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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171 字 2個月前

學到些兵書,豈不是好?唯一隻是夏家乃是外戚,這事不先過一遍朱厚照,恐怕犯忌諱罷了。因此見樂琰答應得爽快,她便覺得幾年來為樂琰作出的種種犧牲不算白費,到了關鍵時刻,繼女與她總是能想到一路的。

“都說是嚴父慈母,咱們家可算是反過來了。”樂琰想起一事,也笑道,“繼母就不說了,別看姐姐那溫溫文文的樣子,對小虎是一點都不手軟,才七歲就是鞭子、棍子在一邊伺候著,逼他正正經經上私塾日日懸梁苦讀。倒把姐夫心疼個不得了。”

“南家乃是詩書傳家的世家大族,家教自然是嚴厲的。”秦氏也點頭道,“這才是南家百年大族的做派啊,夏家與南家一比,便是高下立判了。”

“夏家要成為百年望族,恐怕得著落在樂瓊身上了。”樂琰開了句玩笑,秦氏笑個不住,一時兩人又走到鹹熙宮看過了小包子,樂瓊也與朱厚照勾肩搭背地走了進來,樂琰見朱厚照身上塵土處處,忙上前拍打了好半晌,又讓他洗過手臉,才叫朱厚照抱過小包子逗弄,樂瓊也在一邊伸指輕輕戳刺小包子的嫩臉頰,惹得小嬰兒直樂。

張太後笑問樂瓊道,“小伯爺,聽聞你今日與皇上比試武藝?”朱厚照接口便道,“樂瓊可不得了,小小年紀,一身的蠻力,我看以後定是個彪形大漢。小孩兒看了,都要怕哭的。”

樂瓊此時年紀小,一張臉極為俊秀,與樂琰倒有三分的神似,又是細長身材,眾人看了他,又看看也是瘦高個子的朱厚照,都笑起來,樂瓊眨著大眼,湊過去在小包子臉上親了一口,美滋滋地道,“我才不要呢,免得連我的小外甥看了我都想哭。”正說著,小包子已是皺著臉大哭起來,養娘忙搶到手上誘哄,眾人又發一笑,秦氏便說起善靜大師為小包子算命的事,道,“這孩子是二月二生日,可是龍抬頭的大好日子

108、人非聖賢 ...

呢,這一生平安大富大貴,是準跑不了的。”惹得張太後極為喜悅,看起來都年輕了幾歲,朱厚照與樂琰交換了個眼神,兩人又說了些吉祥的話兒,把張太後奉承得都快找不著北了,兩人方才回到寢宮說話。

因樂琰產後三個月都不能與朱厚照同房,再加上兩人心結未解,朱厚照照例是睡在南廂房的,到了晚間,待他出去了,芳華才過來為樂琰卸下釵環等物,因她做事細心謹慎,又不拿大,近日隱隱便是樂琰身邊最得信重的人,因此樂琰與秦氏說話,並沒有回避她,芳華見樂琰對鏡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悄聲問道,“方才便是個大好的話縫,娘娘卻沒插嘴,奴婢瞧著國丈夫人看了娘娘好幾眼呢。”

樂琰失笑道,“你以為就你機靈,我就沒瞧見不成?”她歎了口氣,把鬢邊的桃花拔了下來隨手扔到一邊,輕聲道,“這事兒急不得,得排在我和皇上那場談話之後。”

芳華便驚道,“奴婢還以為皇上與娘娘已是和好了呢?”她見一個多月,這對小夫妻都是相敬如賓的樣子,倒是真心這麼想的。

“和好?從來沒吵翻,哪來的和好,他是在等我身子大好了,再來全麵發難也說不準呢。”樂琰隨口道,忽地就覺得有些不對,算了算日子,小包子都快兩個月了,且樂琰的身子骨恢復得如何,朱厚照最是清楚——太醫與張老大夫日日都向他回報呢,朱厚照為何還能沉得住氣,不來主動挑起這場耽擱了好幾個月的談話?

