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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298 字 2個月前

團龍袍子,金黃色的錦緞,襯得皮膚分外白皙,修長的鳳眼中流瀉出的,卻是□%e8%a3%b8的野心與血性。樂琰望著他的眼神,就多了三分愛意與崇拜,又頓了頓,才自失地一笑,輕聲道,“你啊……就是中意打仗。”

朱厚照熱衷於武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孝宗對此也是極為鼓勵的,每日裡拉弓射箭,縱馬練拳,是怎麼都不會落下的功課,聽得樂琰這麼說,卻是不無自豪地笑了笑,淡淡道,“大明邊事,已是糜爛了這麼多年,現下騰不出手來,待我有了空暇,少不得要與小王子短兵相接,叫他嘗嘗我的厲害。”小王子乃是當時韃靼領袖,多次領兵犯疆,算得上是明朝政府的眼中釘了。

樂琰望著他笑了笑,篤定地道,“會有這一日的。”想到在這一日來臨之前,這位要鬧出的那麼多荒唐事,眼神又是一黯,在心中發狠道,“這男人,我要定了,誰敢和我搶,我就滅了誰。”

朱厚照並非是第一次對人流露出要與韃靼一戰的欲望,卻是沒有誰如樂琰這樣毫無保留地支持,望著小妻子眼中堅定的信任,一時心跳如擂鼓,又有些茫然,心道,她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何,我對著她還會這樣心動?熱血上湧,忽地脫口允諾道,“真到了那一日,我就帶著你去前線,是生,你與我一道生,死,我們也一道死。”

樂琰笑道,“若是那樣,就得早些生個兒子,否則你還想出京?”朱厚照頓時回到現實,想到現在要麵對的一攤子煩心事,又歎了口氣,懶洋洋地道,“其實,大臣們也不是沒有好的,大抵都是忠心為國,隻可惜,腦子全都轉得太慢了。”

他和大臣之間的矛盾,除了立場之外,還有處事風格的不同

78、漫漫掌權路 ...

,樂琰也沒得辦法,一下為他解決掉這許多問題,隻得柔聲道,“咱們今年不過十六,不用著急,想做的事,終究是慢慢地會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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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朱厚照,在溫柔鄉裡汲取了不少能量,到得下午,便出去射箭拉弓、打熬筋骨不提,這裡樂琰也並非是乾坐著等天黑,而是把青紅與張永找來,讓他們商議一下,把皇莊管事太監的人選,定下一半來。

這是明擺著把人情送給青紅,青紅如何不知道?她在宮外是有家室的人,能和太監們交好,自然是多了不少方便,對樂琰那是千恩萬謝,頭磕了好幾個。張永卻有些鬱悶,他雖然沒想過自己一手遮天,把管莊太監的缺全都包攬下來,但在樂琰麾下做了大半個月的事,也是有幾分想頭的,好在樂琰雖然沒有把名額全給他,卻也給了一半,青紅要的隻是一個人情,人選,她也不會擬的,對張永來說,這一半乃是實打實的名額,他大可安插進自己的親信,還有多些拿去送人情。因此也極是滿意,樂琰又派人去請了劉瑾,劉瑾當時陪朱厚照在南郊打獵,到了第二日早上朱厚照上朝之後,方才到了坤寧宮,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垂手等樂琰吩咐。

他是朱厚照身邊的近人,與樂琰肯定是時常見麵的,別說婚後,從樂琰與朱厚照同窗的那年開始,就與劉瑾熟得很了,這麼多年下來,就算是隻豬,也都養出感情了,更何況劉瑾對樂琰從來都是低聲下氣,十足的尊敬,樂琰雖然知道他未來會犯下什麼惡事,但總不好在事發之前,就給人定了罪,對劉瑾也一向是客氣得很,讓宮人給劉瑾看了座,思索了片刻,方才徐徐道。

“大伴想必也聽說了,這皇莊收成的事吧。”

劉瑾眼神一亮,與樂琰對了個眼色,尖著嗓子笑道,“奴婢日日在娘娘身邊出入,對此事,也是知道個一鱗半爪的。”

樂琰在心中歎息一聲,她雖然萬分不想與這位遺臭萬年的壞太監合作,但政治就是這樣無恥,為了在本來不屬於她的棋局裡撈點好處,就得把自己隨時劃分到勝利這方中,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因此雖然不願,卻還是笑道,“這皇莊的事,真是讓我把心都操碎了,當著大伴的麵,我說句心底話,有些中人那,實在是該殺。欺上瞞下,吃裡爬外,把內庫的錢,當作了自家的,吃完莊戶,吃皇家,這些都是歷年來有據可查的事。”

劉瑾麵露贊同之色,點頭道,“娘娘賢明,這都是歷年積弊了,這些個中人,領著天家的糧米,卻不曉得為主子打算,真是該殺!”一雙小眼睛眨巴眨巴,卻是隻望著樂琰手裡的宦官名冊,樂琰見戲已做足,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便把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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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冊放到桌麵上,推到劉瑾麵前,道,“這管莊太監的人選嘛,我早上讓張永與青紅,擬了一半與我看,剩下的一半,本來是要交給王嶽的,但……大伴乃是陛□邊多年的近人了,你辦事,我們更放心不是?”

劉瑾目光一閃,與樂琰對了個眼神,垂眸離座道,“奴婢謝娘娘提拔!”

