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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268 字 2個月前

對著她是日夜啼哭,張皇後愧疚之下,便脫口而出道,“這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因此,便破例開了個後門,將顧紋賢錄進了宮中,打的便是為她洗洗名聲的主意。朱佑樘雖然覺得這不合規矩,但說穿了,他自己與張皇後一夫一妻,琴瑟和鳴的,豈不是也不合規矩?橫豎顧紋賢的容貌才情,都是平平,決不至於入選宮中,便也就鬆口許了。

鎮遠侯這一家,頓時又成了風口浪尖上的人物,鎮遠侯夫人卻是日日運氣,預備著與成家打個硬對台,偏偏就要在那成家三少爺周年時,把顧紋賢風光地嫁出去,眼下顧紋賢人在宮中,顧仕隆勸不動母親,無奈之下,賭氣也就不說。這一日看天氣晴好,卻又不想去京郊大營習練武藝,便策馬在街上閒走起來。不知不覺,走到了前門大街,見家家茶館內,都是人聲鼎沸,不由得好奇一聽,議論的卻正是自己的妹子,並年四娘、夏二姐三人,到底誰能順利入選東宮,成為太子妃,而餘下的兩個,又是留在宮中擔任女官,還是一並被收為選侍?又或者出宮自行配人?顧仕隆搖頭歎了口氣,進了那醉此間酒樓,要了個雅間,自斟自飲起來,猶聽得隔間人大聲議論道。

“那年家四娘,我家夫人是見過一麵的,言道真是國色天香,溫柔嫻淑,且她身世飄零,也頗知民間疾苦。皇上乃是一代仁德英主,必定是會挑選這樣的女子,來擔任太子妃的。”

又有人笑道,“這卻不然,那夏二姐,我姐姐也是在清平侯府見過一麵的,當時也是贊不絕口,直說是清雅幽靜,花容月貌,乃是個一等一的好女子,且幼時曾多次入宮,又是沈學士的女弟子,必定與太子青梅竹馬。想來,當年宣宗與孝恭皇後,不也是這樣互相傾心?終於譜寫一段佳話?皇上是何等聰明,想來,是不會讓恭讓皇後的舊事重演的。”

恭讓皇後胡氏當年雖然被選為太子妃,但始終無寵,最終依然是被迫退位,此時不但是她自己的恨事,甚至也是宣宗一生的憾事,直到近一甲子後仍然要時時被提起褒貶。顧仕隆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心道,“這人倒有些見識。”

那兩人便爭

62、與情敵同居 ...

執起來,一個滿口子道年四娘乃是天命真選,一個又道夏二姐與太子才是良配,一時有人打圓場道,“諸位何必如此,想那顧大姐以公侯權貴之後的身份,竟能入選,豈不是聖心早定?”

一時,眾人都大笑起來,都道,“這你就傻了不是?鎮遠侯家的媒人進進出出,如流水一般,小侯爺展眼就要成親,這是在為誰辛苦?”那人嘟囔了幾句,幾人便又議論得極是興奮。要知道孝宗後宮平靜,這些升鬥小民,也不知有多久沒有遇到這樣好的談資,自然是說得津津有味。不多時,便有人問道。

“你道,那夏氏與年氏,孰美?”

這下便把眾人問住了,亂紛紛說個不停,中有一人笑道,“這店裡,也暗暗開了盤口,賭誰能入主東宮,咱們不如再開一個,幾個親朋好友一道,設個彩頭,賭一賭她們兩個,誰是絕代佳人?”

顧仕隆不禁皺起眉頭,當時天下賭風之盛,選秀被拿來開盤設賭,倒是沒什麼值得驚訝的,隻是這一暗盤,未免是太過輕佻了。他也有了幾分酒意,正想出言乾涉,對過已是有人斷喝道,“哪裡來的登徒子!膽敢妄自議論年姐姐與夏姐姐?傳了出去,便等著府衙來人吧!”

