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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289 字 2個月前

年翻刻版。明明是一張年輕俊俏的臉,卻迎麵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朱鉭見了他,立馬就想起了死去的老太師,顧文顏。也就是慕丞雪她爹。

小心肝忍不住顫了顫。

澄哥兒玉手一揮,板起臉來喝道:“如此惡奴,竟敢欺主,來人,給我打!”

家丁們也熟稔,長杖一挑,將朱鉭掀了個撲天撲地,跟著板子便像是雨點般落了下來。

顧玉麟回身看清張口喊打的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立即就驚呆了。

一個小%e5%b1%81孩打板子都能那麼利落,就更不肖說以前的慕丞雪了,看來她嫁進顧家之後,其實已經收斂了許多的。至少杠上花變賣財物東窗事發的時候,她沒有抬出這樣的刑杖來,不然杠上花早就死了。但又或許,並不是因為慕丞雪收斂,而是因為消極,消極到不想管不屑管。

朱鉭趴在地上哇哇大叫:“混賬小子,你看看清楚,看清楚朕是誰!”

澄哥兒怒道:“一介小民,也敢稱朕,就不怕丟了腦袋,打,往死裡打,打到這惡奴住嘴為止。”根本不給半點顏麵。

等到慕丞雪聽見動靜趕過來,朱鉭已經被揍得%e5%b1%81%e8%82%a1開花,叫也叫不出來了。

顧玉麟攏著袖子站在一旁,似笑非笑,正在心裡邊暗爽呢。

“都住手!”慕丞雪的聲音暴發出來,令在場的家丁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唯有澄哥兒聽見這一聲吼,心中又驚又喜。

“丞雪姑姑!”澄哥兒的小臉在見慕丞雪之後變成了軟乎乎的包子,眼中厲色收斂,恍惚還是個溫文如玉的少年。他一臉得意地迎上去邀功,卻被慕丞雪眼中的厲色止住。

“彆打了,他真是當今皇上。”慕丞雪埋怨地看了顧玉麟一眼,上前去扶起朱鉭,顧玉麟這時才想起要上前搭把手,但沒等他湊上前,就被她甩袖揮退了,慕丞雪冷幽幽地問道,“顧玉麟,你明知道是場誤會,為何不出言阻止?這樣很有趣嗎?還有你,處事做決斷時也不問問清楚原由,說打就打,這等昏聵,二嫂也放心把這個家交給你來管?”

她的目光掃過顧玉麟被撕破的袖口,語聲一頓,竟一把挽住朱鉭,轉身便走。

澄哥兒滿臉通紅地站在原地,整個人呆若木%e9%b8%a1。

顧玉麟搶步追上前去:“你不去怪他,卻來怨我?慕丞雪,我才是你的夫君!”

前所未有的委屈難過湧上心頭,顧玉麟伸手在空中揚了兩上,終於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也受了傷,他身上也痛,可是慕丞雪卻沒看他一眼,他明明是她的夫君,可是她卻寧願幫外人也不幫自己,這算什麼?他與這狗皇帝打架,還不都是為了她?他怒極,壓根就忘了是自己先挑是非,鬨騰起來看,此際滿心滿肺都是怨懟,他氣得肺都要炸開了。

“姑父!”澄哥兒求助地看向好顧玉麟,後者卻沒接住他的可憐兮兮的眼神。

“哼!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顧二難得發一次大脾氣,即撇下澄哥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澄哥兒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視線轉圜,最終卻落在了牆上那兩團烏黑濃鬱的墨跡上,心裡頓時全明白了。

“這麼大的人還像小孩子一樣,居然為了這點小事吃醋。”他負起手來,在眾家丁麵前來回踱了幾次,抬手指了指牆麵,“去買些石灰把這牆重新粉刷一次罷,兩塊黑黑的東西,怪難看的。”

作者有話要說:

☆、癡狂

慕丞雪很了解朱鉭的脾氣,火氣一爆棚,便完全不顧後果,衝動起來要說什麼“誅九族”也不是不可能!可她就不明白,為什麼一向溫和禮讓的顧玉麟會貿然同他打起來,還打得那樣凶殘。現在皇帝身上是青一塊紫一塊,想必顧玉麟身上卻也好不到哪去,兩個就像是搶玩具的小孩子,一點也沒輕重。

回想起顧玉麟那張因為憋屈而扭曲變形的俊臉,她不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等下回去可有她好受的,顧玉麟未必衝著她發脾氣,但以他那種牛皮糖的性子,今夜是彆想消停了,不被他念死就被他碾死,反正得選一種死法。

朱鉭這一回,卻是栽在了慕清澄手上。

好在隻吃了幾大板,並沒有傷得太重,但%e5%b1%81%e8%82%a1火辣辣的,像塗了一整碗辣椒水。

慕丞雪隨便叫了個丫鬟來,將朱鉭拖進廂房,又去自己房裡把被褥拆了一套出來,好不容易安頓好,已累出一身大汗。朱鉭側身躺著,眼巴巴地看著慕丞雪在麵前走來走去,時光又仿佛回到了從前。

“丞雪……”他哀哀的喚了一聲。

“哐當!”一隻臉盆被重重地放在麵前。

“嘩啦!”一泡熱水如海浪般拍在臉上。

“彆和我說話!”慕丞雪從水裡撈起塊帕子,擰也沒擰就拍在了他臉上。

“嗷啊!”朱鉭像驢一樣號叫起來,可是沒等他叫完,慕丞雪就動手替他揩起臉來,那動作一點也不溫柔,也不靈巧,粗魯得很,又用力得很,仿佛要將他的眼睛鼻子都剜下來,她生氣了。因為他打了她的夫君,所以她生氣了。

朱鉭不想接受這個現實,可是事實卻擺在麵前。之前的竊喜與僥幸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他與她同窗近十年,竟是第一次見她執起帕子像個丫鬟一樣去照顧彆人,她變了,她不再是那個隻會攔在自己身前的兒時夥伴,也不再是為了他喊打喊殺的小母老虎。

他抬手將臉上的帕子拉下來,隨隨便便地丟在地上,有些賭氣地瞅著她。她卻不動聲色地欒下腰,拾起他扔掉的濕帕,重新浸回到水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如今也變得賢惠了。

想到這裡,他心裡越發黯然。

她為他端茶倒水,為他忙前忙後,他卻一點也不感動。因為這些改變,都不是為了他。

他哪知道慕丞雪在顧家過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要說照顧人,她還真不敢當。

在顧玉麟麵前,她才是那個被照顧的,至於端茶倒水,不過也是有樣學樣。

像顧玉麟這樣的怪人,便是連個貼身丫鬟也沒有,這照顧人的一套套還都是從他那兒學來的。

所以就很笨拙,所以為了掩飾這點笨拙,她就故意裝得很粗魯,沒想到皇帝卻想歪了。

“慕丞雪……”他趴在床板上,覺得冷,又無力翻身,覺得痛,又隱隱覺得沒比心更疼。他哀哀地喚了她一聲,半晌沒有下文,等到慕丞雪回過頭來,他突然掉過頭麵向床裡,幽幽地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慕丞雪這才注意他,他沒再用“朕”自稱,她愣了一下,尚有點遲疑,朱鉭的聲音已經有了濃濃的鼻音:“我有妃嬪了,比你漂亮比你知風-情,我不喜歡你了,已經一點不喜歡了。”他悶悶地說著,說到最後,竟有點哽咽。

