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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強光手電照一照。

在候鬏身後的李斯橫看著他的動作,輕輕的搖了搖頭。少年和他預想的不同,或許他在雕刻方麵有著近乎妖孽的天賦,但是,在賭石方麵,一看他的手法就知道,少年或許對於賭石略知一二,但是,也僅僅就是一二而已了。

眼見著少年專注的摩挲著一塊一看就沒有翡翠的石頭,李斯橫也並不著急。他也是從對對賭石一無所知而成長起來的,所以,李斯橫最明白,賭石不是一日之功。經曆過無數次的賭跨,才會摸索出屬於自己的經驗。

經驗這個東西,和愛情一樣,都是無跡可尋,可是人們卻偏偏相信它是一定存在的的。也隻有自己摸索出來的,才會是適合自己的。

李斯橫說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候鬏的確不怎麼會賭石。對比原石,他曾經接觸的已經切好的玉石和翡翠更多。因為作為一個玉雕師傅,他需要做的事情是根據玉料,經過反複的琢磨,而後賦予他們靈魂。而將美豔的玉石從殼子中切出來,或者判斷哪一塊平淡無奇的原石裡會孕育絕美的玉石,這是有的玉雕師傅的消遣,卻不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而前生,候鬏雖然溫飽不愁,但是要支撐那樣奢侈的愛好,還是很困難的。所以,他能夠接觸原石的機會委實不多。

他如今手裡拿著的這塊原石並不重,大概三五斤的樣子,堆在一對大大小小的原石之中,價格便宜到了底。

通常,這些堆在外圍的原石的價格都不會貴,相應的,出翡翠的幾率也是小之又小。能夠在這種攤子上開出極品翡翠,那都是小說上才有的事情。

而候鬏手中的這個就更是可憐,無蟒無癬,表皮也是光滑得很,甚至有些光滑油亮,一丁點兒翡翠原石的特征都看不出,看起來就是一塊從河裡撈出來的石頭。

候鬏沒有賭石的經驗,但是近朱者赤,浸%e6%b7%ab玉雕行業這麼多年,他還不至於一點賭石的常識也無。可是讓他格外注意到這塊原石的原因是,這塊原石摸起來,比其他的原石更涼一些。

候鬏重生以來,對於這幅皮相,最滿意的地方就是這雙手了。這雙手比他前生的那雙滿是傷痕的手不知細膩了凡幾,也比常人幼嫩了許多。而且,這些日子候鬏製作玉雕,又是沾水又是拿刻刀的,卻也並沒有粗糙上半分。

候鬏覺得,這大概就是這次重生帶給他的金手指了。

通關過這些日子的嘗試,候鬏驀然發現,當他觸碰的原石中有翡翠的時候,他會感覺溫度比沒有翡翠的原石低一點。雖然如今他還不能夠通過溫度判斷翡翠的種和顏色,但是平心而論,這也是十分逆天的本事了。

比起候鬏在各種重生文,特彆是賭石類的重生文中,主角擁有的什麼透視眼之類的金手指相比,他的金手指貌似纖細了那麼一點點,但是,卻很穩妥。

透視眼什麼的太過妖孽逆天,而妖孽即為妖。候鬏對成為妖孽並沒有什麼興趣。而且他也明白,太過妖孽的人,最後的下場不一定會是功成名就,更有可能是被送到某個研究機構被人日日研究。

而手機對溫度敏[gǎn],著也並不是什麼特異功能,距離下大力去研究還有很大的距離。所以這根瘦弱的金手指,候鬏用起來還算安心。

再三觸碰了手下的這顆原石,候鬏最終捧著它去找老板付錢。老板看這一行人衣著不菲,還以為是單大生意,沒想到候鬏挑來挑去最後卻挑了一塊這樣的小料子。失望之餘,到底還是有專業素養,為候鬏利落的結了賬,笑著送他出去。

三斤半的原石,才二百元。二百元對於侯家來說實在不值一提,候鬏平時修剪一下頭發就不止這個價。所以候啟安排在候鬏身邊的那些眼睛也就什麼也沒說。

至於李斯橫,他隻是覺得,既然小孩兒喜歡玩,那就讓他玩玩好了。所以,李斯橫還很是體貼的對候鬏說道“要解開麼?那邊有解石的機器。”

李斯橫右手一指,果然在轉角處有一台解石機器。

候鬏有一些躍躍欲試,李斯橫便單手拖著候鬏選定的原石,另一隻手拉著候鬏,向轉角的解石機走去。

候鬏謝絕了李斯橫的幫忙,自己講原石放在了解石機上,思量許久,才下了第一刀。石頭體積不大,五六分鐘之後,原石後麵的石殼已經被破開一個天窗。

候鬏往斷麵上淋上一些水。眾人定睛一看,果真是不出所料的白花花的一片。第一道下去,並沒有翡翠。眾人對結果並不意外,但李斯橫卻有些擔心候鬏失望。是以,他轉過頭去,小心的觀察著少年的神色。

候鬏解石的手很穩,仿佛他手上的不是切刀,而是他平素雕刻用的碾玉砣。少年的表情竟有一些肅穆,這樣的肅穆讓周圍的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而李斯橫的視線細細掃過候鬏的整張臉。少年除卻因為天熱而在鼻翼積蓄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眼底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毫無波瀾。

這樣的不悲不喜,就是常年賭石的老手,都未必做得到。

李斯橫不動聲色的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著%e8%83%b8口的悸動。他仿佛推開了一個新的世界的大門,從此之後,那個世界的一切無孔不入。哪怕他強自關上,他自己也明白,那是徒勞無功的。

