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1 / 1)

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318 字 2個月前

臉無恥地出現在了雙禧園裡。

不用說,這貨就是衛天真帶來的那一撥人當中某一個。

杜州看顧玉顧,那就是中華大鱉鱉看綠豆兒的情懷,可是轉臉一看慕丞雪,就立即凶巴巴的,活像是她借了杜家的米,還去的卻是養豬的糠粉。他生一對狹長的丹鳳眼,生起氣來倒和慕丞雪有幾分肖似。兩個人都生氣,簡直像極了%e4%ba%b2兄妹。

隻是慕丞雪的表情遠不及這廝來得豐富多彩。

家丁來綁人,他倒也老實,隻是眼睛不服氣,瞅著慕丞雪一直冷笑不已,也不管有沒有下人在場,張開嘴沒半句好話:“慕丞雪,你根本配不上顧二,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對,識相的請你讓讓。”他勾著%e5%94%87角,朝顧玉麟笑不停,眉心春意盎然,顏上媚態橫生,知情識趣的懂這不陰不陽的風味,不解風-情的,大概就要吐在當場。就好比流雪這丫頭。

“胡說八道,仔細我撕爛了你的嘴!”流雪忠心護主,帶著一群丫鬟上前就要堵他的嘴,卻聽他笑得更大聲。

“傻丫頭,你急什麼,我來了就沒打算要跑,若真要跑,你們再來十倍人數也困不住我,有膽子就讓我說完。”杜某人死豬不怕開不燙。

“好,你說。”

配,或者不配,那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了,當初她不也以為顧玉麟配不上自己?可是,她十指不沾洋蔥水,女紅也不精到,單在某方麵來說,確實與顧玉麟本末倒置,她很好奇這位杜四娘子能搗得出一個怎樣驚世駭俗的獨到見解。

她挽住顧玉麟的手臂,與他並肩而立,一臉警惕,仿佛全身長毛豎起來的波斯貓。

顧玉麟心覺好笑,卻也不失時機地回握住她的手。

十指交纏,看在流雪等丫鬟的眼裡,又是彆一番風景。

誰敢說不配的?

眾人駐足,數十道目光停留在杜州身上,全然是看熱鬨的勢頭。

杜州頂著五花大綁,妖媚地扭了扭身子,悠然道:“慕丞雪,你不配他,是因為你遠不及他那麼無恥,他明裡娶了你,從了皇命,實則陽奉陰違,沒有一天不謀劃著逃出京城,他背著你,連雙禧園都賣掉了,你卻還被蒙在鼓裡,虧得你坐在這主母的位子上津津有味!你以前那份心機,那份謹慎,都到哪裡去了?若不是皇上發現得早,你們慕家全家被他賣了猶不自知,說不定,還樂嗬嗬地幫他數錢呢。他肚子裡那點花花腸子,早就被我看穿了,那點伎倆,爺早十幾年前就已經用老了。”他在這園子裡等不是顧玉麟,而是她。

雙禧園是祖業,契紙不由她來管,所以她也從來沒見過。

單就他一麵之辭,很難令人信服。

更何況,這事還和朱鉭有關。

是從中挑撥離間麼?可是她已經是顧玉麟的妻,皇上再這麼胡鬨下去都已經無濟於事,問題又回到了原點,衛天真、杜州這些原本分屬內外軍的皇室%e4%ba%b2信,為什麼會死皮賴臉地霸在雙禧園裡,餓不起也冷不走……究竟為什麼?

無商不奸,顧玉麟能將自己藏這麼多年,已經是一種了不得的本事,他會騙人一點也不奇怪,可是……他居然連她也騙?不,她不相信!杜州的話,她一句也不信!

顧玉麟根本沒有騙她的必要。

慕氏身家乾淨,父兄清廉,與朝廷任何派係均無瓜葛,欺騙她沒任何好處,至於雙禧園……對了,一定是為了戶部捅出來的簍子……京城鋪麵上全是假賬,顧玉犰屋裡全是古玩,但一千萬兩銀子畢竟不是小數目,弄到賣田賣地的下場,也不是沒可能。

一定是為了填那個無底洞!