那聲音清脆嬌嫩,卻是分不清男女,顧仕隆挑了挑眉,又坐了下來,聽得那邊鬧成了一片,都是要過去尋事的,有老成人笑回道,“小公子說得是,便不賭也罷了,咱們一點銀子,全都壓在了選秀盤口上,也無餘錢做這等耍子。”說著,才又平靜了下來。又有人開門出來,道,“壓五百兩銀子,夏氏中選!”

五百兩銀子,在當時是個絕對的天文數字,一般人家窮其一生,也見不到那麼大的數字。就是那等商賈,中等人家等閒也不敢說出這個數字。一層樓麵都靜了下來,隨後,又爆發出轟然議論聲。小二輕快地應了一聲,上前拿了紙筆笑道,“是隻壓夏氏中選呢,還是也壓兩個陪選的去向?”

“兩個陪選都是賜金放還。”那粗啞的聲音毫不考慮地道,眾人又都議論起來,紛紛笑他傻。原先說話的那清脆聲音,也冒出來道,“二十兩銀子,也壓夏氏中選。”

二十兩銀子也並非是小數目了,那夥計過來收了銀子,笑道,“一賠三的賠率,這是簽兒,公子收好嘍。”一時又有人從那五百兩銀子的房內推門出來,道,“小二,茅房在——怎麼是你!”

那清脆聲音驚呼了聲,接著便是一連串樓梯響動聲、叫嚷聲,接著一個人大叫道,“我手上是熱湯!”顧仕隆好奇起來,起身開門看時,隻見走廊上亂成了一團,那川流不息上菜的夥計,都舉高了手上的菜碟子,讓開了一條道,一個穿著嫩黃道袍

62、與情敵同居 ...

的小小身影,忽地一下就奔下了樓去,身後緊隨著一人,看背影,卻像是楊慎,而那五百兩房前,站的乃是東宮八虎之一張永。兩人對上了眼,顧仕隆便心中有數了,他雖然管不到內幃的事,但對母親的心思,還是能夠體會的,原本也樂見自己家出個皇後親戚,不想到頭來,妹妹出了這種事,一時間誰也沒心思為年四娘打算,現下,連太子都是這個念想,便更是歎息,當下與張永打了個招呼。張永沖他笑了笑,回身說了幾句話,便沖他道,“公子,我家公子請您一道過來坐。”

顧仕隆推門進房時,隻見那桌上層層疊疊,都是好菜,英國公嫡孫張侖——也是他的小舅子,正皺眉盯著手中的一杯酒出神,太子卻是按著穀大用借力,半邊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口中叫道,“哎呀,鑽到小巷子裡去了!噢!楊慎竟追上去了!哈哈,有趣有趣。”說著,依依不捨回過身來,一張俊秀白皙的臉上,還掛了幾滴菜汁,笑嘻嘻地道,“是仕隆啊?怎麼,一個人出來吃悶酒?坐,坐。”

顧仕隆便坐了,問道,“公子又是出來做什麼?今日難道不上課?”朱厚照掏出手帕,抹了抹臉上的汙漬,笑道,“今日師父們都休沐了,我有一事要向楊慎賠罪,便拉了阿侖出來,請他吃酒,這酒沒吃幾口,他就追人去了。手還不老實,一掌帶過上菜的小二,倒是濺了我一臉菜湯。”

張侖原本正在出神,此時嗤笑著瞄了朱厚照一眼,向顧仕隆道,“顧兄怎麼在這喝悶酒?可是家中有事?”他是麗雪的親哥,這一問,自然是真心實意,顧仕隆躊躇了一下,心中盤算片刻,這才苦笑道,“還不是家母?為了捨妹的婚事,她是和成家槓上了,竟是要在成三公子周年時,與捨妹辦婚事呢。傳出去,豈不是千古笑談?”

