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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185 字 2個月前

望了望那又驚又喜的錢寧,扯了扯衣服上的皺褶,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皇上啊,這樣芝蘭玉樹般的少年郎,可不就是為了您準備的,這些天來,不到日子娘娘不讓您侍寢,漫漫長夜,或許錢寧能稍減您的寂寞呢?”

穀大用與張永對視一眼,都住了手等著朱厚照的回答,穀大用瞥了眼張永,見張永正暗自運氣,就曉得他和自己打的是同一個主意——一旦朱厚照有說好的意思,那他們就得上場為皇後娘娘張目了。

朱厚照看了看劉瑾,又看了看花一樣的錢寧,再看了看站在一邊滿臉欲言又止的張永與穀大用,%e5%94%87邊就勾起了一個莫測高深的笑,淡淡道,“好得很麼,你們先下去吧,朕有話與大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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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天癸!天癸! ...

皇上有意將錢寧收進內幃的消息,幾乎是與種子一事的新進展同時傳到了皇後耳朵裡,樂琰才換下衣服,正與芳華議論著在街上看到的新妝束,聽到種子的事,被朱厚照知道了,不過是笑著說了聲,“也叫皇上為我們做主。”但錢寧的消息一傳過來,皇後便坐不住了,在當地來回走了幾步,發狠道,“必定是劉瑾這殺才作祟。”高順乃是機靈人,不待樂琰吩咐,便道,“奴婢去那裡打聽著消息。”

眾宮人見樂琰麵色不好,都不敢上前說話,連芳華這個儼然是最得用的女官,都隻是在樂琰身邊默默服侍著,樂琰尋思了半日,曉得她現在,實在還沒有與劉瑾正麵對撼的力量,咬了咬牙,卻是下了魚死網破的決心,心中默默道,“若是朱厚照那豬頭真的收了錢寧,我便直接尋個借口,把那賤人打殺了,連劉瑾一道殺掉算數。”說著,便坐在那裡生氣,過了半日,高順回來笑道,“娘娘請放心,那錢寧如常出了宮去,聽張公公說,皇上並沒有那個意思。”樂琰方才放下心來,在椅子上呆呆地坐著,籌劃了半日,連天黑了都不知道,直到遠遠聽到朱厚照的笑聲,才回過神來,起身迎出門去,笑道,“今兒回來得倒早——大伴也沒出宮?”

劉瑾束手道,“給娘娘請安了。”說著,作勢就要拜下去,樂琰忙笑道,“快起來吧,又何必如此多禮呢。”彎腰親手扶起了劉瑾,兩人目光一觸,都是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對視一笑後,便各自轉頭,朱厚照看在眼裡,便含笑道,“我今日,是要擺一場說合酒來的。”

樂琰微微一怔,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小皇帝並不缺少帝王心術,也不是不懂她與劉瑾之間的矛盾,但站在他的立場,卻並不希望樂琰與劉瑾之間鬧得太過難堪,今日把劉瑾帶來,多半就是為了化解他們的心結,她的心終於是寬了下來——劉瑾獻錢寧,明擺著就是要分她的寵,朱厚照要是真有收下錢寧的心思,也不至於大大方方的把劉瑾帶到坤寧宮來。

朱厚照也正打量著樂琰的神色,見樂琰麵露不悅,知道她對劉瑾的惡感,已不是這麼一兩句話就能化解得了的,心中微微歎息,進了坤寧宮,便拉過劉瑾道,“大伴,你自小看我長大,怎麼不知道我的心思,從小就隻在二姐一人身上,今兒我就把話撂在這裡了,你們就好比那藺相如與廉頗,一文一武,實在是沒有任何沖突,何以要鬥個不休?這事,是大伴你不對在先,今日就在這裡對皇後賠個不是,也就算了。”

說完,不等劉瑾答話,又對樂琰道,“皇後也不要生氣,哪個男人身邊,沒有些知己?大伴也是一片好意,他日理萬機,為我分了多少憂愁,行事有個疏漏,也是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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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和一個奴才,又計較什麼呢?”