一定是朱鉭叫了人來搗鬼,一定是這樣!

慕丞雪心中千回百轉,麵上卻依舊神色如常。眼角餘光掃至身邊的顧玉麟,隻見他靜靜地站著,一副神在在的表情,由始至終,也沒有半句辯解。她突然就冷靜下來。

原來她對一個人的信任,還不足以托付身心,隻是一點風吹草動,她便忍不住左右猜忌,不,也不單單是她的問題,而是因為……顧玉麟對她太好,太過順從,這一切都來得太順利,她心裡很不踏實,而這種不踏實,她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隻是他怕不辯解,令她剛剛建立起來的信心如山嶽崩塌,她看著杜州一張一合的嘴,漸生迷惘。她喜歡他,隻是喜歡而已,她無意於插手顧家的生意,可是有的人卻不一定是那般認為。

她很想進宮去找朱鉭,問問他送一百個人進園子來是打的哪門子餿主意,但理智卻一再提醒她,不可衝動。她進了宮,或許就再也出不來了。

朱鉭已不是當年那個朱鉭,她越來越難同他溝通,隨便一句話,都是%e9%b8%a1同鴨講。

也許他成不了第二個金海陵,卻一樣能做出無稽荒唐事,隻要他動一動手指,顧玉麟便會身首異處,他做得到的。

她不想他出事,更不想自己出事。原來猜忌,都是來自於她的自私。

感覺到顧玉麟手指漸漸收緊的力度,她忽地側目,朝向他嫣然一笑:“相公,賣雙禧園值不得多少錢,把妾身賣了,才真的值錢。”顧玉麟若是有心騙她,大可以做得更絕一點,將她送進養心殿,如此不但能保顧氏平安,更可加官進爵,怎麼樣比較劃算,他比她更清楚。

她居然試探他?等她回過神來,不該說的也已經說了。

“不賣,就是顧家傾家蕩產,我顧玉麟也不會典妻賣子,夫人放心。”顧玉麟還提著那串鞭炮,冷風吹過,一串紅在手裡搖搖擺擺,他溫和地搖搖頭,“杜兄以後彆再說什麼‘天生一對’這樣的諢話,顧某雖然祖上入的伎籍,但事已過三代,顧某不是戲子,更不可與杜兄分桃斷袖譜什麼龍陽曲,今日之事,權且當成個誤會,大家笑笑便了。”說著,又%e4%ba%b2昵地攬過了慕丞雪,柔聲道,“外頭風大,看過花就回去吧,好花年年有的,不急在這一時,我看杜兄也是凍糊塗了,才說這些不著邊的話,夫人大人有大量,饒他這一回,如何?”

顧玉麟很少這樣拿腔說話,可意思卻了道得很分明。

顧家雖然是戲子出身,但過了三代便是良民,旁人再不應以看梨園戲子的眼光來看待他。

他喜歡的是女的,一直隻喜歡女人,絕不是斷袖。

至於杜州說的天生一對,都是這貨自作主張拿話來氣慕丞雪的。

他為杜州求情,無非是給他一個台階下,顧為民,杜為官,這點薄麵還得護個周全。

“要是真的凍糊塗了才好。”

慕丞雪恨恨地呼了口濁氣,扯一扯顧玉麟的袖子,將螓首一昂,要回描金居。

而就在轉身的刹那,慕丞雪的眼風在顧玉麟手裡那串鞭炮上稍微停了一會兒。他從一開始就提著那串鞭炮,就連說話閒聊時也沒記得放手,分明是太過緊張。鞭炮上端的引線處,濕了一點點,也就這一點點,引得她多留了一份心。

是汗跡。

她當然相信顧玉麟不會賣了她,但他卻一直很緊張,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他在顧忌什麼?還是在心虛些什麼?還是在隱瞞什麼?

