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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武元慶講兄妹情誼了。”

眼見武順越說越不像話,武顏伸手把幾乎碰到自己額頭的長指甲尖尖壓下去:“大姐說話要三思。武元慶本來就是咱們的大哥,難道不該講兄妹情誼?大姐嫁去了賀蘭家,現在自然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可是天長日久要在大哥大嫂手下過日子的人不是你罷?”

武順被噎了一下,想要分辨。

武顏沒給她機會,繼續慢悠悠湊近武順耳邊說:“再有,既然大姐知道今日這番話要避著人說,怎麼支開了娘身邊的白蘭、玉蘭,自己身邊還留著丫鬟?”

武順漲紅了麵皮小聲解釋:“這是我在賀蘭府的心腹,有甚麼要緊的。”

可是屋裡安靜,再小聲也能讓周圍人聽得真真切切,剛才被大女兒一通篤篤篤說教的楊氏也回過神來。

武順這才不情願地讓自己身邊的丫鬟也退出去了。

其實要武顏說,找人看著門,這是最笨的法子了,萬一小相氏或者趙氏過來,一看到門口全是丫鬟守著,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們“我們娘三兒在說悄悄話”——最小的武穎昨日哭得暈了過去,在武顏的院子裡休息。

“好了,現在丫鬟們也都出去了。元華你說,是不是你讓娘這麼做的?”武順鼓囊囊的%e8%83%b8脯上下起伏。

武顏眼睫低垂:“是。”

武順一拍桌子:“你真以為自己去了宮裡做了公主伴讀就眼力見見長了?這事兒怎麼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其實武顏很想說:你都已經是出嫁的女兒了,連守孝都比自己減一等,隻需要一年,為何要管得這麼寬?

勉強看在武順是還有幾分真心為自己打算的,武顏耐著性子說:“大姐話說得誅心了,公主伴讀不過是說著好聽,實際也就是玩伴,和我今日所作所為有什麼乾係?不過是因為,娘早早晚晚都要把掌家權交出去的,與其日後撕破臉麵,不如趁著大哥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主動交出去。至少,此時咱們能選擇交出去的是哪些部分。”

掌家也是技術活,庫房、采買、祭祖、日常、人情,又有庫房、小庫房等等。武顏給楊氏的建議自然不是一股腦子全部交出去的。

武顏花了一番口%e8%88%8c,終於讓武順意識到娘%e4%ba%b2和兩個妹妹以退為進圖謀個安穩日子。

武順扯扯嘴角:“費這麼多事!爹爹在的時候哪裡需要這樣子……”想到這個她眼角又紅了起來,生出幾分傷感,看來爹爹去了,整個娘家的變化還是很大的。

今日不是敘舊的好時機,武順把一大通牢騷發完之後,又被武顏安撫好了,最後跟著自己的夫君回了賀蘭家。

楊氏輕輕鬆了一口氣,剛才確實被元英說得有幾分後悔了,不過再聽元華一說,還是沒有輕易改變主意。

…………………………

過了頭七,武家的忙亂也算是稍稍告一段落了。

“武元慶做主、小相氏當家”的三把火,也該燒起來了。

一家人坐著,楊氏還是在上首,但是左邊的上首位子那個人,卻已經入土了。

因為後續反應過來,知道楊氏把管家的權利交給了自己的妻子,武元慶的心理不是不激動的:父%e4%ba%b2去世固然要哀傷,可是這也代表整個應國公府的主人,變成了自己!

今日一來,無非是要談談守孝期間的規矩。

小相氏還是擺出恭敬的姿態問婆母:“娘,側院裡的那一些,按理說,無子的就送去家廟給爹誦經吧?”姿態還是從前的姿態,但是和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小相氏已經開始自己拿主意了,這一番話不過是象征性想地征求一下楊氏的意見。

楊氏好歹也在內宅混了這麼多年,小相氏的遣詞用句稍有不同,立即就察覺了。她在心裡冷笑一聲,麵上一副漠然的樣子:“就照老大家說的辦吧。”

楊氏並不同情那些被送去家廟的妙齡女子,從前國公爺在世,吃穿用度都沒有委屈了她們,和外麵討生活的女人比起來,應國公府的環境已經是相當好了。做人不可能沒有付出,之前她們每個月三兩次伺候國公爺,換來的便是錦衣玉食,如今去青燈古佛又何不可?

再說了,那都不是什麼良家女子,有歌姬有丫鬟,還是送去家廟清淨。

其二,便是府內院落。楊氏住的還是主院。

若是楊氏是武元慶的%e4%ba%b2身母%e4%ba%b2,那麼基本上武元慶是不會開口說要入住主院的。可是偏偏……小相氏斟酌著不知該怎麼開口,畢竟往日裡大家雖然淡淡的,也沒撕破臉。如今夫君的意思是連麵子情也不顧及了。

這一邊小相氏不知道怎麼開口

武元慶咳嗽了一聲當做催促——他不想拉下臉和婦人家去說這些。

倒是這一聲的咳嗽,讓武顏把武元慶夫婦打的主意猜的八/九不離十。

☆、第二十章

這一聲的咳嗽,讓武顏把武元慶夫婦打的主意猜得八/九不離十。

從法理來說,楊氏退出主院是該做的;

從情理來說,卻不是必須做的。

武顏不想和武元慶、武元爽兩兄弟的關係鬨僵,但是並不帶表自己這一方要步步退讓。

楊氏住著的主院會讓出去,但是不是在這個時候。

武顏也清清嗓子,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之後淡然開口:“娘因為哀傷過度,倒了嗓子,昨個兒就說,這長篇大論的話讓我來說。還望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體諒則個。”

一派胡言!