朱厚照滿不在乎的一揮手,笑道,“這算是什麼事,要我說,那成家也實在是欺人太甚了。百年侯府的臉麵,難道還比不上他一個小小的地主?”穀大用卻不自然起來,隻因成家的靠山王嶽,正是他的乾爹。

顧仕隆與張侖相視一笑,想起一事,又笑道,“不知方才是誰這樣豪爽,竟在這盤口上押了五百兩銀子?”朱厚照才吃下去的一口菜,就嗆在了喉嚨裡,咳嗽個不住,張侖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是我。”他忽地又笑了起來,道,“哇,這一賠三的賠率,一千五百兩銀子,我可要收好了,是我的私房錢呢!”

一千五百兩,對他們這種不當家的少爺來說也不算是小錢了。顧仕隆忍著笑,舉杯與張侖碰了一杯,笑道,“那就先恭喜了。”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瞇起眼瞪著張侖,恨恨地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盤

62、與情敵同居 ...

麼。”幾人又說了些閒話,因張侖的未婚妻出了天花,留了一臉麻子,如今正鬧著出家,張家也是一灘子事,與顧仕隆就說得格外的投機。朱厚照聽得無味,看看天色,納罕道,“楊師兄怎麼還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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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楊慎氣喘籲籲地推開了門,一進門,話也顧不得說,便喝了幾大杯酒,朱厚照早是一疊聲問道,“你在追誰?”楊慎喘勻了氣,這才擺手道,“就是、就是個親戚家的子侄輩。可惡!真、真是會跑!”顧仕隆坐在他身邊,就聽到他嘴裡嘟囔道,“怎麼纏了足,還能跑得那麼快……”說著,楊慎便打了幾個哈哈,把話題岔開,幾人吃了一頓酒,朱厚照也得回去了,去之前,又對楊慎做了幾個揖,楊慎嚇了好大一跳,忙避到一邊,無奈道,“這是在乾嘛?我早已是不生氣了。”

朱厚照直起腰,拍了拍楊慎的肩膀,擠擠眼笑道,“是,你有了那個親戚家的子侄輩,便不生氣了。”說著,哈哈大笑,帶著兩個太監出門去了。楊慎紅了臉,發狠道,“非得好好教訓那丫頭!”沖張侖、顧仕隆兩人打了個招呼,便也下樓去了。

兩個小公爺、小侯爺,又說了說家中的各色煩難,顧仕隆問道,“你的婚事,眼下看來,必定是要退了,可有什麼相看好的人家?若是覺得不方便,就等上幾日,讓你妹妹為你去說。”麗雪展眼出嫁,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張侖紅了臉,撥弄著酒杯,半晌才道,“原本以為她必定是太子妃,倒也絕了那心思,今朝看來……”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時間:

秀女們住的是西六宮裡的鹹福宮和儲秀宮哈,在明朝叫壽安宮和壽昌宮的。因為在我的設定裡當時皇帝皇後基本起居是在坤寧宮裡的,皇帝沒事還去乾清宮辦公,皇太後住在仁壽宮(今慈寧宮),所以,秀女們就住在西六宮的這兩個宮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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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恨未相逢 ...

且不說這幾個少年,是怎麼肆意揮灑青春,宮中的秀女們,也迎來了久違的休沐日。雖然,在這樣的日子裡,眾人也都不敢放鬆,唯恐哪裡行差踏錯,不得進入親選。但不用學習宮規宮禮、誦念女誡、女四書,倒也讓人欣喜,張皇後是個喜好熱鬧的,雖然本人沒有過來,卻也派人將秀女們引到西苑,讓她們在太液池邊玩耍。自然,四周依然是遍布了女官、宮女與太監們,瞪大了眼睛,觀察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到底是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們,漸漸的,也就低聲說笑起來,雖然不至於互相追逐,但也是三三兩兩的散落在花間柳下,或是指點著天邊的白雲,或是欣賞著太液池邊的飛鳥。能入選的秀女,泰半都是心思玲