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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188 字 2個月前

此刻還不知道在哪裡做個小官呢,哪來的福分侍奉君前。”樂琰自歎自己為何不是男兒身,但李東陽這樣一說,她反倒不開心起來。“就算朱厚照有那個心思寵愛我,沒有肚子裡的這塊肉,又怎麼能和劉瑾鬥?”

李東陽被她直白言語逗得莞爾起來,“既然如此,娘娘又何必懼怕失寵,皇上現在唯一的子嗣,可孕育在您腹中呢。”

樂琰歎了口氣,曉得古人的思維,終究是和她的有些差異,女子專寵的心思當然是古今通用。但古人如李東陽,便覺得朱厚照在這段時間內另尋女子來滿足色欲,也是很自然的事,因此樂琰有了肚子裡的孩子,就算朱厚照對她不聞不問,甚而報復性地寵愛上別人,也不過都是一時的挫折,孩子出世後她就有了依靠,大把時間大

98、李東陽的智 ...

把借口重新得寵。但她想要的,她心中的完美結局乃是另一番景象,隻是這結果能否實現,看的並非是她,而是朱厚照。

她再歎了口氣,把此事推開一邊,道,“我就是這樣烈性,寧可玉石俱焚,也不委曲求全。不過,這終究是我與皇上的私事,閣老就不必過於擔心了,三日後是冬至,張彩等眾人,都要隨皇上到天壇去,我會將劉瑾留下來。自有人為閣老報信,到時候,還請閣老見機行事,周全則個,別被張彩等人看破就是了。”

李東陽鄭重許諾,兩人再度沉默了一會,樂琰方才起身道,“不論事成不成,我都會記得閣老的情誼。唉,若是皇上的性子能再沉穩些,又何至於此呢。隻希望腹中若是個男娃,千萬別像父親。”

“陛下是人中龍鳳,或許再過幾年,會好得多吧。”李東陽也隻能這樣說了。樂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道,“他這個性子,這輩子能改?唉……若他不是皇帝,天下誰不喜歡他?可惜他是天子,是皇上,若不能為天下人委屈自己,便隻得讓天下人委屈。他之所以這樣特立獨行,不就是不甘心麼。”

李東陽啞然,樂琰起身沖他點了點頭,徑自叫過芳華,扶著她往後院款款走去。李東陽望著她的背影,隻見那身著紅襖綠裙,一身鮮亮的少婦,背影卻是無比的滄桑。

他又怔了半晌,方才起身慢慢走回自己一人獨享的小書房中,品著茶等著朱厚照,足足又過了半個時辰,小皇帝才擦著汗回到正院中,李東陽慌忙出了房門,與朱厚照一道進了正堂,朱厚照扯了扯圓領衫,猶自道,“熱得很,閣老,恕朕無禮啦。”說著,竟直脫了外袍,隻穿著中衣與李東陽說話,李東陽此次來,為的是貴州一帶又遭了蝗災,糧食減產的事來的,因今冬小王子或許會進關搶掠,宣大一線乃至陝西、安徽各地的糧倉都是不好動的,江南一帶今年的收成也不算好,各地互相扯皮,他不敢擅作主張,隻得拿來問朱厚照。

這是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大事,朱厚照也不敢怠慢,洗過手拿了戶部的冊子認真看了起來,他是看慣了樂琰手裡的阿拉伯數字的,看這些大寫的文字,總覺得礙眼,草草看完了,皺眉道,“今年草原上乾旱,小王子是定要南下的,宣大一線的糧倉一個也不許動。貴州那邊的賑災糧就讓京畿這邊把今年種出來的紅薯帶九成過去如何?十分之一留種,這東西我算是發覺了,好處多著呢,一生十,十生百,又不需要多少力氣侍候,還耐得旱,明年這個時候,貴州人就不叫餓了。”

這樣處置也算得當,隻是路上消耗的力氣,要多了些,李東陽與進來的劉瑾商討了下,都覺得不錯,便現場寫了文書出來,又商討在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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賑災的人選。