樂琰注視著他,隻見朱厚照神態懇切,心中暗歎,知道在朱厚照心裡,恐怕她與劉瑾的地位,並沒有誰高誰低,一個是自小看他長大,可以絕對信任的太監頭子,一個是新婚不久的小妻子,他能堅持著沒被劉瑾蠱惑,收用錢寧,已經算是很眷戀妻子的了。當下微微點了點頭,瞥了劉瑾一眼,並不說話。

劉瑾卻是個做小伏低慣了的,朱厚照在樂琰麵前說得客氣,方才在私底下,可是好好地敲打了他一頓,什麼,“朕與皇後乃是敵體,她現在正是要為國為民,生育太子的時候,你也就好意思給她心頭添憂了?傳到太後耳朵裡,還道你是個禍國殃民的大權奸,一頓棍棒打殺,我也護不了你。動皇後,就是在動我。”這樣的重話,也說了不少,現在正處於被敲打後的老實期,忙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對樂琰磕了幾個響頭,認了錯,又請罪道,“奴婢以小人之心,度了娘娘的肚量,是奴婢的不是,請娘娘責罰。”

他這話,說得還是大有文章,樂琰發了他的火,也存了扳倒他的心思,劉瑾的意思,正是他也不是平白無故就要做個惡人,乃是怕樂琰與他過不去,才先下手為強。樂琰看了朱厚照一眼,心想,你就聽不出來這麼明顯的潛台詞?這狗奴才,哪裡把我看在眼裡。卻見朱厚照雖然笑瞇瞇的,目光卻是帶著些警告,心中一灰,知道自己想得不錯,即使朱厚照聽出來了這裡頭的意思,也不願意再讓他們之間的矛盾升級。

她垂下眼瞼,咬了咬%e8%88%8c尖,在心中大罵了聲:死男人!再抬起頭時,已是笑得春風拂麵,“哪裡的話,也是我與大伴近來少了來往,大伴日後,可要常常到坤寧宮來走動,本宮還記得大伴當時跪在坤寧宮外的樣子呢。”說著,便掩%e5%94%87吃吃地笑了起來,倚到朱厚照懷裡,朱厚照抱緊了她,在她耳邊輕聲道,“今兒出宮,都去了哪裡?”樂琰笑道,“一會再說給你聽。”

她話裡的意思,也極是明白:小樣,別和我裝X,當時還是我救了你一命呢。劉瑾神色微黯,但他可不是樂琰,隻是溜了朱厚照一眼,便笑道,“娘娘的恩典,奴婢怎麼敢忘?”

朱厚照鬆開樂琰,哈哈笑道,“許久沒與大伴一起消磨時日了,今日便不要講究尊卑上下了,一道與我們吃了再回下處去。”

他與樂琰到了豹房之後,一頓不過是十餘道菜,再沒有禦膳的排場,兩人反而覺得溫馨,劉瑾遜謝了幾次,見朱厚照是真心留他,便也隻得留下,朱厚照還非得拉著兩人喝酒,直喝得氣氛十分活躍,樂琰與劉瑾也說了幾次話,方才罷了。待劉瑾走後,他也醉醺醺地,往床上一倒,便睡了過去。

樂琰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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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脫了衣褲,又叫了幾個年長的宮人來給他擦擦身子,自己到西堂屋看書寫字,芳華大氣也不敢出,跟在她身邊服侍,樂琰看了半日書,忽然笑道,“這話說得好,人或說項王曰:‘關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饒,可都以霸。’項王見秦宮皆以燒殘破,又心懷思欲東歸,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繡夜行,誰知之者!’說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想項羽當日,是多麼風光,隻可惜,最後仍是落得了個四麵楚歌的下場。”

盡管她的聲調依然柔軟親切,但芳華卻仍是打了個寒顫,這才柔聲道,“娘娘,太醫這才說你思慮過重……”

