候鬏可以看到,方才被這個少年扔下的,是一個一人高的驢友包。

這個少年的目標顯然是沈毅,然而候鬏不巧卻站在沈毅對麵,背對著衝進來的少年站著,若非李斯橫反應快,及時撈住候鬏往身邊帶了一下,候鬏必定是要被這個闖進來的白T恤少年撲倒的。

“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我這看到我哥太激動了……”白T恤一個勁兒的道歉,候鬏剛從李斯橫的懷裡站穩,便連忙搖回身對他說一句“沒關係。”

等到候鬏站定,倒是白T恤的聲音戛然而止,停頓了一秒,便飆出了更高的男高音“哎呀我去,阿九你怎麼在這?咋整了個這麼糟心的發型?”

白T恤把鴨%e8%88%8c帽猛然一揭,候鬏這才發現,這個跳%e8%84%b1的少年,居然是他們班的班長。平常看著一副老實穩重的樣子,如今離了校園,居然也這麼……歡%e8%84%b1。候鬏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家店的老板叫沈毅,班長叫沈淵。而班長叫沈毅“哥”,兩個人的關係便也不難猜了。

“嗨,班長。”候鬏對沈淵揮了揮爪子,有些驚奇的問道“這是你哥?!”

班長嘿嘿一笑,把鴨%e8%88%8c帽扣在頭上,“我堂哥~他可厲害了。”這種詭異的波浪號和少女一樣的星星眼,這是要鬨哪樣啊?

候鬏抖落一身%e9%b8%a1皮疙瘩,對沈家的兄弟二人笑了笑“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再見啊班長,再見沈老板。”

因為方才沈淵的忽然出現,導致李斯橫握住候鬏的手腕,一直沒有鬆開。掌心是細膩滑潤的手感,卻有一道傷疤橫亙在掌心。李斯橫低下頭,用目光細細描摹那道傷疤,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聽到候鬏說走,李斯橫更是不再逗留,帶著他家的小少年往外走去。兩個人還沒有跨出夕軒的門口,便聽見後麵冬冬的腳步聲。

候鬏下意識的一回頭,便看見沈淵班長氣喘籲籲的衝了出來,對他喊道“哎,阿九,反正你這兩天沒事,咱們有時間一起去圍觀拍賣會吧,好不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淵的神情很傻,但是卻有一種少年特有的活力和赤誠。讓候鬏忍不住噴笑出聲。他不承認自己老了,但是很多時候,這些年輕人卻給了他不同的活力四射的感覺。這份年輕鮮活,是他喜歡和如今的“同齡人”相處的原因。

是啊,如今,他也不過是十□□歲的光景,沒有必要老氣橫秋的。索性也回過身去,雙手攏在嘴邊,對沈淵喊道“好啊啊啊啊啊啊啊……”

月光下,兩張同樣年輕的臉龐,顯得很是認真。

李斯橫也抿了抿嘴角,揉亂了候鬏的一頭短發,笑著帶著他走過長長的小巷,向停靠在巷口的車走去。

月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有一些心事,不必明說,林間的風都會知道。而之所以並不明說,是因為還沒有到那個時機。

愛雖然並不是什麼需要費儘心機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夠在恰當的時候,做恰當的事情,或許這一條本來就不平的路,兩個人都會走得輕鬆一些。

如此,才是和有情人做快樂事,才心甘情願的不問是緣是劫。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更新不穩定。對不起大家了。

唔,如果叔說一直拖著不更新,是為了積攢入v的三章,會不會被打死……

捂臉遁走。

班長是個好班長,班長一直萌萌噠~

☆、第22章 此間月

二十二。此間月。

李斯橫開車開得很穩。

候鬏走了一天,傍晚的時候又精神高度緊張的為煙嘴進行了拋光,這個時候也有些精力不濟,漸漸的有些頭腦昏沉了。

“小九兒,你可以睡一會兒,一會兒到了我叫你。”李斯橫將大開的窗戶關上了一半,又調高了車內的溫度,手握在方向盤上片刻,還是決定不要給候鬏披一件衣服。畢竟,緬甸的溫度很高,即使到了夜晚,也還是燥熱。

在這種燥熱的環境下,還給人披一件衣服,李斯橫如果真的真麼乾了,還真是要好好檢討一下自己的人品了。

“那謝了李哥,到了記得叫我。我得眯一會兒了。”聽見李斯橫這麼說,候鬏便不再強撐。倚靠在車窗上,慢慢的闔上眼睛。

為什麼不靠過來?腦海裡忽然冒出來這句話的時候,李斯橫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鬨。抿了抿%e5%94%87,他隻能將車開得再穩一些,不至於讓候鬏撞到了頭。

多情最是林間月,無情總是楚關風。這一夜的月色異常清亮,也足夠溫柔。而有人先知先覺了一場心動,在讓他心動的那人還混沌未開的時刻。這既不是幸運,也非關什麼不幸。隻是一份愛情裡,總要有先醒悟的那人。至於是否值得,是否辛苦,最終能否獲得幸福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這一條路不長,候鬏沒有睡多久,便回到了酒店。李斯橫將車停好,候鬏也恰好睜開了眼睛。大概是真的困了,少年的眼角還拖出了一道水光,微紅的眼角也未損他的風儀,反而略微有些天真稚嫩的感覺。

