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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406 字 2個月前

膀也好像寬厚了一些,可是背影卻愈加孤清。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慕丞雪和顧玉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設想了千萬種可能,卻怎麼也想不到王不是王這樣駭人的真相。

朱鉭步履坦然,褪去曾經的輕浮與急躁,每踏出一步,都是滿滿的恨意。

他從來沒想過要與太後作對,畢竟是她將他一手撫養長大。

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傀儡,卻也甘於臣服在這種威壓之下,用心做著傀儡,他以為自己是沒有底線的,但現在發現又好像不是這樣。

滿滿的恨意,從幼年時期一直堆積到現在,再也按捺不住地噴薄而出。

……

如其所見,慕府被毀壞得並不嚴重,因為本來就窮。

太後泄忿也隻是砸砸東西,總不至於上屋頂揭瓦片。

真正倒黴的還要數慕丞雪苦心經營了小半生的牡丹園,整個園子裡被糟蹋得沒有半塊好地。

慕府窮,已經遠近馳名。

距離慕丞雪三朝回門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二房小妾們的胭脂水粉又降了好幾個檔次,現在吃的用的,差不多都與丫鬟們齊平了。

而丫鬟們,都已經舍不得用脂粉了,反正門庭清冷,也不用見客。

顧玉麟想拿出點銀子出來貼濟一下大舅子,卻懊惱地發現身上所有的錢都被慕丞雪搜走了。朱鉭也是突然離宮出走的,身上最貴的東西就隻有那塊玉佩。

兩個大男人空手走了一道,看見闔府上下菜色的臉都不約而同有些心底發涼。

原以為慕丞雪會對自己的娘家大方點,哪想她卻揣著銀子不作聲,一直板著臉。

兩個大男人都知道,打看過牡丹園之後,她的心就一直在滴血。

慕從知被傳去宮中議事,府上全是些女人和孩子,馮氏見了慕丞雪自是又驚又喜。

蘭姨娘張羅著吩咐下人備茶,竟未認出站在慕丞雪身後的布衣少年便是當今聖上。

這樣一來,反令得朱鉭輕鬆了不少。

“怎麼會弄成這樣?”慕丞雪攙著馮氏坐下,卻並未見著掌家的二嫂出來相見,她驚詫地問道,“二嫂呢?怎的不在府裡?”

馮氏抹了一把淚,哽咽道:“弟妹回她娘家借錢去了了,府裡這成了這樣,總得想個辦法,不說牆瓦能不能補好,這下人的月錢還是得給的。現在府中上下的事,都是澄哥兒管著。”

慕丞雪又吃了一驚。

慕清澄才是多大的孩子,居然就管起家來了,他那混帳爹也不好好張羅張羅,成日在外頭鬼混。可是想到慕從琅和鐵小燕那一攤子破事,她又說不出話來。

慕清流雖然從小得慕從琅歡心,但天性卻是個散慢自由的,整日做什麼行俠仗義的春秋大夢,根本靠不住。而慕從知又是個老古董,決意不許慕府的嫡長子慕清平去碰內院的瑣事,所以平時都是澄哥兒偷偷地幫著娘%e4%ba%b2跑出跑進。

府上那麼多孩子加起來,也沒有一個澄哥兒抵事,可是這孩子才隻十五歲啊。

慕丞雪皺了皺眉頭,輕聲道:“我不是托人送了銀子回來麼?為什麼非要把日子過成這樣?”

