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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417 字 2個月前

戶部的賬下,衛小將軍簽字畫押才作數。”

說是請大家吃,其實還得皇上買單。

衛天真有些惱火地轉過頭,又看了一眼窗邊明眸流輝的麗影。

慕丞雪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長裙,脂粉未施,香霧升騰,將人影掩得幾許朦朧,沒有了往日盛裝的淩厲,平添了三分罕見的溫柔。鳳目垂下時,睫毛很長,觀側顏,可見輪廓似玉筆刀刻,十分清晰,笑一笑,眼角飛揚,令人神奪。

這才是慕丞雪最真實的一麵。

原來她這麼愛笑。

衛天真有些失神地低下頭去。

這樣顧盼神飛的表情,與在沙場上策馬揚鞭的兒郎又有什麼不同?

他有些落寞地跟在流雪身後,走出了描金居的大門。

到了顧管家那,自然是左簽字右許諾。

雖然沒明文說要打欠條,但經過衛天真%e4%ba%b2筆畫押,想說不是欠條都難。

衛天真心頭滴血,心中自是咬牙切齒——

一百人的飯量那麼大,也不知道皇上認不認這個賬,兵部借錢,戶部記賬,這本來就很有問題的。然而皇上不認賬,顧家也不會虧,拿著他%e4%ba%b2批的條子去將軍府追債就好了。

想到這裡,他居然無端端想起自己養在府裡的一眾姬妾,才驚覺這些個姑娘沒一個能拿出手的,不和慕丞雪比,就流雪流風等丫鬟來比對,都顯得她們傻不楞登沒法看。

衛天真平素靠著顧玉麟,就吃顧玉麟的,靠著朱鉭,就吃朱鉭的,現在兩邊不搭理他,他連養家糊口都難說。他那點俸祿拿去喝花酒都嫌不夠呢。

失魂落魄地回觀山院,一路上仍舊是彤影陪著,他本想叫住流雪的,但看流雪抬頭挺%e8%83%b8,像隻驕傲的小母%e9%b8%a1,他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再動園子裡的丫鬟……這話是衛小狼說出來的嗎?

衛天真甩開彤影不管,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尋歡作樂去了,走了一半,才發現,身上沒有錢。

顧玉麟沒給錢,朱鉭也沒給錢,他連窯子都進不了,出去逛了一圈,吃了二文錢一碗的雲吞麵,又隻得像鬥敗的公%e9%b8%a1一樣回了園子裡窩著。

完敗。

作者有話要說:  水到渠成啦。

☆、相公在此

做官的養外室,那是家醜。

家醜不可外揚。

慕從琅想起小妹在雙禧園裡掌中饋了,自己的小錢袋也該%e8%84%b1離賀氏那鐵母%e9%b8%a1的五指山了,於是便帶著新納的小妾和新生的娃子,趁夜趕來投奔慕丞雪這個新任的當家主母。

而衛天真為了麵子,為了不讓丫鬟們笑話,在街上轉了個精疲力儘才回觀山院,可是剛進門,就見慕從琅攜著個婦人,抱著個玉雪可愛的孩子站在花廳裡,正等著丫鬟入內通傳。

那婦人低著個頭,羞答答的模樣自帶三分嫵媚。

衛小狼多日未曾摸過女人滑滑的小手,甫一見著,食指大動,差點嘩啦啦流口水。

慕從琅回頭,恰與那貪婪的眼神湊了個對著,兩人同時眸色一暗。

慕從琅很自然將小妾護在身後,一臉母%e9%b8%a1護崽的德性。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仗著有個能乾點的妹妹麼?”

衛天真瞪他一眼,卻是越想越泄氣。

人比人氣死人,同樣是玩女人,慕從琅未必要比他高杆,說白了不過是靠著個會管家的女子。

慕府的收成每年不過三五千兩,卻能供得慕從琅養那麼多小妾,可見有個能管家的人鎮在宅子裡是多麼重要,再一想,更覺得自己家裡的那些女人沒可取了。

心塞塞啊心塞塞。

“借過!彆擋著!”

