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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278 字 2個月前

傻了點?”

慕丞雪摸了摸麵前的鋒刃,寒光一閃,照花了十三幺的眼睛。那是一雙秀麗且狡獪的眼睛。

十三幺在這突如其來的白光中用力閉上了眼睛,卻猛然被彤影以劍相逼,壓近了幾分。

嬌嫩的肌膚被劍刃劃破,沁出一排血珠,十三幺嚶嚶地哭起來,一邊哭一哽咽。

“二少夫人,奴婢錯了,奴婢一時財迷心竅,拿了二少夫人的首飾,奴婢罪該萬死!望二少夫人念在我姐姐的份上,饒了我這次。”

“住口,你還好意思提你姐姐?你想說哪個姐姐?清一色還是十三幺?嗯?”彤影的手腕一沉,又壓近幾分,卻被慕丞雪捏住了劍身。

“小花,你這人不哭還好,一哭就必然露馬腳,你可以騙得過彆人,卻無論如何也騙不了我,十三幺的屍首已經找到了,你不用再裝下去,說吧,你收了誰的錢,拿了多少好處?尋常人拿二十兩銀子作殮葬用,也不見如此闊綽的,你……很有錢啊。”

慕丞雪語聲冰冷,似一把刀,將她剖得鮮血淋漓。

顧玉麟望著慕丞雪冷冽的目光,思憶又再回到初次見麵的時候,她救他離虎口,也一樣是這般%e8%83%b8有成竹的表情,這樣的她,才是他第一天認識的慕丞雪。

作者有話要說:

☆、玉蟾山主人

流雪斟了盞茶遞去慕丞雪手裡。

顧玉麟看她接了,右手扣在瓷蓋上掩了掩,優雅地翹起一根小拇指,正麵露出一點璀璨的光暈,卻是套在手指上的戒指閃閃爍爍。

顧玉麟摸了摸下巴,又看了她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慕丞雪見他笑了,便也報之一笑,將茶水潤了潤%e5%94%87,便放下。

流雪進來收走了茶盞,躬身退下,反手將門掩了,屋子裡便隻剩下相視而笑的兩個人。

“相公想問什麼?”她問。

“那夫人想說什麼?”他反問。

慕丞雪端茶的姿勢雖然優雅端方,但與平時四平八穩的樣子略有不同,她以前端茶執盞,從不會妖妖嬈嬈地翹起小拇指,這細微改變,令他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為什麼慕丞雪會那麼大方讓“十三幺”頂替清一色的位置?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杠上花敗,並不僅僅是因為敗在話多,更敗在了平日裡的細枝末節,慕丞雪喜歡搜集各種資料,甚至不厭其煩地將園中下人的情況整理成卷,其中自然也就少不了這三個同胞的姐妹。

真正的十三幺雖比不得清一色那麼持重,卻也不是個會耍花槍的孩子,雖然和姐姐妹妹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時常表情刻板死沉,並不見任何同齡少女的活力,讓她勾個手指,扭個腰,怕是比登天還難。

杠上花卻是自小打定了主意要飛上枝頭做鳳凰,十幾年的風流姿態,並非說改就能改。

慕丞雪這招順水推船,恰恰便給了她一個露馬腳的機會。

杠上花假裝十三幺混進雙禧園,初時還能謹慎小心,但看慕丞雪整天都陪著顧玉麟往書樓那邊跑,也就放下心來,沒想到慕丞雪還留了個尾巴放在屋頂上。

習武之人,看的是一招一式,要看穿兩個人的神態與動作,對彤影而言實在是太容易了。

門葉一合,慕丞雪轉身就往妝台處走,顧玉麟巴巴地跟著,卻隻能從銅鏡裡看清她微微揚起的%e5%94%87角,至於是真笑還是假笑,他竟分辨不出來,一徑忐忐忑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慕丞雪抿著嘴,從屜子裡翻出個香囊,一把塞進他手裡,便一言不發地拆起也發髻來。

