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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少年的呼吸顫了顫,最終沒入了他的襯衫中。李斯橫幫候鬏解扣子的手頓了頓,沒有什麼猶豫的又幫他扣了回去。

扣!了!回!去!

候鬏吃驚的看著李斯橫,目光中分明寫滿了“這是人乾的事?!”的詰問。

李斯橫默默的看了他半響,看著候鬏委屈的小眼神,默默的將手裡的冰水往他臉上貼了貼“涼快點了?”

候鬏憋了憋嘴,用臉往那瓶冰水上蹭了蹭,候鬏舒服的歎了一口氣。那毫無防備的小表情,讓李斯橫微微勾起了嘴角。

候啟看著他們的互動,走上前給自家弟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水珠,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笑道“人家都說,玉骨冰肌,自清涼無汗。小九兒你也這算是玉骨冰肌了,怎麼這麼不耐熱?”

候鬏如今這副皮相自然是極好,五官細弱精致,而皮膚瑩潤,在陽光下幾乎連毛孔也看不見,果真如同冰玉一般。

候鬏冷不防聽見候啟的調侃,雖然糙漢子的內心沒什麼反應,但是小娘炮的皮卻自動自發的紅了臉頰,為他平添了一抹不可名狀的……媚態?!

李斯橫一直注視著候鬏,這個時候,心下不由泛起一點異樣。這種些微驕傲和醋意交織的複雜心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李斯橫思來想去,也不覺得自己是個自戀狂。對自己原來的身體產生占有欲,李斯橫並不覺得這是太大的問題。

所以,這些異樣的情緒,被他輕輕提起,而後又輕輕放下。

他們下榻的酒店周邊各類商鋪齊全,途徑一家理發店的時候,被熱狠了的候鬏讓司機停車,自己走進理發店,用最快的時間讓理發師給他剃了一個普通的板寸頭。

因為貪圖涼快,他讓理發師剃了最短的板寸,出來的時候,還能看見他青色的頭皮。少年原來的發型,是精心修剪出的,額前有恰到好處的碎發,讓他顯得精致又不邋遢。而今,卻隻剩下一個光光的腦袋。

骨子裡的簡單粗暴,候鬏在很小的時候,每半年他家師父就帶他去剃一個這樣的發型,等半年之後張長之後再剪短。雖然不算好看,但是總顯得人很利索精神。候鬏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的發型,所以也並不覺得如今自己是在暴殄天物。

的確是暴殄天物了。讓一個精致柔弱的少年盯著一個糟心的青皮板寸,還真是一件傷害眼睛的事情。

今天的行程其實有些緊,當候鬏說要去剪一剪頭發的時候,車上的所有人,包括候啟在內,麵色都不太好。

他們以為候鬏說的剪頭發,是如同往日一樣的稍作修剪。這種稍作修剪耗費的時間,多半是要一整個上午的。但是候啟看弟弟的確熱得可憐,稍作猶豫,最終還是答應了。抱歉的對李斯橫表達了讓他們的人馬先走的意思,卻被李斯橫拒絕了。

於是,就變成了候鬏一人進了理發店,而侯家和李家的兩隊人馬全部在門外等候。七月的早晨,日頭還是很毒,眾人在車裡雖然有空調,但是溫度也並不低到哪裡去。

因為候啟都沒有說什麼的在車中靜坐,要去剪頭又是他們侯家的小少爺,所以侯家這邊,氣氛還算好。眾人雖然有些微的不悅,但是也沒有什麼人表達出來。

李家那邊卻已經有幾個性急的夥計和眼睛抱怨出聲,但是被李斯橫不悅的一瞥,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李斯橫隻是覺得,小孩雖然熱得狠了,可是這一次卻的確有些任性了。他不是候鬏很多年,對前塵已經有些模糊,這個時候,他不禁回憶,自己是不是也曾有過這樣嬌氣任性的時刻?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候鬏僅僅過了十五分鐘就從理發店裡出來了。出來的時候,還頂著一頭極短的板寸頭。

“噗……咳咳咳咳,我說小九兒,這你都舍得,哈哈哈哈哈,不行了,要笑死了。”車裡除卻李斯橫之外並沒有旁人,不必顧及平日的形象,候啟上下掃了一眼自家弟弟,一口水噴了出來,而後便直接不給麵子的笑了出來。

候鬏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有些不明覺厲的看了看他哥哥。站在車邊湊到後視鏡裡看了看,並不沒有看出來自己有什麼不妥。

無奈的看了看一直笑的不停的候啟,候鬏拉開後座,坐在了裡斯橫旁邊,還順口問道“李哥,我這樣……很奇怪麼?”

李斯橫伸出一根手指頭勾著候鬏的下巴,把他的頭抬起來左右擺動了兩下,細細端詳。李斯橫的手有些微涼,貼在候鬏的下巴上,候鬏也並不覺得難受,所以他也就忍了這個*小說裡,小攻調?戲小受的標準姿態,乖乖的配合李斯橫的審視。

李斯橫搭在候鬏下巴上的手順勢上移,厚實的手掌摩挲著候鬏新剃的頭發。候鬏的頭發天生細軟,即使剪得如此之短,也並沒有尋常男生硬刺的手感。反而酥酥|麻麻的,仿佛那一點癢意透過手掌,就能傳到李斯橫的心裡。

“沒事兒,挺精神的。”玩了一會兒候鬏的腦袋,李斯橫開口說道。

候鬏眼神一下就亮了,自己把腦袋搶回來使勁揉搓了兩下,“嘿嘿嘿嘿”的笑出了聲,“我就說挺精神的,我哥還擺出一副我是外星人的表情。”

那“嘿嘿嘿”的笑聲實在猥瑣,若不是候鬏還披著一副豪門貴公子的皮子,就活%e8%84%b1%e8%84%b1的一副逗比樣子。似乎在旁人印象中,原主從來都是文弱精致的小公子的模樣,還帶著揮之不去的藝術氣息,候鬏這本性的流露,讓李斯橫和候啟都有些驚呆了。

半響之後,還是候啟先反應過來,橫了候鬏一眼,抱怨道“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跟誰學的?”

