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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296 字 2個月前

事宜交給她去打理,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等慘事。

慕丞雪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觀山院裡的那群妖孽,以衛天真為首的妖孽。

會是他們乾的麼?衛天真是喜歡和丫鬟們胡搞瞎搞的,風言風語早就傳遍了整個園子,如果他們是始作蛹者,那害得丫鬟輕生這事便不能就這麼了結。人命不是小事,家生的奴婢也是人,也是由著佟氏看著長大的,如果不是因為顧家那奇特的家規,清一色這丫頭是最有可能登堂入室抬作偏房的,隻可惜,命比紙薄,就這樣去了。

十三幺的哭聲與龍婆有三分相似,卻不似龍婆那樣做作,哭得人一陣陣發怵。

這時,顧玉麟卻突然發話了:“丞雪,這串鞭炮便是在碎金湖畔撿到了,難道……”

難道說,清一色是買了東西回來後才出事的?那她極有可能不是輕生,是……失足落水?是被人謀害?清一色的死,猶如投入平靜湖麵的一枚石子,漪瀾陣陣,波及四麵八方。

慕丞雪麵臨的一切,也像是一葉扁舟突然被打翻。

風風雨雨倒灌進來,令她退無可退。

作者有話要說:

☆、水落石出

清一色的屍首暫且被放置在湖邊。

幾個識水性的護院含了生薑下水,陸續將水裡漂浮的物什打撈起來,果然都是些還沒來得及送去入庫的紅紙、鞭炮之類。

十三幺撲在清一色身哭得幾度暈蹶。

聞訊趕來的老總管和常媽媽也不時背過身去抹眼淚。

十三幺單薄背影就像是一葉秋華,仿佛來一陣風就能吹走了。

她被丫鬟們拖去一邊,卻不住地掙紮著,不許家丁搬動屍首,嘴裡嗚嗚咽咽地說著:“姐姐,我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一定一定不會放過害你的壞人,等著,他們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姐,你一定要堅強,你會好起來的,會好……”她的聲音時高時低,細的時候仿若蚊%e5%90%9f,離得遠了,根本一個字也聽不清。

清一色的臉色灰白,嘴%e5%94%87發烏,神色卻很安詳。

常媽媽著人看了,指甲裡沒有泥沙,四肢亦未見淤痕,看起來並不像是猝然被害,也沒有糾纏的痕跡。至於身上還有沒有彆的傷,那得等仵作來了才能驗明。

經過鐵小燕與衛天真那樣一鬨,衛小將軍的名聲怕是徹底壞了,現在死了個丫鬟,一大半的人都往他身上想。權好是他現在正急著應付那嗷嗷待哺的娃兒,沒在這兒出現。

“十三幺,你姐姐已經死了,不會再活過來,你這樣守著她也沒用。”

流月從人群裡鑽出來,傻傻地一站,也不知道是勸人還是傷人。

十三幺聽她這樣一說,當即放聲大哭,人群便像是炸開了鍋,嗡嗡嗡地喧鬨起來。

流雪和流風陪慕丞雪站在人群之外,隔著嘈雜的人牆,依稀可以看清裡邊的情形。

顧玉麟怕慕丞雪看見死人會想起當年的那些慘痛記憶,不時地找借口擋住她的視線,卻被她一一格了回去。慕丞雪手裡絞著一張繡帕,一臉陰晴不定,半晌,突然開口問:“公公過世的時候,相公和婆婆也是這般傷心麼?”沒等他回答,她又靜靜地說道,“我爹爹走的時候,我也哭,但卻不曾說這麼多話。”

一經她提醒,顧玉麟也發現了,清一色、十三幺、杠上花這三姐妹當中,話最少的就是老二,平素有樣學樣都學不會,好些事情都是心裡明白,但卻斷斷不會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講出來,就算能講出來,也絕對會詞不達意,引人誤會。但十三幺這一次,好像是演得太過了。

“也許是因為事發突然,她經不住打擊,導致性情大變……”顧玉麟皺起了眉頭。

慕丞雪卻命人傳了常媽媽過來:“常媽媽,清一色現在主要負責院子裡的哪些事務?可有合適人選暫代?”

常媽媽搖頭道:“管的是描金居的瑣事,姑爺和小姐近身的事務沒敢讓丫鬟們插手,姑爺不讓。”說到這裡,她偷瞄了顧玉麟一眼,見他神情無恙,才又說道,“臨著接灶君這段時日,老顧分派了一些采買活計給她做做,見她做得還不錯,老奴便也將部分內務交給了她,一直沒有大的差錯,也沒聽說得罪了誰。”也就是說,未必是像十三幺說的那樣,是被人所害。

十三幺故意說成那樣,難道是彆有所求?

慕丞雪思索片刻,向常媽媽道:“問問十三幺的意思,看她要不要進描金居幫忙,年底了,園子裡又多了那麼多人,這邊光隻我身邊五個丫頭看著委實捉襟見肘,由她暫時代替清一色的位置。清一色被害的事,我自會替她做主,讓她彆擔心。”

慕丞雪的意思是,先把人留下來看看再說?她什麼事都說儘了,分明是真不讓他插手。

是因為這三個丫頭之前伺候過他?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顧玉麟的心沉了下去。

她沒有問他的意見。

常媽媽一聽要換十三幺進描金居,便有些遲疑,可是沒等她出聲,慕丞雪已轉頭看向了流雪:“去賬房支二十兩銀子給清一色打理後事,還有,姑娘家死了,怎麼著也得讓她家裡人知道,叫人接龍婆和小花回來住幾天,等過了上元節再回去。”