樂琰忙笑道,“是,我可忘了這茬。”便丟了書起身活動手腳,屈指算著自己的天癸,她的天癸一向日子不準,請了太醫來調理,小日子也還是飄忽不定,與芳華一起算了好久,才算得了這個月又遲了兩三天還不曾來,依著芳華的意思,就要叫太醫來診脈的,樂琰忙道,“不必,若是虛驚一場,多不好意思?”她想了想,才笑道,“我出京不大方便,你明早叫高順到慶陽伯府送個信,請繼母有空,就到八大處去為我上上香,許個願。”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芳華神色一動:皇上年前申飭過夏家後,雖然展眼就封了夏儒慶陽伯,但夏家人仍然是極少外出走動,不要說夫人與少爺,就連慶陽伯本人,不過都是按時按節,隨著那些公侯勳貴一起進宮罷了,平時也就是幽居府中,形同軟禁。別人不知道是為什麼,她卻知道是樂琰的意思,如今,皇後終於發話讓秦氏出門,這無疑是皇後娘家要再度活躍起來的信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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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猜得不錯,若說在世上還有誰比樂琰本人更不想她失寵,那無疑就是皇後的娘家人了,秦氏當天就啟程往八大處燒香去了,甚至還找了善靜大師為樂琰卜算,而夏儒也派人請劉瑾過府說話,又送了他一份厚厚的禮物,叫劉瑾一麵受寵若驚,一麵也有些疑惑,不曉得這是樂琰本人的意思,還是夏儒自作主張。

他的疑惑,終於在樂琰將他傳到自己住處侍候早飯時,得到了解答。這一日早起,劉瑾便把自己周身上下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又在身上噴了些香粉,早早地就進了豹房——皇後就算再拿大,也不敢叫他來侍候用膳,侍候早飯隻是個借口,怕是有話要說,劉瑾心中有數:不是為了皇後姐夫的升遷,就是為了錢寧的事。他也正思索著,該怎麼與皇後討價還價。

別看這老太監看似粗疏,有時更是蠢笨得很,但他在利益兩個字上,可並不含糊,誠然,樂琰對他有過恩惠,但所謂的恩惠,在現在雙方實力對比懸殊的情況下頂不得多少用,倒還不如皇上的寵愛來得讓劉瑾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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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態度非常明顯,他不願自己與皇後沖突,但劉瑾並不打算就此妥協——一旦皇後把手插進他的自留地裡,他是肯定要反咬一口的,否則,連個女流之輩都鬥不過,他還拿什麼臉去權衡天下製約百官?隻是這個皇後,也並不是個簡單貨色,叫他每次與她作對時,都有些心驚肉跳罷了。

才進了豹房,他便聽到了陌生的女子說話聲,通報過進了堂屋時,便見得一個打扮富麗的中年婦人,正對樂琰道,“你姐夫受了風寒,在南京就多住了些日子,大約五月,也就能到京了。據說小虎子已經生得很高啦——”劉瑾就知道這是秦氏了,忙上前見禮,秦氏不敢怠慢,親手扶了起來,笑道,“廠公,我要與你算賬呢,皇後她姐夫的差事,我聽得皇上都定了是戶部侍郎,怎麼你那裡遲遲不出條子?難道還嫌我們家的門第低了?”

劉瑾知道是為了這事,心就安了下來,他卡著南雅的任命,無非就是打算在樂琰麵前做個人情,打她個巴掌,再給她個棗子吃,但巴掌沒打成,一時間倒不好就放過南雅。但已是收了夏儒的錢,又得了秦氏這一問,也就順水推舟道,“卻是事忙,忘了,回去就辦,請夫人稍安勿躁。”

秦氏點點頭,臉上笑容明媚,道,“這就是了,我說咱們慶陽伯府,也沒有什麼得罪廠公的地方嘛。”此時芳華進來請樂琰,樂琰便起身進了裡屋,劉瑾微微一怔,已聽得秦氏小聲道,“說起來,廠公……進獻那錢寧,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