作者有話要說:……差點晚了,汗,昨晚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這不就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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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芳蹤何處 ...

樂琰心底有了疑竇,第二日再看朱厚照,眼神就有些怪怪的,又拿話試探他道,“這都兩個月過去了,你真沒得話與我說?”

朱厚照神色自若,抱過兒子逗弄了片刻,直惹得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要哭不哭的,直吧嗒嘴要喝奶,這才把他交到養娘手上,讓她抱下去哺%e4%b9%b3,自己擦了擦手笑道,“不急於一時麼,你身子不是還在休養?張老大夫說了,這產後三個月內都容易坐下病來,還是過了三個月再說也不遲的。”

樂琰又瞄了朱厚照一眼,似信非信地道,“我是不急,倒是你……這都小半年了,你卻不著急麼?”

朱厚照愣了愣,哈哈大笑道,“我哪裡會著急,你才生產,三個月內不好行房的,我急也得等過了三個月再說嘛。”樂琰紅了臉啐了他一口,恨恨道,“隻是不著調。那你還不快滾?免得在這屋裡呆久了,不著急的也要著急出來,再給我提拔上第二個劉瑾,我可受不了。”

這還是他們夫婦之間第一次說到劉瑾,樂琰話才出口,便留心上了朱厚照的反應,想著是個話縫,或許能把那場擱置已久的談話給擺上台麵,但朱厚照隻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樂琰倒不好再說什麼了。不管劉瑾的事上她到底有沒有錯,在朱厚照的角度來說,她的做法的確是過分了些,她雖然並不怕可能到來的最壞結果,但也絕不想讓自己變成個得理不饒人的悍婦。

罷了,就多給小皇帝一點心理建設的時間又如何?畢竟她要提出的也並非是每個皇帝都能接受的條件。樂琰垂眸思索片刻,便也放開此事,又與朱厚照說了些閒話,朱厚照便道,“如今天天和內閣扯皮,都是為了清理屯田的事,這事,你有什麼看法?”

這還是朱厚照第一次直接主動地詢問樂琰關於朝政的看法,樂琰不免呆了呆,瞥了朱厚照一眼,見他若無其事地品著茶,桃花眼有一下沒一下地撩著自己,心中就是一樂,她也不把心思擺到臉上來,而是作出沉%e5%90%9f的表情,半日才道,“我畢竟是個婦道人家,哪裡懂男人們的事,屯田什麼的,你還是找閣老們商量為好,這事本來劉瑾是要做的,結果他去得早了。現在要找到一個能擔著罵名上馬的人可不容易呢。”

她雖然句句說的是自己不懂,但隻看樂琰曉得這清理屯田是得罪人的事,便知道她心底還是明白的。朱厚照在心底歎息了聲,道,“劉瑾去得是早了些,還當他能把這事為我做了再說呢。”樂琰便搶進道,“你也太放縱他了,你道他能節製得了手底下的人麼?若是不能,那些人到了地方上橫征暴斂的,又埋下了動亂的伏筆,你當這天下還不夠亂那?”

朱厚照當下就想拍案而起,好好地問問樂琰這天下到底亂在哪了,

109、芳蹤何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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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弘治年間十八年承平,老百姓的生活其實還是比較富裕自由的,用現在的話說,那就是民眾滿意度較高,朱厚照即位這四年來,雖然寵信劉瑾,與內閣鬧了生分,但這都是朝政方麵的事,為害最大的劉瑾對國家經濟其實也沒有造成什麼根本性的損傷,更何況現在又已經被樂琰除去,民眾滿意度是漲到了一個新高峰,朱厚照也自詡雖然未曾與孝廟比肩,但還是平安敷衍下了這幾年。不想樂琰一句“天下還不夠亂”,輕輕巧巧便把他幾年來的辛苦勞累(小皇帝自以為的)給一言抹殺了,這叫小皇帝如何忍得?