馮氏歎了口氣,指了指慕從知的書房,意思不言自明。

大哥好麵子,斷然不肯用妹妹從夫家摳來的銀子,特彆從顧家摳來的銀子。

在大哥心裡,還是把顧家劃到了戶部田尚書那攤子麼?慕丞雪心底有些難過,卻不再多問。

隔了半晌,馮氏才得又道:“也不是真的過不下去,就是吃飯的嘴太多,實在養不活。你彆怪你二嫂,她心裡有根刺,一直剜不掉。”

慕丞雪勸慰道:“那二十七房小妾並不一定與二哥有染,那幾個孩子也不一定都是二哥的,實在養不活,便讓二哥自個兒回來處理,我把中饋給二嫂管著,也是這個意思,就算二哥生的養的,了不得送去族中將養,不用時時放在府裡。”

馮氏轉過臉,眼中卻是少有的沉靜:“丞雪,那幾個孩子不一定是你二哥的,但清流呢,要怎麼算?女人心隻有這麼點大,哪得那麼大度,你二哥是明媒正娶迎了你二嫂的,你二嫂也不是不能生養,但他卻與夏姨娘先有了清流……關上門說些小氣話,如果無情,他們就不會漚氣這麼多年,如果有情,他便不該相負。”

如果有情,便不該相負。

慕丞雪細細地嚼著這句話,一時竟無言以對。

二哥納那二十七房小妾是為了氣賀氏,但與夏姨娘相好卻是真心的,賀氏雖然稱不得賢惠,但關鍵時候還能一言不發地擔起了這個家,而二哥呢?不是她六%e4%ba%b2不認不護短,而是二哥實在做得太過份了。

“你二嫂說了,帶著慕府過了這個坎,她便與你二哥和離,從此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院子裡傳來隱隱約約的人聲,澄哥兒稚氣未%e8%84%b1的聲音,在人群裡出類拔萃,十五歲的少年,已經長成了玉樹臨風的樣子,那眉目俊朗,身姿挺拔,頗有些風骨,觀其言笑,一點也不似慕從琅的輕浮荒唐,他很端正,端正得令人不敢小瞧半眼。

少年察覺到身後的視線,立時回眸一笑,那笑純淨大方,華貴無比,竟令慕丞雪差點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作者有話要說:

☆、醋勁大了

朱鉭走在慕府閒庭闊步,如入無人之境。

顧玉麟跟在他身後,心疼地看著園子裡的一切。

牡丹園裡,秋千搖蕩,小軒窗下,還係著那串風鈴。

隻是園子裡的花苗被毀去了不少,有好些花苗被連根拔起,帶著浮土,歪歪扭扭地趴在地上。

香閨之前的照壁上爬著一大片草藤,如今也被人粗暴地剝下來,露出了半邊的灰白的牆壁,以及上麵稚拙的筆跡。

這個一口一句喜歡丞雪的人,帶給她的就隻有災難,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那句喜歡,他根本不配,他不過是仗著個天子的身份以勢欺人罷了。

不知不覺,顧玉麟便捏緊了拳頭。

朱鉭走上前去,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慢慢地撫上了尋麵牆。

想當年,牆上也不曾開滿綠蘿,這麵牆上全是他們兒時的塗鴉,是他唯一開心快樂的日子。

顧玉麟看清那綠藤之下畫著兩個小人——

女的頭頂紅花,像個歡喜媒婆,男的身著長袍,%e8%83%b8口一條長著%e8%85%bf的蚯蚓。

雖然畫工粗糙,但意韻悠長。

顧玉麟麵黑如墨,咬牙盯著少年挺直的背影,當他察覺到少年皇帝%e5%94%87角漾起的抹笑意時,心中的恨意就更深了。當初,他不過是無意中“偷”走了丞雪那盆“絕色雙姝”,就害她氣成那樣,遑論是如今殘花遍地的慘狀?

狗皇帝,居然還笑得出?

事事皆由他而已,他就沒感到半分愧疚?

朱鉭站在牆下笑得很傻,心裡想的,卻又是另一回事。

那蚯蚓,就是龍啊。蚯蚓入藥,又稱地龍,好歹也掛個邊,他呢?他算什麼?

