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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303 字 2個月前

,犧牲無辜?

顧玉麟執著那支釵,對著燈火反複端詳,冥想半天,眉頭都快打結了,卻猛地想到了“宮中”二字,他大喝一聲,一巴掌拍在自己大%e8%85%bf上:“我知道在哪裡見過這套頭麵了!”

——是念姨娘,哦不,向太妃!

向太妃那兒就有一套這樣的東西,隻是她歸庵太久,首飾箱籠都隨記憶塵封了,他才會一時想不起來,不過要換了彆人也一定想不起來,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他那樣對女子的飾物手到擒來。

……

養心殿上,衛天真和杜州兩人像烏龜似的趴在地上,與他們同跪的,還有司禮太監徐樹同。

朱鉭龍顏大怒,一把奏折像秋儘的落葉,零零散散地落在殿前。

他龍袍上滴著墨,半幅袖上混著黑色的墨汁,血色的朱砂。

“衛天真,我讓你們去保護她,你們卻反讓她告回來,一百號人鬥不過一個小女子?你們平日對女人那點能耐呢?都去哪裡了?”朱鉭摔了一個硯台,跳起來指著徐樹同罵得聲音發顫,“還有你,你個老不死的,讓你壓住慕閣老的折子,這又是怎麼傳揚出去的?朕跟前就你們幾個可信任的人,卻一個比一個窩囊,你們是真當朕未老先衰,識人不清了嗎?啊?”

慕從知聽了慕丞雪的話,那一本直上聖聽,但朱鉭不理,咬牙留中不發,就是不肯撤人。

慕從知打滾撒潑的本事都用出來的了,可是朱鉭就一句話說到了底:“沒見過什麼折子,也不知道也雙禧園的任何事。”反正打死了不承認。

比賴皮又怎麼滴?反正一老一小都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慕從知是慕太師的兒子,小皇帝是慕太師的學生。

卻不知道為何,慕從知彈劾衛天真的折子竟會到了太後娘娘手裡。

現在紙裡包不住火,他想賴也賴不成了。

撤,他不甘心,不撤,他又聽不得言官們叨叨,真個是煩出鳥來了。

朱鉭丟完了硯台丟朱筆,丟完了朱筆丟紙鎮,砸得衛天真和杜州兩人滿頭包包。

沈群不敢上前去說情,隻能靠在柱子旁裝成另一根柱子。

皇上正在氣頭上,總歸有個撒氣的地方。

杜州卻還在狡辯:“皇上,一國之母要求冰清玉潔,微臣不敢稱眼睛如炬,但對女人還是能看準幾分的,那慕……慕大小姐分明已經不是黃花-閨女,皇上何必強求……”

“呼——”一把椅子飛過來,砸得他頭破血流。

“滾!都給我滾!朕什麼人也不靠,朕靠自己去保護丞雪,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當真聽風就是雨,朕折騰了那麼久,你們還不明白?豬腦袋,你們都是些豬腦袋!”朱鉭氣得將龍案都推倒了,一把扯起沈群就往外跑。

“備馬,朕要出宮!”

“皇上,皇上,這可使不得,太後娘娘說了,皇上政務繁忙,不宜奔波,這出宮一事萬萬不能!”徐樹同轉過身,卻不敢起身,追著朱鉭的步子像狗一樣四腳爬著猛追不已。

沈群糾結地被朱鉭拖著了,一路倒著走,也是滿臉驚惶。

“放肆!朕乃九五之尊,想要做什麼還要你們來管?平日在殿上聽那些言官唧唧歪歪已經煩得不行了,現在還要聽你們聒噪,你們還真當自己是什麼賢臣諍臣了?滾開!!”