“相公還要妾身%e4%ba%b2口解釋一次麼?”她長發垂下,一抹頭油的清香飄入鼻端,顧玉麟握著那隻小巧的香囊,驀地想起結發同心的承諾,心下一喜一憂,笑容便有些發僵,卻見慕丞雪猛然回頭,盯住了他的眼睛,“相公,你我既然已經是結發夫妻,便不好再有隱瞞,同樣,相公也不許將妾身置身事外。”

她斂了笑意,眸中似有利刃,直入人心,顧玉麟悚然一驚,想問清楚她所謂何事,卻見她從拆下來的發簪裡揀出了三四支,並列成一排,又一支支擰開來。

那幾支發簪並不是他為她打造的,而是她由娘家帶來的嫁妝,平日裡她都習慣地插在頭上,他也隻當是她隻喜歡偏好,卻不想,就這小小的發飾,還能內有乾坤。

發簪外部為金銀混造,重量也居於金銀之間,表麵看不出端倪,但內芯卻是青銅和冷鐵製成,簪身與簪頭處擰開,形成四把精致的工具,分彆是鐵針,刻刀,鏍起,釘夾——竟是一套簡易的手作工具。

慕丞雪探手捉住那把鏍起,在妝台下摸了一陣,輕輕地一扣,隻聽“嗒”地一聲脆響,從台麵下方掉出一塊巴掌大的木板,她無視顧主麟瞪得溜圓的眼睛,皓腕一翻,托住木板的光麵,露出了較為粗糙的另一麵,顧玉麟看清了,那木板四麵都有孔,很小,恰恰能容那隻小鏍起探進去。

這回,顧玉麟的下巴要掉下來了。

描金居是他的住所,妝台也是他%e4%ba%b2自做出來的,現在卻連它何時被人動了手腳都不知道。

慕丞雪手裡那塊木塊和妝台的用料一致,顯然是嵌在妝台下方作暗格用的。

每個人都有秘密,慕丞雪的秘密竟一點也不比他少。

他托著下巴愣了半天,才把掉下來下頜給接回去。

接下來便是結結巴巴地問詢:“丞、丞雪,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閣老的妹妹,慕家的大小姐,當今皇上的青梅竹馬……帶著個會武功不拿月錢的丫鬟,還有一頭機關玄巧頭麵……他懷疑自己娶來的妻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怎麼一夜之間就不認識了呢?

他豪邁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啪”一聲響,臉上立即出現了五個手指印,可把慕丞雪嚇了一大跳。

“相公你這是做什麼?這臉不要了?”

他這一巴掌快準狠,就跟打彆人似的,慕丞雪看著都替他疼。

“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他咧了咧嘴,摸摸半邊腫高的臉,痛得直流口水,連話也說不囫圇了。

“笨。”慕丞雪起身從書案上壓著的宣紙下方抽出一摞圖紙,轉身出去了,等她吩咐丫鬟打好了熱水,擰好了帕子,端著盆子進門一看,顧玉麟卻已經嚇得坐在了地上。

“玉蟾山,山,山……”他舉著那些沒有蓋印的圖紙,語無倫次。

那些確實是玉蟾山主人的真跡,但上麵卻沒有主人的玉印,有好些地方還有塗改的痕跡,顯然都隻是草稿,但不管怎麼樣,值錢就是值錢啊,賣去了工部更值錢。

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突地跳將起來,旋風似的搶過了慕丞雪手裡的臉盆,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扶著嬌妻的肩就哈哈哈大笑起來。

“夫人不乖,居然藏私,這麼好的東西,為夫卻是第一次看到,怪不得夫人要說什麼‘結發夫妻,不好隱瞞’,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夫人連玉蟾山前輩也認識……”神奇的夫人,簡直不夠看。