從此之後,他再看候鬏,不再是透過這個少年而去端詳自已曾經的影子。而是真的被這個和舊日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少年吸引。他認真的樣子,他天真的樣子,他神遊天外的樣子。而這些,對李斯橫來說,並不需要費力捕捉。就僅僅是,在人群中,我遇見你。

而候鬏,此時此刻,他關注於自己的那塊原石,對李斯橫心中的悸動還無所知。

對於第一刀的結果,他自己都很有心裡準備。因為這塊原石的表象實在不好,所以連他自己,都沒有太多期許。

一刀,兩道,三刀。候鬏接連切了三刀,每一刀都在原石上片下一塊三厘米厚的石片,可是毫無意外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候鬏卻一絲不苟的繼續切。他相信自己手指的感覺。

當他切完第四刀,淋上水之後,終於有了指甲大的一小塊綠色。周圍的人看見,卻沒有喧嚷起來。這塊原石已經被候鬏切掉了大半,就是出了綠,也不會有多大。雖然對於那二百元的原價來說,的確是賭漲了,但是卻也沒什麼讓人吃驚的地方。

候鬏看見那一抹很是喜人的綠色,沒有輕微的一鬆。用磨刀換了切刀,一點點的磨了下去。最終的結果和眾人預料得差不多,的確是一塊很小的翡翠,還不及一個成年男人小指粗,也僅僅有一個成年男人手指長短。

料子的種和色都不錯,可惜就是太小了。

也算賭漲,眾人一窩蜂的對候鬏說起了恭喜。這倒讓候鬏覺得有些局促,連連還禮。末了,還是李斯橫看他熱得不行,解石機旁邊又是危險,一把將他拉出眾人的包圍圈,候鬏才得以長舒了一口氣。

因為已經賭了一塊了,所以候鬏也不急著看原石,而是隨著李斯橫的腳步隨意看看,也不上手。

兩個人挑了一條有些陰涼的小路慢慢的走,至於那些方才跟著候鬏的賭石師傅,李斯橫已經放話下去,讓他們自己挑選自己心儀的石頭,不必跟著了。

“方才賭出來那塊,小九兒要%e8%84%b1手還是自己雕?”一邊走,李斯橫一邊詢問著候鬏對於那塊他自己賭出來的翡翠的用處。

候鬏這一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乖乖的回答,而是有些狡黠的笑了。

少年嘿嘿一笑,對李斯橫神神秘秘的說道,“李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李斯橫心頭一跳,彆有一番滋味在心裡蔓延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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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若等閒

十八.若等閒。

等到候鬏解完了這塊原石,已經是下午三四點的光景。候啟將自家翡翠礦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李斯橫更是無事,兩人稍作商量,便決定帶著眾人回轉。

候鬏將解出來的那小塊翡翠放在一個小盒子裡,鄭重的揣在右手邊的兜裡,便也隨著候啟坐上了返程的車。

候啟看著弟弟揣著那小塊翡翠的樣子,隻覺得有趣。那小子從小長在原石堆裡,雖然對原石什麼的並沒有什麼興趣,但是耳濡目染,好料也見過不少。從來都是目下無塵的樣子,哪裡有過這麼寶貝的時刻。

“呦,小九兒,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平頭小子揣著向姑娘求婚的戒指呢。”看見候啟眉眼含笑,卻始終保持著嚴肅,齊墨心念一轉,轉而開始調侃起候鬏來。果不其然,方才還繃著臉的男人聽見自家弟弟被調侃,也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

候鬏憋了憋嘴,他要是看不出來齊墨對候啟有點什麼心思,那他那好幾十G的*小說真是白看了。而且,候鬏還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一個打死了不說,一個假裝不知道,且耗著呢。

“齊墨”李斯橫和候鬏一起坐在後座,此刻他仿佛順手一樣的幫候鬏把安全帶扣住,然後冷聲對齊墨說道“不好好開車就下去。”齊墨方才死皮賴臉的和司機換了車,硬是擠上候啟坐的車。

“得令。瞧兒好吧您嘞。”齊墨虛扶了一下自己的墨鏡,謝謝的揚起嘴角,嫻熟的啟動了汽車。這些年他走南闖北,不知怎的就蹦出了一句京腔,竟是十分地道。

齊墨專心開車,剩下的三個男人都不健談,所以一直到齊墨將車開到高速上,車裡竟沒有一個人說話。

三個人各自想著心事,倒也沒有誰覺得這樣的沉默讓人難受。倒是齊墨有些耐不住了,左右如今高速上的車很少,他索性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從左邊的褲兜裡抽出一個薄薄的錫盒。

帶著傷疤和老繭的手指按在錫盒一側的一粒按鈕上,小錫盒便彈開。齊墨用嘴角叼起了一根煙,“啪”的一聲將盒子扣上,遞給了候啟“小侯爺兒來一根?”

候啟搖了搖頭。齊墨也不以為意,又將那個錫盒扔給了李斯橫“老李陪我抽一根。”然後齊墨衝著車內的後視鏡,對候鬏嘿嘿一樂,露出了一口白牙“小九兒還沒長大,就彆抽了。”

候鬏為了保持手的穩健,對自身的健康自然是注意的。煙酒這些影響心肺功能的東西,他向來是不沾的。所以齊墨說他沒長大的時候,候鬏就自動將齊墨屏蔽了。

候鬏隻能暗搓搓的碎碎念,這種還沒追上他哥哥就開始不斷得罪娘家人的行為,絕壁是在作死吧作死吧?

“聞得慣煙味麼?”李斯橫從錫盒裡抽出一根煙,卻並不著急點上,而是側頭詢問候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