他原本也沒指望候鬏回答,隻是提醒自家弟弟,外人麵前注意形象。卻沒想到候鬏這孩子太實誠,候啟一問,居然還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蠟筆小新。”

候啟簡直都要被他氣一個倒仰,卻果斷的把自己想要質問的“多大了還看蠟筆小新”這個問題吞了下去。

他可是很肯定,如果問出了這個問題,自己愚蠢的弟弟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回答,“十八歲了。”

所謂天才,大概總有一個地方,要比常人遲鈍得多吧。候鬏在雕刻一途上算得上頗具慧根,所以在待人接物上,就天真得讓人覺得是遲鈍。他的腦洞可以天馬行空,可是行動卻根本跟不上腦洞。

最終,候啟機智的選擇了沉默,而李斯橫則開始借機轉移話題。

“小九兒,你上一次的那塊紫羅蘭,有沒有什麼想法了?”上一次候鬏留心查看的那塊紫羅蘭,最初的時候,就連齊墨都騙過了。若非候鬏看出來那隻是兩條貼皮的直裂,他們很可能就隨便的將一大塊料打成珠子,草草出手了。

提起那塊紫羅蘭,候鬏的眼睛裡都蹦出了光輝。他其實不喜歡和雇主討論如何雕刻。確切的說,是每一個玉雕師都不喜歡這樣的討論。

譬如一塊玉料明明適合出一個如意,可是雇主卻偏偏要一個山水牌。這樣的時候,玉雕師就難免要受些委屈,將自己的構想全部推翻。玉雕這一行,很多時候,就是第一時間的感覺,若是這種中途改換題材,其實對玉雕師本身和作品來說,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候鬏似乎並不介意和李斯橫的探討,在探討的過程中,他也很容易迸發出新的靈感。李斯橫很少對他的作品指指點點,但是偶爾的幾句話,卻總給他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種不同以往的“不討厭”,大概候鬏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注意力馬上從蠟筆小新上被轉移,候鬏對李斯橫說道“上次那塊紫羅蘭,我本來是想要做一個葡萄擺件的。因為上麵雖然除去了那兩條直裂,卻還是有很多紋裂。”對於紋裂多的玉料,做葡萄是很常見的處理方法。

李斯橫點了點頭“那也不錯。”他聽見候鬏說本來打算,那麼就確定,他應該有其他更精彩的想法。

候鬏繼續說道“但是李哥,我把它下方紋裂最多的地方擦開一點之後,居然發現,在紫色裡麵,有一小片變成了綠色。”紫羅蘭裡帶了一點綠,就是典型的春帶彩,和單純的紫羅蘭比,價格也差不了許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所以,我索性把有大片紋裂的部分都摳出來,利用這片綠色,將玉料雕成了深穀幽蘭。後麵用檀香木做托,成了一個擺件。”

候鬏說完,有些自得的笑了。那笑非關高傲,隻是每一個人,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都會流露出的自豪。

那一抬下巴的小樣兒,讓李斯橫有些手癢。非常想把人揉到懷裡一通揉搓,看他還敢不敢擺出這個傲嬌的小樣子。

被自己忽如其來的想法驚了驚。李斯橫深吸了一口氣,對候鬏笑著點了點頭“聽起來就不錯。有創意。”

沒有人看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甲已經陷入了掌心,壓出幾個鮮紅的印記。這一刻,還沒有意識到,有一些東西,馬上就要破土而出了。

☆、第17章 初試手

十七.初試手。

無論李斯橫心下如何情緒翻湧,在候鬏剪完頭之後,眾人便不再多做耽擱,一隊人,六七輛車,很快就到了翡翠公盤。

候啟尚且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雖然有心%e4%ba%b2自帶著弟弟四處走一走,但是真實情況並不允許他如此。無奈之下,候啟隻能留給候鬏幾個信得過的人,讓他自己先在原石市場裡隨意看看。

候啟信得過的,都是侯家的老人。這些人不會什麼高深的賭石技巧,但是卻勝在見多識廣,基礎紮實,對翡翠公盤交易的規矩更是門兒清。更重要的是,候啟挑出來的這幾個跟在候鬏身邊的,都是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哥哥高大強壯,手底下也能走幾招。

翡翠公盤有政府的人盯著,秩序沒有黑1市那麼亂,保護候鬏的人身安全,這幾個人足夠了。

候鬏前生主攻玉雕,對原石卻也不是一竅不通。一些明麵上的規矩,他還是懂的。譬如,候啟安排的這幾個人,其實都是侯家的“眼睛”。讓他們耗費挑選原石的時間來陪他走走看看,實際上是耽誤了人家的財路。

畢竟,如果賭漲了,各家的眼睛是要根據原石的賣價抽取提成的。

雖然一直說“十賭九輸”,除卻齊墨那種運氣逆天的眼睛,大多數的賭石師傅,終其一生都未必能夠賭出一塊極品翡翠。但是候鬏對這幾個師傅還是覺得有些愧對,是以也就越發客氣。

李斯橫這次負責帶隊,至於挑選原石與否,隻是關於他的興趣罷了。顯然,李斯橫對候鬏的興趣更濃厚一點。毫無意外的,李斯橫跟在了候鬏身後,靜靜的看著候鬏在原石上摸摸蹭蹭,有的時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