前輩?她有這麼老麼?慕丞雪沉了臉。

“妾身認識的不是玉蟾山主人,妾身認識的是當今第一偃師,邱之道,這些機關術都是他老人家%e4%ba%b2手教的。”慕丞雪執起鏍起,熟練地旋開了板麵的夾層,下方的板麵被她一把抽開,露出了一方玉印。印上有字,正是“玉蟾山主人”的字樣。〓思〓兔〓網〓

“第一偃師邱之道?可不就是玉蟾山主人的師尊?”顧玉麟的下巴又掉了一次,他就算不認得那些圖紙,也該認得這方印,兩相一印證,他立即驚得兩眼發黑——感情他娶的不隻是慕閣老的大妹妹,還是一代偃師的%e4%ba%b2傳弟子——傳說中的玉蟾山主人!

他正要給自己第二巴掌,卻猛見一支鳳釵安安靜靜地和那玉印躺在一起,那鳳羽點翠,工藝極佳,並不是凡物。再想想,他腦中白光一閃,卻是覺得這隻鳳釵好像在哪裡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曾經的譽王

慕丞雪輕聲道:“我要說的,就是一支鳳釵。十年前,我有幸自一場瘟疫之中死裡逃生,回到家裡,身邊便多了一把這樣的發釵。我想了許久,也不知道這釵是因何而來,想尋回這發釵的主人,亦不可得。相公,你如果怕頭上重債會連累於我,如今卻可以寬心而待。見過這支釵,我們就當是扯平了。”

她拉過顧玉麟的手,撫過鮮亮的釵身,最終將指尖抵在了鳳頭上。

她的手指按著他的,微微發力,顧玉麟竟發現那鳳嘴好似往裡邊縮了一分,但也因為一縮,脖子與身子的接駁處便出現了一抹頭發絲那麼細的縫隙。

這一次,慕丞雪放下鏍起,轉而撚住了那把細巧的尖針。

細針探入縫隙,勾出來一抹金線。

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鳳頭隨著拉著動作緩緩旋轉,隻見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漸漸促使兩部件分離。被含在鳳身裡的插捎上露出了幾個陰刻的小字,卻是可以隨走珠自由滾動排序的天乾地支年號。

秘字背後,猶有蹊蹺。

這機關設計之奇特精巧,令顧玉麟見而忘形,他順著慕丞雪的手握住了鳳頭,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玉蟾山主人一圖可抵萬金,這釵上的工藝,卻可足足當得千百個玉蟾山主人,商人重利,看見這樣的曠世珍品,由不得他不驚喜萬分,但心中念頭轉圜,卻莫名地湧起了一種不安。是了,這支釵應該是一套頭麵之中的一支,那剩下的呢?在哪裡?

他,又在哪裡見過呢?

“大哥說,這是宮中的樣式,但機關構造,卻是出自一代偃師邱之道的手筆。”慕丞雪微微歎息,她從來沒能成功地打開過這個機關,不過卻因為這釵中的辛秘,邂逅了一代偃師邱之道,從而結下一段師徒緣份。邱之道顯然知道這支釵的主人是誰,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說,隻說此釵為靈鳳啼血之征,乃是奇險之兆,唯命她好好收藏。

“直到師父故去,我也未能參透這中間的奧秘,我把自己能想到的年號、時間都一一試過,卻一直打不開……它既是宮中樣式,那便是宮人所托,如今皇上塞了這麼多人進來,又出了杠上花這件事,我猜他們多半都是為了它……不過究竟如何,卻要等彤影審過了才知道。”

如果杠上花是為求財,大可以偷幾件值錢的首飾全身而退。

如今她費儘心機,甚至不惜手足相殘,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慕丞雪怔怔地打量著顧玉麟手裡的鳳釵,腦海中卻一直閃過衛天真的影子。

衛天真那招蜂引蝶的性子,未必不能利用杠上花,但想到最後,又默默地將自己否了。

衛天真這人的體質,是女人見了都要%e8%85%bf軟三分,他若是真要潛進描金居查探點什麼,簡直易如反掌,又何必弄這麼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