李斯橫不記得自己前生的十九歲是什麼樣的姿色,但是卻心裡肯定,絕對不會有這個小少年那樣舉手投足間的……風情。

是了,那是一種風情,由骨至髓,看似被層層掩映,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李斯橫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前生,原來還有這樣的魅力。不是那是驚心動魄的侵略性的美,而是君子藏鋒,不動聲色的縈繞*。

看著毫無防備的小少年,李斯橫隻能搖頭輕笑了。伸手揉了揉候鬏短短的的頭發,李斯橫拉著他便往酒店走去。

此刻已經臨近深夜,酒店門口並沒有什麼人。候鬏睡得迷糊,頭腦還沒有清醒,隻是借著李斯橫的力道,隨著他一路向前走去。也正是這樣寧靜的夜晚,候鬏肚子餓的聲音才格外清晰。

肚子餓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掩飾的。摸了摸鼻子,候鬏抽回被李斯橫拉住的手,在胃部揉了幾下,看了看酒店門口用好幾國的語言寫的“二十四小時營業,提供餐點”的牌子,候鬏轉身對李斯橫說道“嘿,李哥,不如咱們吃個宵夜?我請,就當謝謝你接我回來。”

候鬏算是技術宅,對人情世故不是太精通。但是也不是全然不通俗務。他本來就覺得,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就是回去的晚一些也沒有什麼好叫人接送的。但是既然哥哥讓人接了,那便是他們兄弟間的情分,他總是不好辜負。

而被哥哥叫來接人的人,不是侯家的員工,而是李家的繼承人,現在的總經理。李家和侯家誠然是合作關係,但是李斯橫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然而既然他來了,那便是他和侯家,和他候鬏本人的情分,也不好不做感謝。

於情於理,他請李斯橫吃一頓夜宵,都還是應該的。

李斯橫瞥了一眼候鬏,掩去嘴角的笑意,笑著跟著他走到了酒店的餐廳。→思→兔→在→線→閱→讀→

因為到了晚上,兩個人也就沒有要太多的肉類,隻是切了一疊醬牛肉,又叫了兩碗海鮮麵。酒店往來的大多是中國人,所以供應的食物也偏東方化。兩人也是幸運,今天晚上值班的主廚恰好也是中國人,所以手藝相當地道。

緬甸當地的菜色偏酸偏辣,平時嘗試一下固然可以,若是這麼晚了吃,候鬏一定會腸胃不舒服。這局身體比不上他前生,一看就是從小家裡精細養出來的,稍微吃錯點東西都會造成不良的後果。

麵很快端了上來。牛肉也被鹵製的色澤醬紅,紋理分明。候鬏夾了一塊放到了麵裡,筷子微微用力,將牛肉壓入湯中。

海鮮麵用的是清淡的%e9%b8%a1湯。過濾了油脂和雜質,清清亮亮的宛如清水一般,但是卻有一種鮮香。燉煮過海參和對蝦的湯汁浸泡了醬香四溢的牛肉,清淡和濃烈互相中和,滾燙和微冷相互交融,最終沉澱成絕佳的好滋味。

有吃的的時候,候鬏總是很開心。歡快的將牛肉塞進自己嘴裡,牛肉切得有些大了,塞了候鬏滿嘴,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進食中的小倉鼠。

李斯橫看著候鬏的吃相,也不由夾起一塊牛肉如法炮製,果然覺得一頓尋常的餐飯變得美味了許多。

小孩兒的確挺下飯的。李斯橫輕笑出聲,順手又揉了揉候鬏的頭發,“慢點吃。”說完,也挑起麵吃了起來。

兩個男人吃飯到底慢不下來,大概十五分鐘,就解決了各自的一碗麵並上那一疊牛肉。候鬏將餐費和小費壓在碗邊,便和李斯橫一同走出了餐廳,準備回房休息了。

兩個人穿過不長的回廊,走到電梯口前等待。方才不巧剛有一夥人上去,所以等下一趟電梯來,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索性兩個人都不心急,便靜靜的等。

候鬏是藏不住事的人,方才沒有空出時間來,如今得了空,他便猛然想起,自己忙活了這兩天,做出來的小玩意不正好有眼前這人的一份麼?於是趁著等電梯的空檔,候鬏便從兜裡掏出了那個小盒子,遞給了李斯橫。

“哎,李哥,我前一陣子不是開了一塊石頭麼。”兩人方才是並肩站著的,說話的時候,候鬏便偏過頭去,側身衝著李斯橫。

李斯橫略一點頭,心裡已經有了點數。候鬏開出一小塊藍水,這種事情在翡翠盤口太尋常,若非李斯橫刻意打聽了一下,也不會有人對他提起。候鬏既然提了,必然是還有後話了。而那後話,應當和他有關的。

何況眼前這個小少年,真是一點也藏不住事的樣子,臉上獻寶的表情太明顯,簡直就像係著紅領巾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

“送我的?”李斯橫接過盒子,便看見候鬏用力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怎麼,李斯橫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借著電梯口微弱的燈光,李斯橫從盒子裡拈出了那枚藍水戒指,套在自己的小指上,然後有些戲謔的對候鬏說道“你李哥手指哪有那麼細的?小九兒可真是讓哥傷心了。”

李斯橫平日都是嚴肅的臉,從來沒有見他跟誰開過玩笑。驟然聽見他這麼說,候鬏當時便愣住了。

抓住李斯橫的手,將戒指輕輕取了出來,候鬏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戒指放入盒子中,方才說道“額,那是給我哥的啊……這個才是給你的。”

少年絕白的手心裡,托著一個藍汪汪的煙嘴。李斯橫的視線先是掃過候鬏每一根瑩潤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