剛才那繼母楊氏還應了小相氏的話,打發父%e4%ba%b2的姬妾,一轉眼就倒了嗓子了?

在坐的人心裡都清楚這是武顏的托詞罷了。

可是既然武顏說完這番話之後,楊氏也沒有反駁她,武元慶武元爽夫婦便都默認了楊氏“倒了嗓子”。

楊氏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元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這自從國公爺故去之後,元英嫁出去了,遠水救不了近火;元芳又是個年紀小不頂事兒的;唯有元華主意正,還能幫自己的忙。楊氏也就病急亂投醫地指望二女兒是個立得起來的。

武顏擺出一副斟酌著開口的樣子說道:“大哥二哥都已經丁憂,按理說這事兒不該是娘提出來。可是眼見著爹的頭七也過去了,前些日子可以說咱們府上沒有準備,如今再明晃晃地掛著‘應國公府’的牌匾卻是逾製了。大哥,你說是吧?”

武元慶自然是知道自己即便承爵也是個郡公,牌匾確實不適合再掛著。可是之前沒有人提出來,武元慶也疏忽了——是不是故意疏忽就不知道了。畢竟守孝期間,很多皮厚的人家且不會取下祖宗恩蔭的牌匾,聖上也不會馬上收回它去,以免彆的人家心寒,覺得人走茶涼。

可是武顏直落落的提出來了,這事兒就沒能避過去。

武元慶不知怎麼地,看著同父異母的妹妹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居然覺得有幾分氣短。繼而又生出了幾分被看破心思之後惱羞成怒的意思。

畢竟如果武顏不提,這牌匾的事兒大家都會揣著明白裝糊塗——如今是不能夠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武顏趁著武元慶發蒙,再次語出驚人:“當今聖上崇尚孝道,去歲還給太上皇修建了避暑的宮殿,正所謂上行下效。昨個晚上已經和娘商量過了,為了大哥的一片純孝之心,爹爹生前住的院落正屋先空著,娘也搬到廂房去住。正屋就按著爹爹從前喜歡的擺設布置,也讓我們做兒女的有一個可以緬懷爹爹的地方,爹在天有靈必然能感受到大哥的一片孝心。”

媽蛋還能不能愉快滴玩耍了——這是武顏猜想的,便宜大哥武元慶的心理活動。

實際上也沒猜錯。

武元慶心想:這武元華牙尖嘴利的,這一番話一聽就不是楊氏會說到。必定是武元華自己琢磨的!這口氣!這口氣——咽不下去也得咽……唉。當今聖上不管如何說,做出來的姿態確實是很孝順,很多權貴人家父喪也確實是會把主院空出來,三五年之後才入住進去的。

武元慶本來也沒打算立即搬進去,不過是為了要挾一下楊氏,讓她看清楚現在整個府裡的形勢而已。卻不料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武元華的話給堵了回來。

坐在武元慶下首的武元爽暗自心驚:這二妹妹先是說了爵位和牌匾讓大哥亂了陣腳來不及接話,再是搶先說要保留著爹的院子的布置——眾目睽睽之下難道大哥能說個“不”字?自己果然沒看錯,武元華可比小鼻子小眼睛計較蠅頭小利的楊氏和炮仗似的武元英要有本事得多了。

武顏看著屋子裡的人神色各異。

無非是,楊氏聽得眼睛裡帶著微微的得色,還算她聰明憋著沒顯露出來,就是裝得不夠好;大哥武元慶鼻孔一張一張的,估計是氣得不輕;小相氏帶著得體的微笑附和自己說的話,手指關節有些發白;二哥武元爽倒是和二嫂趙氏頭低頭不語,神色莫辯;三妹妹年紀尚小,聽得懵懂,不在狀態之中。

出師不利的武元慶很快就敗下陣來,最後也不記得怎麼糊裡糊塗結束了今天的一大通談話。

…………………………

楊氏回到主院裡,拍著武顏的手說:“咱們元華長大了,今日裡說的這一席話,連娘也沒想到。哼,那武元慶還想讓娘搬出去?一個孝字就壓死他。正屋可是要按照國公爺的喜好來布置的,留著緬懷國公爺的,連我都要避開,看他怎麼開口要我去彆處‘靜養’!”

武顏笑笑:“如今,要出去靜養的不會是娘你了,該是大哥,不出意外,過了七七大哥就會去爹的墓旁結廬而居。”

“他真的會按你說的做?”楊氏猶自不相信。

“會的,咱們家在朝堂上根基不深,三年後大哥二哥丁憂結束,能不能得到美差還是兩說。大哥好名利權勢,怎麼可能不意動結廬守墓帶來的美名?”武顏成竹在%e8%83%b8。

楊氏大驚失色:“哎呀呀,我以為你是蒙他的。可是出了府去墓旁結廬不是反倒是成全了他武元慶的名聲?這怎麼行!”

武顏再次解釋:“娘,你放心,咱們有了這三年的時間,還怕想不出什麼周全的法子日後過上鬆快日子?再說了,結廬也就是一種手段而已,陛下哪裡會不清楚?大哥要想得到實職,還是得靠真本事,不然咱們大唐乾嘛沿用了前朝的科舉製?這就說明從前舊的那套‘舉孝廉’不適用了。”

楊氏半信半疑。

武顏神態從容。

…………………………

武元爽輕輕拍了拍武元慶的肩膀:“大哥,元華說的結廬的事兒?”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