衛天真路過慕從琅身畔,不自在地哼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

麵對慕從琅這樣的七品小芝麻官,他還能拿得出些架子,順帶看一眼那鳳韻十足的婦,權當是解饞。他趾高氣昂地瞥了一眼,又瞥一眼,分明想把人家碗裡的放進自己嘴裡,可是——

怎麼越看越眼熟呢?這姑娘是哪家閣哪家院的頭牌咩?

衛天真走兩步,顛了顛步子,不由自主地退了回來。

這小狼崽子要做什麼?慕從琅全身汗毛都豎起,警惕地望向他。

就在這時,花廳裡一聲大吼,有如驚雷砸地,震得屋子嗡嗡嗡作響。

那抱著孩子的婦人抬頭一見衛天真,居然毫無征兆地放聲大嚎起來。

“衛郎,真的是你麼!衛郎!奴家找你找得好辛苦啊啊啊啊啊啊!”

她抱著孩子一並如狼似虎地向衛天真撲過來,竟當場把慕從琅晾在了原地。

這是什麼情況?現場送綠帽?所有人都驚呆了,來送茶的丫鬟差點把下巴戳進門柱裡。

一陣涼風吹過,卷起一片樹葉打著旋兒路過慕從琅身邊。

慕二爺呆若木%e9%b8%a1,儼然被嚇得不輕。

……

慕丞雪換了一身衣衫,正準備去香洲陪蔣千水開飯,猛然看見一群人像被撞壞馬蜂窩的馬蜂一樣擁進了描金居,打頭的竟是兩個身強力壯的,老人家!

常媽媽捧著一把鹹菜,恨不得糊那些不長眼的丫鬟一臉。

老園丁抱著花苗,已經哭得肝腸寸斷。

後頭擠擠挨挨跟著十幾個丫鬟婆子,烏泱泱一大片,如潮水般哭著喊著往這邊跑,有尖叫大叫的,有抽抽噎噎哭不停的,有怒容滿麵,玉手叉腰的……可把風花雪月四個嚇懵了。

慕丞雪看著一片姹紫嫣紅,被那袖底香風熏得連門都摸不著。

一眾人千百張口,嘰嘰哇哇各說各的,愣是將她拋去了糊塗神那兒。

“……二少夫人,二舅爺和衛小將軍搶老婆和兒子,在花廳裡廝打起來了。”

“……小姐,二爺的新姨娘和幾個丫鬟搶衛小將軍,在路上扭打起來了。”

“……二少夫人,二舅爺的小妾和小雲、馨蓮她們踩壞了好些花苗,要是明年開不出花,三公子會擰掉老奴的腦袋啊。”

“……小姐,二舅爺和衛小將軍打著打著,踩壞了老奴給小姐醃的蘿卜乾和洗澡黃瓜。”

“……嘰嘰呱呱啦啦。”

洗澡黃瓜?那是什麼?

等等,二舅爺,衛小將軍,丫鬟……小雲、馨蓮,這都是些什麼玩意?

慕丞雪聽得兩眼一抹黑。

慕二爺打架不是最厲害的,嗓門卻是最大的,一聲吼壓住了眾人的嘶喊,指著衛天真的鼻子就罵起來:“這人始亂終棄,居然害得小燕那麼慘,得了便宜還不承認,竟連兒子都不認!”

衛天真一叉腰,提了口氣,連內力都使了出來:“七品小官,你知道個%e5%b1%81!明明是你的女人發了瘋,邊枕邊人都不認得,卻來賴我!”

那名叫鐵小燕的婦人愣了一會兒,突然抱著孩子哭起來:“我瞎了眼才信了你這負心漢,你就是條公狗,到處播種的公狗!你不認我倒說得過去,你連兒子都不要,才是真的沒良心!衛天真,你要是娶了正妻,我咒她癲癇,你要是沒娶正妻,我咒你孤獨終老,你若是有幸得上戰場,我咒你馬革裹屍,魂不歸故裡……”

流花吐吐%e8%88%8c頭,和流風咬耳朵:“罵將!這位姨娘不日便能超過我,穩坐一代罵神的位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流雪幽幽地歎了口氣:“每個成神的女子背後,都有個瞎了眼的男人。”

流月訥訥地道:“……但孩子是無辜的。”

慕丞雪支著下巴瞧了半天,還沒弄明白:“究竟是誰搶誰啊?”