樂琰心知肚明,別看劉瑾和王嶽以前的關係可能如何如何親熱,但現在,兩人儼然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劉瑾想要做司禮監掌印太監,就必須搞倒王嶽,當然這對劉瑾來說,隻要能保住在朱厚照身邊的地位,也是遲早的事,沒有幾個皇帝會樂見司禮監掌印太監位置上坐著的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但有了矛盾,就有可以利用的契機,樂琰可不相信劉瑾會有無止盡等待的耐心,而劉瑾身為朱厚照最信任的太監,想必,也是很清楚賈清客的來歷。就在前天,皇上才下詔訓斥了夏儒一頓,又命他親自上門向原地主賠禮,夏家出了這麼大的醜,歸根結底,那是王嶽的責任,兩個人有了共同的敵人,又都是皇帝身邊的信人,聯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樂琰出手大方,一下就分出了一半名額與劉瑾,做個見麵禮,接下來就得看劉瑾的表現了,她揮了揮手,笑道,“大伴這是哪裡話來,皇上身邊,卻是一刻也離不了你,我把大伴留在這兒,這會子還不知道要怎麼找你呢,快去皇上身邊服侍吧。”劉瑾忙又跪下重新磕頭請了安,這才%e5%b1%81顛%e5%b1%81顛地出了坤寧宮。

朱厚照的日程規劃,很是清楚明白,每天早晨上完早朝,都要與閣相在乾清宮議事,午飯後有時會聽經講,更多時候則是到南郊、西苑去玩樂,劉瑾看了時辰,推算得朱厚照怕是也要從乾清宮出來了,便不著急過去,轉了幾個彎,到端本宮院子裡,拾掇了張凳子,在廊下坐了,瞇著眼想事兒。

端本宮在朱厚照登基後,並未被冷落得徹底,院子裡的娛樂設施,許多是不好搬到乾清宮的,因此東宮舊人,有了閒暇,也都會過來溜達溜達,劉瑾捧著腦袋思忖了半日,便見得高鳳邁著顫顫巍巍的步子進了端本宮,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亦不敢氣高,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問了好,又陪笑道,“師叔今日身體如何?怎麼沒人在身邊服侍?小子們是越來越懶了!”

高鳳擦了擦額前的汗珠,呼了口氣,歎道,“你這一上午,都去哪兒了?雜家尋了好半日。唉,出大事啦。”

劉瑾並沒把高鳳的話當回事,還在心中盤算著管莊太監的人選,該如何分配的事,高鳳見他滿不在乎,又歎了口氣,重重地道,“六部九卿聯合上書,要將我們‘八虎’,置於死地呢!”

作者有話要說:我看文看得太happy根本就忘了更新這碼子事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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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危機=? ...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劉瑾就如同被大鐵錘重重地捶了太陽%e7%a9%b4幾下,頓時是驚得目瞪口呆,腦子嗡嗡地脹痛起來,六部九卿這是個什麼概念,他這個在宮中打滾多年的老人,哪裡會不清楚?高鳳望著他苦笑不止,半日,才緩緩咳嗽了聲,劉瑾打了個機靈,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連連叩首道,“師叔救我!”

他倒也很有自知之明,曉得八虎裡最跋扈、最張揚的就是自己,卻是病急亂投了醫生,高鳳苦笑道,“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現下,就要到皇上那兒去請罪,大不了賠上我的老骨頭,償了我的罪孽,也就罷了。”說著,按了按劉瑾的肩膀,低聲道,“張永與魏彬已是到乾清宮求見去了,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老鼠,活就都活,死就都死,且先等著瞧吧。”

他說得不錯,張永與魏彬,的確已經跪在了乾清宮東偏殿前,三閣相自東偏殿中魚貫而出,劉健與謝遷,都是毫不掩飾自己輕蔑的眼神,李東陽卻溫和得多了,嘴角猶帶著一絲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多少,讓這兩人心中不至於那麼絕望。但這才燃起一點兒的希望,眨眼間又破滅了下去——正德帝朱厚照氣急敗壞的身影,隨後就出現在了階前,他連網巾都不曾帶,黑發淩亂地披散在肩頭,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臉猙獰怒容,即使是張永穀大用這樣侍候多年的老人,也都是打從心底怕了起來,朱厚照從來都是不拘小節,大大咧咧,哪裡會失態到這個樣子?即便,這憤怒多半不是沖著他們來的,兩人也都不禁不寒而栗,首次意識到這個可以和他們拍著肩膀說些葷話的少年郎,手中操持著的,乃是可以翻覆天下的大權。

皇帝憤怒的眼神,很快就掃過了跪在階下的兩個內侍,但他並未做任何停留,便轉身回到殿中,張永與魏彬對視了眼,心中都涼了下來,在他們的注視下,殿門被緩緩合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嶽緩緩退出殿外,連眼尾都不曾掃他們,便直出了乾清宮大門。張永與魏彬也都是慣常在朱厚照身邊服侍的,哪裡不知道,這是皇上已經離開乾清宮的信號,按時辰算,他該是回坤寧宮用午飯去了。

“咱哥倆怎麼整?”魏彬輕聲自嘴角逼出了幾句問話,張永咬了咬牙,想到昨日皇後還把管莊太監的事,交到他手上,皇上素日裡,也常說將來發兵北疆,監軍一職乃是為他預備下的,心中便燃起了一絲希望,切齒道,“等!”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其餘六人,也都陸陸續續來齊了,就連老高鳳,都氣喘籲籲地在階前跪了下來,他們賭的,不僅僅是與皇上之間的情誼,更是對皇上的了解。即使朱厚照是個秉性寬仁的皇帝,在此時,也要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沖

79、危機=? ...

冠一怒,更何況這位少年天子,實實在在是個叛逆不羈的浪蕩子?

不錯,此刻的坤寧宮,也正籠罩在一片狂風暴雨之中,小皇帝這一次,是動了真怒。正德元年的一場政治風暴,正式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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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