紅薯這東西,乃是樂琰一再強調抓緊的物事,劉瑾近日不欲再多與樂琰生事,以免氣著了她朱厚照又不肯出宮,再說,這東西也實在是賤得厲害,絕無利可圖的,便閉了嘴不搶這個苦差事。李東陽尋思了半日,說了幾個人名,都被朱厚照否決了,別看他成日裡一付憊懶樣子,但對天下的官僚,卻還是知之甚詳的,又磨了片刻,他才道,“是了,皇後成日裡和我念叨那個什麼王守仁,說他是當世大才——也不知道誰和她說了這個老頭子!他不就在貴州?既然這樣,就讓他協辦,巡撫蔡金督辦就是了,若是辦得好,就放到江南做個地方官也罷。”

隻是皇後的一句話,王守仁的仕途就由黑翻紅,李東陽心中暗自驚異,但這人他也是心中有數的,前吏部尚書王華的兒子,他的師弟楊一清許為宰相之才的,因此隻是隨口說了幾句:如此與規矩不合,就把事情放了過去。劉瑾卻是極度不悅,王守仁在正德元年上過奏折彈劾他,那篇奏折寫得極是刻毒,直到三年後劉瑾都還記得裡頭的字句,當時他恨得把王守仁貶黜到貴州一個鳥不拉屎的荒涼地方不說,還買了殺手要在路上殺他,隻是到底被逃脫了。如今這個人要再度被起用,豈不是直掀了劉公公的逆鱗?不過礙於是樂琰的意思——想必朱厚照已是知道了他與王守仁的公案,一時倒不好說什麼的,也隻得忍氣吞聲地應了。

朱厚照又翻了翻案頭的冊子,問道,“日本那邊的情形如何了?還是那樣打得不可開交的,惹得一群群倭寇到東南來滋擾?”劉瑾忙笑道,“正是呢,也不知道這一群倭人成日裡打個什麼勁兒,那麼%e5%b1%81大點的地方,也內鬥得不可開交。”

李東陽也自莞爾,但他與劉瑾雖然麵上友好,這種時刻,卻還是有些自矜身份,便先告退了下去暗地裡安排不提。朱厚照這邊與劉瑾說話,因他想到了日本,就想到了韃靼,心裡隻恨不得插上翅膀,到邊疆去殺退韃靼,剿滅倭寇方才爽快,但韃靼在邊境已經成了氣候,要徹底消滅,並不可能,要和倭寇打,又少了海船,一時心癢難搔,又問道,“派去與那夥葡萄牙人學語言,學航海的人,安排得如何了?”

在這事上,劉瑾的立場倒是與大臣們一樣,不希望皇上把心思花費在這種事情上,他甚至也很不鼓勵朱厚照在武事上用心,就怕自己得了個王振的名字,因此找了幾個借口搪塞過去,見朱厚照不再問話,而是起身要進後院去看皇後,便乘勢告退出來,上轎回府。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時間:

那麼這邊就介紹一下王守仁如何?守仁哥身為明朝第一思想家那當然會在之後出場的啊哈哈哈哈哈!叉腰大笑,他也是我最喜歡的明朝人物啊啊啊!守仁哥一生的精彩事跡實在是太多了,我就不摘要介紹了,直接給吧。隻能說守仁哥實在是能文能武!出將入相級別的牛人!一生人他帶過兵,創過學派,以一個心學動搖了一個朝代,實在是堪比馬克思的牛人啊!如果不是他有肺病,實在是完美到巔峰了。(而且又很愛妻子諸夫人),推薦大家一定要去看看他的生平哦!我認為他雖然不是正德朝的宰相,但的確是力壓楊慎唐寅的風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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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張美美的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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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劉瑾這邊,出了宮打道回府,便叫了吏部尚書張彩與餘下的幾個心腹來商議了半日,為王守仁尋了幾個對頭做欽差——這所謂的對頭,無非也就是劉瑾自己的爪牙。這樣的事,劉公公做來乃是得心應手,自不必多說。如此過了數日,這一日張彩忽然來尋他,道,“乾爹可曾知道,兩日前,咱們與皇上在校場那頭議事時,那位出了內院,到外頭院子的後廊下散了半日的步?”

