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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186 字 2個月前

挑剔,是微臣的不是!請娘娘治罪!”

他終於服軟,唐寅也不禁鬆了口氣,樂琰沉默下來,半日才淡淡道,“是人都有私心,先生有宰相之誌,不願在我手下討生活,也是人之常情。隻是就算如此,先生也要明白,私心與公義有時並不矛盾,先生的私心,也不比我這個婦人的私心高尚些。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把來意合盤托出了。劉瑾事後,朝中定然有人攻訐我不守婦道,甚而要求廢後也未可知。但我無法預測到時皇上是什麼態度……若是先生可以為我說兩句話,也就足感盛情了。”

楊廷和也是鬆了口氣,又有些感動,又有些憤怒,又有些無力,心中真乃五味雜陳,低聲道,“娘娘多慮了,天下人隻有謝娘娘的,還有誰會說娘娘的不是?”

樂琰苦笑了聲,隻聽得窗內楊廷和又道,“但若有人這麼不識趣,那就必定是劉瑾的同黨!”她的%e5%94%87邊,終於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撫著肚子轉過身輕聲道,“先生有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說著,扶了芳華的手轉身走開,才轉了個彎,就見得李東陽站在那裡,笑微微地看著她,作勢下拜道,“微臣給娘娘請安了。”

樂琰溜了四周一眼,不見自己打發了守在此處的小宮人,心下有些納罕,但自忖自己與楊廷和的對話聲音不大,況且自己知道歷史,曉得李東陽是扳倒劉瑾的大功臣,若是被聽去了,也沒甚要緊,又見李東陽%e5%94%87邊的笑容意味深長,忙笑道,“首相不必多禮,快請起吧——倒是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了首相。”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時間:

久違的注釋時間出現了!歡呼著!因為之前很久沒出現什麼值得一說的知識點了,先問問大家對注釋時間感興趣嗎?感興趣的話,我會把一些細小的知識點也注釋在下麵,什麼美食之類的,沒興趣就算啦。

那麼這次注釋時間要介紹的是李東陽,這個正德朝前期的首相,他和楊廷和之間的權力轉換基本就是正德朝前後期的分水嶺(個人認為),李東陽的一生當然是很豐富的,也有很多故事可言,但是他在這個故事裡隻是個配角。現在把他的百度百科資料放出來一段哈,感興趣的可以點擊傳送門去讀整段。

李東陽,字賓之,號西涯,謚文正。祖籍湖廣茶陵(今屬湖南),漢族,明朝長沙府茶陵州人。明代中後期,茶陵詩派的核心人物,詩人、書法家、政治家。歷任弘治朝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正德年間,內閣劉健、謝遷二公遭貶離京,隻留下李東陽一人。當時劉瑾把持朝政,李東陽獨木難支,無力回天。有人畫了一幅醜老嫗騎牛吹笛的諷刺畫,在畫中老嫗額上題“此李西涯(李的號)相業”,以此嘲諷李東陽。有人向他報告此事,可他不動聲色,自題絕句一首:“楊妃身死馬嵬坡,出塞昭君怨恨多。爭似阿婆騎牛背,春風一曲太平歌。”在後來推翻劉瑾的鬥爭中,李起了關鍵性作用。

如果沒有小蝦存在的話,李東陽和後文將會出現的楊一清、已經出現過的張永,會是鬥劉瑾的核心策劃人。

以及,到現在才有電……凍死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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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李東陽的智 ...