這下子,不僅僅是常媽媽,就連顧玉麟都聽呆了。

當初慕丞雪和龍婆那一鬨,整座園子都沸返盈天,龍婆那人是惹不得的,若是給她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死了,不將罪名全數推到慕丞雪腦袋上那是絕計不會罷休。

這麼一個難啃的老家夥,慕丞雪居然還敢上去挑釁?真是有夠犟的。

慕丞雪平時都當甩手掌櫃,外院有顧醇,內院有常氏,顧玉麟也從來沒見她真的拿捏誰,除了差點把衛天真逼成瘋狗,她大概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對待下人也一直保持著恩威並施的做派,極少這樣武斷。

他張了張口,剛想插句話進來,慕丞雪卻轉身扶住了他的手臂,掩口打了個嗬欠:“我累了。”她懶懶地往他懷裡一倚,揮退了左右,風花雪月四個跟著常媽媽規規矩矩地走了。

流雪等人對二十兩銀子的殮葬撫恤沒什麼意見,唯獨對這個龍婆敬而遠之。

最終,去請龍婆和十三幺的重任,就落在了彤影身上。

清一色的後事辦得很風光,二十兩銀子一點也沒省。

流雪偷偷地給慕丞雪看了殮葬的各種花費,反倒引得慕丞雪一陣冷笑。

最終,龍婆是來了,杠上花卻沒來,聽說是和人私奔了,早在兩個月前就不見了人影。

聽到這個消息,慕丞雪又是一陣冷笑。

“丞雪,可是有哪裡覺得不對勁?”

清一色死了,慕丞雪沒半分哀戚,連兔死狐悲的表情都沒有,聽到杠上花和人私奔,居然還是這樣的反應,這多少令顧玉麟有點心驚。

堵在%e8%83%b8口的疑雲越來越厚,越來越重,幾乎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確實還不了解她,有時候她心裡想什麼,他竟一點也不知道,那種無形的隔膜感越來越明顯,可是他卻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他對她一如既往地好,好到戰戰兢兢,可是她卻像一塊被礪過的晶石,棱角儘現。

慕丞雪終於像個當家主母的樣子了,她華衣長裙,一等富貴,可是於他,卻像是隔了千重山,他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她,可心裡卻又再明白不過,現在這樣的慕丞雪,才是他初遇的風景。

“相公,派個人去大理寺報案,就說家生奴婢被人誘拐,懸金一千兩。”

一千兩!這可是重賞!

顧玉麟看她一臉篤定,心中隱約猜到了一點內情,後來想得深了,更覺膽戰心驚。

去大理寺報案,掛的是十三幺的名,關於杠上花私奔的一事,慕丞雪隻字不提,她極少去盤算什麼,但這次走的每一步都出乎意料。從清一色死那天起,她便撒下了一張看不見的網子,現在,是等著收網了?

難不成,私奔的那個是十三幺?

那現在園子裡的這個是誰?

她究竟看出了什麼端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玉麟心裡像是住了二十五隻耗子,百爪到心,癢得全身發瘮。

為了這件人命案子能早日水落石出,他聽了慕丞雪的話,%e4%ba%b2自去了一趟大理寺。

三日過後,老管家顧醇從大理寺領回了另一具屍首。

顧玉麟分不出三胞胎的姐妹,看不出到底是十三幺還是杠上花,但因為事態嚴重,他隻將驗屍的結果給了慕丞雪——

人竟然是被毒死的。

這麼一來,私奔一說就不攻自破了。

而真相,也終於在第七天浮出了水麵。

那一天,正好是迎灶君的好日子,舉家歡聚,自然都在香洲用餐,丫鬟們放了半天假,風花雪月四個約好去逛街了,隻剩下彤影一個人躺在屋裡蒙頭大睡。

饗宴持續到半夜才結束,顧玉麟攜著慕丞雪回描金居時,發現所有房間裡燈火通明,顧玉麟快步走進大門,遠遠便看見了一道薄如紙片的人影,被反縛著雙手,按在堂上。

彤影抱著劍,拉過一把太師椅,閒閒地坐在旁邊。

看見慕丞雪進來,彤影忽地站起來,彈出長劍,抽劍便壓在了十三幺脖子上。

“彤影!”顧玉麟還以為是丫鬟之間衝撞,十三幺說話不得體頂了彤影,正要上前勸阻,卻被一雙柔荑拉住。

“相公,這種小事,還是由妾身來比較好。”她將貂皮鬥蓬%e8%84%b1下來,塞進流雪手裡,轉而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十三幺走去。

“你太沉不住氣了,小花。”慕丞雪走到她麵前,扶著膝蓋穩步蹲下來,與十三幺的目光撞了個對著,“你演的戲一直很爛,連我這個不唱戲的人都能看出你那點鬼域伎倆,可憐清一色,居然會為了你死得不明不白。你不是要幫清一色查明死因麼?七天過去了,你天天翻我的妝匣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你以為,凶手會藏在我的妝匣裡邊?不叫彤影盯著你,我還真是不放心呐……”

小花?!顧玉麟聽到這個名字,驀地全明白了。

慕丞雪這是故意打開了一道口子,等著有心人往裡邊鑽,果不其然,魚兒上鉤了。

麵前的十三幺是杠上花裝的?那真的十三幺不就已經……死了!

“夫人,奴、奴婢並沒有,是彤影姐姐她……”

小姑娘嚇得麵無人色,眼淚嘩啦啦流個不停,在彤影的連逼帶嚇下這演技終於是好了些。

可是這招在慕丞雪麵前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她盯著杠上花的手,盯得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這丫頭是在書樓裡呆過的,研墨洗筆的時候不少,中指上的繭子自然比彆的姑娘厚些,如果換作是她,少不得多拿白醋衝幾回,等揭了那層繭子再混回來。

看來,杠上花這道行,到底是淺了。

“想推到彤影身上?會不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