在慕太師府上做功課的日子,大概是他能記得的最好時光,他喜歡的那個女子也成了這十幾年回憶當中最後一點抹不去的甜蜜。那時候,他是真以為慕丞雪可以做自己的皇後的,他也是真以為慕丞雪可以一直替他擋風擋雨的。她是一個不需要保護的女子,省心省事。

“居然還在。”朱鉭歎息著收手,目光中眷戀不舍。

“這都是你畫的?”顧玉麟從沒聽慕丞雪提起過曾經,亦不見半點懷念。

“如何?是不是有點嫉妒?”朱鉭笑完,忽地轉過頭,挑釁地睨向他。

“畫得不像。”這一回,顧玉麟沒有避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朱鉭對慕丞雪,慕丞雪對朱鉭,是完全不對等的兩種態度。他替慕丞雪深感不值。

慕丞雪給朱鉭的是萬般美好,而朱鉭呢……他喜歡慕丞雪,這感情不會假,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一句喜歡,給慕丞雪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就因為他喜歡,慕丞雪差點就死於非命。

想到這裡,顧玉麟再顧不得他是不是九五之尊,他轉身從書房裡抓了支毛筆,衝上前來“刷刷刷”幾下,就把牆上的小人兒都塗掉了。

朱鉭萬萬沒料到一向唯唯諾諾的顧二會有這樣雷厲風行的一麵,等他驚醒過來,牆的上小人就變成了兩團烏糟糟的墨團。

隻聽顧玉麟冷冷地道:“沒錯,我就是很嫉妒!”

朱鉭沒料到他會如此大膽妄為,當下又驚又怒:“顧玉麟你特麼找死!”

他沒說“朕要誅你九族”,而是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正麵一記重拳,打在了顧玉麟的肚子上。

“砰!”這一拳打得用了十二分力,擂得顧玉麟五臟六腑都要倒過來了。

“沒錯!我就是來找死的!”

這時,顧玉麟腦海裡全是那天在碧水庵外聽到的話。

他沒有早一天認識慕丞雪,無法替她分擔些任何東西,他也入不了宮,沒辦法給太後那老不死的兩耳刮子,他唯一能遷怒的就是麵前這個二百五的蠢皇帝。

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臉來當皇帝?

如果當初探花郎代書聖旨的時候不是將慕丞雪嫁給了金陵顧家,而是隨便許給了什麼阿貓阿狗,那該怎麼辦?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已經不再追究你與丞雪之事,你還待怎麼樣?”

朱鉭的眼睛裡跳著火焰,他不容顧玉麟閃躲,第二拳就招呼過來。

“廢話,丞雪本來就是我顧某人的結發妻子,關你什麼事?狗皇帝,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找地找牙!”顧玉麟不閃不避地回了一拳。

兩人都是半吊子的功夫。

顧玉麟跟著武舉出身的父%e4%ba%b2學了幾年,但後來因為父%e4%ba%b2“寵幸”念姨娘,而“冷落”了佟氏,他便把學武的心思收起來,與父%e4%ba%b2的關係也疏遠了,所以彤影才會說指點他武功的是位高人,但卻差在基礎不牢靠。

而朱鉭卻是和羽林軍混在一起,又從衛天真、杜州之流身上學了許多流氓招式。

說到流氓,卻也無非是些蹽陰,踢襠之類的濫招。

就在慕丞雪和馮氏一邊說話一邊等著大哥慕從知回來的當兒,後院子已經亂成了一團。

她那牡丹園雖然時時有人打掃,但畢竟府中下人不多,兼之太後來鬨了一通,人手就相當緊張了。幾個丫鬟弄不清狀況,隻曉得是姑爺和一個小廝扭在了一起,慌不擇路地跑去報告現在管家的慕小公子慕清澄。

澄哥兒一聽,一個小廝居然敢欺到姑父頭上去,這還了得?

當即二話不說便叫人拖了刑杖往那邊趕。

要說這刑杖,可還是慕丞雪以前掌家時留下來的呢。

朱鉭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做了那麼久的皇帝,如今卻要被一個小%e5%b1%81孩打板子。

這澄哥兒生得顏姿如玉,與慕丞雪有兩分相像,但神情專主,目光正直,活%e8%84%b1%e8%84%b1就是個慕太師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