背後傳來了杜州的冷笑,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庭院裡顯得格外刺耳。

“相公,你手裡的東西是去街上買的?這種事隨便叫個下人去就行了,何必%e4%ba%b2力%e4%ba%b2為呢?倘若放心不下,還可以叫錢錢去啊。”慕丞雪小心的,帶三分試探,轉移了話題。

“啊?”顧玉麟顯然沒理解她這樣說的真實含義,他居然還在發懵。

慕丞雪說話,顧玉麟卻走神,慕丞雪將冰涼涼的手指伸進了他的脖子後的衣領裡,他冷得一哆嗦,竟嚇得將手裡的鞭炮甩在了地上。確定了,他是真的緊張。

顧玉麟肯定有事瞞著她,而且還不是一件能隨隨便便遮掩過去的芝麻小事。

她的心慢慢冷下來,喉中梗住,竟不知道接下去要說什麼。

他遇見了什麼,還是在害怕什麼,又或者是掩蓋了什麼?她一既不知。

他賣了雙禧園,什麼時候賣的,何種價格,誰為接手的對家?她也一既不知。

原來,他能做到的疼愛隻是表麵,說得好聽是夫妻同心,中間卻藏著這樣不能言清的介蒂。

她該不該介懷?

難道金陵一桶金的顧家,真的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不像……鋪麵上的賬本雖然假,卻不是全賴憑空捏造,可是他為什麼要賣雙禧園?從杜州提起雙禧園到現在,他連一個清楚的解釋也沒有,是覺得用不著解釋,還是認為她沒有資格聽他解釋?相公這兩個字,突然像被風吹硬了凍住了,在%e5%94%87邊再也熱絡不起來。

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

他對她太好,好得令她衝昏了頭腦。她竟就這樣輕易將自己交給了他,是她從一下子掉進米筐裡,被這孟浪的柔情衝昏了頭。直到把自己交了出去,才發現理想中的平靜日子越來越遠。

她連累了他?又或是他在防備她?

看不見的,越來越虛無。

無條件的示好,從來不曾有過的爭吵。他像個妻奴,不是將她捧在手心,而是舉在頭頂,他讓她目空一切,自以為看見了牆裡的一切美好,卻獨獨忘卻了腳下的陰影。

鞭炮的引線果然黑了一截,被汗水沁濕的,此時丟在地上,就像一隻被油炸過的長蛇。

她冷眼看著,靜默不語。

“丞雪,如果有一天,我們顧家真的一無所有了,你會怎麼樣?”

顧玉麟心事重重地看向她,漂亮的眸子中,竟氤氳著一重迷朦的水汽,她看不清裡邊的情緒。

一無所有?不是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麼?百年基業真的會化成烏有?真的會有那麼一天?

若是真到那種地步,大不了重新來過罷。

一個時辰以前,他若問她這個問題,她是會這樣回答的。

她不是沒捱過窮受過餓,如果真到那麼一天,讓她隨他去街市路口擺個攤子賣點普通胭脂織物糊口倒也未嘗不可,要活下去總有出路。她不怕這個。

可是她怕欺騙,全身心交付之後,換來的卻是辜負,她輸不起。

她抬起頭,一臉認真地迎向他,正要開口,驀地聽見一聲慘叫從碎金湖方向傳來。

“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啊,我是十三幺,姐姐……嗚嗚嗚嗚……”

哭聲越來越大,院子裡漸漸有了淩亂的腳步聲。

流風腳程快,還沒到觀山院,人就一陣風似的奔了回來,一臉雪白。

“小姐,姑爺,大事不好,清一色落水了……撈起來的時候已經斷了氣……奴婢聽說,她這次請了牌子出去辦年貨,想順道看看龍婆,卻不料……”

過節死人,不是吉兆,況且死的還是描金居的大丫鬟。

龍婆膝下這三個女孩兒當中,唯清一色聽話又懂事的,她跟著常媽媽學了不少本事,也老沉了不少,所以顧老管家才放心將采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