劉瑾最近雖然還不能如往常般時時得見天顏,但朱厚照對他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這幾日他都在豹房打轉,力圖重新獲得朱厚照的歡心,對樂琰的關注,難免就少了些,聞言一怔道,“有這樣的事?男女大防,乃是不可不謹慎的事,你可別亂說。”

張彩想的與劉瑾卻全然是兩回事,見劉瑾執迷不悟,急得跳腳道,“乾爹啊,當時唐寅、楊廷和並李閣老都在那裡等著皇上呢,這位要是和唐寅說幾句話,倒還好了,偏偏我找了那日在小院裡當值的內侍來問了,都說當時唐寅一直在窗戶前看風景,倒是不曾看到他與誰說話。”

“這不就得了?坤寧那位,自從有了身子,行動就難以捉摸的,大半夜的起身要吃宮外的小吃,也不是第一回了,自從太醫說了要多多在走動,她日常就常常在後廊散步的,那一帶風小些,也不大冷,這有什麼不對的?”劉瑾不以為然,冷笑道,“難不成你還以為楊廷和會和她一氣?這位楊學士的心思精著呢,他現在是兩邊都不想靠,若是咱們這邊他都不願應酬,你還以為他會願意搭理皇後不成?”

他的話仍有道理,但張彩仍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又道,“乾爹為何不再仔細查問一番,以您的身份,沒準還能問出更多呢。”

“往常看你也是個懂事的,怎麼今日這麼的不知進退。”劉瑾皺眉斥道,張彩忙跪下謝罪,他是有功名的人,自從投靠了劉瑾之後,便出了不少好主意,劉瑾也不想讓他過於難看,見張彩服軟了,便也就扶起道,“你雖然聰明絕頂,但終究還是少了幾分火候,現在咱們正是有些搖搖欲墜的時候,多少人的眼睛盯著?坤寧一向把自己住的這兩個院子把守得滴水不漏,現下那院子裡外把守的太監,全是穀大用的人,我們的人要到下旬才能輪換上去,此時去問,隻是自討沒趣,將把柄洩露給了穀大用知道。在這個時候我還去打探內院的事,皇上知道了會怎麼想?咱們可是還愁著難惹皇上生氣,非得要湊上去挨巴掌?”

他這番話,鞭辟入裡,張彩也不由得歎服,低頭籌劃了半日方才歎道,“隻是我心中不知怎麼地,總是說不出的不安。自從坤寧傳出了有孕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就覺得皇上離咱們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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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越來越深不可測了似的……”

“這是皇上慣用的禦下手段,你侍候他的時日,終究是短了些,被嚇住也是難免的事。”劉瑾卻是%e8%83%b8有成竹。“咱家是皇上手下的一條狗,為他做的都是骯髒的事,因此才不討人的喜歡,但這條狗,乃是皇上親手喂養長大的。他再不喜歡咱們,也不會讓別人隨意收拾了,坤寧其實並不足為懼,皇上的心思清明著呢,縱使寵愛她,也不會過分的。怕的,就是閣老們逮著了眼下坤寧霸寵後宮的時機,對咱家出手——可你看李東陽那個老頭子,像是有這個念頭的?昨兒我見到他,一口一個劉大人,兩邊直是親熱無比,就算他有這個念頭,現下皇上不過三四天才與他見一麵,咱家也都在一邊的,他上哪兒進讒言去?”

張彩仍是愁眉不展,他與劉瑾不同,在官場歷練了多年,乃是個滑不留手的老油子,仕途一直不算得意,後來咬牙阿附了劉瑾後,便官運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