李東陽戰戰巍巍地起了身,樂琰忙叫芳華上去扶著,自己笑道,“還當皇上去校場後,宰輔等不住先回府去了。不想在這裡遇到,倒也算巧的。”

“老臣已有三數日沒見到皇上了,今日不見他一眼,是怎麼也不會回去的。倒是打擾了娘娘的清靜,還請娘娘見諒。”李東陽嘴上客氣說著打擾,卻也不曾有什麼舉動表示歉意,更是大剌剌地在宮人的攙扶下,靠著欄桿坐了下來。樂琰目光一閃,輕聲道,“哪裡,難得和宰輔有見麵聊天的機會,清靜算得了什麼?”說著,芳華忙把貂毛褥子鋪在椅麵上,樂琰也就撫著肚子款款坐到了李東陽身邊不遠處,她身後的這幾個人,家人都在慶陽伯府的庇護下討生活,絕對可以信任,但樂琰仍覺得有他們在場,說話大不方便,就微微看了芳華一眼,揮了揮手,芳華會意,帶著這幾個人站到了遠處。

兩人一時都不曾說話,半日,李東陽才緩聲笑道,“娘娘方才與楊學士說的話,老夫不合聽了幾句去,心中,卻是很佩服娘娘的。”

自打樂琰開始對外人透露自己要與劉瑾作對的心思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主動的盟友。縱使她知道李東陽與劉瑾之間,有著三江五河之水也洗不盡的仇恨,但在這個時代,李東陽會不會也如楊廷和般,深以為後宮乾政,乃是比宦官乾政更不妥的事,她卻沒有絲毫把握。李東陽這句話說出來,她的眼睛頓時就紅了,強笑著道,“宰輔過獎了,樂琰……我夏二姐雖然是個女流,卻也知道劉瑾再這樣鬧騰下去,受苦的,終究是黎民百姓。”

李東陽歎息道,“娘娘雖然是個女兒身,但立下的功德,卻要比滿朝文武都來得更大些。別的不說,這紅薯一事,就足以讓娘娘百世流芳了。”

她與李東陽的來往,現是從夏儒與他的門生身份開始鋪路,兩邊可以說的上話,之後,又有推廣紅薯的事做個契機,李東陽到底是實心任事之輩,當時明朝的貧富分化已經相當嚴重,富者酒肉足厭,貧者無隔夜糧,樂琰發揮金手指將紅薯推廣提前了約一百年左右,實實在在是把明朝帶進了一個全新的時代,隻是這影響現在還過於微小,連她自己都不甚了了罷了。無論如何,在紅薯於京畿道附近強製種植一年後,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去年冬天整個京師不過餓死了數人,官府捨出的紅薯粥雖然味兒不怎麼地,但的的確確能夠活命。隻是朝中眾人,都贊頌著李閣老的功績,就連劉瑾都被生拉硬扯進了這功勞裡,當時皇後買來兩袋種子在豹房興師動眾地試種的事,仿佛也被選擇性遺忘了。李東陽的第二句話,更是讓樂琰心中無比熨帖,她深吸了口氣,苦笑道,“我隻恨自己是個女兒呢,若身

98、李東陽的智 ...

為男兒身,什麼事情做不得,什麼地方到不得?強似被困在這四方天井小院子裡,活像個有氣的死人,想做些實事,卻是寸步難行。全天下的人,能懂我的,也不過是閣老一人罷了。”

李東陽換了個坐姿,竟是絲毫不加回避地望進了樂琰眼中,他年紀已老,但一雙眼還極為有神,炯炯地似乎要看進樂琰心底,兩人又沉默了一會,他才輕聲道,“天道無情,微臣以為娘娘早已看透了這其中的道理。”

“不錯,虛名與我,不過是天邊的浮雲,不論是紅薯也好,劉瑾也好,我要的隻是結果,誰占了功勞去,我並不在乎。”樂琰挺直身軀傲然道,“百姓念不念我的好,宰輔,我是真無所謂。”⑨思⑨兔⑨網⑨

“那……娘娘做這些事,為的是什麼呢。”李東陽輕聲問道,滿麵的皺紋縮在一起,顯得一臉苦相,這個力挽狂瀾,在正德初年為士大夫中流砥柱的老人,似乎已經快走到自己生命的盡頭了。隻不過是說上幾句話,便已經露出了疲態。

樂琰微微冷笑,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輕聲道,“為了未來,為了百年後,兩百年後,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中國……也為了我自己,任何一個人心中都有除暴安良的願望,隻是那些人身為螻蟻,有心無力。樂琰忝為天下之母,願為天下人鏟除劉瑾,這,本也就是我的職責。”

李東陽眉頭一展,吃力地起身跪了下去,“李東陽為天下人謝娘娘慈悲!”