朱鉭踢得徐樹同一個大馬趴,轉身頭也不回地走。

沈群終於糾結完了,狠下心來奔去牽馬,卻不想遠遠撞見一副儀仗。

太後娘娘一臉陰沉地出現在宮牆那頭,兩邊的宮燈,照得她臉色發青。

“鉭兒,你也知道自己是九五之尊?身為天下萬民的倚仗,竟還跟三歲孩童一般胡鬨,為了個女人,弄得整日不務正業,哀家不管你,你倒還做得更荒唐了?居然派了百來號人去一介小民家鬨事?你這羽林軍和錦衣衛都成街上打架鬥毆的能人了?半點羞恥也沒有!”

太後娘娘一氣兒說完,%e8%83%b8口起伏不定,便喘得厲害。

那張鐵青的臉上,隱隱透著一股殺氣,令所有人覺得陌生至極。

這樣的太後,是他們從來未曾見過的。

“不是兒臣,是衛天真……”朱鉭見了太後,氣焰頓時就軟了下來。

“男兒處世,要敢做敢當,你竟連這點骨氣都沒有?哀家有眼睛,自然會看,彆把這黑鍋都讓衛小將軍背了自己卻置身事外,你那點花花腸子,哀家豈能瞧不明白?”太後將鳳輦一停,徑自走到了朱鉭麵前,朱鉭十九歲,身量並不算矮,但站在太後麵前,明明是比肩的高度,卻莫明顯得短了一截。氣勢上,便已輸了一半。

“說兒臣讓衛天真背黑鍋,母後又何嘗不是……”朱鉭一臉怨恨,驚得背後四人同時出了一身冷汗,卻見太後冷冷地一睨,緩緩地揮了揮手,竟是要左右都退下的意思。

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偌大的養心殿,轉眼便隻剩下母子兩個,朱鉭才發現,自己的龍袍已經被汗濕了,他壯起膽子,一臉傲然地瞪了太後一眼,卻猛見太後衝上來,劈頭蓋臉地給了他一巴掌。

“啪!”那一掌沒留半分情麵,響聲清脆,震得大殿嗡嗡作響。

“賤種,你還當著哀家的麵揭短來了?當年是為一條死狗,如今是為了一個女人,你就和你那不成器的%e4%ba%b2娘一樣,不知所謂!要不是哀家慈悲,你能當得了皇帝?譽王殿下?”太後往龍椅上一坐,十分舒坦地摸了摸椅背上的花紋,冷笑道,“你隻不過是哀家養的一條狗!”

是啊,他是狗,他的命就跟小時候養的那條狗一樣可悲。

他喜歡養小狗,可是太後不讓,這狗兒明明是她讓人宰了,可她卻偏要說也是跟著衛小將軍跑了,害他找衛天真打了一架。弄得差點兄弟反目,朋友都做不成。

後來,他喜歡慕丞雪,可是太後娘娘不喜歡,所以,慕丞雪便要嫁給個門不當戶不對一身銅臭味的商人。科舉前三甲是他禦筆欽點,可也逃不過她的染指,誰讓吏部尚書蘇朗是當今太後的表弟呢?

從小到大,他喜歡什麼,她便要毀去什麼,樂此不疲。

隻因為他是向太妃的孩子,是曾經的譽王。

“對,朕是一條狗,可是我那皇兄,本應貴為天子的皇兄,卻是連豬狗都不如,你讓要我當這個傀儡皇帝,無非是因為你自己的兒子是個白癡,嗬嗬,嗬嗬嗬……這就是報應!報應!”

喜歡,卻要裝作不喜歡,正直,卻要假作荒唐,他永遠做不了慕太師眼中的好皇帝。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是皇帝。他是向太妃的長子,是當今太後的眼中釘,肉中刺。

作者有話要說:

☆、洗腦

慕丞雪命人在描金居騰出一間最小的廂房,用來關押杠上花。

彤影帶著幾個小丫鬟,照慕丞雪的吩咐布置妥當。

小屋封窗,連一點光線也沒漏進來。

地上鑿出了幾個像老鼠洞一樣的排氣孔,以供通風之用。

屋子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案上筆墨紙硯齊全,卻沒配寫字坐的椅子,要寫幾個字,還得站著。

