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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半晌,突然說:“放大鏡。”

“什麼?”

路德維希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啊,不在我這裡,放大鏡我剛才已經給你了。”

夏洛克:“我又放回去了。”

路德維希:“你什麼時候放回去的?你的大衣就穿在我身上,我怎麼不知道?”

夏洛克頓了一下,用相對和緩的語氣說:

“這不是你的錯,觀察力有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六十取決於父母的遺傳基因。”

路德維希在夏洛克的大衣口袋裡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他精致小巧的破案工具,遞過去:

“……謝謝,但完全沒覺得你在安慰我,你說關心的話時,就不能不這麼迂回嗎?”

她難得地抱怨道:

“如果我不是那麼了解你捉急的語言表達能力的話,一定會覺得更難過的。”

夏洛克微微勾了勾嘴%e5%94%87,他拿起放大鏡,對著照片研究起來。

但沒過兩秒,他又放下放大鏡。

“祖母綠貓眼石。”

他語氣篤定地說:

“竹村安娜和佐久間相子戴著同款的祖母綠手鏈。”

路德維希看著正在審訊的雷斯垂德:

“哦。”

“而且裂紋率低於百分之三,極少的纖維組織結構,非常罕見。”

路德維希看著正在被審訊的渡邊椿三,就是沒看夏洛克:

“哦。”

夏洛克冷淡地看著,對他的新發現沒什麼反應的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被夏洛克的看似平靜的目光逼得受不了,不得不轉過頭來:

“……彆這麼看我,我對寶石沒有研究,完全沒聽懂你在說什麼,沒聽懂你讓我怎麼發表見解……”

夏洛克依然平靜地看著她。

路德維希腦海裡突然靈光一現——

難道她想岔了?

難道聰明的福爾摩斯哥哥想要的,其實不是她的見解?

於是她試探著小聲說:

“……啊,但是顯而易見,能一眼看出來這麼多,你真是太聰明了!你真棒!福爾摩斯先生。”

……

於是夏洛克冷淡地又把頭轉回去了。

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福爾摩斯先生你真是太幼稚了,太幼稚了!

……………………太幼稚的福爾摩斯先生的分割線……………………………………………………………………

夏洛克繼續說:“這兩串手鏈的品質隻比我母%e4%ba%b2的收藏品低一個等級——而從我走過大廳的那幾秒獲得的信息來看,竹村安娜隻是一個漁民的女兒而已。”

路德維希:“……我現在體會到這兩串手鏈有多麼貴重了……可這也不奇怪,女人隻要長得漂亮,總是有很多方法的。”

她靠過去,就著夏洛克的手翻了兩頁,指著另外一張照片說:

“你看,這張是塞萬提斯飯店前天晚上拍到佐久間相子的錄像截圖,這張是竹村安娜昨天看見屍體時的表情,恰好被在場的媒體拍到了——你沒看到她們的外套嗎?都在三萬鎊以上。”

夏洛克看著照片上竹村安娜的表情,頓了一下:

“為什麼強調是三萬英鎊的外套?”

路德維希覺和土豪說話常常體現自己智商捉急:

“……為了體現這件外套很貴。”

夏洛克:“穿很貴的外套,但是她們卻坐火車來倫敦?”

“這個不是疑點,日本軌道交通是世界,第一的,車裡也非常豪華和舒適,他們的很多富豪出門,都更習慣乘坐新乾線。”

路德維希繼續解釋說:

“再說日本人口龐大,道路擁擠,而他們城際特急列車又多,佐久間相子和竹村安娜習慣乘坐火車也不奇怪。”

夏洛克看著手裡的照片,抿了抿%e5%94%87,像在仔細研究照片裡的兩個人。

但是,就在下一秒,他卻毫無征兆地冒出一句:

“雖然你沒有說過你以前的事情……”

他的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聊天氣。

“……但是,我可以肯定,你沒有去過日本。”

☆、第41章 論懷疑是怎麼產生的

路德維希心裡狠狠一跳。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她立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李維希,不要緊張,放鬆,放鬆手指,放鬆身體,放鬆麵部的肌肉。

就像你一貫做的那樣,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不要急著回答。

把剛才福爾摩斯先生說的話,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內容。你一點都不在意。

夏洛克也沒有說話,沒有看路德維希,仿佛在等待什麼。

路德維希等了兩秒,有點奇怪地低聲音說:

“你怎麼停下了,你還沒說你在照片上發現了什麼呢?”

聽到路德維希開口,夏洛克又翻了一頁手裡的記錄本,他專注地看著那上麵的照片,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啊,日本嗎?”

路德維希好笑地說:

“我沒去過……但是我有沒有去過日本,和這個案子又沒有關係,執著於無關緊要的問題可不是你的風格——你繼續說你的推理就好。”

夏洛克繼續翻著記錄本,頓了一下,才漫不經心地說:

“就這樣,沒有彆的了?”