慕丞雪默了一默,坦然道:“皇上,你從來不喜歡我,你喜歡的隻是你自己。我為你做功課的時候,你會說喜歡我,我為你被蛇咬的時候,你也會說喜歡我,我為你挨爹爹打時,你說最喜歡我,如果我不為你做任何事,你就不會說這些。皇上,謝謝你能不喜歡我,我不也喜歡你,因為……喜歡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嫁給顧玉麟時,根本沒想到自己會交心,那時候,她也說得那樣絕然“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因為不喜歡,剛好可以湊合著過日子,後來才發現,夫妻是不能湊合的,如果不喜歡,她根本沒辦法接納他,更不會站在他身邊,聽他拙劣地諂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如果不喜歡,即使在一起多呆一刻也是煎熬。

“……”朱鉭沒出聲,將頭緩緩地縮進了被子裡,像一條纏在繭裡的毛毛蟲。

“……”慕丞雪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憋屈的模樣,一時有點接受不了,印象中,小皇帝發瘋,哪一回不是嚎天嚎地,弄得滿城風雨?怎麼忽然就轉性了?她想勸勸他,可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隻能作罷。她沒看見朱鉭躲在被子裡哭,哭得肝腸寸斷。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就搖搖這串風鈴。”她將風鈴掛在床頭,又將金創藥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才緩緩退了出去。然後就在她跨出門檻的刹那,一個句話又將她拉了回去。

“慕丞雪,我再問你一句,你搶著扶我進來,搶著照顧我,是不是因為顧玉麟?你怕我會一時激憤殺了他?是也不是?”答案已經在心裡,可是他卻怎麼也接受不了,可是就這樣問出來,不啻於冰冷銳利的刀鋒,一道道劃過心房。

“是。”慕丞雪連哄哄他也不肯。

民不與官鬥,更不與天鬥,她就怕朱鉭一個不高興,真把顧玉麟給滅了,卻沒想到自己獻了半天殷勤,卻隻收獲了這滿心的感慨。

在這些日子裡,朱鉭也像是變了不少,不再那麼飛揚跋扈,也不再那麼蠻不講理,什麼“君臣共享一妻”的謬論再也沒提及。可是這樣的他,反而令她感到陌生。

“朕……知道了。”

夜色淒迷,朱鉭的聲音被冷風吹散,變成了沉悶的低%e5%90%9f……

顧玉麟賭氣住在了西邊跨院的廂房裡,可是大門卻敞開著,丫鬟小廝來給他上藥也不許,隔三差五就站在門口吹一吹風,張望兩下,生怕慕丞雪真為了朱鉭生氣而不理他,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沒見著慕丞雪的半片衣角。

他負手站在門邊,看著牡丹園裡細淡的樹影落在牆邊時,心裡又滿是不悅。

可是下一刻,他心頭就警鈴大作了。那小皇帝的身手跟他差不多,雖然受了傷,但也不至於不能動彈,萬一要是耍起橫來,那丞雪豈不是很危險?

糟了糟了,他光顧著生悶氣去了,差點就忘了這一茬。

想到這裡,顧玉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股涼意從背後升起來,直透%e8%83%b8臆。

喵個乖乖的,差點就因為意氣用事,犯下彌天大錯。受點委屈那算什麼,媳婦兒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那狗皇帝不是好東西,要是來個霸王硬上什麼的,那可怎麼好?

顧玉麟顧不得傷口隱隱作痛,一個虎撲就躥出了大門,顧不得身後丫鬟“姑爺姑爺”地叫喚,撒丫子就往牡丹園裡跑,不知不覺就用上了輕功。守夜的家丁們隻看見麵前白光一閃,沒來得及出聲,顧玉麟就已經奔遠了。

“朕……知道了。”

就在慕丞雪施施然跨出門檻的刹那,陡感右手腕一緊,朱鉭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過來,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那雙幽藍的眸子裡跳躍著火焰,仿佛要將她吞噬。

“朕還是不甘心!朕對你心心念念,百般牽掛,你卻連置若無睹,慕丞雪,朕到底有什麼地方比上不他?他不過是一個小小商賈,朕一隻手指頭就能捏死他,他有什以資格與你在一起?又有什麼資格得你厚愛?慕丞雪,朕不過是一時糊塗,寫錯了詔書,當真就不能改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