馬桶放在牆角,漚在屋裡,進來就可以聞得見臭氣。

杠上花被安置在這間特意準備的屋子裡,除了沒床沒椅子,倒也沒遭什麼罪。

比起打板子、夾手指等嚴刑逼供,這已經算一份意外的溫柔了。

杠上花起初還對慕丞雪有些忌憚,但看到這樣不鹹不淡的態度,便立馬回過點味來。

對啊,她已經不再是顧家的家奴,慕丞雪這個當家主母也已經沒辦法對她用刑,至於殺人罪名,隻要她犟著嘴不說,誰也沒有證據,就憑她這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任誰也不會相信她會害死兩個姐姐的罪魁禍首。而龍婆,就更不會相信了。

想通了這點,她便放鬆了警惕。

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太過自信,倒將主仆初見時的那份教訓拋去了九霄雲外。

這邊廂,自從杠上花被禁足,龍婆就死賴在香洲不肯走,嚎喪似的哭聲連觀山院的兒郎們都能聽得清楚,不知道原由的,還以為是顧家大過節地辦白事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佟氏和大媳婦蔣千水坐在廳裡,同是頭大如鬥。

顧玉麟以前還不覺得龍婆難纏,可經過這件事,他便是徹底地服了她。

於是乎,龍婆哭了多久,他便圍著慕丞雪轉了多久。

“丞雪,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報官?或者,就此揭過?她畢竟不再是府上的人,沒證沒據的,隻能由大理寺接下來……”大理寺接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杠上花會供出那把釵來,這不僅僅是殺人頂包的罪名。

唉。

顧玉麟急得轉了兩個圈,生怕彤影在屋裡頭對杠上花做出什麼凶狠殘暴的舉動來。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一老一小耍起瘋來,神仙也要忌它三分。

他這頭急著冒火,完全不知如何是好,那頭卻見風花雪月四個丫頭沒心沒肺地在小屋門前架了一桌馬吊,嘰嘰喳喳地玩得正歡。

再看慕丞雪,該吃便吃,該喝便喝,好似一轉身就把杠上花這事給忘了。

顧玉麟越發看不懂了。

莫非……賢妻自有妙計?

杠上花這鬼丫頭精得很,拿把劍指著也未必能說真話,遑論是這樣好吃好喝地待著?

這般客氣周倒地筆墨伺候,真當這裡是開詩社呢?

有那麼一瞬,他也懷疑自家夫人的腦袋是不是給驢踢了,但時間一久,卻又看出許多貓膩來。

風花雪月再加上彤影,五個人打四人馬吊,桌旁永遠沒有圍觀的閒人,也就是說,她們五個人當中,總有一個人是去看著杠上花的,但看著她做什麼呢?嚴刑逼供?卻好像不是。

顧玉麟好奇地去看了幾回,終有一日,對慕丞雪佩服得五體投地。

杠上花被禁足的這些天,沒被吊打,也沒有上夾棍之類的,顯然慕丞雪對上私刑沒興趣。

她隻讓五個丫鬟輪流進去反複問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從杠上花的生辰八字一直聊到胭脂水粉哪家強,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讓她睡著。

每每困意襲來,輪值的丫鬟便給她點上一盞燈。

燈焰裡撒一把鹽椒,燒出煙,熏得杠上花涕泗俱下。

這時候也不問彆的了,隻讓她招,握不住筆就幫她握著,捏著她的手寫字。久了不寫,站都站不下去,簡直生不如死。

頭兩天,杠上花還能頂得住,但畢竟人不是鐵打的。

餓幾餐渴幾回就能把人折騰死,這整日不讓睡覺,還不得把人折騰瘋了?

更絕的是,慕丞雪居然還叫顧醇去買了許多洋蔥——洋蔥抹眼皮,這滋味誰受得住?

顧玉麟哪能想到這樣奇葩的逼供方式,一時半會真看傻眼了。

描金居裡出了個小賊,卻被安安靜靜好吃好喝地供著,不知情地還以為二少夫人的腦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