但他終究是忍了下來,卻是終究不願再說話了,沉默了半日,才輕描淡寫地道,“這朝堂上的事,你們女人是不該多管……但屯田總歸是要我們身邊的人去做才安心,地方上大戶、軍戶、鹽商的勢力盤根錯節,這事必須讓太監來辦,他們是沒根的人,雖然地皮刮得狠了些,但辦事總還是經心的。我看,就叫張永與穀大用辦這事好了。”

屯田的意思,就是將國家的地交給民眾、軍戶乃至鹽商來種,逐年清算收成供給軍糧,乃是當時重要的財政收入,但多年下來,地方上多有人打著屯田的名頭侵占民田,又吞沒其中的收入的,朝廷沒有有效的監控手段,隻能每隔幾年就派人出去清理一番,掃除積弊。因著這裡頭牽扯到的銀錢成千上萬,又很可能有藩王牽涉在裡頭,因此差事肥也肥,卻也是有些燙手的,要找個信得過的,有手段的人去辦才好。樂琰雖然不大知道詳細情況,但穿越過來這麼多年,到底也能模模糊糊猜到個影子,尋思了片刻就笑道,“這人選倒還不大好找,張永雖然不是個貪財的,但他脾氣爆、對著我們說話尚且是那副德行,到了外地,那些個藩王難道不要和他拉扯上關係?光是寧夏一省的屯田,就不知道有多少被安化王吃了。張永辦事認真倒是認真的,脾氣再一沖起來,你的叔叔伯伯們,難免就要不高興了,也是麻煩。”

談到藩王,朱厚照也是直皺眉頭,從朱元璋的二十多個兒子算起,歷代大明天子的兒子總是要封王的,雖然也有些藩王世係斷絕,但時至今日,宗室已是壓在財政頭上的一座大山,除了那些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之外,藩王們每年拿著朝廷的錢米,還要把手伸到外頭去撈錢,在山東的便問皇上要地辦鹽場,或是直接自己侵占了鹽商屯田來搞,久而久之,鹽商乃至當地的豪強,都主動靠攏到藩王旗下,孝敬錢財為虎作倀。寧夏是窮了些,安化王沒得別的辦法,也隻好把主意打到屯田頭上了,寧夏一帶倒有一半的屯田被他占了去,這件事,朱厚照心裡也是有數的。

“張永雖然霸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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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服你了,你敲打幾句,又有穀大用看著,還能捅什麼簍子出來?”朱厚照也隻得這麼說了,樂琰聽得他強調張永服自己,便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小皇帝,知道自己在私底下拉攏這兩人的事,終究是沒有瞞得過丈夫。朱厚照沖她晃了晃手指,續道,“這事別看是例行公事,派去的人要是貪些,那可不好辦呢,我看就是張永了。”

他都這麼說了,樂琰還能說什麼?她隱約記得今年安化王是會起兵叛亂的,但起因原本是清理屯田時,劉瑾派去的太監貪得無厭、飛揚跋扈,待穿越後稍微了解了一下安化王的為人,便知道安化王也並非全然無辜。但這話對朱厚照說出來,實在是半點用也沒有,小皇帝聽說要打仗,那還不得高興壞了?當下便故調重提,笑道,“我們女流之輩知道什麼?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

朱厚照望著她笑了笑,輕聲道,“你若是隻是那一等庸才,張永怕你做什麼?”說著,便起身出了屋子,樂琰望著他的背影,不禁就輕笑起來,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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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朱厚照到了正院前頭的小院子,先如先前所說,找了人來與李東陽傳話,說了張永與穀大用主辦這清理屯田的事,又叫了這兩人來厲聲訓誡了一番,這才遣了他們去正院找皇後領訓,這兩人現在聽到皇後這兩個字,倒是比聽到皇上還要怕三分,忙低眉順眼地進了正院,朱厚照又見了幾個要到外地去的京官,走了走過場,便再無耐性應付這些瑣事,見天色還早,便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