這時,一群丫鬟指著鐵小燕異口同聲地叫道:“她,厚顏無恥,七老八實還和我們搶男人!”

又指向衛天真,忿忿然斥道:“他,負心薄幸,始亂終棄,發毒誓當放%e5%b1%81!”

“我不是!”衛天真揪著慕從琅的發髻,一臉吃扁。

“噗!”慕丞雪一下子沒忍住笑,隻好先扶住了彤影的肩,妄想能夠掩飾過去。天道好輪回啊,善惡終有報啊,不信抬頭看啊,蒼天饒過誰!沒想到堂堂好色衛小狼竟也有今天!

正鬨得不可開交,外頭又湧進來一群人,衝在前麵的卻是慕從琅的長子慕清流。

慕清流身後跟著個大眼睛、大腦袋、穿紅衣裳姑娘,一臉烏沉沉如影隨行,卻不是夏丞雪又是誰?

慕清流高聲道:“爹,快回家,彆給丞雪姑姑添亂了。”

夏丞雪眼明手快地掐住了他的胳膊:“慕清流,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就彆想走。”

彤影看清慕清流的正臉,嚇得麵色一沉,冰然道:“小姐,這院子是暫且出不去了,我去找大少夫人搬救兵!”居然不等慕丞雪答應,便將長劍往背上一縛,回頭跳窗跑了。

又是一通吵吵。

衛天真氣得滿臉豬肝色,在眾丫鬟手裡掙紮狡辯:“誰是你們的男人,你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被我睡過又如何,麗紅院、春芳閣的姑娘個個都被我睡過了,沒見像你們這樣的,你們再吵吵,我一輩子不理你們!”

這下子群情激動,丫鬟們終於出離憤怒了,二話不說挽袖子便揍上去:“衛天真,你敢拿我去同那青樓裡的小娼比較,你還是不是人!”

慕丞雪被鬨得受不了,指著一眾人也不管是不是%e4%ba%b2戚,直叫道:“趕出去,都給我趕出去!”

風花雪流四個丫鬟挽起袖子衝進人群,卻又被另一撥人給擋回來。

老管家帶著家丁護院跑來,觀山院裡的壯男美男們也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中間和著另一撥人,擁著個牛高馬大的貴婦人,那婦人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扒開人群不停地翻找:“你們幾個,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把大小姐給帶回去。”卻是夏大將軍的夫人,也就是夏丞雪的娘%e4%ba%b2。

沒想到連她也來了。

慕丞雪被一乾人等吵得兩耳轟鳴,正想和常媽媽一起退回屋裡躲一躲,卻老遠聽得一聲喚:“丞雪,丞雪……”一條月白色的人影在人群裡紮來紮去,像一尾雪白的錦鯉,不停地跳躍撲騰。

慕丞雪心間一蕩,一雙腳像生了根似的,駐在了原地。

他不是說今晚不回來了麼?她一怔,心頭漫過一絲竊喜,竟是說不出的意外與歡欣。

原來冥冥之中,她是想他陪伴的,原來一直空落落的心,也有被這一聲喚填滿的時候。

她懵懵地扭過臉去看他,想努力想清他的樣子。

“丞雪,丞雪,你站著彆動,我這就過去。”顧玉麟鬢發紊亂,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一路跑回來的。他隔著人群,兩眼水汪汪地望著她,那眸中秋水盈盈,碧波連天,倒像是隔了千萬年重逢般激動。一張俊顏,嬌豔如花。

“顧玉麟……”慕丞雪細細地咀嚼著這個名字,陡地神情一肅,上前道,“你,你彆過來,危險得很,等他們鬨夠就沒事了,我沒什麼的。”

顧玉麟一個猛子紮進人堆,急急地說道:“不成啊,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