樂琰忙親手扶李東陽起身,笑道,“閣老不必如此,換作哪個有良心的人在我的位置上,都要做這個想頭。要滅劉瑾,對你們而言,難在分寵,對我而言,卻是難在爪牙喉%e8%88%8c,我原本指望的是楊學士,想在最後關頭,找閣老來痛陳厲害,不想閣老已是心有成算了。”

她說的這幾句話看似簡單,卻是經過深思熟慮,方才她與李東陽的對話,因為兩人地位相當,一個是文臣領袖,一個是後宮之主,自然不能像她與楊廷和那般直接,但意思卻很相近,李東陽到底是想知道樂琰的動機,而樂琰也給了他一個最為冠冕堂皇的動機——要知道像李東陽這樣的經年大儒,在最困難的時候固然會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但如果樂琰喊不出什麼響亮的口號,那麼在劉瑾倒台後如果還想再尋求與他的合作,難度就高了點。而樂琰的這幾句話,正是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太監這個特殊的政治群體所占據的優勢:他們擁有參政的權力,也擁有君王的寵愛。

劉瑾之所以忌諱樂琰,明裡暗裡給她使絆子,或許是有他們的私人恩怨在作祟,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這點:老太監的政治覺悟不低,他知道自己立身的根本就是皇帝的寵愛,從這點來說,劉瑾才是樂琰最大的情敵,他是見

98、李東陽的智 ...

不得後宮中出現另一個能和他分庭抗禮的存在的。而這也是他與樂琰最深的矛盾,樂琰一麵想要為國為民除掉日益失控的劉瑾,一麵,也是因為劉瑾的做法犯了她的大忌,才讓樂琰在懷孕的敏[gǎn]時刻選擇出手,她已經委屈得太久,不願意再等下去了。這裡頭的委屈,李東陽就算不能全都吃透,但揣摩出幾分還是能做到的,他這樣宦海沉浮多年的宰相,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在與樂琰合作之前,早就對樂琰的意圖與動機作出種種分析——他最在乎的反而並不是與女眷合作的惡名,對於李東陽來說,名聲已不是最要緊的事了,為了在正德朝存活下來,尋找反擊的契機,他已經忍受了無數人的謾罵,如樂琰一般,在後世留下什麼記載,已經不是他會在意的事。

“娘娘說得不錯,”李東陽收回思緒,淡淡地應道,“除劉瑾,難也難,簡單,卻也極為簡單。時機一到,不過是一刀的事,不過,在此事上,老朽也隻得聽憑娘娘的調遣安排。”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他可以幫忙,但最得罪人的殺劉瑾一事,是要樂琰自己來做的,樂琰也很清楚,楊一清與張永大費周章地告劉瑾,無非就是害怕失去聖心,沒有扳倒劉瑾,反而自己惹了一身騷。但對於現在身懷免死金牌的她來說,這個隱憂卻是基本不存在的,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隱隱的興奮與緊張,傾身說道,“說到底,劉瑾不過是個閹奴,他能飛揚跋扈,仗著的無非就是皇上的寵愛,如今本宮恃寵而驕,要動他倒也不難的,皇上現在的心,可都全在本宮身上。隻是李閣老要知道,本宮也冒著風險,皇上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誰也說不清,若是事後本宮失寵,朝中的輿論,可就要閣老周全了。”

李東陽審視著樂琰細致美艷的容顏,不禁暗歎了口氣,由衷道,“娘娘若是男子,老夫也就能放得下心告老還鄉了!”

“我若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