“……當然就這樣,難道我還要編一篇遊記給你嗎?”

夏洛克抬起頭,看著對麵,印著金色大麗花的牆壁上的某一點,抿了抿嘴%e5%94%87。

他聲音低沉,平靜的聲線,聽不出裡麵有任何的不滿。

“我以為在你們普通人的交際規則裡,作為室友,至少要有起碼的信……”

“你也說了,是‘你們普通人’——顯然,你也沒把自己劃分到普通人這一塊。”

路德維希打斷他。

“所以,福爾摩斯超人先生,普通人的交際規則,你還是彆摻和了——雖然我完全不能理解你為什麼那麼在意我對日本的了解。”

她聳聳肩,表情平靜,手指不緊不慢地敲打著膝蓋。

看似淡定的表象下,路德維希表示,她已經緊張屎了……

艾瑪,好想尿遁去洗手間……

——福爾摩斯先生不說話,氣壓感太強大!凡人妥妥hold不住!

母星,她可以申請換一套裝備再過來嗎?T^T

“……我的確沒去過日本,但是看過一些日本文學書籍——畢竟我想學的是中國文學,和日本文化也有一些關係。”

夏洛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路德維希被他無機質寶石一般的,毫無感情的眼神打量,一個激靈,隻覺得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

但無論內心有多少驚濤駭浪,她的聲音,她的語調,和她的表情,都依然自然。

她歪了歪腦袋,瞄了中年警官一眼,確定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邊,才湊近夏洛克的肩膀,裝作困惑地小聲問道:

“你到底在在意什麼?是在意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日本嗎?可日本現代文學偏向於社會文學,對社會現狀描述很詳細,我知道也不奇怪。”

夏洛克抿著%e5%94%87:“不,我在意的不僅僅是這一點,我在意的是……”

路德維希果斷打斷了夏洛克接下來要說的話。§思§兔§在§線§閱§讀§

因為她有預感——如果讓夏洛克繼續說下去,她就要露陷了。

“……難道你在意的是我沒和你說自己的事?拜托,這太不像你了,而且你也沒有和我說過你的事情,不是嗎?”

夏洛克麵無表情:“那是因為你沒有問過。”

“……這真的太不像你了。”

路德維希堅決地說:

“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我沒有和任何人彙報自己生活的義務——你討厭解釋,我也討厭,okay?”

夏洛克抿著%e5%94%87,高深莫測地看了路德維希一眼,又繼續回去翻他的記錄本了,沒有再發表任何評價。

路德維希一時也摸不準夏洛克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單純對於自己判斷失誤的在意,還是……懷疑她?

可是懷疑她什麼呢?穿越?可能嗎?

福爾摩斯先生討厭在沒有充足的證據之前下結論。

因此,即便他認為她有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地方,也不會想到穿越這麼不科學超自然的東西。

——喂,2003年,霍金把《時間簡史》寫出來了嗎?

就算寫出來了,福爾摩斯先生也不會去看的,不是嗎?

福爾摩斯先生在宏觀物理方麵就是一個渣,是連地球繞著太陽旋轉都不知道的物理盲,更不要說相對理論,時間維度論之類的了。

……

路德維希慢慢地,長長地,從%e8%83%b8腔裡呼出一口氣。

——沒事的,福爾摩斯先生一定隻是因為,沒料到她學識如此淵博(大霧)而不爽罷了。

他才不會想到借屍還魂這麼虛無縹緲沒有邏輯的事情上呢。

夏洛克轉頭,不再看路德維希。

他朝渡邊椿三敷衍地露出一個微笑:

“下一個。”

下一個,是劇團裡的男二號,上原二郎。

在劇團這次的角色安排中,他飾演的是伊豆舞女熏子的哥哥,榮吉。

雷斯垂德:“川山助之助,渡邊椿三,上原二郎……這些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東方人就不能取一個正常一點,至少不拗口的名字嗎?”

路德維希:“他們也覺得竟然有人叫做雷斯垂德真是十分奇怪。”

夏洛克:“你有點不高興?你在生氣什麼?”

“……我怎麼覺得你因為我不高興而有點高興?”

“咳咳。”

這回咳的是雷斯垂德。

因為中年警官已經嫌棄得看都不想看他們一眼了。

他一板一眼地問道:“上原二郎先生是嗎?”

“正是鄙人。”

上原二郎是一位非常文雅的男性,即便是在倫敦,他也穿著日本傳統的黑色浴衣。

說話不緊不慢,拿著古典的腔調。

總有一種,他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念旁白的感覺。

比起說是接受審問,此刻的他,更像是在與朋友就書籍裡的某一頁內容,侃侃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